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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些间接被我杀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要放了你和染儿，不是吗？你就不怕我还活着，会将你的天下毁灭？”
“皇叔已经认识到错误，并且已经改了，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轩辕怡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笑：“若说相不相信，染儿已经证实过了，我自然相信。”
“嗯？”
轩辕寒钰解释道：“染儿不听话，趁着我忙的时候，偷偷跑过来找你们，她想单独见染姑娘，只好将你支开，可你恢复了武功，却不肯用，连两人仅有的积蓄都没有拿回来。那人是染儿故意安排的，我看皇叔的武功内力都在，只是你不想用，怕伤了人吧。不过后来雁儿的出现，皇叔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出手阻挡，是抱了必死之心，来给风他们赎罪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死，的确是我的错，尤其是宸儿，他是被我活活打死的……”
面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眸中一片痛楚。如果轩辕浩宸不是被他杀了，或许也会活下来的。想到这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上面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啊！恨不得剁了自己双手，手臂绷得紧紧的，他闷哼一声，贴身的白衣上已经红了一片。
“我已经不能再杀人了……”他喃喃道。
轩辕寒钰皱着眉头看着他，过去将桌上的止血散拿过来，一边帮他上药，一边道：“皇叔，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既然你都想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又何必执念这些？当初你是不对，可你已经改了不是吗？如今的你，并非以前的那人，这便足够了。”
轩辕怡苦笑无语，如果这样就能够赎罪的话，他也不必每日接受良心上的折磨了。
刚醒过的那段时间，他的确失忆了，每日和着农庄里那些淳朴的人一起，生活得很快乐，可是当他记起了所有的事，却发现原来自己曾经犯下这么大的罪过，他假装不记得，可每日还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他并不后悔为丽妃报仇，可是如果真要报仇，杀掉那些主谋就是，他却因为心里长达八年的执念，筹划了十几年，滥杀无辜，想借小九的手，亲手除掉那些人，可最后，却连小九都要牵扯进去。
轩辕寒钰伸手拍着他的肩，道：“都过去了，我们都活着，大秦如今也安定下来了，皇叔也不必内疚不安。不过你还活着这件事，我们本来一直都瞒着他们，哪知被雁儿发现了，她一路跟着染儿过来的。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南宫瑾风，而她对他一片深情，两人说好等我和染儿的婚礼过后就成亲的，所以皇叔原谅她今天的失态。”
他点头，看着他手上的白纱，道：“你才是无辜受到牵连的，连你都不怪她，我还有……”
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皇叔，如果我们没有出现，你还会有这么多的顾忌吗？之前你不是一样可以开心地活着？为何不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我皇叔，我也依旧是以前的小九。”
“你是想说，我和夜儿吗？”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明显多了一抹温柔，“她很好，人也善良，对我也好，刚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满身是伤，可她并不嫌弃，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救了我。一个弱女子，要照顾生病已久的娘亲，还要照顾我，可她每天都很开心，笑得明媚，她的笑容，如黑暗中透进来的一抹阳光，照亮了所有阴暗的角落，更是我康复的动力。”
想起往事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她是在山上将他捡回来的，而他当时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她便给他取名为“大山”，她说他忠厚老实，只会看着她傻傻的、红着脸发笑，可她也说，她就是喜欢他的傻气。
“染姑娘的确很好，皇叔一定会幸福的。”可是，心里却有些失落，皇叔已经忘了母妃了吗？
轩辕怡幽幽地说道：“可当我的身体渐渐康复的时候，记忆也恢复了，越发觉得对不起她。素素，一直在我心里。”
“皇叔和母妃，也是我心里的遗憾，可是皇叔，遗憾也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你和母妃，已经不可能了，你也为她守了十八年，复仇的事，也该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应该做的……你为母妃所做的一切，已经够多了，你也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接着，他又道：“如果母妃还在世，她也会希望你得到幸福。”
轩辕怡苦笑着点头：“她以前也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我和她之间，永远没有可能，那时我还放不下。”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而且皇叔也是想和染姑娘在一起的，今天你为了推开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而刚才，以为我会杀了你的时候，也劝我不要杀她，你是在乎她的。皇叔，既然已经找到真爱的人，何不当往事没有发生过？我相信染姑娘大方得体，也一定不会在乎这件事的。”
“呵呵，的确是，这个傻丫头只会为别人着想。”
轩辕寒钰也笑了，终于看到皇叔笑了。“那么皇叔接下来想怎么做？和我们回宫吗？你也该去看看皇祖母了，染姑娘也该随你去看她。”
“母后，身体还好吗？”
轩辕寒钰实话实说：“近来才恢复了一些，不过慈安宫里的摆设一直都没有变过，每日我和染儿过去请安，桌上都会放着一盘新鲜的桂花糕。”
