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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每每想起一月前的变故,心底总是升起一阵悲凉。一月前,孤城大败敌军,欲乘胜追击之时,却被青苏越召回。更出乎意料的是,青苏越竟以“勾结巩州军蓄意谋反”的罪名,将孤城投进牢狱。但孤城毕竟位高权重,诸多大臣替孤城说请,为之辩护,称其遭奸人陷害。话虽如此,但孤城率军到达巩州,当日巩州军便归顺麾下,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其中缘由,着实令人怀疑。青苏越迫于朝中压力,最终释放了孤城,但剥夺了孤城的兵权,将其软禁在安王府中。
更加奇怪的是,皇帝的病总不见好,便一直由青苏越代理朝政。皇帝卧病在床,后宫却是战火旺盛。自南荣子允离开人世后,才失去孩子的惠妃,也仿佛失去了支柱,从此一蹶不振。操持后宫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珍妃头上。可珍妃嚣张跋扈,由她管理后宫,哪里还有一日安宁?开始几日,仙罗每日都去凝夕宫探望惠妃,恰好碰上一两次珍妃上门找麻烦,仙罗便愈发担心惠妃的安全。可后来听说惠妃对珍妃的挑衅置之不理,称自己身体不适,拒不见人。珍妃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后来也便不再自讨没趣了。
“宫里没人说话,孤城那儿也去不得,南荣哥哥又……”仙罗顿了顿,正巧迎上元念雪目光里一缕悲伤,只得跳过这话,继续道:“本宫与元姑娘同病相怜,一样是孤独之人,这才想着来看看你,诉说一下苦楚。”
元念雪微微低下头,没再说话,估计是有些累了。仙罗在心里纠结了一阵,考虑要不要将自己一直以来忧心的疑惑问出口。最后,还是没忍住……
“念雪姑娘,冒昧问一句,你对南荣哥哥,是不是……”
谁知此话一出,元念雪竟露出一丝慌张,连忙解释道:“长公主,念雪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念雪对恭逸王爷……绝非长公主所想。”
“行了,你不用把我当成长公主,你就把我当朋友,实话告诉我,你喜欢南荣哥哥,对不对?”
一叶飘落窗前,元念雪别过头去,沉默不言,良久,才终于点头。
当老天为你降下一次机会,碍于种种不该,你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没有勇气伸手抓住,亲手放弃了它,那么当你后悔时,所有的痛苦,便只能自己承担。
当初若是说出口该多好……当初若是少一个转身,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纵然此时心生太多“当初”,却再也没了机会。注定,只有一个人走向天涯。前提却是要先放下,未免太可笑了。
即便给她千万种理由,她也放不下。
“既然如此,你便应该好好活着,好好待自己,你为了南荣哥哥,为了你父亲,将自己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他们在天上看了,会安心么?”其实,劝服元念雪不再自暴自弃,才是仙罗此次前来的目的。仙罗明白,击垮元念雪的是爱,同样,能支持她活下去的,亦只能是爱。她不是不想活,而是缺少了一个“活”的理由。
“念雪一生,有欲,不敢求,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全怨我自己,自作自受。长公主不必再多费口舌劝说念雪了。”
“元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庭前落花痴望,来年叶发新芽,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何不顺其自然,了却残生?”
仙罗本想再努力一下,岂料元念雪打断了她,道出这番话,反反复复喃喃自语,像入了魔一般,不停细声念着。
人家已然全无生之念想,仙罗再做任何劝说,也是徒劳。只得无奈看着元念雪,一步一步走向“香消玉殒”那一刻……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何不顺其自然,了却残生?
顺其自然,果真如此么?
……
给读者的话:
元念雪是不是死得很突然?不不不,对这个角色本身,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突然?
