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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战环在呢。莫朝云终于释怀道:“好吧,你事情完结,我也会了断郡王府这边的纠葛的,然后我们就回去。”
月光如水,沁染上莫朝云光润的面庞。她殷殷望着他,满怀憧憬。他注视着她,也说不出旁的话,只是缓缓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柔软的吻,如同烫在心头的疤,微微有些疼痛,但更多的则是纠缠与甜蜜。
熨帖之至,薄暖如光。
*****
宸司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出神,他脑中一直回想的都是宸霁对他说的话。
“大王,南越的势力已经开始渗透入北昭。”宸霁一脸严肃,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张□□,“这是从舞娘脸上撕下来的。”
宸司看着那张面具,心中冷笑。真是太妙了,顶着一张别人的脸来死间,这是安的什么心?他心中这么想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宸霁,“七弟是怎么发现的?”
“臣弟席间一直都在观察她。”
宸司暗暗想,这借口不错。既讨好了他,又打消了他怀疑老七的可能。但很可惜,他一点也不信老七,一点也不信。
“七弟已经成竹在胸,想来这女子的身份也心中有数了吧?”
“臣弟见过这个女子,此女和监察院的薛简过从甚密。”
薛简?此事竟然还有相关联的人……等一下,宸司恍然,薛简是南越人,而这个死间的女子显然和魔窟有关,那么薛简就极有可能是魔窟中人,不对,薛简的履历很清白,不然父王当初也不会留用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魔窟和南越有所关联?
无论如何,今夜不算毫无收获,他本以为中断的线索,又因为老七的这番话,连接起来了。很好,只要有关她的消息没有断就好。
“七弟,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连夜就办,孤王觉得从薛简这里入手,我们会有大收获。”
宸霁有些吃惊,他完全没想到宸司会如此迅速就相信他的说法,并立刻采取行动。难道宸司也在关注那个魔窟?为什么?他的关注点在哪里?难道他也知道了他在暗暗调查魔窟的事情?
他们兄弟二人,心思各有不同,但此刻因为同一个目标,而第一次有了共鸣。但很可惜,禁卫军包围薛简府宅的时候,大火已经从宅心烧了起来。火借风势,很快就失了控。
这火来势汹汹,根本救不了,只能眼看着它烧红了半边天,最后焚尽一切,从此消失。和燃烧殆尽的府宅一起消失的还有薛简,这个来历至今不明的薛简,不知是逃了还是葬身火海。
但最糟糕的是,谢道桓也不见了。护送他回府的两名侍卫再也没有出现,而宸司悄悄派出去的暗哨回禀,经过一日的搜寻,在栖云山紧邻山崖的坡道,发现了一片血迹和马车碾压过的痕迹。从血迹干涸的情况来判断,和安景侯失踪的时间基本上吻合。
谢道桓十之**已经遭了毒手,虽然尸体没有找到,但这件事估计隐瞒不了多久了。那夜虢华夫人府的宴席上,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了谢道桓身上,从这几日多起来的参奏折本就能看出来,已有某些人开始望风而动。
兵权、兵权!所有人盯着的还是兵权!即使没有了谢道桓,这个位置也不能空悬,悬久了就要出乱子。
宸司眼底全是阴霾,最最令他不安的还是掌兵符。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恨得想要毁灭一切。他身为一国君主,竟然连捍卫王权的掌兵符都没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能担下这个位置,并且不会被群臣反对的人,就只剩下霍西云和老七了。可老七……若是他掌了兵权,他这个北昭大王就要让位了。
那么只剩下霍西云了。那夜在虢华夫人府,霍西云态度暧昧,而且走得也干脆,明显是明哲保身,两不相帮的意思。自从他削去他的兵权,让他留在王都,不要回燕西后,他似乎安分了许多。
也罢,这人要是还想用,就不能一直给巴掌,时不时给点甜枣是必须的。于是宸司顺应众臣之意,将兵权重新归还给了霍西云。
这个举措该是顺了大部分人的心,折报立时就安静下来了。宸司有些无奈,那夜出了那样的事情,即使安景侯安然无恙,这个位置他也要让出来了。
只是兵权重新回到霍西云手中,他稳拿的筹码就没了。没了筹码怎么去动虢华夫人府里的人,甚至是王姐手中的掌兵符呢?
