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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什么事?”
合上手中书卷,他再次看向她,目光依旧淡漠疏离,就像昨夜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千城冷冷地凝着他。
这个男人的确有着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俊美的外表,尊贵的气质,哪怕再寻常的一个举手投足,也潇洒优雅得无法比拟。
都说人如罂粟,或许就是说的这种人吧?
美好却带着剧毒。
“昨夜只是做给人看?”
千城绷直了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
男人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半响,才云淡风轻一笑,“知道还问?”
皆在意料之中,千城并无一丝吃惊,弯唇,她亦是轻轻一笑:“那千城敢问四爷,门口,是做给外面的人看,那屋里,四爷又是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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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城的质问直戳四爷要害,有木有?有木有?
☆、【065】我的床上
皆在意料之中,千城并无一丝吃惊,弯唇,她亦是轻轻一笑:“那千城敢问四爷,门口,做给外面的人看,那屋里,四爷又是做给谁看?”
苏墨沉一怔,黑眸中划过一丝震惊,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半响,才垂眸一笑,“你想说什么?莫不是以为……”
他的话顿在那里,尾音上扬,嘲讽毫不掩饰。
千城自是知道他那未完的话是什么,莫不是以为他对她真动了情吗?
她轻笑,不以为意,再难听的话语她都听过,这个心理准备,她有。
“我不想说什么,也没有以为什么,只是想告诉四爷一声,以后做戏适可而止就行,不必做得那么足!”
戏演得太深,会让人误会。
她就是。
梦醒了,心碎了,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本王说这些?”苏墨沉皱眉,凝着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当然不是!”差点忘了正事。
春兰和夏莲还跪在雨里,无论她怎么说,两人就是不起,因为是这个男人让的。
“我是来请四爷放过我清华苑的人!”
苏墨沉一愣,脸色骤冷,“你可知本王为何罚她们?”
“知道!不就是早上四爷离开的时候吩咐两人监视好我,不要让我出门!结果我出去了吗?”
监视?
苏墨沉冷冷一笑,明明他说的是,看好你们的主子,不要让她出门。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替她们说情?一个下人不听主子吩咐,当罚!”
“不是她们的错!”难掩心中激动,千城上前一步,“我出门的时候,她们正好不在,要罚也是罚我!”
“你在教导本王?”
“不,是请求!”
藏在广袖中的手攥了又攥,千城紧紧抿着唇看着他,目光灼灼。
苏墨沉轻哧,缓缓起身,伸手优雅地掸了掸袍袖的褶皱,抬眸,看着她道:“这就是你请求的样子?”
千城本就心中气苦,如今又见他这般,更是又气又恨,只觉得一股怒火彻底被激起。
“苏墨沉,你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我是人,不是囚犯,也不是细作,你没必要限制我的自由,防贼一般防着我!我告诉你,对于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我一丝一毫都不感兴趣!你以为我今天出门是为了什么?为了探听你的秘密吗?我不过是想将你的东西还给你!”
千城很激动,以致于探进衣袖的手都在抖。
“这个,是你的吧?”她掏了半天,从袖中掏出一块东西,扬起。
红绳绿玉。
苏墨沉顿时变了脸色,“它怎么在你那里?”
千城冷笑,“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偷的吧?是你自己掉在了我的床上!”
最后四个字,她故意咬得很重。
“给我!”苏墨沉伸手,低吼。
“不给!”千城后退一步,将玉抓在掌心,“放过春兰夏莲!”
☆、【066】杀了我吧
“不给!”千城后退一步,将玉抓在掌心,“放过春兰夏莲!”
“威胁本王?”
苏墨沉眸色骤寒。
“不敢,既然事情因这块玉而起,那就由这块玉结……”
千城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紫影一晃,有人已经毫不留情地欺上了她的喉。
“再、说、一、遍,给、我!”男人一字一顿,似从牙缝中迸出,黑眸中的阴霾更是越聚越多,如同暴风雨前夕天上的乌云,直欲摧城。
千城被他眼中的寒气吓住,心中一颤,可这也更加坚定了她拿这块玉做交换的决心。
能让一个沉静内敛的人如此失态,定是十分在意的东西吧。
哪个女子送的?
