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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睿面露惊讶:“没想到庆王如此大义,朕心甚慰,你若是在我国出了事,怕是要兵戎相见啊!”
天佑宠溺地责怪道:“爱妃,这种小事何须提起,让皇上担心。”
庆王妃羞怯地低头:“妾身知错了。”
穆天睿慌忙打圆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弥砂公主,尽快修书一封给你父王,告知平安。”
“臣妾遵旨,相信父王一定非常高兴,能与恭缔结友谊。”庆王妃端庄秀丽,谈吐有节,与庆王当真宛若神仙眷侣。
“对了,五弟,你的腿已经好了?”穆天睿惊喜地道。
“是的,托皇上的福,数年来的持续用药,情急之中救爱妃,竟然能再次行走了。”庆王说这话的时候拉着庆王妃的手,眼里款款情谊。
穆天睿看在眼里,心下欢喜,没想到他给他赐的王妃竟然如此成功,他二人一见钟情,为了救她他不光舍命,连腿疾都好了,他道:“看到五弟对朕给你选的王妃如此喜爱,朕心甚慰。来人,把贺礼带上来!”
李福带人拿上来几个托盘价值连城的宝物。
穆天睿道:“朕没来给你贺喜,深感愧疚,还望五弟莫要嫌弃哥哥的薄礼。这是朕专为五弟准备的贺礼。”
穆天佑客气地道:“臣弟谢过皇上。臣弟还有一事相求。”
“尽管说,你我虽为君臣,但也是手足兄弟,莫要客气。”穆天睿潜人看茶,礼数周全。
天佑起身,掀起衣摆,跪地,郑重地道:“臣弟废疾多年,未曾替皇上分忧,心中惭愧。恳请皇上允许臣弟一同北征,为恭国驱除蛮夷,拓展疆土,挥洒热血,万死不辞!”
穆天睿,眉头微微一挑,随即诚惶诚恐地道:“五弟,战场血肉横飞,生死瞬间,你才新婚,未有子嗣,你可得想清楚。”
天佑依然道:“臣弟心意已决,皇室子嗣,皇上早已开枝散叶,臣弟无后不足惧也。但求为国效力。”
天佑的一番话倒让穆天睿有了一丝愧意,六年前他对他的迫害,一直深深纠缠着他,担心天佑反扑,可如今他像一只没有刺的刺猬,温顺有余,气势不足,这六年难道早已磨尽了他的壮志吗?他应该相信天佑吗?
穆天睿,眼中光芒大盛,他大方地道:“既然五弟心意已决,朕自然求之不得,与朕并肩逐鹿天下。”
穆天佑跪地磕头:“臣弟不敢,但求先锋,为国杀敌,挥洒热血。”
穆天睿本想试他一试,担他心如止水,豪情不在,只求杀敌报国,言辞谦虚恭顺,倒叫他看不透了。
也好,放养在外头倒叫他疑神疑鬼,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穆天睿道:“朕命你为北征大将军左前锋,与七弟右前锋并列,随军出征!”
“臣弟领旨谢恩。”穆天佑携王妃磕头谢恩,他低下的脸上挂着一丝笑,隽淡却叫人心惊。
看到庆王二人伉俪情深的模样,穆天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是一步好棋。
庆王与王妃相携去到他们的帐篷。庆王道:“圣香,本王随军出征,舟车劳顿,餐不果腹,你大可不必去,在王府等我的消息即可。”
圣香搀着天佑的右臂,坚定地道:“妾身不怕。既已嫁你为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莫非王爷还信不过妾身?”
“这到不是。如果我不信你,岂会留你到现在。只是沙场瞬息万变,生死由命,本王此番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是真心,你也实在无这必要趟这浑水,如若我不幸阵亡,你便悄悄离去,再行婚配。天大地大,任你翱翔,岂不快哉。”
圣香落下泪来,跪在庆王的身边,她哽咽道:“夫君,与你相处短短几日,圣香之心已然向着你,请不要赶妾身走,圣香知道你心有所属,可是圣香不介意,只要能伴你左右,哪怕有名无实,圣香心愿已足。”
庆王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夫君不也何苦呢?圣香虽一介女流,但与夫君同仇敌忾,相互照应,事半功倍。”
“圣香,你的心意本王领了,可是皇上不是糊涂之人,你若让他得知,怕是性命不保。”
“圣香自会应对。还请夫君莫要担心。”圣香给天佑批上了披风,“夫君,夜凉,早些歇息。”
天佑拉住了圣香的手腕道:“你睡榻上,本王睡躺椅。”
圣香正想谢绝。
天佑制止了她:“无需多言。本王意已决!”
