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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走废太子的道路,恐怕不太行得通。
而太子虽宽仁,但也并非忍气吞声之辈。*人太甚的时候,反击自然也会不遗余力。于是一场以东宫和宁王府为首的内战便由此华华丽丽地拉开了序幕。
争功逐利、明枪暗箭,那几年朝堂看似平静的外衣下,却实则步步泥潭。
恰逢先帝大病,太子辅政,宁王协理,朝堂上下更是闹得人人自危。
后北漠蛮狄入侵,那时宁王这边正占着上风。为了挽回大局,太子殿下当机立断做出率军亲征的决断。
☆、第95章 东宫之争
本是一场小战,反击也异常顺利。战事开始不过月余,太子殿下便将蛮狄追击至漠水以南。
但大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回京都,军中却爆发了入夏以来第一场疫症。因是长途出军,又是速战速决,物资和军用便都备得十分有限。
可疫症爆发,自然无法及时回京。可京都这边,有宁王虎视眈眈的观望,救援物资也就只能一延再延。
而漠北这边更是物资匮乏、药物稀缺,这支本该欢庆胜利凯旋回京的军队,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症哀声遍野、损失掺重。
而太子殿下也在回京途中,因疫症而折。
太子殁,举国哀悼。先帝更是龙颜大怒,大病放愈,怒火攻心之下又卧床不起了。
事情好像已经没有了悬念,太子殁,东宫不能无主。纵观朝野,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权势登上太子之位的,只宁王一人而已。
可先帝却似乎并不着急了,卧病之时连下了几道诏书。于是处理朝政的大权便一步一步,从东宫转到了当时在朝中已根基深厚的内廷司。
内廷司的掌权者是丞相——也就是当年苏素素那位死鬼老爹。尔后,朝中大小事务悉由丞相裁决,再呈交皇上过目。
很快朝中便形成了丞相独揽之势。
宁王府大权旁落,宁王自然心有不甘。但恰逢皇长子在朝频频立功,日益加身的荣宠让宁王的东宫之位岌岌可危,于是他重新将目光放回这边。
就算内廷司权利再大,也不过是皇权的隶属。但得到东宫之位,将来掌控的就是整个天下。
孰轻孰重,宁王殿下自然比谁都清楚。
若皇长子只是皇长子,宁王也无需如此忌惮。但偏偏先皇后命薄,生下两个孩子后便撒手西去了。此后先皇未再立皇后,而后宫大权便由贵妃悉数掌握。
皇长子由贵妃所出,宫中除了太子和宁王,便以他最为尊贵。皇后香消后贵妃掌权,皇长子的地位也一再提高,大有超越太子和宁王之势。
但先皇感念去世的皇后,对皇后所出的嫡子也极尽恩宠。虽然后宫以贵妃为大,但朝堂上对皇长子却并未十分重用。
只是,皇长子也并非平庸之辈,近些年又屡屡立功。不管是在朝臣还是在先皇眼中,都再也无法小觑这个皇子。
但皇长子有功,也极善掩藏自己的功勋。
大约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在太子和宁王都炙手可热的时候,他十分懂得自己的处境。即使母妃在后宫盛极一时,也收敛着锋芒并不外露。
可是如今太子殁,先皇痛心疾首。此事虽与宁王并无直接关联,但两人明争暗斗、宁王拖延救济等诸事也让先皇龙颜大怒。
但到底关系不直接,且又是自己的嫡子,小惩大诫后先皇也不能当着满朝文武对他定罪发落。
但贵妃却明白,皇长子也明白,此事于先皇终究是个结。
只要有结,他们就有机可乘。于是皇长子便也无需隐藏自己的才华,逐渐在先皇面前展露锋芒。
这样的锋芒,也让先前忙着与太子较量的宁王感到了威胁。
☆、第96章 扑朔迷离的局势
又是几年的明争暗斗,看着一派和气的朝堂,实则内力乌烟瘴气。内廷司权利虽大,但涉及到皇子和党政,到底就有些鞭长莫及。
这次争斗的结果看起来也是宁王占了上风,贵妃被废,皇长子迁至南诏。名为分封,实则却是贬斥之意。
可皇长子被贬,宁王府却也并未得到多大的好处。长年的东宫之夺,他赢了太子,赢了贵妃,赢了皇长子,却独独输了先皇的恩宠。
而后不久,就在宁王以为东宫之位高枕无忧之时,先皇却先后下了两道圣旨,将他的梦彻底打碎。
第一道是立太子的,但所立之人却并非宁王,而是他的皇兄之子——也就是前东宫太子的长子,那时的皇长孙,如今的小皇帝——秦祁泓。
而第二道就更直接,索性将临爻之地恩赐给宁王,借口让他远离了京都。