不知为何?脑中骤然划过那夜后院看到的那个黑衣女子的身影。
是了,就是她了。
情景何其相似。
上次,他也动了杀意。
千城心中涩然,一张脸因为呼吸受阻憋得通红,可却硬是拼了全力将手中的东西抓得死紧。
男人伸手欲夺,竟掰不开她手。
“你找死吗?”寒凉的声音吐息,喉间的大手骤然用力。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千城痛苦地张着嘴,一双水眸直直地凝着男人盛怒的深瞳,喘息,“杀……杀了我吧!”
男人冷哼,“你以为本王不敢?”
千城艰难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阖上眼睛。
与其说,她是在以自己的命在赌,倒不如说,这一刻,她是有些真心求死的。
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就在她静静等着死亡降临的时候,颈间的力道却是蓦地一松,男人放开了她,“疯子!”
骤然没了支撑,她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喘息。
“来人!”男人转身冷喝。
门口有人应声而入,是杨痕。
看到屋里的情景,杨痕微微一怔,本想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想想又觉不妥,便只好作罢。
对着男人冷硬的背影微微一鞠,“四爷!”
苏墨沉没有回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寒凉的声音响起。
“放了清华苑那两个受罚的奴才!”
杨痕一愣,“是!”
转身之时,又睨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微微一叹,方退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全世界似乎只剩下大雨喧哗的声音。
千城缓缓从地上站起,不知为何,明明她赌赢了,心中却没有一丝得逞的喜悦,相反,满满的都是悲怆。
苏墨沉始终负手背对着她的方向而立,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望着他清冷的背影,她疲惫一笑,“你的东西,还你!”
伸手,她打开掌心,却猛地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的手上,一根红绳,两瓣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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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有小转折
☆、【067】你满意了
莹白的手心上,一根红绳,两瓣碎玉。
她彻底懵了。
这时,男人也缓缓转过身,视线轻落在她的手心,瞳孔猛地一敛,下一瞬,已是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
千城浑身一颤。
完了。
“四爷……我……”咬了唇,她不知该怎样说。
肯定是刚才摔倒在地的时候,在地上抻的。
只是这玉,对这个男人来说如此重要,却碎在她手。
在劫难逃!
她以为他会怒,狂怒,像刚才一样。
出乎意料,没有。
他紧紧抿着薄唇,拾步走了过来。
她心尖一抖,脚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她忽然觉得,这样没有情绪的他比刚才失控的他更让人害怕。
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抬手,将她手中的玉接过。
紧紧握在自己掌心,深凝,一瞬不瞬。
低垂的长睫遮去了他眸中所有的神色,千城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看到他面色冷凝,薄唇死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的心如鼓捣,从未有过的凌乱。
许久,男人的视线才从玉上离开,缓缓朝她投了过来。
原本黑亮的瞳上根根血丝乍现,有很多很复杂的情绪翻涌,怒恨、杀戮、痛心、不忍、甚至还有无力、灰败……
千城心口一颤,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撩唇,他冷冷一笑:“你满意了?”
声音说不出的破碎暗哑。
千城的心一痛,“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
“滚!”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比他寻常说话都要轻上几许,可却生生让千城有种瞬间置身冰窖的感觉。
她忘了动。
杨痕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情形微怔,当看到男人手中的碎玉时,亦是脸色大变。
这玉是那人送的,他识得,这个男人有多在乎,他也知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
男人寒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还不快给本王滚蛋!”
杨痕一震,心下大概明白了几分,连忙走过去,对着千城示意,“走吧!”