圣香隐隐欠身,眼中有着泪光,她木然看着天佑走向躺椅,他对她照顾有加。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天佑对她相敬如宾,令她感受到了身为女子的矜贵之处。如今,他睡躺椅,让她睡榻上,对她的照应也是显而易见的。心里不由地含暖。
她是断然不会放手的,倾尽她的一切,只为护他周全。
天佑侧身躺在躺椅上,久久未合眼。
帐帘微启,月光亘古不变,群星依旧耀眼,这漫天的夜色,清冷无比。
脑海里叠印着他和雨柔一起携手走过的短暂而美好的日子,她将他逗得开怀大笑。失去她的时候他痛不欲生,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牵扯着他的神经,占据着他的视觉听觉,他躺在榻上心里有一种纠疼之感。
他几日没有见她,心里挂念得很。当天后来的刺客来势汹汹,他身边带着母妃和圣香,不一定能护她周全,让七弟带她走,是不得已而为之,加之母妃的阻挠,当时他也不具备带她走的条件。如今想来还是有愧于她,如果她因此而出事,他是无颜苟活在世的。
天佑思及此,胸口的剑伤又隐隐作痛。下手之人将力道控制得极好,他并没有伤及肺腑。只是皮肉之伤,不出几日便可痊愈,他奇怪的是,后面那批刺客在追向他之后,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缠,大部分人冲着七弟而去,所以当时他带着母妃和圣香成功逃离了追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批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难道是皇上?可是皇上不可能会杀七弟而独独放过他的。不是皇上,那又会是谁?这形势变得复杂了。不过越复杂的形势,对他来说越是有利。
直到很晚,天佑才迷迷糊糊合了眼。
☆、第45章 跟她说清楚
旭日东升,光照大地,营地旗帜猎猎。
军营里炊烟袅袅,士兵们早已结束了操练,三五一群蹲在一起吃饭。
雨柔的伤在极品药物和九霜日日施针的轮番轰炸之下好得飞速,只等猪回来,就可以出发了,她还要练习一□手,在古代光靠她的近身搏击是保不住性命的,刀剑无眼,她必须学武功,不管到哪里,总要不断学习的。她除了摆弄摆弄炸弹,几乎没有什么优势。
她对着镜子,小心地抬起右手,她的右手已经渐渐灵活了。九霜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
天佑早早便起来了,漫步在军营中,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雨柔,他在她的帐篷周围来回踱步,自从上次事情之后,他变得小心翼翼了,生怕再生出什么事来。而且他早已打听到,当日雨柔受了重伤,胸口中了一刀,连骨都裂了。
他来回走了数趟,终是想清楚了,他走向她的帐篷,心不安地跳动,正想出声。却听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左先锋,可找到你了,皇上要议事商讨行军路线,请您马上过去。”
他举起的手迟疑着放下了,他看了眼帐篷,眼神情绪复杂,他温婉地道了声:“好。”
天佑藏在身后的那只手里是一束小野花,这军营重地也没什么好看的花,野花虽然寒碜,但也是花,天佑笑了笑,将一束野花摆在了她帐篷的门口便离开了。
雨柔掀起帐帘,她眯眼看了看耀眼的太阳,迟疑了片刻,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簇鲜艳的花,揉了揉眼,没错是花,不是长在地上的,而是放在地上的。她走过去拾了起来,拿在手里一闻,心想谁这么浪漫搞这么一出,难道是穆天垂送给九霜的?雨柔拿着花进了帐篷。
九霜正要出去笑着道:“怎么,忘了拿什么吗?”