势败如山倒,就算有千万个不满,宁王也只能忍下这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六年,正好也是六年前。
离京之时,这位王爷不过年二十有四,如今再回朝,却已是而立之年。而以宁王当年的抱负和心性,想必这次回来的目的也没那么简单。
皇帝的亲叔叔,当之无愧的亲王。且不说他当年在朝的势力,单就这身份,就连秦戬那位端王都得忌惮三分。
虽同为亲王,但先帝之子,和王府世袭到底还是有区分。
秦祁泓叫秦戬那声七叔,不过是按照老王爷的辈分而来。但叫宁王秦夙知那声三叔,却是实实在在的亲叔叔。
况且,宁王绝非省油之灯。既然连秦戬这个当年根基不稳的端王爷这些年,都能在京都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宁王这样的手段和背景,又有何不可呢?
而苏素素突然弄不明白了,自己或者说丞相府在这场角逐中,究竟占着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和翟景曜谈了足足两个时辰,苏素素才回到自己的府上。
管家早已备好了炭盆和手炉,丫鬟拿了裘衣出来给她披在肩头。苏素素却只往房间走,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大人怎么了?”管家拉住天儿问。
天儿摇摇头,“从翟府出来就是这样。”
还要说什么,苏素素却突然回过头,“对了,快去烧水,本相要沐浴更衣,下午进宫面圣。”
“大人刚回来,不必这样心急,明日早朝再去。。”管家看她脸色不好,上前劝慰。
苏素素却摇头打断他,“不行,不亲眼看看我总放心不下。”
是的,是放心不下。
朝堂之事自然可以等到明日再议,可对小皇帝,苏素素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情愫。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疼惜。
“大人。。”天儿也看出她脸色不对,上前意欲劝阻。
“行了,我自有分寸。”苏素素打断她的话,似是有些不耐烦。
端王、宁王、怀远侯,这些王爷侯爷可真会挑时候,偏偏在这短短数月间都凑齐了回京。搅乱了朝堂,甚至让她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她是丞相,可这些人跳出来,哪个不是随手就能将她置于死地?
若老鬼还在世,大约会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可如今是她,她却只觉得力不从心。
再回来,京都的物是人非让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这场出宫,究竟只是自己的谋算,还是跳进了别人的圈套?
☆、第97章 与宁王的邂逅
苏素素回京之事并没有提前禀报,去乾元殿也是临时决定,一干宫人措手不及,慌慌忙忙地拦着不让她进殿。
“丞相大人,您不能进去。”
“本相为何不能进?”从小皇帝上任以来,苏素素进这乾元殿就从来没有人敢阻拦过。虽如今形势不同了,但她还是丞相。
不让她进,除非秦祁泓亲自下令。
“丞相大人留步。。”
苏素素往里走,宫人们便一路阻拦。
“丞相大人,您不能进。”
“丞相大人。。”
“皇上正在议事,丞相大人请留步。”高振从里面走出来,苏素素的动作略微迟缓,然后止住脚步。
“你们都下去吧。”高振朝一干宫人吩咐。
“是。”所有人都像舒了口气,垂首退了出去。
“皇上怎么了?”见人都走了,苏素素才压低了声音问。她虽算不上聪明,却也不傻。若不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这些宫人不会这般大胆竟胆敢拦着她。
而依如今的形势和她对小皇帝的了解,这个命令绝对不会是他下的。
高振四下看了看,仿佛要说什么,却只是正色道:“皇上正在和宁王殿下议事,丞相大人看您是先候着,还是等明日。”
“我就在这里等吧。”若先前苏素素还只是一时放心不下,那现在她就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见到秦祁泓。
方才宫人们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还有高公公的欲言又止。
有些话这里不方便说,可一句皇上在议事便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议事?
