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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没分家,这东西就是公中的。”
哼,又是如此,那便宜老爹阮瑾修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还要养着二房这一大家子,恐怕他自己也是郁闷不已的吧,想想就十分愉悦。
“宝源斋是阮瑾修一手创办的,倒不知何时就成为公中的了,难道阮瑾修承认了?堂哥,我劝你还是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才好。”
阮如风气得脸色铁青,举起手作势要打她,以前他也曾打过她,只是那时候如玉还没来这个身子罢了,萧衍见状一把扣住他的手,冷冷的:“你要做什么。”
阮如风气急败坏:“你是哪根葱?给老子滚开!”
萧衍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握着他手腕的手暗暗使了几分力气,阮如风被捏痛,大叫出声,“哎呦!哎呦!你快放开!快!”
“你快放开,你松手…哎?哎呦…”
如玉看差不多了,向萧衍点了点头,萧衍嫌恶的看了看他冷冷道:“你记住,你不配!”
阮如风怨恨的看了他一眼,但又打不过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只狼狈的匆匆离去。
萧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如玉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多,事情就多,让你见笑了。”
萧衍摇了摇头,道:“你不要往心里去,若是他以后再来,你不必理会,交给我便是。”
如玉眼睛看向别处,幽幽地道:“我自从有记忆,看到的一张张嘴脸便全是这样的,那个家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我,要说有,就是绿珠了吧,记得以前冬天,她们用的是上好的银丝碳,给我的却是粗劣的焦炭,每次一生起来,满屋子都是烟,还要把门窗全开开,如此一来,冷风又倒灌进来,生倒不如不生了,下人都低踩高就,更别说主人了,我和绿珠就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自生自灭。”
萧衍并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过往,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虽没什么人关心,可也没有人欺辱,反倒对他尊敬有加,后来入了这小县衙里当了捕快,也是没什么不痛快的。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想将眼前这个孤单娇小的女人揽入怀中,温声软语的呵护,可他不能,只道:“以后我定会一直保护你。”
如玉忽而释怀了,粲然一笑,道:“萧捕头,真的谢谢你呢,若不是你,恐怕我的日子不会像现在安逸。”
萧衍摇摇头,道:“不必,这都是我该做的。”
如玉道:“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人要知道感恩才是。”
话说阮如风回了住处怒气难消,没想到如此驳他的面子,着实给他个没脸,实在是郁闷之极,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想着怎么能找补回来这个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一直进不去作者后台,还有,晋江扫黄好郁闷,后面的H是修改呢?还是一放上来就锁呢?难道就要永不见天日了吗?于是俺抓狂啊烦躁啊想骂娘啊~~~俺该怎么办啊,好想向天吼三吼啊~~~
☆、名伶诅咒 百密一疏
阮如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气势汹汹的带着小厮杀到了县衙,对于萧衍他还是颇为忌惮的,按捺下怒气对如玉道:“如今我的茶叶全积压在这儿,该怎么处理?”
呵,看他的样子这一切倒像是她造成的了,难不成还得让她善后?状似不解道:“哥哥这话说的倒是让人一头雾水有些莫名其妙了,我既不是商人也不是财主,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官儿,如何有那通天本事帮你解决?”
“正是这样你才得帮我,你是这菁州的知县,管着这一县百姓,且菁州乃是五大县之一,我也知晓你那日当着百姓的面不好方便与我,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我也不要求我这一家独大,你帮我想些门路把这些茶叶卖出去,我回去对家里也好有个交代。”听他这口气好像这事情本来就该当她来解决一般,她的确身为一县之官,可来这里的是帮百姓排忧解难,而非为自家开方便之门,如若以权势压人,那和贪官污吏又有何区别?这种鱼肉百姓的事她是万万不能行的,更何况是对她厌恶的人,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她最大的宽恕了。
当即便拒绝了阮如风的提议,若是他能够本本分分货真价实,她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是公平竞争,她也不会去寻事,可如今他却想以次充好,甚至拖她下水,怎么可能与之同流合污?
