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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寒剑骤然抬起,剑尖直直指着苏墨风的眉心。
苏墨风一颗心早已混沌不堪,恍恍惚惚中似乎听到他说黑煞门总舵,才怔怔回过神来,张嘴刚想说什么,却是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夏日的强光透门而入。
殿内两人皆是一怔,本能地朝门口望去。
一抹羸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发长衣,素若流雪回风。
此时外面阳光正烈,光影偏逆,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看得见白衣翩翩、裙裾微曳,来人缓缓走入。
两人都忘了动,忘了反应,甚至忘了呼吸。
来人越走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明,他们终于敢肯定这一切不是梦境。
是千城,真的是千城,她醒了,她终于醒了,虽然小脸虚弱苍白,而且还一脸清冷。
清冷?
两人心口皆是一撞。
未曾开口,女子已经来至两人跟前,伸手淡漠地将苏墨沉指着苏墨风眉心的银剑推开,轻轻一笑:“利用和下药这两件事,皇上不是也曾对我用过吗?说到底,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又何必非要杀了他?”
苏墨沉一震,又惊又喜。
她……她恢复记忆了,是吗?她都想起来了是吗?
可是,惊喜只是瞬间,接着便是被无边无际的慌惧所代替。
她说什么,她说,他也对她利用过,他也对她下过药?
是啊,娶她便是利用,大婚之夜让苏墨风醉酒揭了她的盖头是利用,带她去大漠取舍利子也是利用……他对她有过很多很多的利用,他还对她下过月盈霜,那让她一夜白发、生不如死的月盈霜。
她统统都记起来了,是吗?
手中长剑骤然跌落,砸在汉白玉石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响声。
“千城……”许久,苏墨沉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此时的苏墨风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慌痛不堪。
他颤抖地看着女子,一颗心乱到极致。
她知道了,她终究知道了他给她下药。
她说,说到底,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哪一样的人?
不,千城,不是,你不能这样看我,心中痛呼,喉头却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他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女子淡淡看着苏墨沉,唇角一抹浅笑如花,“还有,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任何伤害过我的人,你都不放过’这样的话了,真的,没必要!没必要说得那么情深!我受不起!”
女子说完,缓缓转身,目光轻轻睇过苏墨风,拾步往殿外走。
苏墨沉半天没从她最后一句话里回过神来,什么叫不要再说了,什么叫没必要,什么叫受不起?
她是想说,这世上伤害她最深的人是他苏墨沉,是吗?
不,千城。
眸色一痛,他拾步追了出去。
苏墨风就像被夺了魂魄一般,失神地站在殿中,一动不动。
脑中全都是女子刚刚出门前,对他的那一眼轻睇。
那是什么眼神?
是轻视吗?对他居然对她下药的轻视吗?
还是失望?对他的失望?
抑或是沉痛?
身边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如此对她,她肯定是痛的吧?
笑靥有多如花,心便有多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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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城走得极快,虽然刚刚生过孩子,下身很痛,虽然刚刚苏醒过来,脚步虚浮。
但是,这些疼痛都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是的,她恢复记忆了,今早醒来的时候,她就恢复了,她只是没有让春兰说出去。
虽然她记起了曾经的一切,曾经与苏墨沉的种种纠复,但是,她也没有忘记这段时间的记忆,这段时间与那个男人的种种美好。
所以,她说服自己,过去的便过去吧,只要现在的他一心一意对她就好。
所以,她故意没有让春兰将她苏醒的消息说出去,她甚至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
果然,惊喜来了。
只不过不是她给他的,而是另一个女人给她的。
云蔻来了,在她让春兰去奶娘那边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来的。
她不知道云蔻有何目的,便只好继续装昏迷。
结果,云蔻倒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抚着她的脸,对着“昏迷”的她说了几句话。
可那几句看似忏悔的话,生生将她心中强自坚持的火花一点一点地浇灭。
云蔻说,“千城,你为何还不醒来呢?是因为我给你下的那个破坏孕脉的药物造成的后遗症吗?如果是,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千城!其实,我也无心害你,毕竟我们曾经是很好的姐妹,我只是为了心中的男人而已,如果真想害你,让你滑胎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扰乱了脉相而已。千城,你能原谅我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真的,而且,通过这件事,我也明白了沉的心意。他都宁愿让西陵雪这个东墨的公主来替我背黑锅,我又如何还要小心眼地去怀疑他什么?我就说呢,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是不爱我,如果不爱,他怎会为我想那么多,又怎会如此千方百计也要护我周全?他只是暂时迷了一段路而已,我会给他时间,我会等他,我会在原地等他!”
当时,她只差没笑出来,但是,她忍着,忍着想笑的冲动,也忍着心中支离破碎的声音。
竟是如此真相!
