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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恩闻言宽慰他笑道:“这也并非难事,郡王心爱公主,自不会让公主受苦,公主平素用的药材皆可自宫中送去,陛下过虑了。还是陛下觉得奉义郡王配不上公主?”
说着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他语重心长劝道:“陛下当以国家为重,不可感情用事。咱家四年前斩除逆党时就曾教过陛下,陛下切不可忘记。”
商恒之听到这里脑中倏然闪过四年前宫变时被苏朝恩血腥屠杀的忠心臣将,当时若非他临阵畏缩附和了苏朝恩,便早已身首异处,他若不将月儿嫁给阿史那逻鶻,他就要杀他,那夜的恐惧骤然袭上心头,商恒之浑身软在了龙椅上,手指冰凉,颤抖着嘴唇:“不……不是……”
苏朝恩闻言满意笑了笑,又站起转眸望向朝中众人:“咱家一人之见,总有偏颇,兼听则明,陛下可以再听听诸位大臣的意见。”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朝中所有人弯腰异口同声齐刷刷道:“公公所言极是,臣等请陛下三思。”
毫无意外,没有任何不同意见整齐划一的声音好似提前排演过,震耳回荡在整个殿内,久久不绝。
商恒之看着听着他们唯苏朝恩马首是瞻,双眼一片凄凉的死灰,为自己的软弱无能,贪生怕死痛心疾首,泪水突然充满了眼眶,手指剧烈颤抖着。
苏朝恩收回视线俯视如此神色的商恒之,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笑意,带着太监特有的阴阳怪调笑道:“陛下爱妹心切,不舍得公主,自可命钦天监将婚期选在过年及笄之后。陛下下旨吧,郡王还在殿里跪着。”
商恒之噙着泪模糊望着殿里,颤抖张了张嘴,却是难以成声:“朕……”
苏朝恩也耐心含笑等待,手指捏着绢帕不时擦拭嘴角。
苏伯玉恭顺伫立,垂头不语。阿史那逻鶻跪着不起。
商恒之说完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殿内渐渐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惊胆颤的死寂中。
朝臣们小心翼翼偷眼打量他,注意到随着时间流逝,苏朝恩渐渐笑意加深,眸底威戾加重,心口只觉一股寒气直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惊吓
苏伯玉看得出来苏朝恩耐心渐失,暗眼看了眼痛苦欲绝却强忍着,嘴唇惨白颤抖的商恒之,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恭敬道:“陛下可是喉咙不适无法出声?若是的话,陛下可以点头摇头示意臣决定,陛下同意郡王的求婚请求么?”
商恒之晓得他这是再给他找台阶下,浑身无力耷拉下了哀伤的脸,微不可见的缓慢点了下头。
苏伯玉拱手道:“臣明白了。”随即恭敬望向苏朝恩:“陛下同意赐婚。”
苏朝恩笑意中寒意瞬间消散,仿如雾散云开,笑望向台阶下的众臣:“陛下不舍公主,虽是有意赐婚,但有伤别之情绕怀,泣不能成声,咱家恭受御意,代为宣旨,奉义郡王阿史那逻鶻听旨。”
阿史那逻鶻拱手:“臣在。”
苏朝恩老朽的声音尖阴笑道:“赐长风公主下降于你,命钦天监择选良辰吉日成婚。”
阿史那逻鶻沉稳笑道:“臣谢陛下隆恩。”
苏朝恩随即看向朝臣中的礼部尚书:“下去拟旨吧。”随即退朝。
薰风殿,商凌月正与阿史那宓儿谈天说地,兴致勃勃,女官进入禀报打断了她们:“启禀公主,奉义郡王前来接郡主回去,已经等了一个时辰。”
“什么!”商凌月话音一顿,笑意惊讶散去:“奉义郡王已经来了一个时辰!你怎么不早些禀报!”
