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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声音有些不稳，他之前并没想到这问题，因为颜书怡没说，他就以为这问题颜书怡能解决。可直到太医说出来，他才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这世间，还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传说中的麻沸散，从未出现在世间。
听了全程的小胖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摇头，刚想拉拉皇帝的衣摆说话，手术结束去换衣服出来的颜书怡开口了，“陛下，半个时辰后夜将军才能醒来。”
颜书怡已经听到了那是不是疼死的疑问，这个问题，在几年前就有人就有大夫问过，后来还为此引来了不少小偷。
颜书怡看看那说夜幕染疼死的太医，觉得有些眼熟，也没在意向皇帝解释，“病人手术全程都是昏迷麻醉的状态，不存在疼死的情况，眼下病人还处于麻醉状态，得等药效过去才能醒来。”
皇帝眼睛一闪，看看在场的医者露出的表情，漫不经心问道，“麻醉？颜大夫手里还有麻沸散？”
颜书怡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一个偏方，在有些人身上会起作用。”
有些知识东西能在这时代推广，有些东西则不能，颜书怡有医疗交换系统，里面交换出来的东西，超出这时代太多，并不适合扩散。
她就自己做做手术治治病好了。
反正麻醉这东西，还分着吸入麻醉静脉麻醉基础麻醉什么的，不了解情况的，看一次两次也没什么。
颜书怡说完话，在场的人眼睛更亮了，不少人眼神闪烁，让颜书怡看着忍不住叹气。默默感慨自己身上的女主光环真是不退反增，来报个到遇到几年才微服出巡一次的皇帝，还牛逼哄哄的救了个御医太医这些顶级医生都救不了的病人。
仇恨值拉得满满的，虽然听着太作死，不过颜书怡必须老实承认，感觉真是爽。
天天和一群糙汉子过活，好不容易进了趟城的夜幕柒，还来不及为受到姑娘妹纸的热络欢迎而骄傲呢，就倒霉催的受伤了。
和皇帝微服出巡，是受皇帝看重的重要表现，夜幕柒内心是非常骄傲的，不想下一秒就遭遇了坑爹的刺杀。
皇帝年纪大了，还是活靶子，拖累夜幕柒是妥妥的，拖着拖着就把自己往刀口上撞，夜幕柒拼尽全力将老皇帝救了，自己却来不及全身而退，被砍了……
砍了……
留在脑海里最后的印象，就是那明晃晃的大刀直直往自己的下半身砍去，夜幕柒挣扎着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感觉下半身，这一感觉脑袋就一空。
夜幕柒瞬间满脸大汗，看着凑到眼前的人，急急问道，“我的腿呢？”
颜书怡眨眨眼，拍了拍他的腿，“你的腿在这呢，是不是还有些木木的，一会就好了。”
坚持要等夜幕柒醒来的皇帝就在隔壁，听到夜幕柒醒来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到了门口就听到颜书怡的回答，皇帝顿了下脚步，微笑着正要上前，就听到夜幕柒继续问道。
“那我的……我的那个……还在吗？”
“哪个”颜书怡好脾气问道。
夜幕柒看着眼前这小胡子，闭了闭眼吼道，“子孙袋子孙根啊！”
还能是哪个！那一刀砍下来，他都直接吓晕了好吗！
第四十五章 无地自容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皇帝僵在原地进退不得，直到颜书怡的喷笑声传开。
反应过来的颜书怡没忍住，真的笑喷了，“噗，在的，在的，好好在着呢。”
颜书怡瞄了瞄那地方，差点笑尿。
“你笑什么？”夜幕柒这辈子最丢脸的怕就是这一刻了，恼羞成怒，又松了一口气。
颜书怡笑得差点喘不上气，夜幕柒恼怒着想动，却发现浑身无力，抬个手都难。
颜书怡忙收敛笑，“你别着急，你这是麻醉还没过去，一会就好了，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动了，也会感觉到疼痛了，你的伤口不小，会很疼，你得忍几天。”
做将军的体质就是好，一般人这会可醒不过来，比颜书怡预计得早醒了整整半小时。不过人醒来，麻醉还没过去。