原来,西陵雪是替死鬼,夏莲也是替死鬼。
而真正伤害她和孩子的人却被保护得好好的。
他刚才竟然还大言不惭,说任何伤害过她的人,他都不放过。
所以,她让他不要说,以后都不要这样说,她受不起。
还有苏墨风。
那个在她心中美好得如同四月的风、五月的阳光一般纯净的男人,竟然也……
“千城……”
身后传来男人暗哑的低唤。
她没有回头,快步往前走着,只觉得这龙吟宫到清华宫这一段路今日出奇的长,怎么走,怎么也到不了似的。
身后衣袂簌簌,背上一热,她已被人深裹入怀。
那般紧,那般强势!
她顿住脚步,任由他拥着,没有动。
男人下颚抵上她的发顶,一遍一遍“千城,千城”的唤着,声音颤抖又破碎。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那种各种情绪一起激荡的心情。
这段时间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觉得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在跟老天偷取幸福,他甚至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他宁愿她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
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偷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他知道会有今天,他知道她终有一天会想起所有的一切。
方才,看着她笑靥如花、眸光清冷的样子,他的一颗心慌痛到了极致。
她记起来了,她或许会将他们的关系打回原形。
但,此时此刻,熟悉的身子入怀的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惊喜终究超过了恐惧。
他要她,他要完整的她。
即使;从今天开始,他可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轻轻将女子的身子扳过来,低头,想吻上她的唇,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女子的头微微一偏,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脸颊。
他一怔,女子柔软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身上,“皇上,我好累,能不能送我回去休息?
【279】我信皇上
更新时间:2012…12…1 16:18:02 本章字数:4227
千城是苏墨沉抱着回清华宫的。
如同寻常一样,千城双手勾着他的颈脖,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柔顺乖巧。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梦。
可是越是这样,苏墨沉心里却越是发毛得紧。
她的样子似乎跟恢复记忆前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渖。
例如,她叫他“皇上”,以前,她从不这样叫他,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回到清华宫,正是用午膳的光景,春兰见苏墨沉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连忙多添了一副碗筷。
千城抱着瑾儿一边晃,一边依依呀呀地逗弄着,一直眉开眼笑的样子代。
苏墨沉就坐在那里看着她,微微抿着唇,黑眸深邃。
边上春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微妙,连忙上前给两人的碗盘中布菜,然后又示意边上的奶娘将千城手中的孩子抱走。
偷偷睨了一眼帝王的脸色,春兰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千主子,这汤都快要凉了,虽说是夏日,可主子刚刚生产,身子虚着,可不能……”
“就你嘴多!”千城笑骂了她一句,这才将瑾儿递给奶娘,伸手将她手中盛好的一碗汤接过来,葱指轻轻搅动瓷勺,垂下眉眼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又顿住,抬头看向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苏墨沉,一脸疑惑:“咦,皇上怎么不吃?”
苏墨沉怔了怔,不意她会主动跟他说话,虽然依旧用的是皇上,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唇角一勾,“看你吃!”
千城便笑了,抬手抚了抚脸,水眸中波光潋滟,“这便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吗?可是我现在一副病容、憔悴不堪,我自己都不敢看,皇上就不怕污了龙眼?”
苏墨沉没有说话,强自抑制住心头激涌的万千情绪,依旧只是笑看着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或许是腹中实在是空了太久,千城胃口难得的好,一连喝了两碗汤,还吃了一小碗米饭,苏墨沉就坐在她对面,始终没有动筷子,黑眸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千城也无惧,自始至终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小碗米饭见了底,她才将碗筷放下,看向对面的男人,笑道:“我用好了,准备午休,皇上是……。”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苏墨沉边说,边起身站起,“你刚刚生完瑾儿,还在月子里,好好休息!”
“嗯!”千城乖顺地点头,搭着春兰的手起身,目送着男人走出去。
苏墨沉走得极快,脚步翩跹,心中却是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
膨胀、难受、堵!
公务?他哪有那么多的公务?而且跟她在一起,再有公务也可以搁置!
他只是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而已。
她变了。
变得不是失忆前的她,也不是失忆后的她,变得连他都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曾经无数次想过她恢复记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却独独没有想到是现在这样。
他以为她会不理她,恨他,怨他,恼他,或者要离开。
都没有!
她甚至也不抵触他,一直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可是在那笑容背后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他却真的不知道。
失忆后的她单纯如纸,所有心事一览无余,即便是曾经没有失忆的她,他也觉得可以猜出她大概的情绪。
可是,如今,她就像是一个迷,一个戴着面具的迷,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龙吟宫门口,李公公见到他,躬身迎了上来,“皇上!”
“三王爷呢?”
“回皇上,三爷已经回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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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城出现在瑶华宫的时候,云蔻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她是谁,跟着那个男人多年,早已学会了他的冷静和心思深沉,掩饰慌乱不过是眨眼的事。
她淡笑着迎过去,轻轻搀住千城,略带责怪地道:“千城,你身子正虚着,做什么跑出来?”
千城也微微笑着,“这宫里太闷了,我没地方可去,就想着来你这里坐坐。”
“你呀!”云蔻笑着瞪了她一眼,将她扶在院中凉亭的木椅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坐在边上,抓着她的手,“你闷,可以让下人过来跟我说呀,让我过去清华宫就行,还非得自己这样跑出来,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得心疼啊!”
