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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好怎么能再劳累,绝对不能去!”高煤凰也不跟他绕弯子,决绝地拽过他的行囊,背在身后。
“可是我很想去,很想和你……们一起看看七彩瀑布。”周岭壑嘴角微扬着笑,眼含柔情。
高煤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千万不能被他的一两个笑容就给蛊惑了去,没了立场:“那也不行!你听谁不是生了病后都需要静养的?哪有跑出去一走就是三十多公里的?那不得又累病了?不行不行,你必须呆在这里养病,不然我就不去了!”她一拽旁边的傅启然,再指着更旁边的宋掷成:“他!他!他们俩也都不去了!我们在这儿斗地主!你自己去吧!”
斗地主都出来了!宋掷成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黑线。也不知道这个脱线的家伙是怎么入了岭壑的眼的?自己交她的那些全是白搭,说话办事没有半点儿闺秀的样子。他沉声对周岭壑说:“岭壑,你的脸色都发白,就别逞强了,想和大家一起玩儿什么时候都可以。”他瞥了高煤凰一眼:“日子还长着呢,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傅启然也一边长吁短叹,一边搂着周岭壑的脖子说:“是啊,岭壑,你不去虽然我们瘸了条腿,不过不用担心,哥儿几个会把你那份玩出来的!”听这话的意思,全没把高煤凰当成个女生。
周岭壑沉吟半晌,也觉得如果自己去,可能会拖了大家的后腿,如果真是半路上又病了,几个人还要照顾自己,便不再坚持。叹了口气说:“那你们玩儿好,路上要多照点相回来给我看看。”
三人连连答应,才算定了下来。
临走高煤凰依旧不放心:“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赶紧找带队的老师啊。随队的校医跟我们走了,你要看病还得在当地,也挺麻烦的……”
宋掷成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又不是什么大病,感冒发烧,至于唠叨成这样吗?他不耐烦地说:“你还走不走?!”
周岭壑倒要反过来安慰她:“你放心去玩儿,我在这儿吃着歇着没事看看书,时间很好打发的。养着就好,应该不会再病了。累了就歇歇,让他们两个等你,你不说,他们是不会想到歇着的。”周岭壑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把她逗得一笑,还真是,那两个家伙,才不会想到她是女生呢。
宋掷成看见他们两个临走了还在那儿磨磨唧唧的调笑,很觉扎眼,自己当先走出去等他们。
到了第二天,徒步的人本就不多,男多女少,这天的路途又崎岖岔路多,大家便不再像前一天那样一个组一个组的出发,而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组成一个队伍,跟着导游走。
从尼汝到七彩瀑布的路途太险,山路崎岖不平,上坡的时候很吃力。高煤凰虽然能勉力跟上,却毕竟是个女孩子,全不能像那两个一样身手矫捷,渐渐喘气发粗,腿肚子有些不听使唤。
宋掷成看她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故意放慢脚步来等她,等她走到自己身边,把她的行囊一把拽下来搭在自己肩上。
高煤凰抬头一看是他,也不和他客气,只打了个哈欠说:“你们上了发条了?怎么昨天走了一天了也没见累。”
“我们每天都去俱乐部健身,体能肯定跟你这种‘打工做家务’的选手不一样!”他的语气中不无揶揄,又皱眉说:“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昨天晚上后来你不是睡觉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睡觉了?你去看岭壑了?”她倒没想到被宋掷成看到了她和周岭壑相拥着的场景,只是自顾自地说:“那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哪有去照顾病人自己睡得死猪一样的?这多亏是退烧了,如果烧得更厉害了不就被我给耽搁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掷成不太自然的脸色。
“看见你们睡着了,我……就没叫你们。”宋掷成的声音明显不大,解释了一句,突然觉得自己矫情,不耐烦地说:“快点走,那么慢!你看看后面还有几个人?带着个女人就是麻烦!”说着也不等她,大踏步向前走去。