阮如风遭到拒绝,里子面子如今丢的一点儿不剩,看如玉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已是多说无益,让自己对她低头示弱摇尾乞怜,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便愤愤离开菁州打道回府,他的不告而别也令如玉松了口气,怕他再出什么事端,倒不如走了的好。
丽日当空朝晖满地,倒是久违了的好天气,送走了瘟神,如玉和绿珠几人,携了被褥出来,打算晾晒一番,只见徐恒跑过来,道:“大人!”
如玉瞧见他一脸严肃便知定是又出事了,当即将手中的被褥搁到旁边的石桌上,道:“怎么了?”
徐恒皱着眉头道:“刚接到有人来报,铜雀馆里的个清倌极其怪异的死了。”
如玉问道:“如何怪异?”
“说是受诅咒死去的,死者面带笑容。”
怎会如此之事?徐恒如玉和萧衍连同杜佩瑶一同往铜雀馆去。
这铜雀馆乃是菁州第一名馆,说穿了不过是为男人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罢了,而这铜雀馆之所以称为铜雀馆,真是因了那句铜雀春深锁二乔,由此得来。铜雀馆里有两名清/倌,乃是馆里的花魁台柱,素有‘问香阮玉’之称,两人皆是身价不菲。而大乔名唤乔香阮,小乔名唤乔问柔,
而死的这个正是小乔问柔。
如玉倒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来,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大量,匆匆往案发现场走去,小乔的房间在后院的三楼,也是顶楼,这最上面一层便是二乔的起居香闺,如玉走过去,只见门口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萧衍拨开人群,护送如玉进去,房间优雅别致,一道琉璃珠帘在中间垂下,将一间屋隔成两处,旁边的赭石色鎏金雕花架上放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竹叶莲。
看来这位小乔很懂得生活情趣,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大约十七八岁,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倒有几分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意味,怪不得能成为铜雀馆的妙人儿,此时她妆容整齐,静静地躺在床上,嘴角微微翘起显得很是安详,无半分惊恐之态,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无奈又痛心,看来应该是这铜雀院的老板了,脚踏上趴着一位年轻女子掩面低泣,弱骨纤形我见犹怜。另一个女子大约年纪长些,见如玉进来,赶忙拉了正在哭泣的女子跪拜,那女子仿佛仍旧沉浸在无尽的哀恸之中,整个人浑浑噩噩虚晃飘渺,妈妈拈起手帕拭了拭脸上的泪珠儿,道:“大人,请您为柔儿做主啊!”
如玉将二人扶起,道:“你们先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佩瑶,你先过去检验一番。”那女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她体态丰盈,年纪大约四十上下,虽然此时面上带泪,但经过时间的雕琢仍是风韵犹存,旁边的这一个年纪轻些,比起小乔显得端庄沉静,应该就是大乔香阮了。
“大人,小妇名叫凤姐儿,是这铜雀馆的妈妈,今日早晨,阮儿过来发现柔儿还未起身,便过来叫她,可无论怎么叫里面就是无半分声响,便叫了我,可还是叫不应,我便叫了几个护院过来将门撞开,便发现柔儿躺在里头,竟然没了气息,而且…而且…”凤姐儿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妈妈但说无妨。”
凤姐儿朝前挪了挪,低声道:“发现…柔儿…柔儿两乳的乳、头,竟,竟然没了…,说,说是诅咒…”
此时杜佩瑶已经检验完尸体,走过来,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如玉皱了皱眉头,诅咒?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哪里来的什么诅咒之谈,怪力乱神,解释不通的问题就推到鬼神身上去,她自是不信的,所有的案子但凡是人为之,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哪怕在细微,也能成为破案的关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现在还不能断定是自杀或者谋杀,若是自杀,又怎么能下得去狠心将自己的□□割掉,而且不发出任何声响让别人毫无察觉察,而且看起来这乔问柔似乎并非由非死不可的理由;但若是谋杀,那凶手又是怎么在密闭的空间悄无声息的将人杀害呢?他又是怎么逃离现场的呢?