☆、第七十四章 执念深重
二皇子兵败归国,皇帝对其倍感失望。但南司奕恳请皇帝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待他重振旗鼓,攻破邢国。皇帝只当南司奕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才说出这般豪言壮语,不予理会。不过,南司奕声称自己手中还握着一张王牌,下一次,他有必胜的把握。在南司奕的再三坚持下,皇帝决定再相信他一次,未收回其兵权。
……
烟雨由于眼睛的缘故,不得不避世隐居在深林里,倘若被人看到,受人歧视,谩骂还不算什么,传进宫里惊动了皇帝,便会连累南司奕。他们犯下的,可是欺君大罪。烟雨以为自己死不足惜,但南司奕乃南国二皇子,将来会是一国之君,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毁了南司奕的大好前程。
这日,烟雨同往常一样醒得早,见苏安还在熟睡中,便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好,生怕惊扰了苏安,悄悄开门出去了。
在屋外站了一会儿,看着眼前一片幽深静谧的树林,感慨油然而生——这样远离尘世纷扰,悠闲度日的生活,若是能持久该多好。烟雨垂头轻叹一气,她知道这份宁静不属于自己,只要南司奕一日不放下,她便一日等不到安宁。
“只是苦了苏安这孩子……”烟雨心想,转身将目光投向屋子,却瞧见南司奕的身影。见他两手拎着不少东西,想必又是给他们送吃的来了。为免吵醒苏安,烟雨将南司奕引去另一间屋子,两人从来都如此,不管多久未见,见了面总是能平静地坐下来说会儿话,似乎成了习惯。或许是他们经历了太多跌宕起伏的激烈,也只有在看到对方时,才能找到内心深处渴望的一丝平静,因此倍加珍惜吧。
“你还是不打算放弃复仇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再说这种话么?”
关于复仇这件事,大概是两人之间唯一的缝隙罢。烟雨以为,孤城已经遭受了报应,接连失去至亲,至爱,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这般惩罚,已然足够,算是报仇了。可她不曾想南司奕竟然还不满意,仍旧固执己见,一意孤行,非要做到使孤城国破家亡的地步,才肯罢休。无论烟雨如何劝说,南司奕总说还远远不够,孤城伤烟雨的,欠他的,他立誓要孤城十倍奉还,说到便要做到。
可是渐渐地,烟雨开始有些害怕了,开始觉得自己不再了解一直挂心上这个人……
“你变了……”
“哪里变了?我仍是我。”
“以前的你不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如今的你,变得冷酷无情,为了报复孤城,你害死了两个可怜之人。”面对烟雨的指责,南司奕有些气恼,烟雨还从未对他说过这种话,颇有责怪之意,可他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烟雨。因此,他受不了这些指责。
“我与你说过,我给了南荣子允解药,是他自己不想活,与我何干?青苏乐心她……”本来是理直气壮,说到苏青时,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无法轻松地道出来。不愿见到烟雨责怪的目光,南司奕别过头,将声音压低了些,“她是自行了断。”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好啊,你都有理由。那你毒害你兄长呢?你如何解释?还要说与你无关么?”烟雨没想到南司奕毫无悔改之意,他欺骗南荣子允和苏青的感情,虽没有亲手害死他们,可他们也是因南司奕而死,南司奕甚至连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竟还一味地找些说辞为自己开脱。对于此刻的南司奕,烟雨着实是失望透顶。
烟雨说出这话,南司奕却是万分诧异,他原本以为烟雨不应该知晓此事的。最后瞧了一眼南司奕,烟雨转头不再看他,竭力平复下情绪,冷言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皇子突染恶疾不治而亡,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你做了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你还敢说你没变么?无论大皇子对你如何不仁不义,以前的南司奕,是不会狠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兄长。”
南司奕不再辩驳,因为烟雨说的事实,他无力辩驳。可他唯一不甘心的,是自己在烟雨眼中,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无耻之徒。双拳渐渐握紧,声音不住颤抖,“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若真心为我,就听我一言,放下仇恨罢,放下了,你我才有未来……”
“什么未来!”拳头与桌子猛烈碰撞,烟雨一惊,被南司奕突然的爆发吓得不轻。“我告诉你!就算我当上了南国皇帝,你我也没有未来!那些老不死的迂腐朽木,照样会阻止我把你留在身边,甚至威胁于我!我定要拿下邢国,一统天下,我要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皇后,受众国敬仰,到那时候,看谁对你的眼睛,还敢说半句不是!”
烟雨强忍着眼泪,伸手向南司奕的额头,轻轻抚平他愤怒冒起的青筋,无奈与心痛交错,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放任南司奕走下去,不知他会不会走上一条绝路。
“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南司奕轻握住烟雨的手,将其放在脸侧,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一丝久违的温和。
眼眶似起了一层淡蓝水雾,又好像那蒙蒙细雨的天,烟雨紧抿着嘴唇,始终开不了口,她多么想对南司奕说——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是谁害了谁,谁都没有错,只是有一个人,太过执着。
……
“娘……爹爹……”苏安房中传来细小的喊声,可逐渐地,听起来愈发躁动不安,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去到苏安房间,发现他躺在床上,双手不时在空中挥来挥去,眼睛却紧闭着,小脸儿揪成一团,方知他是做噩梦了。
烟雨轻轻拍打着苏安的脸颊,好不容易将他叫醒。从梦中惊醒,苏安一下腾起来,见着床边的烟雨和南司奕,霎时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着娘,喊着爹爹……
烟雨耐心询问苏安,问想他做了什么梦,好安慰他。从苏安“咿咿哇哇”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言语中,烟雨大致能听懂他好像在说……
“爹娘不要我了!”