“你的天垂哥,有没有送花给你的习惯?”雨柔问。
九霜掩嘴笑:“天垂哥这种粗人哪会知道送花。我和莎儿要出去晒药了,你就好好休息。”
“嗯。”雨柔点点头。
莎儿就是九霜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十五的年纪,眼睛特别大,她叫王莎儿,这是后来雨柔软磨硬泡问出来的。至于王莎儿发生了什么,就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她说不记得了,也不再做噩梦,性格也渐渐开朗。
莎儿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与九霜和雨柔混得很熟,她尤其喜欢粘着雨柔,因为雨柔经常去火器库帮师傅们制作火器,配置火药,莎儿对新鲜的玩意非常好奇。
在雨柔的建议下,火器库改装了几个震天雷。她制作了几个延时火雷管作为引爆装置。她绘制了几个手雷的造型,与师傅们一起制作了几个手雷,经过试验,引爆非常成功。
她每天晨起,傍晚都会慢跑,还与士兵们一起参加操练,在战场上,她得学会保护自己,她问王信讨了几本武功秘籍,虽然这名字有点怪,什么《大步流星脚》,《铺天盖地剑》,《力大无比功》等等、与她想象中的武林秘籍有很大的差距,但是那王信是个热肠子,他人缘很好,从各处搜集来的武林秘籍林林总总也给她找来了十几本。
尽管有山寨的嫌疑,但是雨柔并不嫌弃,还是认真研读,照样画葫芦练习,她不禁泄气,这武功真不好学啊,人家几十年磨一剑,她就这两三日想要成为武林高手自然是天方夜谭。
连日来,皇上、庆王、大将军王、三王爷一直都在帐里密谈部署,连吃饭都是叫人送去的,好像没她什么事,就落了个清闲。只是奇怪的是,每天早上她起来之后都会在门口捡到一束小野花。她纳闷,这个花从前是没有的,在庆王来了之后就有了,而她一直没有和他打过照面,难道是他?
雨柔心头一热,想起那个清晨起来,她打开窗户看到了满院子的鲜花,红艳艳的,她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说“除了你,我不会为其他人做这些事。”睹物思人,雨柔的眼眶不由得红了,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浪漫追求过她,而在他大婚之后,他依然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我们相识的时间太短,我能为你做得太少。以后我每天会在你的窗外摆满鲜花,让你醒来一打开窗子就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你眼中的惊喜,就是我心里的幸福。
雨柔的心又开始打结了,打结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死结一般紧紧拧在一起,而她却解不开。
解不开的时候,她就拼命数青蛙,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想起。
到了晚上,月亮如盘,群星暗淡。
她一个人坐在高坡上望着月色。
她,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就跑出来望天。
天佑徒步来到高坡上,负手而立,迎风远眺。
月色的清辉罩了他一身,他的双眸里的光芒仿佛触须一般探入了雨柔的心里,令她心里一震,该死的,她居然心跳的频率还是那么快!
果然埋葬了之后的感情,还是会再想起的。
天佑就站在她身边,没有靠近,他看着月色,久久不语。
突然,他们几乎同时道:“你的伤,没事吧?”
两人相视一愣。
他们又同时道:“小伤,不碍事!”
两人又一愣,相视而笑,原来也不尴尬嘛!
“真的没事吗?你可不许瞒着我!”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雨柔顿时囧了!“你能不能别老和我说一样的话?”
天佑有苦说不出:“其实我刚才也想说这句话的。”
雨柔:“那,现在你先从实招来。”
天佑笑了,他笑起来真的是如春风吹绿了江南岸一般,满树的枯枝都能生出嫩叶来,令人的心顿时生机勃□来。“我是皮肉伤,真不碍事,倒是你,听说伤了骨。”
雨柔也风淡云轻地道:“真没事,好药都用我身上了。”她微微扬起脖子,也不管天佑看不看得见,“你看,那个什么什么膏的把脖子上的疤痕都快消了!什么什么断续膏把骨给接好了!”
天佑忍俊不禁:“是冰魄生肌膏,黑玉断续膏,都是极为金贵罕见的伤药。看来七弟很重视你。”
“这些药要多少银子啊?”雨柔心里掂量着。
天佑道:“市价5000两一小罐,而且还买不到。”
“不会吧。这么贵!”雨柔心下觉得不妙啊,她就算打工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银子还他呀!
