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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也许还在吧，毕竟过去十几年，她只爱过他一个男人，而且他们还有了共同的孩子。
可如果合适的话，在就在一起了，也不用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她心里有伤痕，他也有。
“爱不爱有那么重要吗？难道现在不都是为了小九？你以为我心里没有芥蒂？要提出复婚，对我来说也很难，但我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愿意忘记六年前你给我的痛苦，重新开始。
“可……真的能忘记吗？你曾经对我恨之入骨。”
“忘不了又怎么样？我能对你怎么样？现在有了小九，我只能选择去原谅，去接纳。也许将来会有很多问题，但是，恨你的滋味儿很不好受，我深有体会，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可是……”她还是显得很犹豫。
“还可是什么？你不会又跟我扯那些爱不爱的问题吧？”
“是也很正常。”
“哪里正常？你都是当妈的人了，三十岁多，不年轻了，你以为你还是少女么？什么情情爱爱的。”
顾媛不满意他这个说法。“婚姻本来就是应该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难道只是拉了两个人凑一起过日子吗？”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有人肯要你就该偷着笑了，还挑三拣四。”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一个歪瓜裂枣我都要吧？”
“你说我是歪瓜裂枣？”
“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就是在讽刺我。”
“……你要这样曲解我也没有办法。”
这算是默认了？
陆离本来还不肯罢休，但后来一想，在口舌之争上赢了又能怎么样？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
于是咽下了这口气。
“我不逼你，你再认真考虑一下。”
“嗯。”
这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她有太多因素要考虑。
洗完头，陆离又给她擦头发，拿吹风机吹干，耐心好得出奇，顾媛的脸色也有点缓和。
毕竟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只要他不欺负她，她也不是那么喜欢争吵的一个人。
头发洗的香香的，陆离才满意了。“刚刚差点被你臭晕。”
“哪有那么夸张，是你洁癖太严重了吧。”
“反正头发已经洗了，顺道帮你洗个澡？”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占我便宜？”
“你确定你有便宜可占？”他挑起一边眉毛打量她，嫌弃之中又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那你还说……”
他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故意逗她，但如果她答应的话，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帮她全身仔仔细细地洗一洗。
想她沐浴的画面……凝脂般的肌肤，陆离下腹逐渐升起一股奇异的燥热，越来越强烈。
他上一次发泄欲。望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好像是遇到她的前一天，也是在洛杉矶，要命，他居然禁。欲了这么久。中途有欲。望的时候，也是靠自己的右手情人解决。
都是这女人害的。
如果决定复婚，那么他就不用对她客气了。到时候他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一晚上至少干她五次，不，七次，要让她腿软都下不来床才行。
想想就让人兴奋。
他身上散发的热力让整间浴室也跟着热起来，烧得顾媛脸颊发烫。
心里那只小鹿乱蹦跶。
那家伙估计又在想些什么邪恶的事情吧？
“洗、洗好了。”她低声提醒。
陆离把她推出病房时，还嘀咕了一句。“晒晒太阳，好好去去你那一身霉起。”
顾媛撇嘴，说得好像给她驱邪一样，也不看看是谁害的她这么倒霉。
……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好在前一天刚下完雨，所以还是比较凉爽，太阳也没有那么毒辣，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芬芳。
晒着太阳，呼吸着清香的空气，人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好像阳光直接晒进了心里。
所以还真不能闷在房间里，才两天时间就把她给郁闷得不行，整天胡思乱想，往死胡同里钻。一出来，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而是自己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她仰着脸，一脸满足。
陆离望着阳光中那透明的肌肤，清秀的面容，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想着她安静的时候也还是很可爱的一个女人。
她以前很温柔，现在却是牙尖嘴利，什么都要和他吵，变得跟只刺猬似的，但这是他导致的。
她可能只是想保护自己吧。因为习惯了一个人，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因为没有人保护她。
对小九的时候，她温柔如水，眼神都能把人融化了。
陆离默默期待着将来她也能这么温柔地对他。
他不是真的大男子主义，某些方面，他还是挺愿意依着老婆，不是说怕老婆，而是愿意宠着她，惯着她，尊重她。
毕竟是男人嘛，大多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女人撒个娇卖个萌什么，还不是什么都答应？就是她不懂，不然她迟早把他吃的死死的。
将来……
他们复婚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哪怕有争吵、矛盾，但远胜于现在吧？至少她在他身边，这已经胜过太多了。他刚才没说出口的是，真正最难受的滋味儿——是她离开他。
他在长椅上落座。
“所以说，身边没个男人怎么行？没人帮你洗头，没人推你出来晒霉气，多可怜。”
“这不一定得是男人才能干的吧？朋友也可以。潘琦下午就过来，她会帮我洗头，推我出来看夕阳。”
“得了吧你，潘琦为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想人家为了你一辈子不嫁？她始终都会离开你的，到时候你怎么办？还不是得靠男人？”
他拐弯抹角地强调着自己的重要性。