“喂,宋掷成!宋掷成!你等等我!”高煤凰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喊着追过去……
山路崎岖,越来越难走。
“野丫头,你太慢了!掷成,你陪着她吧!我决定不等你们了!哥要第一个到达五彩瀑布!我可不能跟你们这么混了!我在营地等你们啊!”不远处的山坡上,傅启然挥着胳膊大了兴奋剂一样在叫嚣。
“杂哥!你在这儿一直追到第一名去多费劲儿啊,那样你非累挂了不可!你追过去有什么意义呀!”高煤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喘着气勉力对着傅启然喊。
傅启然抽疯的劲儿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叉着腰对着天空大笑三声:“哈哈哈。”在山峦重叠中大喝:“别人说哥太疯癫,哥说他们看不穿!做了个超人的姿势,向山上冲去。
因为高煤凰的关系,宋掷成他们两人越来越慢了下来,最后,高煤凰实在有些扛不住了,说:“宋掷成,你走吧,我歇会儿。”
宋掷成回头看她:“再坚持一会儿,大部队歇脚我们才能跟着歇,不然会越拉越远。”
高煤凰没办法,拖着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腿跟着他继续走。太累了,虽然一路山间迤逦秀色,风光如画,但高煤凰已经全没有心情看下去了,她感觉,最后自己只是一步步在捱。
突然,她踩到了山间的一处土质松软处。这如果是平常,也不会怎样,可现在已经是体力的极限,她晃了两晃,想抓住身旁的树枝,却没抓住。“呀”地一声惊叫一下子栽倒下去。
宋掷成听到她的声音,马上返过身去奔向她,这才及时拽住了她的胳膊没再继续滚落下去。可是身上已经擦伤了多处,脚也扭伤了。
“你怎么这么笨?没有脑子吗?这么高的山不好好走,眼睛长哪儿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宋掷成见她没事了,马上大声呵斥起来,声音之大,把高煤凰震得耳根嗡嗡作响。她,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儿呢!
高煤凰本就身体虚软,刚刚那么一吓,已经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大哭了起来:“你看看,你去看看前边的队伍!里面还有一个女生吗?这是什么路段啊!第一天也就算了,安排在第二天!昨天走了一天了,我走得动吗?我就应该像那些女生一样,走出一公里觉得不行马上就回去!现在都这么远了,我怎么办!你以为我不想走吗?你以为我想摔得满身是伤吗?你走吧!别管我这个笨蛋了!我坐这儿歇过来再自己走回去!”
她这么一耍赖,宋掷成反倒没了脾气。他挽起高煤凰的裤管,看看她擦伤的膝盖和小腿,默默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药箱,一手托起她的腿,一手消毒擦药,动作轻柔,怕碰伤了她的样子。
“我的脚踝好疼。”高煤凰扁着嘴说。
宋掷成又托着她的脚检查脚踝:“应该是扭到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如果很严重一开始都不怎么觉得疼的!”他边说着边帮她擦伤药。
“宋掷成?”高煤凰看着他给自己擦药的纤长而血管清晰的手说。
“嗯?”宋掷成没有抬头,继续擦着药,极认真的。、
“我觉得你有时候也挺好的。特别是对我。”高煤凰看着他头发浓密的头顶说。
宋掷成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擦:“少自作多情!后面就咱们俩,我能看着你死在这儿?”他没好气地说,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
高煤凰也不计较他的嘴硬:“哎呀呀,承认关心我会死吗?承认你现在已经把我当朋友了会死吗?”她心情大好,帮着宋掷成把收好的药箱放回背囊中,胳膊一搭他的肩膀说:“得,机械故障!你只有拖运我一程了!”
宋掷成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我自从认识你就从来没好过!”嘴角边却弯出一抹好看的笑意。
反正已经落在最后,两个人倒也不急了。一路走走停停。高煤凰倒觉得没有刚才那么难捱了。
蓝天白云,碧水高山,处于壮美的景色之间,两人虽然劳累,但心里却无限清净。
“宋掷成,岭壑他说想做我的男朋友。”高煤凰现在已经改为挽着宋掷成的手臂。
“哦。”
“你不惊讶?”
“惊讶什么?”宋掷成始终看着前方。
“惊讶他会看上我呀?”
