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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面对她们，祈渊的声音也是柔和。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瞟过来，电力十足，本来所有的人都深情款款地看着祈渊，但苏羡染站的地方太明显，就在他的身旁，之后自然吸引了各位妃子的视线。
她们一致地打量着她与她怀里的孩子，打探，猜忌，怀疑，妒忌……苏羡染受不了这些带着怨念的眼神，直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累了。”
“嗯，我送你过去。”说完之后，直接对着那些妃子道：“朕刚回来，也累了。你们先下去吧，请安的话，改日再来好了。”
“臣妾恭送皇上。”
等辇架走后，在场的女子面面相觑。
“她是谁啊？怀里的孩子又是谁的？皇上怎么带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进宫？”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好奇地看着薄纱里面的那道人影，一直发问。
“呀，看他们去的方向，不是凤仪宫吗？难道皇上是要封她为皇后？”突然，一粉衣女子惊呼。
先前她们也听说过凤仪宫已经修缮完备，等着皇上回宫安排，还以为他会在回京的这日封后，因此知道他要回来，齐齐前来迎接，谁料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这句话无疑是在这群妃嫔之间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顿时想什么的都有。
女子抱着孩子，还和皇上的辇架同行，皇上又安排她住进了凤仪宫……种种迹象，难道这女子是皇上在民间邂逅的，他们还有了孩子，所以皇上准备封她为皇后？
待辇架已经从视线里消失，她们才将好奇的眼神从苏羡染的身上收回，只是，却落在了她们前面的一个女子身上。
女子的衣着明显比后面其他女子华丽明艳，身份也比她们尊贵，她是祈渊的贵妃，亦是当朝丞相的女儿，虽然仅是妃位，但她与淑妃、惠妃的等级明显要高，因为祈渊将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印交给了她。因此，后宫的佳丽无不以她马首是瞻，但，阳奉阴违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贵妃不是皇后，也没有住进皇后的寝宫不是？
“既然皇上说累了，就先散去吧，等明日再过来请安就是。”声音轻稳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她们的话的影响。“淑妃、惠妃，你们都是皇上的人，以后说话注意些，不要在背后妄议皇上的事。”
“臣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淑妃和惠妃不服气地低下了头。
……
“看来，你的艳福不浅。”
辇架上，苏羡染记起先前那些女子看她时的眼神，嘲讽祈渊。后宫佳丽三千，各领风骚，但费尽心思也为了一人，难怪那么多男人热衷于帝王之位了，不得不说，这也是除却权力的另一大诱惑之一。
“呵呵，逢场作戏而已。”祈渊毫不在意地说道。
苏羡染继续嘲讽他：“若这话让她们听见，也不知要寒了多少美人的心了。”
“如果我说，我宁愿寒了所有美人的心，来暖你的心，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或者，爱上我？”他语气恳切，双眸紧紧地锁住她，眸中的期待与认真并不像作假。
“不会。”苏羡染坚定地回答。“我爱的人，不管是心还是身，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是只能。”
祈渊听得笑了起来：“呵呵，你的意思，如果轩辕寒钰也有了别的女人，你就不会爱他了？”
“错了，他不会这么做，我也不会不爱他。”苏羡染认真说着，她已经不会怀疑那人对她的心了。
“你如此笃定？假如他后宫像我一样，人数不少呢？”
“我会她们全杀了。”
“呵，看不出来，你竟如此毒辣。”
苏羡染道：“这就是我，不过你了解得太少了。”
祈渊反问：“如果我足够了解你，是不是表明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你觉得呢？”
辇架稳稳停下，祈渊也没追问她的答案，也并不失望，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在他身边足够久，便能知道，他并不比轩辕寒钰差。
凤仪宫比之她的凤栖宫并不差多少，只是因为修建的时间不久，又没有人住，显得冷清些。