所有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宸司不得不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此刻发生的这些事,最大的获利人是谁?
那夜死间的女子背后一定有推手,其实很简单,最后谁受益最大,谁就是幕后的人。从眼前来看,直接获取利益的人是霍西云,间接来说还有老七,而暗中获益的则是他的王姐虢华夫人,虽然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王姐也知道。这是只有他们姐弟才知道的秘密。
由此来推断,很有可能,王姐已经和老七他们结盟,那么掌兵符危矣。眼下还不如趁乱,夺下王姐的掌兵符,只要掌兵符到手,他就不用再受制于任何人了。虢华夫人府出了事,朝臣们估计都会联想到那夜死间的女子,只要有人背黑锅,此事就有可行的意义。
所以宸司派出了暗哨紧盯着虢华夫人府。这几日王姐称病,闭门谢客,府内虚实难探,而他深夜未眠,就是在等消息。
更漏声声,殿宇深深。宸司一人独坐出神,却等来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再给孤王说一遍!”
“回禀大王,虢华夫人府挂起了白幡,说是夫人去了。”
宸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晚间的时候。”
王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死?这和他所预料的走向完全不同啊,会不会是个圈套?宸司心中惊疑万分,但此时就是取回掌兵符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传命下去,孤王要亲往虢华夫人府!”
*****
七个时辰以前。
“尊主……”无匡有些欲言又止,“为何最终改变了决定?”
千叶回头看了无匡一眼,“真是成也荷包败也荷包。无匡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想来办事不会那么笨。在身上那么明显的位置挂上荷包,除了提醒我之外,不做第二猜想。”
无匡长舒了一口气,却听千叶笑了一声,“怎么,竟然没有喜极而泣吗?”
“我知道尊主一定会明白的。”
千叶哼了一声,“倒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信我。”
无匡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简单的一句话,“从跟着尊主那日起,我就没想过要离开。”
千叶回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种肉麻的话不适合你,以后少说。”
“是。”
千叶想了想道:“去告诉洛羽裳和沈归,我们今日就动身离开。”
无匡不解道:“尊主不说明天吗?为何提前一日?”
千叶只是摇摇头,“你们去准备吧,我一会儿还要再去虢华夫人府一趟,完成魔主的任务,然后我们就动身。”
“那莫朝云……”
“六人行,三人归。”千叶淡淡道:“除去我,你、洛羽裳、沈归刚刚好,至于莫朝云,她就不和我们回去了。”
无匡闻言一顿,还要再说什么,千叶却只是摆摆手,随后走了出去。
*****
见到虢华夫人的时候,她神态十分憔悴。她抬头见是千叶来了,便挥手屏退下人。
“千叶,你何时离开?”
“就这两日。”
虢华夫人叹口气,“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千叶点点头,“夫人请说。”
“请你帮我去劝劝明渊,好吗?”
明渊太子不肯离开虢华夫人府,返回南越。这件事本在千叶意料当中,他坦然应下。
☆、第167章
见到明渊太子时,他正在院中看着花草出神,见是千叶,语气疲倦道:“是青夷让你来当说客的吧,你不用多说,我不……”
“殿下,”千叶截断他道:“虢华夫人可对殿下说过,我此行是有任务的。”
明渊太子先是一愣,随后叹气道:“何必,青夷她终有一死。”
千叶挑挑眉,“夫人是这么认为的?其实也差不多,我此行是要取一个人的人头,但这人并不是夫人。”明渊太子先是有些吃惊,随后才黯然道:“是南越的薄太后派你来的吗?”
“晚辈并不认得什么薄太后。”
明渊太子蹙眉看着千叶,“你和她长得如此像,为何说不认识她?”
千叶坦然道:“不认识便是不认识,我连目的都可以直白地告诉殿下,这等小事何必说谎?”