“我不惊讶。昨晚我就觉得应该快有这么回事儿了。”宋掷成心里在说,你这样的女生,看上你怎么会惊讶呢?美丽,不矫情,不做作,纯净透明,连个样子都不会装。他转脸看了看高煤凰,她的脸上因为走了这么久,鬓角已经被汗水粘成了一缕,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这些话,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呢?她会骄傲的!本来就傻,再骄傲起来不就完了?他笑着想。
☆、七彩瀑
路途渐渐不那么难行走,两人一路遇到牵马的行路人甲和身穿民族服装的老阿妈,看着山里人晒得黢黑的脸膛和他们朴素的生活,让人莫名的放松。
一走过最难走的路段,宋掷成就决然推开了高煤凰的手臂,高煤凰没了支撑,显然走得没那么顺畅,但也不好意思再黏糊糊地贴上去,就在后面“磨洋工”,希望某人能善心大开再扶上自己一程。两人一前一后行走,话不多,倒也宁静舒适。
海拔逐渐升高,已经到了3300左右,路上出现了一块佛掌石。高煤凰看见这奇形怪状的石头,玩兴大起,一根根去数那石头的五根手指,又跳到上面让宋掷成给自己拍张坐在佛掌中的照片。
宋掷成一边嘴里唠叨着麻烦,一边给她捏了一张照片,觉得好像把她照丑了,又捏了一张,才把相机交给她收起来。
海拔渐高,高煤凰刚才在石头上一阵上蹿下跳,再走了不远的路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劳、难以呼吸,走着走着,她原地坐下来,大声对着前面的宋掷成喊:“我走不动了!就让我死在这儿吧!反正我不走了!”样子无赖得很。
宋掷成没有办法,折回来扶着又走了一小段,找到一处地势轻缓的草地,坐下来稍事休息。他从背囊中取出一小块巧克力,强迫高煤凰吃下去。高煤凰吃得味同嚼蜡。她跟宋掷成要水喝,宋掷成不给,她再次耍赖,没办法,宋掷成把水壶递过去,盯着她只喝了两小口就夺了过去:“你喝太多了,不但浪费水,而且加重了心脏的负担。远途徒步,需要少喝分很多次的!早知道这么大的反应,当初蹦跶着照相时候干嘛来着?”
高煤凰还哪有力气跟他争辩,对他翻了几个白眼也就算是无声的抵抗了。坐下来时,倦意铺天盖地席卷上来。她把宋掷成硬拽到自己身侧,轻靠上他的肩头,无赖地说:“让我靠一会儿!不然我今天就一动不动下去了!”
宋掷成无奈,只好任由她靠着,一开始浑身的肌肉僵硬紧绷,渐渐也放松下来。听着不远处汹涌澎湃的江水奔流声,身边遍地的野花喷鼻的香气将高煤凰熏得昏昏欲睡,开始她还能勉强睁着眼睛,后来干脆闭上眼睛香酣地睡了起来。
宋掷成见高煤凰没了动静,以为她终于可以闭上嘴巴歇息一会儿了。直到肩膀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他才恼火地发现,这个家伙居然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高煤凰!高煤凰!”他轻轻唤了她两声。
这个死女人竟然毫无反应。他想伸手去把她推醒,低头时却看见她睡得香甜无比,累得有些发白的脸压在自己的肩上,睫毛长长的、舒缓地紧闭着,纯净的像一朵百合。大概是怕自己滑下来,她的靠近自己一侧的手还死死把着他的肩头,让她生出她无比信赖、紧紧依靠着自己的错觉,她的头发洒落在自己的肩膀上,衣服贴着自己的衣服,竟是那么不分彼此。
宋掷成心底的某个地方柔软了起来,就让她睡会儿吧,一个女孩子能如此已是极不容易。他伸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身前赶着有时会调皮地闯过来的蜜蜂苍蝇。岁月静好,时间停留,他的生命里,这样的时刻不多,阳光、大山、青草、野花,没有杂事相扰,搂着如花的……高煤凰,搂着的人虽差了点儿,但在这样的心境里,也全当如花美眷凑数吧。他想着,紧了紧搂着高煤凰的手。
他搂着高煤凰,静静坐在草地上,像幅绝美的风景画。这时候,路上走来了个小姑娘,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手里已经拿了很大一把格桑花,正沿途一路**。
小女孩儿一边**口中一边唱着云南当地的民歌。到得两人身前,她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两个人,之后笑了。张嘴要跟宋掷成说话,宋掷成怕她声音大了,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压低声音的姿势。
小女孩儿会意点头,用气声小声问:“你婆姨病了?”宋掷成想解释说这不是他“婆姨”,就觉得跟个不大丁点儿的小孩子犯不着,便小声说:“走累了。”“哦。”小女孩儿点点头,笑得像手中的格桑花一样灿烂。“喏,这个给你。”她把手中的格桑花递到宋掷成手上:“你们两个像天神一样好看,一定是七彩瀑布住的神仙吧?我把我采的格桑花都给你,你们保佑我的阿弟早点好起来吧。”