夜幕柒听了就不挣扎，只是感觉了一下，还是没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看看小胡子，黑着脸破罐子破摔，“你没骗我吧……”
作为顶天立地的男人，最在乎这个了。
看着夜幕柒的表情，颜书怡这次秒懂了，露出一脸你为难我的表情，跃跃欲试了一番，到底没像之前一样亲自去拍一拍证明，咳了咳起身，弯腰拉住他的手，慎重将他的手放在了那个位置。
“你自己摸摸看，还在不在？”
僵在门口的皇帝挡住了第一波炸弹，却没挡住这一次，看着屋里的一切，僵硬的表情出现了一道道裂缝。木着一张满是裂缝的脸转身，离开了那诡异的房间。
房间里的诡异依旧持续，颜书怡看着夜幕柒的脸，“怎么样？放心了吗？”
夜幕柒的脸黑如锅底，保持着那诡异的姿势石化。
颜书怡看看他，表情忽然诡异了一下，忽然往外走，“你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我再来。”
夜幕柒醒了，得去和皇帝禀告一下刷刷存在感，再有，她家的傲娇医疗系统忽然又闹脾气了，她得去哄哄谈判谈判。
颜书怡起身就出去了，留下终于反应过来的夜幕柒，“哎，你快帮我把手拿开……”
夜幕柒反应得太迟，颜书怡已经出了房间门了。
于是乎，夜幕柒一脸便秘保持着诡异的姿势，等来了来查看病人情况的唐小丫和绿轻。饶是见识多广的唐小丫绿轻，看到夜幕柒的姿势还是愕然惊呆了。
隔壁房间，皇帝看着颜书怡父子嘴角也忍不住抽了又抽。作为自力更生能力超强的小胖墩，不说其他，嘴甜脸皮厚会顺着竿子往上爬能力那是杠杆的。
皇帝会留在隔壁房间等夜幕柒，是因为隔壁是二皇子抽血后休息的地方，虽然颜书怡一直强调抽血没事，不过二皇子嘛，那是金枝玉叶，护士几句嘱咐，立刻有人执行了。
二皇子面前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补血膳食，其余捐血的人，也为此沾了光，都得了一桌皇帝亲自赐下的御膳。
二皇子其实并不饿，只拿起意思意思吃两口，正意思着，闻着香味而来的小胖墩来了。小孩子本就容易饿，何况在街上跑了一圈，小胖墩肚子早空了。
面对一桌好吃的，小胖墩都不用开口，他的肚子直接出声表明了他此行的目的。
“咕……咕”皇帝听完他肚子叫声，接着就听到了小胖墩咽口水的声音，习惯性看到吃食就忘了周遭一切的小胖墩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了，满心满眼都是一桌吃的。
二皇子忍不住笑，皇帝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孩子，肚子饿了？饿了就吃吧？”
小胖墩眼睛一亮，终于注意到了皇帝和二皇子，露出惊喜的笑，无比真诚道谢，“谢谢陛下伯伯，谢谢叔叔。”
谢完了坐到了桌前，从他万年不离身的包里拿出围兜，熟练收拾好开吃。
皇帝二皇子看着他的动作和围兜忍不住问，“怎么还随身带了这……叫什么？”
小胖墩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围兜，可以避免弄脏衣服，我娘绿姨她们就可以少洗点我的衣服，我现在还洗不干净衣服，只能洗洗袜子什么的。”
二皇子眨了眨眼，想到自家的孩子忍不住问道，“你自己还会洗袜子？”
小胖墩点点头，“会呀，我洗不了大衣服，小的还是能洗干净的，我家的袜子是我包洗的。”
二皇子觉得不可思议，“你家没……丫鬟吗？大人的袜子也是你洗？”
小胖墩看了眼桌上的肉，“没有，是我洗的。陛下伯伯，叔叔，我能继续吃吗一会凉了 ……”
“咳……你吃，快吃。”二皇子尴尬咳了一声，和皇帝聊了几句日常，等着小胖墩吃完。
不想小胖墩吃吃吃，一直不停嘴，二皇子看着他那吃得香得很的表情，再看看他的小肚子，忍不住问道，“好吃吗？吃饱了吗？”
这孩子吃多了吧？
小胖墩依依不舍放下筷子，拿了手帕擦干净，使劲点头，“叔叔，很好吃，我也很饱……”
小胖墩话没说完，看着门口开始谄笑，“爹，你来了，你饿了吗？”
嘴都说干了，才捧好医疗交换系统的颜书怡急急忙忙来见皇帝，不想一进来就又看到了冤家小胖墩。看一眼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忍着收拾一顿熊孩子的冲动，颜书怡恭敬向皇帝请安。
可惜皇帝现在看到她嘴角就想抽抽，简直无法直视。
皇帝艰难将脑海里的画面赶走，难言的沉默中，小胖墩讨好对着颜书怡笑了笑，“爹，你饿了吗？”