“是啊……”明渊太子喃喃道:“那你是谁派来的?”
千叶摇摇头,明渊了然点头,“你既不肯说,就算了。”
“我不是不肯告诉殿下,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千叶盯着明渊太子的神情,慢慢道:“我称呼其为魔主,但我并不知道魔主是谁,殿下可听过吗?”
明渊太子愣了愣,随后摇头,“从未听闻过。”
“是吗?”千叶敛眉,沉思片刻,道:“我可以等殿下自己动手,不过午时之前,我要一个结果,可以吗殿下?”
“为何一定要在府中?”明渊太子问道:“你可以假意带着我返回南越,路上再动手。” 至少这样青夷她觉得心愿已了,或许就可以暂时安然无恙。可如果他死在府中,青夷知道了,恐怕她也会……
“我不能答应,殿下。”千叶神情平静,声音却低了下去,“因为我的任务是,杀掉虢华夫人最爱的人,拿回他的人头,并且此事虢华夫人必须知情。”
什么?明渊太子震惊地望着千叶,只觉得这字字句句背后所隐藏的恶毒,已经溢于言表。
千叶蹙起眉,望着明渊太子,“殿下,很遗憾,我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就好像殿下也自有殿下的立场和坚持,我不能退让,希望殿下成全,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
“他答应了吗?”
千叶点点头,“夫人,太子殿下想和夫人一起用午膳。”
虢华夫人有些惊喜道:“他真的这么说?”
千叶颔首,“不过殿下只想见夫人一人,不许带旁人,所以我等就不便前往了。”说完看看晏公子,“我们都在外院等。”
虢华夫人一边吩咐人立刻去准备午膳,一边亟不可待换了衣裳,描画了妆容。其实她今日状态很差,但此刻强打精神也想去见明渊。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相聚了,等他随同千叶回了南越,或许今生今世也不能再见他一面了。
千叶和晏容月跟随着虢华夫人一起走出一段,虢华夫人忽然道:“对了,容月,要你之前准备的药都安排好了吗?”
虢华夫人觉得明渊太子返回南越路途遥远,所以吩咐晏公子将压制毒性的药,以十倍的剂量准备出来,以备路途上的各种变故。
晏公子道:“应该快好了,那我去催一催?”
虢华夫人点点头,于是晏公子将食盒转给千叶。明渊太子的居处是个秘密,所以虢华夫人也没有带上别的婢女。此时此刻,没人比千叶更适合陪在她身边,这点虢华夫人深深懂得,千叶也预想得到。
到了明渊太子居住的院子,千叶便止步了,他将食盒递给虢华夫人。
虢华夫人道:“可能会久一些。”
“无妨,多久都可以。”千叶道:“夫人去吧,我就在此等候。”
目送虢华夫人走入院落深处,千叶才懒懒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望向远方的天际。碧空澄净,云淡天高,距离午时还有些时候,那就再等一等吧。
很久之后,虢华夫人终于缓步走来。她的眼睛尚有些红肿,应该是哭过。
她的状态比起之前更加不好,脚下步履有些不稳,看起来摇摇晃晃。千叶上前搀扶,随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虢华夫人发上的一枚簪子。
“夫人侧面的鬓发有些松散,似乎掉了一枚簪子。”千叶出言提醒道。
虢华夫人抬手摸了摸,“该是掉在明渊那里了,我去拿。”
千叶忽然出手按住虢华夫人的肩膀,“夫人累了,还是我去吧。”
迈步走进明渊太子的居所时,千叶抬头望了望日头,午时将近,时辰刚刚好。厅堂内很静,卧房门紧闭。
千叶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坐在厅堂正中的椅子上,然后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上面笔墨还未全干,显然是刚写不久的。
字不多,只有一行,千叶却静默看了好半晌。
故国难返。唯今余愿,只想像个太子般有尊严地死去,足矣。
千叶若有若无地叹口气,终于起身,往卧房门走去。轻轻推开门,迎面而对的是个吊起的背影,而垂挂的双脚下面,还有倒掉的凳子。
明渊太子衣衫矜贵齐整,像个太子一样故去了。千叶仰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动。
忽然却听身后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千叶转身,却是将食盒扔在地上的虢华夫人。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呼吸急促,步履慌乱便朝卧房而来。
还未到门前,她便一个趔趄扑倒在地,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夫人……”千叶单膝跪地,撑起她的肩膀,却被她修剪精致的指甲在手腕上抓出了数条红印子。千叶手中的那张纸在动作间落地,虢华夫人目光凝注片刻,随后立刻抓起了那张纸。