轩辕怡微微湿了眼眶，饶是胸口差点让他死掉的一剑，也没有让他这么难受过。想起满头白发的母后在榻前守着那时他最爱吃的糕点，心里只觉得针扎般的难受。
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好了。
“我已经不吃桂花糕了。”良久，才说出这句话，不过声音低沉透着一股酸涩。
轩辕寒钰微愣，而后点头：“也好，待会儿我和染儿就先回宫了，皇叔保重。”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回宫，皇祖母会很高兴的。”
轩辕怡默然，他也想回去看她，可是现在的他，有什么面目去见她呢？
母后尽心尽力照顾他这么多年，哪知他根本没病，而是借病发疯，为自己的复仇大计准备。皇室子孙本来就少，被他算计死去的人，已经占了大半，上次他竟然能够丧心病狂到连母后的生死都不顾了，若是让她知道，她该有多么伤心。
“在皇祖母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他们出来的时候，苏羡染只是看了轩辕怡一眼，什么都没问，直接走到轩辕寒钰的身边，挽着他。
染心夜微微挑眉，看着轩辕怡身上新换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不过也没有说话。
“我们回吧，娘还在家里等着。”
她点头：“也好，多谢两位盛情，不过我们还要回去。”
轩辕寒钰道：“我们送你们。”
直到将他们送进了山里，马车都进不去了，轩辕寒钰和苏羡染才回去。
“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聊了这么长时间？”一路上，染心夜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轩辕怡。
“聊了一些过去的事。”
秀眉微拧，“你，想起来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说了这么多？
“没有，不过知道了一些。”他扶着她双肩，认真地问道：“夜儿，通过今天的事，你也知道我以前有过很多仇家，你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有些紧张，双手在发抖，而她的双肩也微微颤动着。
“我……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们说你是他们的叔叔，如果你想起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起他来了。
轩辕怡一阵沉默，素素，和她……
她顿时有些伤心了，用力甩开他的手，什么也不说，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轩辕怡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才意识到什么，赶紧追了过去。
【125】小九吃醋了
这一天，直到了晚上雁儿才回来，她发丝凌乱，红着眼睛，走到苏羡染的跟前，跪下，声音也沙哑了。
“小姐，雁儿自知犯了死罪，请小姐杀了我吧。”
苏羡染问她：“你犯了什么罪？”
“我……”头低的更低了：“不听小姐的话，跟踪小姐去了大街上，差点伤了小姐，还伤到了皇上。”
当时想不明白，见她屡次支开她，她还以为是南宫大哥有了消息，而他们不敢告诉她，于是尾随着她去了，只是没有想到，活着的人竟然是轩辕怡。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懵了，一个又一个死去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自己等待的那人却一直都不肯出现，她更加怨恨害了南宫大哥的元凶——轩辕怡，恨不得杀了他为他报仇。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既然知错，以后还会再犯吗？”
雁儿惊愕，抬头看着她，“小姐，你……”
苏羡染将她扶起来，道：“雁儿，不是我们不肯为南宫大哥报仇，皇叔早就不记得先前的事，他失忆了，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个人，报仇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们还没有找到南宫大哥，皇叔掉下悬崖，也活过来了，也许南宫大哥也活着，如果杀了皇叔，却发现南宫大哥没死，你心里不会有愧吗？”
雁儿低着头，不语，这个问题，她的确没有考虑过，可南宫大哥真的还活着吗？片刻之后，却又抬头，眼里充满了期待：“小姐，会吗？”
苏羡染抱着她的肩，轻声安慰：“会的，如果死了，我们早就该找到他了，他不会出事的。”
“好，我会等着，等着他回来。”
“嗯，那皇叔的事呢？”
再次低着头，“小姐，他的伤怎么样了？”
苏羡染开始笑了：“没事了，是皮外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那皇上呢？”
“也没事。”
雁儿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以前和怡王一起玩的时候，也觉得他单纯可爱，今天在街上，看着他的脸，还真下不去手，可是一想到南宫大哥可能惨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今天在外面坐了一整天，想起今天的事，的确是我的错。”
轩辕怡装傻的时候，喜欢和轩辕寒钰一起到右相府来，他无聊的时候，只能和她还有小雪貂一起玩，那时还会觉得他天真可爱，可是想到这些都是装的，只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尤其是南宫瑾风的事，带给她的阴影着实多，当听到他亲口承认他的坠崖与他有关的时候，根本忍不住体内的那股冲动。
苏羡染听她这么说，也知道她释怀了，毕竟轩辕怡的本性不坏，只是过了那么多年，一直无法忘怀当年的事情而已，果然，只要经历过一段平静的时期，静下心去看以后的路，他会找到正确的做法。
“小姐，我去看看皇上……”伤了他，总该过去道歉的。
苏羡染见她态度诚恳，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晚上的时候，轩辕寒钰搂着她躺在床上，询问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事情，当着别人的面总归是不好说的。
“雁儿的事，你是故意的？”温凉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脸，在柔嫩的脸颊上打着圈。