顾媛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故意不接茬。
“哦。”
“哦？”
“我有小九啊，我再辛苦十年，小九就十五岁了，到时候他就能照顾我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那时候，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来没伴儿多凄惨。”
“相比老来没伴儿的凄惨，找一个不合适的人相互折磨才更辛苦吧，寿命都会短几岁。”她振振有词，“如果一个人也能活，何必相互煎熬？说不定等他老了一身的病，我还得天天推着他上医院，那不是更累？一个人潇洒多了。我以前就想好了，等我年纪大了，我就住养老院。国外有一些养老院条件很好的。”
见她真有那个打算，陆离有点急了。“没家人的才被丢到养老院。”
“你这想法太老土了，现在很多老人自愿住养老院，那儿有朋友，又护士照顾，有什么不好？”
“再好能有自己家好？”
“怎么没……”
“扯太远。”他打断她，“我就跟你说现在，你断手断脚的，潘琦又不在，没有我你怎么办？”
“我可以拜托护士。”
“难道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不好吗？”
“你属于我？”
“如果你想的话……”
第276章 男人才能做的事
这话一说出口，陆离自己先红了红脸，清清嗓子，“我是说，我不介意照顾你。毕竟你在小九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我对你好一点，那也是应该的。”
每次他态度好的时候，顾媛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手指暗暗掐进了指腹里。
“知道我刚刚推着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邃，灼烫了她的心，意识到他的答案也许她承受不了。潜意识里想要逃避，却又下意识地想听他的答案，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缓缓道来。“我在想等我们以后老了，我就推你来医院，就像所有的老头老太太那样，相依为命。”
“你就知道是你推着我，而不是我推着你？”
“我希望我的身体比你好，能够照顾你。当然，谁推着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她感到有些窒息，呼吸不顺了。
是因为太热吗？后背蓦然升上一种热意，滚烫。
抿唇，低头望着自己手心。
“就在几天前，你还想着怎么把小九抢走，想着怎么折磨我，突然就说要过复婚，你不觉得你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吗？我都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有阴谋。我脑子不够你好，不懂得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我希望不要与小九有关。”
“在你眼里，我就是样的人？脑子里都是阴谋？”
“……嗯。”
“是你太防着我。”
“那你不觉得你自己变得太快？”
“那是因为小九。你无法想象，当我得知你没有打掉孩子的那一刻我有多感激，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感谢过上天，但是那一次，我无比感激他。你骗了我，是让我很愤怒，也想过要抢走小九作为对你的惩罚。可我看你对小九照顾得那么无微不至，你们母子感情那么好，恨意逐渐就减少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不忍。”
“如果你只是为了小九和我复婚，我能理解，我可以考虑。有句话你说对了，小九是最重要的，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如果双方都不愿放弃抚养权，那么……复婚，不是不可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陆离眼里闪现一道光芒。
“你是说……”
“我现在也不知道，脑子很乱，你别让我现在就给你答案，但我会认真考虑。”
“好。”
有希望陆离就已经很欣喜了。
尔后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情绪再一次被这个女人主宰，就像六年前一模一样。
可他当时付出了真心，最后却变成了她伤害他的武器，他心有余悸，历史会重演吗？
但他不像她这样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他愿意去尝试。命运是不能复制的，就算可以，他也会拼尽全力去改变，不重蹈覆辙。
怕她困在矛盾中走不出来，他玩笑道：“有些事情，男人能做，但再好的闺蜜也做不了。”
“什么？你说换灯泡修车那些吗？现在我自己都会。”
“我指的可不是那个……”他的眼神又很邪恶了，“我是指男人方面的……男人能满足女人的性。欲，女人之间能吗？”
“哎，你——”
她又脸红了。
“你说过，你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女人，我不在身边这几年，欲。望来时你都是怎么解决的？靠工具？”
“这种荤段子一点都不好笑。”
“我是很认真在问你。”
“我拒绝回答。”
“那我就当做是了。”
“……”
“但有了男人就不一样了，你想要了，我随时可以满足你，那些可是工具达不到的……”他上扬眉梢时特别邪恶轻佻，却也是分外撩。人。“你可是体会过我的能力有多强。”
“我懒得听你说这些。”她把脸扭过一边，耳根都红了。
对面的长椅上，刚才那个医生正和另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坐在一起吃饭，两人看上去很甜蜜，羡煞旁人。
顾媛推了推陆离。“瞧见没有？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你刚才还说的那么难听。我的确只是在问他能不能提前出院，可你是这么说的？说我连一只公苍蝇都不放过。”
每次都这么侮辱她，她能不生气吗？
“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就不许他一脚踏两船，甚至踏好几船，经常撩拨女病人？”
“你思想能不能不这么阴暗？照你这么说，全世界都没好男人了？”
“本来就没有。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除非他对那个女人没性趣，否则都差不多，脑子里除了性没有其他东西。”
顾媛就除了白眼什么都不想给他。
“你怎么看我无所谓，但别把我身边的人都想得那么恶劣，对这世界有一点美好的幻想行不行？”
“那得看你守不守妇道了。”
顾媛无奈，“你现在就开始这样要求我，那以后复婚了还不得拿绳子把我拴在家里？我还敢跟你复婚么？算了算了，我还是赶紧打消那个念头吧。”
“你要是表现好，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对你动粗。”
“你这个人，说风就是雨的，心情又特别阴晴不定，谁知道你下一刻又怎么折腾我？”