祈渊将她送进去之后，又吩咐宫里所有的宫女务必服从她的命令，好生招待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龙渊宫。许是真的累了，给轩辕轻尘喂奶之后，苏羡染便抱着儿子入睡，吩咐青衣、蓝叶在内殿门口守着。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凤仪宫里的人备好了晚膳，并且告诉她，皇上有要事，就不过来了。
苏羡染冷笑，她又不是祈渊的皇后，他来不来，关她什么事？
只是，她没想到，祈渊没来，有人却过来了。
“娘娘，惠妃与淑妃正在殿外，想过来看看娘娘。”嬷嬷小心翼翼地通报。
“不见。”苏羡染没有理会她们，继续低头夹菜。
“娘娘，淑妃的父亲是当朝的大将军，而惠妃的父亲是郡王，平日就连皇上也会给她们几分……”
“不见。”祈渊给她们面子，她就要给么？
嬷嬷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但见她依旧从容地用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只好如此回话。青衣、蓝叶在一旁哄着轩辕轻尘，苏羡染抬头朝着儿子看了一眼，却见他正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跪在榻上，要她抱。
苏羡染冲着他笑，风华绝代的笑容，带上了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与之前的清冷不同，连一旁的宫女都看呆了。她们在心里想着，不得不承认，大秦皇后才貌俱佳，与皇上站在一起，的确是天作之合，只可惜……
“娘娘吃饭吧，小太子由我们照顾就是。”青衣笑着将孩子抱起来，然而，刚转身，笑容僵在了脸上。
眼前，两人面色难堪，正站在殿前，气鼓鼓地看着苏羡染。
“大胆，谁让你们进来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蓝叶轻喝一声。
苏羡染亦放下了手中的银著，坐在那里看着她们。
凤仪宫里的嬷嬷、宫女被蓝叶的话震得回过神来，即刻下跪请安：“淑妃娘娘万福，惠妃娘娘万福。”
只是，来人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莲步轻移，脚步都那么合拍，芊芊玉手朝着蓝叶一指，吩咐道：“来人，给本宫教训这两个没礼教的丫头。”
本来，淑妃与惠妃在龙渊宫前见到了苏羡染之后，就对她起了敌意，正想趁着皇上不在的时候过来打探情况，孰料竟然被她一句“不见”给挡了回去。两人在宫里的地位着实不低，同在妃位，若不是雪贵妃有皇后的凤印在手，她们也算平起平坐，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居然在进宫第一天就敢挑战她们，若两人真的吃了闭门羹回去了，不仅颜面尽失，只怕会被其他的妃子取笑。
不过，进来的瞬间，被苏羡染的美貌震惊了，之前清清淡淡的她就让人觉得如下凡的天女，而她笑的时候，则像魅惑人心的狐狸，难怪皇上都被她蛊惑了。
两人本来就不怀好意而来，不仅在苏羡染那里受了气，一进来还有宫女冲着她们大呼小叫，而且居然还有人称呼她为“娘娘”，管她的儿子叫“太子”，哼，她们进宫大半年了，可没听说皇上又有新妃，更不知道，皇上在何时立了太子。见凤仪宫里所有的人都跪下了，但只有她们三个没有对她们行礼，因此将所受的气全都撒在了青衣和蓝叶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苏羡染的身份，她们不能动她，但，教训两个不知礼数的宫女还是可以的。
跟着她们进来的嬷嬷也是仗势欺人的人，主子发了话，奴才岂有不从之理？两个模样清秀的宫女得了命令之后，大步朝着青衣和蓝叶两人走来，看样子真要收拾她们了。
凤仪宫的孙嬷嬷立刻出声阻止：“两位娘娘，万万不可啊，皇上有令，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情急之下，竟然连“大秦”二字也忘了。
于是，这话更激起了她们的怒意。
皇后娘娘？
“皇上尚未立后，哪来的皇后娘娘与太子？孙嬷嬷是想一同受罚不成？”淑妃横着脸教训。
“不是，回娘娘，奴婢的意思是……”
苏羡染清淡开口，打断了孙嬷嬷的话：“两位不请自来，一进门就想对本宫的人动手，是否应该知会本宫一声？”
两人同时冷哼：打得就是你的人。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那去，她们也有理。莫说她不是凤仪宫的主子，就算是了，她的宫女见到她们，也是该行礼的。何况有人太自傲了，还没当上皇后，就以“本宫”自居。
“这位夫人，我们可从未听到皇上封后的消息，再者说了，皇后之位，向来是德才兼备的人胜任，今天这件事，就算让皇上和雪贵妃来评理，也不会认为我们有错。”