女官不敢隐瞒:“是郡王不让奴婢出声,他不急着出宫,让公主和郡主尽兴。”
阿史那逻鶻还真是个体贴的好父亲啊,商凌月急忙看向阿史那宓儿,笑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阿史那宓儿满脸的轻松欢快散去,看着她无趣道:“等父王离开后再入宫见你。”
商凌月笑“嗯”一声,拉着她从席垫上站起:“好好陪你父王吧,这一别你们要再见面就是几个月后了。”
二人走出房外,阿史那逻鶻正侧对她们,负手立在殿中央望着殿门外,身形俊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威稳霸气,确切的说是武将身上才会有的杀伐之气。
怎么看这奉义郡王都是种视觉享受,他的容貌气派,搁在现代他演电影一定火。
商凌月边想边笑着,对站住的阿史那宓儿道:“去吧。”
阿史那逻鶻闻言这才回思,转身见她一身湖水色秋裳,笑容柔婉看着他和宓儿,心头一动,抱臂对她沉稳行礼,看去说不出的高贵威严:“臣阿史那逻鶻见过公主。”
商凌月笑道:“郡王不必多礼,既来了,该早让女官通禀,让郡王久等。”说着推了把还想留下来的阿史那宓儿。
她才走到阿史那逻鶻跟前,不情愿道:“父王。”
阿史那逻鶻起身看了眼她,转而凝视商凌月恭敬道:“宓儿叨扰公主了,臣带她告退。”
商凌月笑着颔首:“我送你们。”身后的婢女急忙去准备了蓑衣和伞。
阿史那逻鶻待着阿史那宓儿步行出了薰风门后,再也看不到身影,商凌月才在转身往殿里走,婢女打着伞紧随其后。却不料刚到门口,突然见殿右侧苏伯玉手拿一个卷轴,三名内常侍,三名宫女跟随出现。
愣了下,商凌月停下步子进入戒备状态,狐疑望着,苏伯玉手中那明黄色的,跟皇兄龙袍一个色儿的应该是圣旨,脸上同时挂上欢迎他来的诧异笑意:“阿兄!”
苏伯玉走近后,弯腰恭敬道:“臣见过公主。”身后的宫人们一并行礼。
商凌月看向他手中之物,清澈明亮的墨蓝色眸中全是好奇:“阿兄请起,你手里这是?”
苏伯玉起身,狭长的丹凤眼中噙着浓得化不开的笑:“公主大喜,臣恭喜公主。”
“我,”商凌月愣住,茫然蹙眉:“我?我有什么喜?”
苏伯玉笑着请她先入殿,在殿内才展开圣旨道:“长风公主接旨。”
皇兄怎么会突然给她下旨,商凌月狐疑正对着苏伯玉轻撩裙摆跪下:“长风公主商凌月听旨。”
苏伯玉启唇道:“皇帝永泰四年九月初八诏曰:长风公主,朕之妹,系圣德端顺皇后所出,身份贵重,资淑灵于宸极,禀明训于轩曜,皎若夜月之照琼林,烂若晨霞之映珠浦,旦夕尽欢与朕身边,朕特疼爱。今公主年近及笄,适婚嫁之时,闻单于都护府大都护奉义郡王阿史那逻鶻人品贵重、仪表堂堂,英武非凡,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长风公主下降奉义郡王阿史那逻鶻,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商议后待办,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二,钦此。”
赐婚!商凌月瞬间呆住,腾得抬头看向苏伯玉。还是嫁给宓儿她父王!开什么国际玩笑!
苏伯玉看她毫不掩饰的神色,阖住圣旨,温和笑着俯身提醒:“公主,请接旨吧。”
商凌月闻声才从震惊中醒过来,盯着他含笑的凤眸,急问:“这怎么回事?皇兄怎么突然要把我嫁出去?我还没想要嫁人啊。”
苏伯玉笑着撩起下摆蹲下,将圣旨递到她手边:“公主先接下圣旨,臣再详细告知公主。”
商凌月吓得手往怀里一缩,满脸不情愿,也顾不上伪装,戒备盯着圣旨,仿如它是洪水猛兽:“我要接下,岂不是就要嫁人!”
苏伯玉看着她明显受到惊吓的脸,没有了平素一丝的端庄柔美,颇有些可怜,温和安抚笑道:“圣旨已下,公主就是不接,到了钦天监择定的婚期也要下降奉义郡王,还会落个抗旨不遵的死罪。”
商凌月瞬间泪崩,该死的苏伯玉这不就是告诉她,要么死,要么嫁么,这究竟是咋地一回事!皇兄怎么会下了这么个圣旨!如丧考妣得盯着他手中之物,赶紧用意念问月儿,她该怎么办?