“又不是你出银子,心疼什么!”天佑打趣道。
“我怕他跟我算账!我可还不起!把我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银子!”
天佑忍不住又笑道:“你怎么能用银子衡量自己。对我来说,你是无价的,七弟若是问你算账,算我头上,这些银子我还是出得起的。”
“欠你和欠他有区别吗?债主变了一个而已!”雨柔嘟着嘴,觉得天佑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当然有区别!你是我的娘子,不用还!”
“我不是!以后不许说这话!”雨柔生气。
天佑靠近了她一步,将头低了下来,在她耳边道:“我许你的一定作数。等我。”
雨柔:“我不会等你,因为我已经先跑了!”
天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又靠近了些,慢慢伸出手,慢慢勾住了她的手,拉了拉,又拉了拉。
雨柔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像小狗叼着衣服一般。”
天佑笑了,很纯真的笑容:“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雨柔由他拉着:“我为什么要气你?”
“母妃这么对你,你不气我?那天情况非常混乱,我没有顾得上你,你不气我?”
“我以为是什么呢,不就这破事嘛,你母妃有她的立场,我气一个老太太干什么!还有那天这么混乱,你应该庆幸没有带上我。”其实雨柔心里想的是,你要是真带上我了,说不定我就死在老太太手里了。
雨柔脱开了他的手,那手臂狠狠撞了他一记:“这事不都过去了嘛!还提干什么!”
天佑的心里顿时又明媚起来,是啊,都过去了。他和雨柔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两个人还是一见如故。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天佑问。
“哪句?”雨柔回答,她不记得她刚才说过什么让他不能理解的话了。
“我不会等你,因为我已经先跑了。就这句。”
“这句话嘛……呃……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已经娶了妻子,就好好对待她,我嘛和你还是朋友,咱两没以后了,我跑了,不等你!”
天佑拽住她,不依不饶:“不准跑!原地呆着!这个妻子是假的,等事情过去之后我还她自由。”
雨柔一听,逼近他:“就算是假货,你们成亲了就成亲了,你就假戏真做吧,别耽误了人家。”
天佑气:“雨柔,你这是何意?”
雨柔:“我的意思是,我不等你,自己先跑了!你要原地踏步,随便你!”
天佑拉住她:“你当真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雨柔看向他的眼睛,心里又被刺到了,她不是无情,而是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埋葬是为了更坦然地面对想起和伤心,她狠了狠心:“现在不想了。”
天佑渐渐松开了手,他的心如入冰窖:“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轻易就放弃我们的感情。难道之前你都是一时兴起,冲动下做出的承诺吗?”
雨柔怔住,脊背有丝丝热汗爬了上来。
天佑继续道:“我是很认真的,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过。难道你是儿戏?”
天佑逼近:“你说过,你要嫁给我,我们不分开。你这话不作数了?”
雨柔退了一步,喉咙有些冒烟,她顿时说不出话来。“不是!我是认真的。”
“那你为何不能等我?我又没让你现在就嫁给我!”
“我……”雨柔突然发现天佑的逻辑能力超强,他绕来绕去,总能把她给绕回原地,让她去面对。
好,雨柔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一块石头,她走过去搬起石头,像拍惊堂木一般拍在了她和天佑之间,很有气势的一个动作。
但是天佑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她搬了一块石头拍在他面前是何意?
天佑:“没话说了?那就老老实实等我,原地呆着!”
“去你的!我这是搬石头来坐一坐,好好和你辩证辩证咱俩的关系!”雨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天佑瞧了她一眼,果然和她在一起其乐无穷。
他找了块更大的石头,摆在了雨柔的边上,也坐了上去:“辩吧!”
雨柔:你现在娶了妻子,对不对?
天佑:对!
雨柔:你说过你一辈子只娶我一个妻子,对不对?
天佑:对!
雨柔:你现在已经娶了一个妻子,就不能再娶我了,对不对?
天佑:不对!这个不算,你才是我心目中的妻子。
雨柔:可你不是我心目中的丈夫了。就算你休了她也不是了。
天佑:为什么?
雨柔:因为你是二婚了呀!
天佑: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