萧衍严肃的皱着英眉沿着屋子四周寻找线索,这间屋子之前是密封的,那么凶手是怎么逃脱的?走到窗前看了一下,这里是三楼,凶手不可能从这里跳下去,就算以他的武功,也没有把握跳下去能完好无损,又走到门前,推了推门,上下打量着,将门闭合之后,忽然发现地上有根细小的木棍,遂将正在观察尸体的如玉叫了过来。
萧衍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门栓,道:“你来看这儿。”
如玉仔拿着木棍细端详了一会儿,这儿何以会有这样一根木棍呢?会不会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如玉看了看四周,黛眉微蹙陷入沉思,随意往上一瞟,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一看,原来是头上的瓦片漏了一个细小的缝隙,正是因为外面阳光明媚,所以此时缝隙虽不大却也能看见,若是阴天,恐怕就难以发现了,转过头又看了看门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捡起来走到凤姐儿身旁道:“这里可有能上房顶的地方?”
凤姐儿想了一下,道:“是有个能上房顶的地方,只不过不太好上就是了。”
“带我过去看看。”
随着凤姐儿出了屋子,绕过乔香阮的房间,经过一个九十度的转角便是一条只容一人行的细窄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逼仄昏暗的储藏间,进了房间,看见上面有一个天窗一样的四方口,外面盖了个石板,如玉道:“你们现在外面等下,拿盏灯过来。”
如玉手执烛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墙角处有一个破旧的大木箱,上面又摞了只小木箱,大的足有半人高 ,小的也有井口大小,如玉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地上有一道不轻不重的擦痕,而擦痕正好到通口处下面的位置消失无踪,如玉问道:“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凤姐儿答道:“都是姑娘们穿不到的的旧衣裳罢了。”
如玉点了点头,对萧衍道:“你试试能不能将箱子推到这儿来。”
萧衍走到箱子前,小心翼翼的将大箱子推到通口处,又将小箱子摞了上去,如玉抬起头看了一眼,看来差不多了,道:“你试试能从这里上去么?”萧衍依言跳上箱子,将通口上面的石板移开,毫不费力的便上了房顶。
如玉看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萧衍,向乔问柔屋子的方向指了指,萧衍会意,便走了过去,如玉也带着人回了她的闺房。
萧衍轻手轻脚的在房顶上走着,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像这种事情自然手到擒来。
如玉拿着一根细丝线系在木棍上,然后用那只木棍将门栓支撑住,使门栓不会落下,将丝线的另一头放到足够的长度绑上一个石头,接着又拿来一根细细的竹竿,如玉用竹竿挑着石头放到了外面,接着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此时,萧衍已经将那块未放置好的瓦片掀起来,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萧衍拿起石头上的线顺势一拉,木棍便被抽出,门栓因为没有了支撑便也随之落下,于是门就从外面被反锁起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就可以将密室杀人设计的毫无痕迹,可却疏忽大意了一点,若是用丝线系的,倘若系不紧,那么木棍被吊起来时便会随之落下,而此时房门已经被门栓栓住,再无重来的可,乔香阮看完这一切,也一时忘记了哭泣,复杂的望了如玉一眼。
能做到这件事的人,肯定非铜雀馆里的人莫属,对这铜雀馆的结构了解得一清二楚,而且试问一个陌生人若想避开如此众多的耳目,毫无痕迹的进行这一系列的杀人计划谈何容易,可是凶手为什么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将这名女子杀害呢?
如玉抬起头一一审视,乔香阮此时已经停止哭泣,只是不住的抽噎着,两只眼睛红红的如兔子一般,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妈妈凤姐儿虽是风韵犹存,但发生的这件事恐怕对她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一脸愁容,她大概只会因为自己损失一员大将而痛心罢,而老板杜若则显得有些隐忍,很明显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外漏。
再看一众龟/奴丫鬟,只瞧着有一个隐藏在人后的男人伤心的有些让人动容,遂问道:“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选了个冷题材。。。冷得俺快掉冰渣。。。下次一定要写个男女互动多的!!!