“我想怎么折腾你，你不知道么？”他的眼神和语气又开始邪恶了。
“臭流。氓。”
她推了他一把。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在打情骂俏，俊美冷酷的男人，漂亮清纯的女人，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
远远地，欧阳烁站在树下，看着这一幕，心脏如抽丝剥茧般疼痛。
如果心碎有声音，那一定是他此刻听到的。
她和陆离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吧？不管经历了多少磨难，哪怕有时候对对方恨之入骨，但最终爱情还是会让他们原谅对方，释然，远离的心慢慢接近。分隔六年，绕了大半个地球，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后，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越来越亲近。
复婚是迟早的事情。
而他……
苦笑。
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扮演完他的角色，就该谢幕了，他应该洒脱地退出她的人生，不是么？
中途经历了很多挣扎，不甘，到现在心中还存有不舍，但是他不得不认命，他欧阳烁，永远都得不到她顾媛的心。
他能力再强，可有一件事情永远做不到，那就是感情。
他最后能为她做的只是不打扰她，祝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原来即便是他这样占有欲极强的人，真正爱上一个人，还是会将她的幸福置于最重要的位置。哪怕他痛苦不堪，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真的够了。
曾与她相遇，照顾她和小九，对她交付真心，为她付出，就已经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
天色渐渐暗下来。
然而两人还不舍得离开。
顾媛望着远处嬉闹的小朋友，若有所思道：“今天是六月十五号吗？”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十五号。小学毕业，快上初中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去参观新学校，第一次见到你。我还记得那天的阳光特别灿烂，知了在树荫中叫个不停，我和几个朋友喝着汽水，看着你从教学楼里面出来。你那天还穿着小学的校服，个子已经很高了。”
“我那几个女同学看到你都尖叫不止，说你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回忆起少女时代的事情，顾媛嘴角也忍不住染上了一抹甜甜的笑，很怀念。
那时候他们还是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一眨眼就已经为人父母，可是那一刻的悸动，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的陆离多好看啊，那么骄傲，那么迷人，身上的光芒比初夏的阳光还要灿烂。自带着光圈一般，走到哪都很瞩目，他是那么地与众不同。
她们都为他的外貌激动，她却被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吸引，莫名就觉得，这个白衬衫男孩身上的味道一定是淡淡的薄荷味，清新好闻，他和所有人的气息都是不同的。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是从喜欢他的气息开始，那么一定是那一刻。
当他昂着头，带着全世界的骄傲从她们面前经过，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跳可以那么快。
心跳加速，脸颊发烫，陌生的悸动让她手足无措。
她偷偷看了眼他胸口的名牌，写着“陆离”两个字。
陆离……
唇齿间一个回转，多么动听的名字。
那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一定会有故事发生，却没想到命运会和他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缘分，很奇妙。
“你从那时就疯狂迷恋我吧？”
男人得意洋洋。
“喂，我说这个可不是让你嘲笑我的。”
“我没有嘲笑你，的确，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暗恋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嗯，那倒是。”她点点头。“为了靠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不停默默努力，每天都努力变得更好，每天都充满希望和期待……人生太多欲。望，很少有那么纯粹的时候，所以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让我不断努力变得更好。陆离，谢谢你。”
“你的谢谢永远都是口头的，什么时候能来点实际行动？比如，用你今后的人生来偿还，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孩子的母亲，成为那个……能和我白头偕老的女人。”
他，很认真。
第277章 要孩子不要妈
那天回病房之后，两人居然很诡异地相处融洽。在顾媛印象中，上一次这么和谐还是六年前的事了吧？不过那时候和他在一起，她想着最终还是要离婚，所以是带着心理负担的，但现在完全没有。
难得的很轻松。
陆离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时候，还是挺迷人的，要不也不会从学生时代到现在都这么多女人疯狂迷恋他了。
吃饭、聊天、吃水果，陆离变着花样，磨磨蹭蹭就是想办法待得久一些，顾媛也没挑破。直到八点多，她才忍不住提醒道：“已经很晚了。”
“嗯？是吗？才八点，今天公司没事儿。”
“你还是早点回家照顾小九吧，你妈一个人带着我不放心。”
“我儿子那么懂事，带他特省事儿，有什么不放心的。”
“多个人多个帮手，小九毕竟是小孩子，有时候也顽皮。”
陆离是一万个不情愿走，就是……舍不得，不过他们的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他挺享受这种感觉，并不着急，慢慢来更美妙，给这个女人留点念想也好，免得她觉得他缠着他，嫌他烦人。
他起身，“那行吧，我走了，你别想我。”
“我只想我儿子。对了，退烧贴别忘了拿。”她拉开抽屉。
陆离往里面一看。“十几片，要不要这么多？”
“有备无患嘛。”
当妈的就是更细心。
“明天我带小九来看你？”
顾媛眼睛一亮，“好啊。”但过两秒又改口了，“还是别了，医院病菌多，我不想他来这。”
“你考虑清楚了？”
她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一狠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