颜书怡无声对着小胖墩说了“闭嘴”两字，小胖墩摸摸屁屁不敢作，老老实实不敢再说什么，只悄悄问二皇子，“叔叔，你认识十公主吗？”
小胖墩眼里那是激动又忐忑，小胖墩现在已经知道，他遇到了活生生的公主还亲了的事。
小胖墩听过不少王子公主的故事，虽然颜书怡嘴里的故事很现实，可这毫不影响小胖墩对公主这种美丽生物的向往。知道十公主是公主，还和他想象中一样的漂亮，小胖墩真是激动不已。
“认识，你想和十公主道歉吗？”二皇子一听故意放大声音回答，成功引起了皇帝和颜书怡的注意。
“道歉是要道歉的，不过也是为了其他事。”小胖墩看二皇子皱起眉头忙继续道，“我亲都亲了，道歉其实也不能让时间倒流，除了道歉，我觉得让她接受我喜欢我才更重要。”
皇帝挑了挑眉，插嘴问道，“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你？”
“小姐姐喜欢我了，就不难过委屈了。”小胖墩挺了挺腰看了眼颜书怡，“我得让小姐姐知道我很好，我亲了她，她可以不用难过。”
皇帝和二皇子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莫名觉得有理，真如此想着就听到小胖墩继续说道，“我还得告诉小姐姐，她是公主，我愿意让她压我做压寨夫君。”
小胖墩一个激动没忍住说了心里话，说完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气，胖胖的身体灵活跳起来冲了出去，“我去找小姐姐。”
“啪”的一声，一不明物体砸在门槛上，只落后小胖墩半步。
皇帝和二皇子看着不远处的鞋子，嘴角疯狂抽抽。
颜书怡：“……”
老鼠洞也可以，来个洞吧，钻得进去就好。
第四十六章 垂涎
二皇子看着自家小大人儿子，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五岁的孩子，礼仪完美，给他请了安，站在他面前，笔直笔直的，就如同他在儿子面子。
儿子就是他的翻版，也是他小时的翻版，二皇子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向往常一般关心了一番，儿子认认真真回答，将自己的一天基本都说了。
二皇子说着话，不经意靠近儿子，将手轻轻搭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许久未曾放开。小小的人儿，嘴里不停，自觉掩饰得很好，可微红的脸，扬起的语气和不经意翘起的嘴角都在证明他的雀跃。
二皇子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他想，也许再过半个月最多一个月，他就可以拥抱自己的孩子。
天家的教育和一般人家的一样，秉承‘抱孙不抱儿’原则，不管做父亲的对儿子多看重多喜爱，都不会去抱一下儿子。
皇帝就是如此，他们这些儿子，就算三弟一直被偏宠，也未曾破过例。应该说，越是疼爱期望越高，对儿子就越严厉。
这世间的父亲如此，父皇如此，他也是如此，他对这个难得的嫡子多看重多喜爱，世人皆知，自他出生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就都可以交给儿子。
可惜，儿子对他惧怕尊敬多过亲近，他从前不觉得，毕竟严父慈母。可前些日子见过颜大夫和他儿子的相处后，回家再看到儿子后，忽然失落起来，莫名羡慕起了那一对父子。
那般自在那般亲近那般……暴力，二皇子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理喻，可他就是不受控制羡慕起来。
二皇子记得因为羡慕，那一日看着儿子乖巧站在他面前，忍不住想去抱抱这个孩子，可他才伸出手，还没碰到儿子肩膀，儿子却忽然满脸惊诧看着他，眼底暗藏恐惧。
他的手僵在原地没动，到了晚间回去，就听王妃忧心忡忡问，是不是儿子放了什么错。
二皇子那一刻忽然下定了决心，他和儿子也许一辈子做不到颜大夫父子那般，可他想和儿子做想抱就抱，生气了打骂，有什么心理话就说的父子。
那一日那颜大夫脱鞋砸小胖墩时，他和父亲是震惊的，震惊得失语了好一会。生在天家的他们可从未见过那般粗俗的动作，那一只鞋子从他眼前就那般飞过时，他甚至有种他做梦的感觉。
也许震撼太大，他记住了那个画面，还心痒痒的也想砸儿子那么一次。
想归想，二皇子却不敢砸，儿子都还没抱到手里呢