月儿似乎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平静劝她接下,苏朝恩父子摆布朝政,皇兄纵使兄妹分离痛心疾首却也无能为力屈服下了圣旨,她还能有其他选择么。这圣旨明显是苏朝恩的意思,他要让她嫁给阿史那逻鶻。
该死的苏朝恩,该死的苏伯玉,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商凌月听后才醒悟过来商恒之也是被摆布的,刚才竟没想到是苏朝恩这茬,心口一堵,苦巴巴强颜欢笑伸手:“凌月接旨。”
苏伯玉笑着把圣旨放在她手中,顺势搀扶着她胳膊扶起她,一股热气从他手掌心传到肌肤上,商凌月紧张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也不能推开他的手,强忍着站起,随后尽量不太明显极快得抽回胳膊,苦笑看着他:“多谢阿兄,阿兄现在可以给说说这赐婚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刚刚不情愿的脸被苏伯玉看见,肯定全要告诉苏朝恩,她不是自掘坟墓么,她怎么刚才就控制不住暴露情绪了。
心里想着她脸上的表情更苦了,苏伯玉看见,收回手,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奉义郡王虽年龄大些,但必会疼爱公主,此次赐婚起因便是郡王亲自向皇上求婚。”
“什么?”商凌月闻言墨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阿史那逻鶻求的!这怎么回事?
苏伯玉随即恭敬笑着将早朝上的事情详细说出。
商凌月听罢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脑中一团乱麻,呆滞看着苏伯玉道:“他喜欢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阿史那逻鶻怎么莫名其妙的喜欢她?
苏伯玉恭敬颔首:“郡王亲口所言,臣一字不落转述,万万不敢欺骗公主。”
商凌月眉心陡拧成了死结,阿史那逻鶻,他怎么偏偏看上这具身体,连上今日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两面:“他就算喜欢我,也该问问我喜不喜欢他啊!”
苏伯玉闻言轻笑道:“郡王英雄沉稳,品貌出众,威武不凡,更是突厥王族之后,血统尊贵,为我商姒帝国有功之臣,又专情于公主,必会尽情尽心爱护公主,视公主为至宝,纵使公主现在不喜欢,日后嫁过去,也不会受苦,日久总会生情,陛下正是考虑到此,才愿将公主下降。”
商凌月暗咒一声,她是商令月,还是你苏伯玉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再好也得本人喜欢才是行好不好,真肯定不是商恒之的意思,苏朝恩父子这俩打着他的旗号做阴险卑鄙的事,面上平静下来,苦笑凝视他:“多谢阿兄好意,郡王确如你所言很好,但他是宓儿的父王,宓儿又是我好友,这圣旨一下,我一跃成了她的后娘,这也怪别扭的,一时接受不了。若没有这层,能嫁给郡王,我确实该感激皇兄为我挑了个好驸马。”
顿了顿,她低头陷入回忆,片刻后笑凝他道:“那日见奉义郡王,我印象也很好,刚才接圣旨时的情形就别告诉皇兄了,省得他担心,也许真像阿兄说的,我与郡王日久能生情。”
苏伯玉凝视着她眸底闪动的波光,眸敛精芒,未曾摔伤头的公主不会如此说话的,笑道:“臣遵旨。”
苏伯玉随后告退离开,商凌月回到寝房啪得一把扔掉圣旨,整个身子软趴在床榻上,把头死死埋在枕头里,有气无力哭丧道:“月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呀!万一真到了婚期,我还迟迟回不去家乡,就得嫁给阿史那逻鶻,他肯定要洞房,想想我都别扭,虽然这身子是你的,可有感觉的现在是我,他怎么就看上我了,他看上我什么了,又蠢又笨,什么都不知道,他真是疯了!”
说完喘了口气,又接着道:“就算我能回家了,可给你留了这么个烂摊子,到时候得你嫁给他 。一定是设宴的时候出的问题,我一时兴却害了你,烦死我了,你说这该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这道赐婚圣旨作废?”
一直隐藏不出声的月儿苦笑了笑:“我们只是苏朝恩父子手里的一步棋,他想把我们放在那里皆有用意。奉义郡王求婚是情难自已,苏朝恩同意赐婚却非一时兴起,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算计,不可能收回这道圣旨。”
说完后,沉默片刻,她又补充道:“除非奉义郡王突然死去,苏朝恩的算计落空,否则只能受他摆布嫁给奉义郡王。”
奉义郡王怎么可能死!她也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恶毒诅咒奉义郡王死,人不过就喜欢她而已,恰好还被苏朝恩利用了,商凌月烦躁捶了下床榻:“该死的!”就算跟阿史那逻鶻说清楚不喜欢他,也无济于事啊。
她现在算是知道当个傀儡有多可恨!自己的命运完全任别人操弄,却毫无反抗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PS:抓虫
☆、风雨欲来
阿史那逻鶻和阿史那宓儿离开皇宫两刻后,终于回了郡主府。阿史那宓儿进了房内,湿了衣摆的外袍都顾不上换, 便不解问阿史那逻鶻:“父王为何要把自己的护身符给公主?那可是你7岁那年杀死的狼身上所取,万分珍贵,意义非凡,祖父见父王幼年便神武勇猛,胆识过人,亲自取了狼牙命人制成项链,父王给我时还讲过,让我收好,不可遗失。”早上时间不够,父王没说明白,害她惦记了一上午。
阿史那逻鶻边解湿了的披风,边转眸看向她,沉声道:“它不止是护身符,还是信物。”
阿史那宓儿惊讶:“什么信物?”