“你的阿弟怎么了?”宋掷成小声问她。
“阿弟前天开始发烧,烧得滚烫,现在还没有退烧。阿妈在家抱着他哭呢,我觉得心烦,就自己出来了。”
“你阿弟多大?”宋掷成温暖看着这个纯净的小姑娘。
“八个月。”
宋掷成用一只手悄悄把行囊从身上卸下来,翻出退烧药,又找出一些消炎药递过去——深山里缺医少药是常事,孩子的病可一天都耽搁不得。“这个白色的片告诉阿妈弄很小很小的一个小角下来给弟弟融水吃,吃完之后注意保暖,我想半个小时左右应该就会退烧。但只吃这个不行,还要配这个,这是个胶囊,把它掰开,里面的药粉是一天的量,分三次融水喂给弟弟就好。”
“果然!我就知道你们是天神!天神才长的这么好看!才会给我们送药!”小女孩儿接过药一路小跑跑走了,也不知道她的家远不远。这么深山里,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儿,家人竟然也放心让她出来,宋掷成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想,这就是人家常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睡了四十分钟,高煤凰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宋掷成的肩上睡着了,而且,他竟然把自己拥在了怀里。一时有些难为情,又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别装了,我已经看见你睁眼了。”宋掷成的声音冷冷响起。
高煤凰睁开眼睛,眼睛恶狠狠瞟过去,上下扫了他很多眼说:“谁装了谁装了!没睡醒不行吗?”突然,她眼睛一亮,一眼看到了宋掷成手里的格桑花,一把抢过来说:“哼,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我作为一个女生跟着你们跋山涉水的不容易,采束花慰问我一下。平时没见你这么浪漫啊!行啊,看在你送我花的份儿上,本宫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说着一拍屁股站了起来。“走,七彩瀑布,姐姐来了!”哪儿还有一点儿刚刚荒颓的影子。
不到一个小时,哗啦哗啦激荡的水声冲耳传来,高煤凰丢在背着两个人的行囊的宋掷成,一个人当先兴奋地向前奔去,一条玉带一样晶莹发亮的溪流就出现在了她面前,陡直的落差、嶙峋的巨石激荡着溪流掀起高高的水花,让这条玉带被隆隆雾气所笼罩,那些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各种颜色,可不就把这河流点缀成了条七彩的彩虹嘛。
“宋掷成,快看啊!七彩瀑布!七彩瀑布啊!好漂亮啊!我太开心了!”高煤凰咯咯笑着跑回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往瀑布那边跑。因为瀑布声响实在很大,不得不一只手围拢在嘴边大声对宋掷成说:“宋掷成!我们也算有缘了,这么多人行走就我们两个一起看瀑布!我们对着瀑布说些心里话好不好?”她的声音因为大而显得兴奋无比。
宋掷成看着她无辜而闪光的眼神,竟受了她的蛊惑,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先来!”高煤凰对着宋掷成干净漂亮的一笑,两只手作喇叭状围在嘴巴周围:“宋掷成!你这个人,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她喊到这儿,宋掷成的脸已经绿了。“可是,宋掷成,实际上,你是个很善良的人!谢谢你!宋掷成!高煤凰谢谢宋掷成!很感谢很感谢!”
宋掷成略有动容,他看向高煤凰,那厮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正用手势催促他快喊。
宋掷成擦拭了一把迸落到脸上的水花,也学高煤凰的样子大喊起来:“死凤凰!你邋遢、迷糊、不修边幅、毫无章法,根本不是我喜欢的女生……”他冲着看来马上要扑上来与他厮杀决斗的高煤凰灿烂一笑:“可是你随性!纯洁!是个一尘不染的人!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可是,高煤凰,我很喜欢你!”看见高煤凰眉头微蹙,他又补上了一句:“我要和你做朋友!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来找我!我请你喝葡萄酒!”
两人对视着咯咯笑了起来。
宋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