☆、名伶诅咒 百密一疏
被指到的那个男人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有些惶恐的道:“小人名叫赵怀,是这铜雀馆里的护院。
如玉问道:“起来说话吧,为何你如此伤心?”
赵怀慢吞吞的站起来,道:“小人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并无什么特别的理由。”看来是不欲人知。
这时,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站出来指着他道:“呸!你明明就是对我们小姐存了歹心,说不准你就是凶手呢!”小丫头面露凶光一脸愤慨,敌视的望着赵怀,似乎对这个名叫赵怀的男人有诸多不满。
如玉问道:“恩?你为何这样说呢?”
那女子敛了怒气,朝她恭恭敬敬的见了个礼,道:“大人,是这样的,有一次,这赵怀被妈妈责骂甚至要把他赶出馆,小姐路过便替他说了两句好话,他这才能留下,可这个男人自那之后就总爱偷窥我家姑娘,有一次甚至我家小姐洗澡他还想偷看!而且平日就爱无事献殷勤,依我看,定是非奸即盗!”
赵怀涨红着脸道:“你胡说!我没有偷看乔大姑娘洗澡!只是当时烧水的小福让我过来送热水而已,哪里有你说的这般龌龊不堪!我与乔大姑娘清清白白,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倒没所谓,没得别污了小姐清白!…只是我,我,一直不自量力思慕与她而已…”
那丫头一听似乎也觉得不妥,虽然是维护自己姑娘,可是可似乎也被赵怀带累了名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如玉问道:“你是死者的丫鬟?”
小丫头点点头,道:“是的,大人。”
“那你可知从昨日到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我们丫头小厮有自己的屋子,而这三楼只住两位姑娘。”
既然这三楼只有乔问柔、乔香阮,那么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人恐怕非乔香阮莫属了,只看她倒不似惺惺作态。
如玉巡视了下众人,道:“你们昨日都在什么地方?从你开始。”指了指赵怀。
“回大人,小人在卧房里睡觉,我与张彬、谢年一个屋子,他们能为我作证。”他说话时,如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考量他的话的真实性。
接着丫鬟说道:“我昨夜也在睡觉,和我同屋的阿水、小秋和晴兰我们能互相作证的。”
然后凤姐儿道:“我昨日和相公宿在房里今早才知道这件事的。”老板杜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
乔香阮忍住悲戚,道:“小女昨日在房中睡下,按说平日我睡觉轻省,有一点儿声响都极易醒来,可昨日竟然一点没察觉,若是我少贪些觉,可能柔儿就不会遭此毒手了…”说着又径自伤心起来。
接下来又问了馆里的姑娘们和一众丫头仆役,各自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只有乔香阮独自一人安睡。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虽然解开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可关键的凶手却找不到,案子陷入僵局,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小乔的离奇死亡大乔的消极怠工,铜雀馆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如玉也一直在分析案子,可似乎是走进了死胡同儿十分棘手,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这里没有指纹识别技术,一切就只能靠线索!线索!线索!
萧衍看出了如玉几日来的烦躁,也同样思君之思忧君之忧,一时间周身温度直逼零度,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不料只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玉正坐在院中反复思考,她也尝试站到每一个人的位置上思考犯案动机,可仍是一无所获,师爷徐恒慌慌张张过来道:“大人!不好了!铜雀馆又出事了!”
如玉心中咯噔一下,紧张地道:“怎么了?”
徐恒撩了下额头上的汗珠,道:“那个,那个大乔也如之前一般怪异的死亡了。”
这句话像一个石子,扔进了如玉心中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波澜越来越大,再也淡定不下来,铜雀馆接连死了两个人,并且都是拔尖儿的人物,而且死法之怪异,极不寻常,倘若处理不当,恐怕会被人拿来做一番文章。
萧衍今个儿出去办差去了,便和徐恒带着杜佩瑶朱威武和几名衙役一道去了铜雀馆。
到了铜雀馆,整个馆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丫鬟仆役三两凑到一处讨论着,一时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