阿史那逻鶻将披风交给侍女,与赤木勒对视一眼,才笑道:“先去换衣服,回来父王再告诉你。”
阿史那宓儿看他和赤木勒心照不宣的神秘眼色,满腹疑窦急忙回了自己房内,麻利换过被雨淋湿的外袍,便匆匆回来,阿史那逻鶻正坐在正座喝着茶,她几乎是跑得到了他跟前,单手叉着腰喘气道:“换好了,说罢。”
阿史那逻鶻刚要说,“圣旨到,奉义郡王接旨!”尖细的太监嗓音突然穿透淅淅沥沥的雨水声进了房里。
阿史那宓儿怔住,莫名其妙的来圣旨做何?
片刻后宣旨的内常侍在侍卫护送下绕过走廊到了房门外,阿史那宓儿,赤木勒随阿史那逻鶻跪下听旨。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阿史那宓儿茫然看着阿史那逻鶻领旨谢恩,直到内侍恭喜他后告退离开都没回过神来,阿史那逻鶻亲自出去送宣旨的内侍离开,跪着在她身后的赤木勒站起,唤道:“郡主,起来吧。”
阿史那宓儿激灵灵一个哆嗦回神,怔怔望着他站起:“赤木勒,我刚是在做梦么?皇帝陛下把公主赐婚给父王?”她还打算今天再跟父王提认公主为义女的事。
赤木勒的豆豆眼中浮现温顺的笑意:“是。”
阿史那宓儿眉心渐渐蹙起,恰好阿史那逻鶻回来,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圣旨上说的,急忙奔过去:“皇帝陛下一定是糊涂了,他怎么能把月儿嫁给您?月儿跟我一样大,都能当父王的女儿了!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阿史那逻鶻闻言停下步子,低头对上她不愿相信的眸子,没怪她言语直冲,只抬手轻按了下她的肩笑道:“公主是公主,你是你,纵使你们年岁相同,她在父王眼中也是女人,天下只有你能是我的女儿。至于赐婚圣旨,它是父王向陛下所求。”
最后一句话把阿史那宓儿更是弄了个七荤八素,满眼愕然:“你……你……你怎么……”
阿史那逻鶻抬手宠溺摸了摸她的头:“这是父王和公主的事情,你不必懂,也不必多想,日后你与公主相处照旧。有这道圣旨在,你该高兴,父王能继续名正言顺地留在京都陪你了。”
阿史那宓儿却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现在这状况,艳丽的眸底全是纠乱茫然,公主日后嫁给父王做了王妃,是她的后母,这场景,这要她以后怎么跟公主在一起??早知道会有这天,她该早些跟父王说认义女的事,泄气瞪了他一眼:“父王为何要跟陛下求旨?公主她又未说过喜欢父王,父王也不喜欢公主,你们怎么能结婚?”
阿史那逻鶻听她孩子气的话,沉笑启唇:“男女之情,你还小,并不懂。”
阿史那宓儿骤然脸红反驳道:“怎么不懂!不就是互相倾慕,然后结为夫妻么。”
阿史那逻鶻闻言,凝视着她虽然初具女子艳美,但还稚气未脱急红的脸,哈哈大笑:“我的女儿长大了!”
阿史那宓儿急眼瞪着他继续道:“父王别想哄我,你还没回答我为何求陛下赐婚!”
阿史那逻鶻沉声笑着从她头上收回手,转身走到正座上:“你说父王不喜欢公主,何以见得?”
阿史那宓儿怔了下,急看他:“父王这话什么意思?”
阿史那逻鶻示意赤木勒,端起茶杯轻抿品尝。
赤木勒笑呵呵代替他出声:“郡主有所不知,郡王正是因为喜爱公主才向陛下求的婚,这两多月不想影响郡主与公主相处,才迟迟未开口。”
今天另一个震人听闻的消息,阿史那宓儿半天才明白了话中意思,脑海中闪过那日商凌月和她戏言,骤然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突然间觉得头疼得厉害,太乱了,父王怎么会喜欢公主?她怎么两个月一点儿没看出来?
“父王,我要是头疼死了,都是你害得!午膳我不吃了!你们谁都别叫我!”说完看也不看阿史那逻鶻便按着额头,眉头紧锁急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