千城依旧未动。
“对不起!”她真的不想这样。
“唰”的一声脆响,利器摩擦的声音,是男人抽出了杨痕腰间的佩剑,手一扬,剑尖直指千城的咽喉,“看来你是求死!本王便成全你!”
彼此的眸子绞住,他的猩红似血,她的难过沉痛。
一抹身影跪在了男人面前。
是杨痕。
他喊了一声“四爷”便只是跪在那里。
两人都没有理他。
千城缓缓垂下视线,看向面前的寒剑,微微一笑,骤然伸手,想抓住剑锋。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紫袖骤扬,银光一闪,男人已将手中长剑掷出,“铛”的一声插在玉石地面上,剑身轻晃。
“滚!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疯子!”
男人怒吼。
杨痕却是心头一松,连忙起身,连拉带拽、强行将木桩一般的女子推了出去。
☆、【068】容身之地
千城病了。
确切地说,清华苑的人都病了。
春兰和夏莲是因为暴淋,感染了极重的伤寒;而她自己,或许是淋雨所致,或许是心里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云轩阁回去之后,她就开始头痛、高烧、四肢无力、甚至连腹部已经痊愈的伤口都开始红肿发炎。
一个人躺在床上,时而睡去,时而醒来,浑浑噩噩、脑中一片空白。
再次醒来是因为口干,她想喝水。
想来已是夜里,屋里很黑,没有掌灯。
她沙哑着喉咙唤了声“春兰夏莲”,半天无人应,她才想起,那两人也还病在床上!
微微苦笑,她强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都失败,身子就像乱泥一般,腹部伤口处更是痛得如同钢刀在绞。
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她告诉自己,还是睡吧!
睡过去,便不知道渴,也不知道痛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是醒是梦,似有人上前,若有如无的一声轻叹,那人将她轻拥扶起。
接着就有温热的东西触碰她干涸的唇瓣,像是杯壁,她本能地张嘴,一股甘泉入喉。
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完,意识似乎也回笼了不少。
她缓缓睁开眼睛,屋里一豆烛火飘摇,一顶铁面入眼。
司空畏!
她瞳孔一敛,彻底清醒了过来,连忙挣脱他的怀。
“坊主……你怎么来了?”
四王府到处都是苏墨沉的眼线,看不见的地方还有隐卫,这个男人怎么就公然来了这里?
“不欢迎吗?”男人倒也不以为意,起身,邪气一笑,“要不是我来,或许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千城眼神一黯,又想起今日的事,心中涩然。是啊,那人说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坊主,如果我离开四王府,你还会给我解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病了胆子就特别大,还是今夜的司空畏少了很多的寒气,反正,千城决定彻底跟他摊牌。
男人眸光微闪,“为何要离开?”
“因为……”千城垂下眼睑,掩去眸中苦涩,幽幽道:“因为四王府没有千城容身的地方。”
男人身子微震,眯眼凝着她。
今夜的她一袭洁白的寝衣,黑发未束、如瀑布般倾泻,脸上未施一丝粉黛,带着大病的苍白,又绞着一些高烧的潮红,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美。
特别是眼角眉梢那一抹忧郁,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怜惜。
从未看到她这样,她不是一个轻易表现脆弱的女人。
男人眉心微拢,别过视线。
她说,四王爷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见他不响,千城以为他不愿意,轻轻一笑,“知道坊主不会给的,不过,对于如今的千城来说,给与不给解药,已经不重要了。千城不怕发如霜,也不惧死!”
☆、【069】在担心他
见他不响,千城以为他不愿意,轻轻一笑,“知道坊主不会给的,不过,对于如今的千城来说,给与不给解药,已经不重要了。千城不怕发如霜,也不惧死!”
男人沉眸,“你想怎么样?”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不想再做细作了。”千城虚弱地靠在床头,破败地笑,“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细作,帮不上坊主的忙。”
不仅没帮忙,还曾经设计了他,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男人。
“不是一个好细作?”男人冷冷一笑,“是因为舍利子那件事吗?你利用了本门主,你在内疚?”