两个宫女原本停下了步子，但听得她们的主子如此说，也就放下了所有的顾忌，大步上前，举起手朝着青衣、蓝叶的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大殿里各外响亮，还未被叫起身来的凤仪宫里的宫女们都心惊了。
“你……你……”女子的呜咽声依稀可闻，许是被打懵了，说话都不利索。“你竟敢，竟敢打我？”
许是说话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淑妃回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贴身丫鬟捂着脸哭着，而蓝叶则微昂着头，一脸轻蔑地看着被打的人。
青衣早已抱着轩辕轻尘躲到了一边，对着蓝叶道：“我怕吓到了小太子，你帮我动手。”
两人自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想打她们，自然也得承担后果。
淑妃一脸震惊地看着苏羡染，却见她端起桌上的参茶轻轻抿了一口，漱口之后吐出，对着仍跪着的孙嬷嬷说道：“让人撤下去吧，被人打搅了兴致，不想吃了。”
很显然，青衣，蓝叶打人，她默许了。
苏羡染的话刚说完，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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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帝宠、羡天下 【164】宫女打皇妃
淑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看蓝叶，脸色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手指着后者，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孙嬷嬷抬头看了另外两位主子一眼，想了想皇上之前的话，还是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人喝道：“还不快去，没听到娘娘的吩咐么？”
宫女们立刻站起来，上前收拾桌子。
“娘娘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吩咐御膳房给您送过来。”孙嬷嬷见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口，只好劝她。
惠妃眼尖，站在老远便看到了桌上的饭菜是按照皇后的膳食配制，足足有十几道，越发不服气了。但见苏羡染气质不俗，又觉得不对，她们是不是太莽撞了？万一皇上真的要让她当皇后，她们岂不是……？
“淑妃，我们还是回去吧。”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淑妃性子急，哪肯像她一样忍气吞声，眼见自己的贴身侍婢被打，那打的可是她的面子啊，“今日这事，本宫非要讨回一个公道不可。”
“公道？”苏羡染冷哼：“蓝叶，给她看看，什么叫公道。”
蓝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淑妃心下一惊，但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皇妃，她不敢拿她怎样，也就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岂料蓝叶什么话也没说，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淑妃的半张脸立刻红肿起来。
整个凤仪宫里的人张大的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打……打人了？
蓝叶轻轻拍了拍手，笑道：“虽然我家娘娘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但你还没有资格对她大呼小叫。”
“你……你们欺人太甚了。”淑妃颤抖地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她身后的宫女们见自家娘娘受了气，都准备过来为她讨回公道，蓝叶冷哼一声，顿时四个宫女蹲下身子大叫。
惠妃知道对方绝不是好欺负的，赶紧拉着她走人。“算了，我们回去。”
淑妃还不死心，但见蓝叶的样子，她着实惹不起，只好狠狠地朝着她们瞪过去。
“眼睛不想要了的话，可以留下。”
“啊……”淑妃吓得落荒而逃。
孙嬷嬷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看着那群人离开时狼狈的背影，讷讷地问道：“娘娘，这……恐怕不妥吧。”