莫说现在,就是在从前,若真是要紧的事,谁会首先想到小皇帝?
但高公公向来有分寸,既然他话都说到这里了,苏素素也不能硬闯。在外面大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珠帘微动,入耳有软缎踩过云毯的声音。
“恭送王爷。”最外面的小宫女屈膝行礼,怯怯唯唯的声音苏素素听得分明。心里一紧,秦戬竟比她还先回来?
对于秦戬她向来避而远之,正准备躲开,立面的人却已经走了出来。
绛紫色云翔符蝠纹蟒袍,袖口金丝滚边的针脚细密整齐,白玉莲花瓣形发冠束发,目光温润谦和却又分明有摄人心魄的气韵,负手而来,连步态也自成一段风流。
不是秦戬!
苏素素松口下去一气,却又提起了另一口气。不是秦戬,可方才那小丫头喊的分明又是王爷。
宁王!
苏素素下意识睁大了眼,正好撞上宁王看过来的目光。高公公轻让到边上,“宁王殿下慢走。”
宁王却不走了,脚步停在苏素素面前。
高公公惯会察言观色,轻咳两声,介绍:“这位是丞相府的,苏丞相。”又对着苏素素,“这位是宁王殿下。”
苏素素回过神,赶紧行礼,“下官眼拙,不知是宁王殿下,多有失礼。”
“大人不必如此。”宁王手臂虚抬,“大人是当朝丞相,又是国之股肱,日后本王还要多向大人讨教才是。”
“王爷严重了。”苏素素还没站直腰板,立马又弯腰垂首。
“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宁王的语气依旧谦和平易,半点没有苏素素想象中的该有的那般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第98章 端王不在京
“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宁王的语气依旧谦和平易,半点没有苏素素想象中的该有的那般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再觑眼看过去,温润的笑容,姣好的眉目,长身玉立,并不似秦戬那般妖冶狂狷,却也是当之无愧的美男。
而立之年的男人,自是别有一番沉稳大气。
苏素素看得有些挪不开眼,在她印象里,这是与宁王的初见。
宁王离京之时,她还正值金钗之年,平日里当男儿养着,除了聆听师父的教诲,就是斗J走狗贪玩耍乐。
高高在上的宁王殿下,她自然是没有见过。
不过,他的事迹苏素素倒是有所耳闻。从前师父授课无意中也会提及,除开那些城府手段,苏素素倒更敬佩对他心中那些谋略雄才。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深宫大院,有这般谋划,纵然有些手段,在苏素素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到底不熟,不过同朝为官,客气了几句两人也再没什么好交谈的。
高公公领了苏素素进殿,宁王则往殿外走去。
宁王的马车侯在宫外,方才出宫门,贴身随从便迎上来,“殿下。”随从行礼,递过来一张纸条。
“先生遣人送来的吗?”迟疑了片刻,宁王倒也没觉得意外。
苏素素回京究竟会带来什么,他自然得清楚。
宁王的目光落在纸条山,复又抬起来,凝望向宫墙外的远方。笑意依旧温润,自眼角散开轻微的弧度,却始终未及眼底。
“王爷。”贴身随从已经掀开了马车帘。
宁王跨上去,又想起什么,回头吩咐:“去请怀远侯爷过府一叙。”
“是。”随从垂首,等着他入了马车,复放下车帘。
马车一路出了宫城,秦夙知斜倚在车窗边,眉头微躇。闲闲地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岳阳的君山银针,下面那些大臣刚送上来的。
品了一口,有清风雨露般的笑容从唇畔徐徐荡漾开,是胸有丘壑的笃然。
这些年韬光养晦的端王爷,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宁王至今都还能想起,当年个十六岁的少年,病弱缠身低眉顺眼的模样。
可不过六年,短短六年。。
再品口茶,轻笑一声。如此讳莫如深的城府,连他都险些被骗,以为那只是单纯无害的羔羊。
或许还可以成为利用拉拢的棋子。
所以这六年,即使有所察觉,有过明争暗斗,却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只以为朝中能左右大局者,仍以丞相府为首。
可原来,这不过是那人谋划中的一步,误导朝臣,竟连他也误导了。