酥痒的感觉一阵一阵袭来，苏羡染睡意全无，听着他的话，不禁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暗卫了，你只叫他们瞒着我，却没有瞒着雁儿，嗯？”
他的眸中一片炙热，看得她脸颊烧热起来，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了，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可他的手，却在她想回避之前，将她的下颚抬起来了，使她正视着他。
苏羡染心虚地笑了，伸手拍掉他的手，一边打着哈哈，敷衍其事，一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还不是知道了……我困了，你也睡吧，受了伤要多休息，伤口才好得快，你明早还要上朝……”
“现在还早。”
他强硬地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使她正对着她，苏羡染怕碰到了他手上的伤口，也不敢使劲和他作对，只能任由着他。
“好吧，你想说什么？”用手掩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眼里却有一丝细微的光线闪过，只是不想，这么细微的动作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轩辕寒钰在她脖子上轻轻哈了口气，她顿时颤栗了一下，浑身敏感起来，一股燥热无端被他勾引起来。
始作俑者只是抿唇偷笑，而后才轻咳一声，道：“老实交代，待会儿会满足你的~”
话中的暧昧不言而喻，苏羡染气急，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他痛得咧嘴，才肯好好说话，脸上还带上了一抹无辜之色：“现在清醒多了吧。”
苏羡染冷哼一声：“你早就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轩辕寒钰的手臂渐渐收紧，几乎快勒得她喘不过起来，可他却不自觉，只是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帷帐，缓缓道：“我知道你怕我担心，想用自己的方法证明皇叔是否是真的失忆，可是染儿，你不觉得皇叔现在比以前开心多了吗？为何一定要让他想起过去？”
苏羡染憋得厉害，本想开口说话，可听到他的话，却只能贴着他的胸膛轻喘着，他终于发觉，松了手，却还是搂着她，双目深沉地看着她，眸中的意味太多太多，让她想深究都来不及：“今天，如果我去晚了一点，受到伤害的会是你，你知道吗？”
说话期间，已经抬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温热的唇瓣在葱白的手指之间留下潮湿，他复又看着她：“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更加后悔。”
手心黏黏的，被他吻过的地方渐渐发烫，这只手，就是今天准备去抓剑的那只，苏羡染心里一阵难受，早就知道这件事被他知道之后，肯定会引起他的不满，她很少背着他做事，今天的事也的确是她的不对，也早就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只是不想，他这样的温柔，反而让她觉得比接受他的责骂还让她难受。
“你别这样，我……”扭着身子，想逃离他，但却被他的手臂箍住，看来他今晚不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不会放手的。
“染儿，我没有怪你，你想利用雁儿试探皇叔，也情有可原，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皇叔没有如你所料的那般出手阻止那柄剑，更没有用武功伤了雁儿，所以你就自己出去阻止，嗯？”
语气温柔，的确没有一丝责备的意味在里面，抱着她的手还会轻轻在她背后摩擦着，似乎今天被吓到的人是她一样，只是他越是这样，苏羡染越难受。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行吗？”抬眼看着他，眼里微有湿润，卷翘的睫毛还颤抖着，一种我见犹怜的韵味。
轩辕寒钰心里已经软了半分，可是想到她今天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去抓剑，心里就不好受，这一次不彻底教训她，下一次她还会再犯，于是硬起心肠，面色却是柔和：“我也没有说你什么，不是吗？你担心皇叔，也是正常的，为了护他，不顾自己的安全，也是正常的……”
苏羡染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翻身爬到他的身上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多了一抹狡黠，之前柔弱的样子也不见了，脸上反而挂着一抹笑意，语气也是轻快：“等等，你吃醋了？”
轩辕寒钰笑着回应她：“没有。”
“真的没有？”侧着头问他。
“嗯。”一脸毫不质疑的温柔。
苏羡染也觉得没趣，点头“哦”了一声，下来，在一侧躺好，自语道：“其实皇叔人也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看上去和你也差不多，长得又英俊，脾气又好，对我也很……”
“苏羡染！”
轩辕寒钰的脸完全黑了。
“你没吃醋，我知道。”却在心里偷笑。“说到哪了？哦，对了，皇叔对我也好……”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身上猛然一重，黑影已经欺身压上，“唔……”
惩罚性的吻如同夹杂着狂风暴雨一般，狠狠地落下，轩辕寒钰一边重重地喘息着，压抑着体内的源源不断的怒火，一边粗着声音质问：“我长得不好看，嗯？脾气不好，嗯？对你也不够好，嗯？”
苏羡染偷笑：“嗯……让我想想，不过现在，酸味很重。”
脸黑得更加彻底，大手已经从单薄的衣襟里面探进去了，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也是你害的。”
“刺啦”一声，光滑的布料在他的手中碎成两半，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低头，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的伤……唔……”
烛光下交缠显得尤为的激烈，轩辕寒钰的动作不复先前的小心翼翼，却也注意着，不会弄疼了她，可是一想到她为了皇叔奋不顾身的样子，心里着实不好受，低头，又重重地啃咬一气。
苏羡染无奈地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小气，他是你皇叔啊！”
“你再给我提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