“怎么，你怕祈渊来找本宫的麻烦？”她才不怕。
“青衣、蓝叶，抱着小主子来我房间。”
“是。”
她们走后，孙嬷嬷只得继续吩咐人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
“贵妃姐姐，她们太欺负人了，那个女人，居然自称是皇后，还说她的儿子是太子，她还……她还让她的婢女打我……呜呜，你看，她这不是明摆着不将贵妃姐姐放在眼里么？谁不知道，皇上将凤印交给贵妃姐姐掌管，可她居然……”
“够了，淑妃，你哭哭啼啼大半天了，还没哭累么？本宫只问你一句话，她在哪打的你？”
淑妃收住眼里的泪，含水的眸子将小脸衬得越发楚楚可怜，“凤仪宫。”
“那凤仪宫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还不知？若是在别处，你可能还站住了理。你若不自己跑到凤仪宫去招惹她，会被打吗？而且本宫还记得，不久前才警告过你们，不要管皇上的事，你们可一点都没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啊。”女人高贵的坐在榻上，轻喝。
淑妃和惠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立刻上前几步，一左一右说道：“可我们还不是为了娘娘啊。想当初我们三姐妹一同进宫，不过姐姐得皇上宠爱，执掌凤印，我们还不都认为着皇后的宝座非姐姐莫属，可是今天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女人，住进了凤仪宫，我们还不是怕皇上被她迷惑，会封她为后，收回凤印，这才急着过去打探情况，谁知那女子太骄纵，居然已经自称皇后了，还敢动手，这不是分明不将姐姐放在眼里吗？且不是皇上还没有封她为后，就是封了，只要凤印还在姐姐手里一天，姐姐就有权掌管整个后宫，她不就是个新进宫的不明身份的女子……”
两人极尽挑拨之能事，先是和她拉拢关系，再是捧高她的地位，最后又说苏羡染冻得出现威胁了她的后位，尽量想将雪贵妃也拉进这件事里面。她们不能对付她，可是如果能够让雪贵妃出手，那么胜算便多了几分。
“皇上想封谁为后，也是他的决定，我们这些做妃子的，就该安守本分，服侍好皇上就行，至于凤印，本宫也不过是在封后之前帮着皇上暂时保管，皇上要收回去，本宫也乐得卸下这重任。淑妃，惠妃，你们俩在凤仪宫已经得到了教训，本宫也不另罚你们，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们也只当长了教训，不可再犯，否则闹到皇上那去，本宫也帮不得你们。”
淑妃和惠妃急急应了两句，这才退下。
“娘娘，参茶来了……”她们前脚刚走，一位嬷嬷便端上来一碗参茶，递到了雪贵妃的手里。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桂嬷嬷，你说本宫这么做，可对？”
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她相信她的话会有道理。
嬷嬷接过她手中的白玉碗，点头道：“娘娘自然是对的，淑妃和惠妃想将娘娘拉扯进来，让娘娘帮她们锄头，可这两个人却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跑去凤仪宫大闹，如此不稳重，娘娘绝对不能与她们共事。”
雪贵妃挑了挑眉尾，笑道：“不错，再说了，皇上对大秦皇后还有爱慕之意，在宫里，拂逆皇上可是大忌，她们鲁莽行事，自然会要承担后果，不过，能帮本宫打探一下那个女人的深浅，也不错。”
回想着淑妃那娇艳如花的脸上出现的五指印，雪贵妃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笑容。皇后之位，凤印，她自然都要！
“哼，连这事都不敢管，难怪当不成皇后。”出了雪裕宫之后，淑妃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惠妃急忙朝着后面看了一眼，提醒她：“你说话可小心些，莫叫别人听见留了话柄。”
淑妃揉揉了肿胀的脸，又想起苏羡染和雪贵妃的话，心里越发地不服气了，赌气一般地说道：“听见就听见，本宫还真的怕她们不成，我爹可是当朝大将军，现在皇上正愁着没人用，要倚仗着我爹，更会给我几分面子。等今晚他过来看我的时候，看我不将今天这事告诉他，哼，到时候有她们好受的。想当皇后？做梦去吧！”
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在皇上面前说话，才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
……
自她们走后，苏羡染也没有睡意，只在床上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