而到了如今,那人不仅打乱了他多年苦心经营的朝局,更让他连反击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也无妨,圣人尚有失,更何况区区一个端王。
手中的纸条已被揉得发碎,不在京都?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时候他竟也敢离京。不过,既然那人有这般自信和胆识,他自然也得有所表示,才能不负众望了。
☆、第99章 宁王府的礼物
秦戬收到京都传讯时,苏素素回京已有三日。
如今京都形势虽已大变,但仍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每日不过上朝下朝,吃饭睡觉。丞相仍旧是丞相,就算朝中风向早已改变,但只要没有废相的圣旨,她在朝中自然就还有威慑力。
苏素素认得清自己的处境,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艰难她便也得走下去。
而现在她更担心的,却是秦祁泓的处境。端王、宁王、怀远侯,还有朝中那些王公大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回来几****去乾元殿,那个十二岁的孩子看到她时眼中的呆滞,和复而转醒的激动和依赖。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秦戬不能回朝;丞相府不能倒;誓死效忠皇上。这是老鬼临终前对她最后的交待,她还记得,那时老鬼是看到她答应才肯闭上眼的。
可现在,除了最后一条,她却什么也没做到。
秦戬回朝了,丞相府也濒临大楼将倾的地步,唯独誓死效忠这一条。。苏素素眼尾上扬,闭眼,又睁开。
无论如何,最后这条她必须做到。若日后真在黄泉与老鬼相遇,至少也得对他有个交代。否则以老鬼那脾气,非得被气得诈尸不可。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大人,翟先生请您过府一趟。”
师父请她?
苏素素拧眉,又松开:“知道了。”师父与她虽为师徒关系,但为了避嫌,若非确有重要之事,师父通常不会主动来府,更不会请她去他府上。
也因为这样,所以两年前那次寒毒发作,师父搬来府中日日照料,她便私以为,那对于师父而言是很重要的事。
她以为,终归她是不同的,所以她的事对师父来说也才是不同的吧!
马车停在翟府门前,师父回来后,难得一次她没有被晾在大堂。丫鬟端了茶水上来,苏素素喝一口,是上好的君山银针,还是今年的新茶。
“素素觉得,这茶如何?”
苏素素疑惑地看过去,才低头看向茶碗,道:“香气高爽,滋味醇甜。师父向来喜欢喝昆仑山上最新采摘炮制的雪芽,何时改换口味了?”
“偶尔换换也无妨。”翟景曜笑,揭开盖碗又合上,“茶可以不喝,但宁王府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宁王府?
师父这话里有话,苏素素自然听得出。只是,宁王府派人送茶来是什么意思?
老鬼在世时,师父虽为丞相府谋士,但却仍是逍遥山水,寄情诗画,自是一派闲散江湖人的作风。
而老鬼死后,师父更是闲云野鹤,连苏素素这个徒儿也少有知道他的行踪,更遑论与朝堂扯上干系了。
可若不是为朝堂之事,宁王府突然派人送礼,又到底是为何?
目光转向翟景曜,对面的人自顾自端起茶碗,看了看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抬眸看向苏素素:“醉翁之意不在酒,素素应该明白他们的意思。”
“师父是说。。”指向自己,“我?”
翟景曜眼里有些意味深长,却并没有说话。
☆、第100章 我想保护您
“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师父。”恬淡的语气,干净的话语,“就算这些年我寄情山水,并不直接参与朝政,可宁王是何等精明之人。当年老丞相为何要你拜我为师,翟府与丞相府的那些藕断丝连,他要想通透并非难事。”
“师父。”这些苏素素心里自然知道。
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些年师父甘心为丞相府谋士,可她知道,他有他的理由。
若非如此,以师父的谋略,无论是居于庙堂,还是闲云野鹤,都定不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