千城一震,原来他都知道。
那他……
男人冷睇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苏墨沉如此处心积虑要得到舍利子是为了救他娘吧?”
“不是!”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说完,她又觉得回答得太快了,显得有些欲盖弥彰,连忙掩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跟皇帝可以说自己吃了,跟他却不能,身为御香坊的坊主,她有没有头疾,想必他一清二楚。
一声嗤笑,男人倾身凑到她的面前,“到这时,你竟然还在帮他?
千城愣了一下。
她在帮他吗?
好像是!
似乎这些都是她的本能反应,她自己想都没想。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什么,看进他的眼,一本正经地问道:“坊主会因为舍利子的事对苏墨沉不利吗?”
“怎么?”男人眸光一闪,直起身子,唇边的冷笑更深了几分,“你在担心他?”
千城沉默。
“苏墨沉这个人腹黑凉薄,城府极深,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一直只是在利用吗?”男人仍旧是笑着,眸中幽光忽闪。
她当然知道。
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直戳她的要害。
弯了弯唇,她凄苦一笑:“坊主似乎对苏墨沉很了解?”
“当然!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男人笑容未变,依旧夹着一丝冷嘲,可面具下的脸却是微微一滞。
这时,门口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千夫人,歇下了吗?”
是杨痕。
千城心中一惊,看向司空畏。
司空畏挑起唇角,邪魅一笑,骤然凑到她的面前,她一惊,以为他要亲她,脸一偏,男人温热的唇正好缠上她的耳垂,“如果想本门主不对付苏墨沉,你就好好地在四王府呆下去,否则,本门主随便放点消息给那个老皇帝,就能要了他的命!”
如同一股电流击过,千城浑身一颤,还没做出反应,只见眼前白影晃动,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杨痕还在门口,“千夫人……”
☆、【070】是他来了
杨痕还在门口,“千夫人……”
千城想起身,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对着门口哑声道:“进来吧!”
杨痕推门而入,许是男女避讳,不敢抬眼看她,就将手中的两瓶东西放在桌上,便远远地立着,勾着头。
“这白色瓶子装的是涂抹的药,可治愈千夫人腹部的外伤,这绿色瓶子装的是内服的,可祛头疼发热等症。”
急急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
杨痕顿住脚步。
“是他让你来的吗?”千城声音极轻,略带着一丝犹豫,一丝期待。
杨痕一怔,自是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索性没有回头。
见他这般样子,千城心下当即明了。
怎么会?
他今日差点杀了她!他说,再也不想看到她。
她弯唇,黯然一笑,“千城知道了,多谢杨统领给千城送药!”
话语中的落寞杨痕听在耳里,竟是心口微窒,犹疑了一下,还是回了头。
远远地看着女子虚弱地靠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眸中水色蕴蕴,在烛火的摇曳下泛着粼光。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眼睛真的可以说话。
“杨统领还有事?”千城微微一笑。
杨痕顿时红了脸。
“其实……”他抿唇顿了顿,似是在犹豫,半响才道:“其实,今日四爷吩咐下人不让千主子出门,是因为千主子腹部伤口上涂抹过特制的金疮药,在药效期间是不能碰到水的,四爷见今日下雨,所以才会有此吩咐。如今千主子头疼发热并不是风寒,而是伤口处恶化的并发症状。”
杨痕走了很久,千城都还没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意思他原本是好心的?她错怪他了?
可是,他跟素倾说的话是真的吧?
他差点杀了她是真的吧?
他说她是疯子是真的吧?
他说再也不想看到她是真的吧?
算了,不想了,反正再不见了,等病好了便离开吧!可是骤然又想起司空畏临走前丢下的话,一时心绪纷乱。
身体却越来越难受。
头痛欲裂、喉间肿烧、腹部又痛又痒,额头越来越烫。
她想起身拿杨痕放在桌案上的药,却又无一丝力气,于是,不得不再次强迫自己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