她死死盯着纸上的字字句句,看了好久,却突然大叫道:“明渊,你待我好狠……”话未说完,一口血箭就从口中喷出,将那纸遗言喷得鲜血淋漓。
虢华夫人倒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她陷入了昏迷,虽然没有立刻死去,但也不过是熬时间而已。虢华夫人府陷入了一团乱中,每个人都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包括晏公子。
还是千叶道:“准备后事吧……一旦夫人咽气,别忘了通知北昭大王一声。”
他慢慢退出这座华贵荣宠至极的虢华夫人府。周围人忙忙碌碌与他擦肩而过,而他像个路人般冷眼旁观。
千叶步出府门,最后一次回望这座气派的府邸。这里还和他第一次登门一样奢华,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其实趁着这股子乱劲,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取了明渊太子的首级,再安然离去。他知道,他可以,只要他想那么做。
但最终千叶还是没有。那是明渊太子的遗愿,像个真正的太子般有尊严地死去,他必须尊重这种遗愿。
他已经忍辱负重半生,千叶不想在最后还摧毁他的遗愿,即使这本身就和魔主的命令相违背。
*****
午后微光照入窗扉,莫朝云听完霍西云解释的所有事,还未答言,却听有人门外禀告,“郡王,七殿下来访。”
宸霁来得倒是时候,倒省得他登门再去寻他。于是霍西云点点头,“去请七殿下书房稍候。”
转头他又对莫朝云道:“宸霁来了,我先去招呼他。”
莫朝云正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霍西云,于是点头道:“那我去泡茶?”
“不用。”霍西云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发顶,“等我回来。”
莫朝云肩膀僵了一瞬,但还是点点头,浅笑送他出门,等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莫朝云才突然垮下肩膀,喃喃道:“我到底要怎么开口和郡王请辞……”
越来越觉得她已经不适合再呆在郡王身边,分享他的宠爱了。因为就在刚刚他不过是摸了摸她的头顶,她就已经有些想要退开的冲动。其实这种小事在从前也是常常有的,但为什么现在的她却完全接受不了?
或许潜意识里她已经给这个隐含宠溺的动作贴上了标签,而那个标签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清晰清楚。千叶,如今只能是千叶。其余的人,哪怕是郡王,她也不能接受了。
很多事,已经悄然改变,再也不复从前。她需要尽快让郡王明白她的决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他虚伪的希望。
可是郡王为了她退了与清河郡主的婚事,又让她张不开这个嘴。
“都怪千叶,不带我一起走。”莫朝云苦恼道:“我现在留在这里吃饭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总觉得她要做点什么,才不像蹭吃蹭喝,吃白饭的。也是怪了,为什么从前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却有了她只是个过客,早晚要走,所以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羞愧感呢?
莫朝云默默想,从前郡王府对她来说,是家,是庇佑她的地方,难道现在已经不是了吗?她忽然有些愧疚,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还是去泡茶吧。”这算是她比较拿手的技艺,总不好真的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
莫朝云泡好茶,端着茶盏,就奔霍西云的书房而去。快到门口时,却听里面传来了争执声。莫朝云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心中有些奇怪。
郡王和七殿下吵起来了?这不会吧,他们两个人还真没见怎么吵过架,这是怎么了?
☆、第168章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对我说?”
却听霍西云语意不快道:“你就没瞒我什么事吗?当年洛师傅还有个女儿,你怎么不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