“……过两天，父王带你去骑马。”二皇子很有心机的找到了父子两可以光明正大的机会。
过了两天，二皇子准时带着儿子去骑马，第一次抱起了儿子小小的身体。
二皇子满足抱着儿子，正想着需要多长时间可以脱鞋丢儿子时，侍从过来了，报说五皇子来了，二皇子眼睛一亮。
二皇子赶过去时，五皇子正熟门熟路像在自家一般自在喝茶，两兄弟照面，不约而同的相互上下打量，又同时开口，“二哥/五哥，没事吧？”
兄弟两失笑，二皇子作为兄长，再次开口，“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听说父皇出事，接着就听到乱七八糟一堆消息，不放心就提前回来了。”五皇子仔细看看二皇子的面色，“被抽了多少血？方才在宫里听父皇讲了几句。”
“你也听说我被抽血了？没抽多少，无事，没什么影响。”二皇子简短将那一日的情况说了一下，着重讲了一下夜将军手术的过程。
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家五弟的表情很是怪异，怪异中带着复杂，非常微妙，二皇子就笑了笑，“你这什么表情，遇到你三哥了？”这些日子，三皇子跑宫里跑得可勤快。
父皇对他的态度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不过再过些日子，肯定会改变。
五皇子闻言收敛复杂的思绪，点了点头，“三哥瘦了不少。”
兄弟两人又说了些话，五皇子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二哥，那颜大夫是个男大夫吗？”
二皇子闻言点头，“是男大夫，怎么你认识？”
再次听到答案，五皇子也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以为他应该认识。
不过事实证明，他不认识。
五皇子从二皇子府上出来后回府，到了半路，车夫忽然听到了主子的叫停声。
“去千霜堂。”
车夫愣了一下，掉头往千霜堂方向去。
马车里，五皇子面无表情想，与其一直如此，不如眼见为实。
马车徐徐向千霜堂驶去。
千霜堂内，颜书怡正给夜幕柒换药。
“……伤口痊愈得不错，再过两日就可以走动了，只要注意些就好。”颜书怡低着头一边消毒擦药一边说道。
“嗯。”夜幕柒低低发出了一声，浑身僵硬。
颜书怡没察觉他的僵硬，直到擦好了药直起腰要包扎时，才发现不对劲。
颜书怡看了一眼面色潮红明显不正常还浑身僵硬的夜幕柒，笑了笑开口，“不习惯吧？很快就好……”
颜书怡下面的话，因为手背不小心碰了一下夜幕柒，视线扫过去瞬间再说不下去，饶是颜书怡多粗的神经，也瞬时红了脸。
尼玛，她的手背刚才碰到了吧，碰到了吧！
颜书怡呵呵了，年轻人就是生龙活虎，这伤口才结了疤就这样了。
夜幕柒虎躯一震，脸从红向紫转变。
“……不错不错，身体恢复得很好，这……子孙问题现在放心了吧。”难言的沉默后，颜书怡干巴巴开口，“真是让人羡慕。”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真是经不起什么，换个药而已，消毒擦药折腾得，肯定是疼得，不想这样疼着，因为伤在大腿，硬是有了反应。
颜书怡满脸麻木。
对着她这大胡子脸反应，摔！
“这包扎简单，就让你的亲兵帮你包扎吧，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一步了。”颜书怡放下纱布起身，面色尽量如常开口嘱咐道别。
“颜大夫慢走。”夜幕柒羞愧难当，心情比颜书怡不知要复杂多少倍。
颜书怡脚步匆匆出了房间，叫了绿轻一路随口应付千霜堂的人，快步向门口走去。走得太匆忙，差点撞上人。
颜书怡道着歉抬头，顿时惊呆了。
被撞的人扫了一眼颜书怡，心不在焉的无言抬了手，示意无事后也没停留，继续往里走去。
颜书怡的双眼都长到了这人身上，从他那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脸到他的背影，修长的身形，宽肩窄臀，猿臂蜂腰，再加那一双大长腿！
不管正面还是背影都如此完美且活生生的男人，颜书怡是第一次见到。
等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颜书怡嘴角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