千城没有说话,依旧是笑着,目光不知落往何处。
半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云蔻,前段时间我失忆了,你应该知道吧?”
云蔻怔了怔,垂下眼眸,点头,“嗯!”
顿了顿,又抬起眸子看着千城,“那你……是几时恢复记忆的?”
千城眸光微闪,淡淡道:“这次醒来就恢复了。”
“哦,那就好!”一抹精光从云蔻眼底掠过,她笑道:“恢复了就好,不然,你岂不是连我是你的好姐妹也不识?”
千城笑笑,未响。
是啊,好姐妹!
那个在天伦节的夜里,故意将丝毫武功不会的她弃下,让那些边国的黑衣人来追杀的好姐妹,是吗?
那个为了制造她和苏墨沉的嫌隙,不惜下药给她破坏孕脉的好姐妹,是吗?
那个明知道她已经醒了,故意将真相残忍丢给她的好姐妹,是吗?
人真的很奇怪,似乎非要经历,非要头破血流,有些事情才能想明白。
曾经她以为,天伦节她撞破云蔻和苏墨沉关系的那一夜,云蔻没有杀她,是因为顾及姐妹之情,今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始末,才顿然发现,原来,她不是不想杀,而是想假人之手杀而已。
还有这次这件事,云蔻来到清华宫问她的宫女宸妃娘娘醒了没有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当时,她口渴正下床倒水,听到云蔻说本宫去看看她,她便连忙脱了鞋子上床装昏迷。
云蔻进来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就走了,可是走了几步,又顿住,她偷偷眯了眯眼,发现她正在看地上她由于匆忙甩得凌乱的鞋子,果然,下一瞬,她又转回来了,抚着她的脸,说了那么一堆忏悔的话。
虽然,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相,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但是,她在知道她醒了的时候,故意说这个真相,又是为了什么?
真的忏悔么?
当然不是!如果是,她就不会说后面的那些话,那些晒幸福、表决心,却对她来说如同尖刀利刃的话。
想来,目的只有一个吧,跟下药破坏她孕相的目的一样,让她和苏墨沉再生嫌隙,是吗?
原本,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不过,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了。
“云蔻,我有点累,先回去了。”掩去眸中情绪,千城起身。
“嗯!”云蔻亦是站起,伸手轻轻扶住她,“我送你!”
千城淡淡一笑,眸光落在搭在她手臂的那只葱手上面,“不用了,春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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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千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西陵雪。
记忆中,西陵雪永远是鲜艳夺目、光彩照人的,无论是穿着,还是妆容,总是极尽妖娆的那种。
可是眼前的女人,一袭素裙,满头青丝松松一盘,没有任何珠花发誓,甚至连发带都没有一条,素面朝天、略显憔悴。
她正坐在冷宫的屋檐下,吃着葡萄,吃掉一颗,然后又不顾形象地“啐”一口,将嘴里的葡萄籽吐出老远,不停反复。
千城蹙了蹙眉,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虽是冷宫,但物件什么的还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老嬷嬷在服侍。
这宫里,如果没有苏墨沉发话,谁敢派给一个冷宫这样的用度待遇?
也是,毕竟让人背黑锅,他多少是内疚的吧?
弯唇笑笑,她拾步准备进去,却是被边上的春兰拉住,“主子,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没事!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出来!”千城拍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便走了进去。
老嬷嬷先看到她,连忙过来行礼,她挥了挥手让退了下去。
西陵雪看到她的时候,有些震惊,坐在躺椅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喊了一声:“西陵雪。”
女人才怔怔回神,手中装葡萄的瓷盘骤然跌落在地上,一声脆响,瓷屑四溅,紫红色的葡萄滚得满地都是。
染千城!
女人骤然“嗷”的一声从躺椅上起来,冲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领。
千城一惊,以为她要掐她颈脖,没有,她只是拉着她的衣服摇晃,眸色猩红:“你这个妖女,你这个狐狸精,都是你将本宫害成这个样子,本宫没有给你下药,本宫没有……。是你故意陷害本宫,你想坐皇后的位子,是不是?是不是?”
千城皱眉,将她的手狠狠挥开,转身往外走。
本来,她还想着,跟她好好谈一谈,如果可以,她想让苏墨沉放了她。
现在看来,她还在执迷不悟。
西陵雪在这里关了半年多,每日都在痛和恨中度过,终于让她看见仇人,她如何会善罢甘休,眼见着千城转身就走,她疾步追上来,拉过千城,扬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惊得里屋的嬷嬷和外面的春兰都听到了动静,冲了过来。
而千城脸上,此时已经多了五个清晰绯红的指痕。
“主子…。。”春兰惊呼,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准备上前去推西陵雪,却发现眼前明黄一晃,已经有人将西陵雪踹翻在地上。
“千城,你做什么跑到这种地方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千城已经被人裹入怀中,“疼不疼?”
大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男人蹙眉看着她,看着她微微红肿的脸,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