……
☆、第七十五章 苏醒
苏青在客厅“咔擦咔擦”吃着薯片,无聊地拿着遥控器翻看频道,一台又一台,总是找不到一个可看的。眼看一包薯片已经见底了,苏青以一个极其扭曲且诡异的姿势,伸手从沙发背后的大袋子里又提出一包,“嘶”一声,打开薯片的声音,伴随着卧室里传出的哀叹——
“哎呀!苏青就这么死了啊!”
“你才死了!老娘活得好好的!”苏青本想站起来骂回去,却忘了自己一条腿盘着的,屁股离开沙发的瞬间又掉了下去,最后只剩脖子伸得老长,朝着卧室门出去了一下。
脖子缩回时,卧室门口出现了一个脑袋,张玲趴在门框上,对苏青摆了摆手,“哎呀不是你!是小说里的苏青!谁让你懒成猪一样,取个名字用自己的,“苏青”倒过来就“青苏”,怪谁啊!?”
苏青撅了撅嘴,甩给张玲一句“我乐意”,接着换台换台换台……
“切~”张玲翻了个白眼,又立马笑眯眯地凑到沙发上,碰了碰苏青,“诶~你给我剧透一下,接下来故事怎么发展啊?苏……女主角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死得这么快,还叫女主角吗?苏青转过头,挂起一个大大的宽慰似的笑容,对张玲点了下头,像在说:“您老多虑了。”
张玲一爪把苏青头给按了下去,手肘搭上她的肩膀,催促苏青快说。苏青本着基本职业操守,本是不愿剧透的,奈何张玲使出杀手锏,拿晚饭的肉进行威逼利诱,最后也只能屈服了。
“你放心,女主角会回去的。至于古代那边,嗯……我准备这样写——南司奕兵败归国,孤城中了奸人的圈套,被剥夺兵权,软禁在安王府里,然后……”“诶~诶~苏青,苏青?”张玲用胳膊肘戳了几下苏青的腰,苏青都没反应,没办法她只好凑到苏青耳边大叫一声,才把苏青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张玲吐了口气,一手扯了几张餐巾纸递给苏青,“你讲就讲呗,哭什么呀?”
“嗯?我哭了吗?”连忙摸向脸,果然两行热泪滚滚流淌,现在都没止住。苏青皱起眉头,十分不解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哭了,感觉有一股悲伤深埋在心底某个角落,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悲伤。
“行了行了,你别讲了,这咋还止不住了,别哭别哭啊!乖!”张玲干脆将一盒餐巾纸拿到苏青腿上,苏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甚至还抽泣起来,一边抽一边说:“我……我也……不想……哭……我不……知道为……什么……”
张玲就拍着苏青的背,忘记拍了多久,苏青才渐渐缓过来。可苏青稍微缓了一些时,就想睡觉了……于是睡到了现在,凌晨十二点。
在苏青熟睡的几个小时中,其实说是熟睡,倒不如说是闭着眼睛而已,只不过苏青没办法睁眼。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突然之间心里涌进各种各样的情感——害怕,快乐,忧愁,悲伤……一时间苏青的脑袋无法承受如此大量的信息,整个过程头疼欲裂,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奋力想要挣脱梦境,可越到后面,感觉越真实,头更是疼得像要炸开。无论苏青怎样使劲,哪怕双手连拳头都握起来了,眼睛就是无法睁开。
真实过后,是熟悉的感觉,熟悉过后,是苏醒。
苏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回头一看枕头,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浸湿透了。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苏青闯进张玲的房间,紧张到发抖的双手将张玲从睡梦中摇醒。
张玲揉了揉眼睛,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听见苏青不停在说什么……
“我是苏青,我就是苏青!”
张玲迷迷糊糊地给了苏青脑门儿一爪,以为苏青是做噩梦又发疯了,“我知道你是苏青啊!你干嘛啊大晚上的……”说两句话已经是极限,张玲挡不住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困意,摇摇晃晃倒头准备睡下,谁知头还没挨着枕头,又被苏青拽了起来。
这下真把张玲给弄火了,不满地扭动了两下身体,双手往大腿上一拍,“哎呀你要干嘛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是小说里的苏青!”
“我知道我知道,女主角以你为原型写的嘛!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不是……”苏青也急了,着急张玲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我是说,我穿越了你知道吗!?我写的东西,小说的情节,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穿越回来都完全没有记忆!”
张玲伸手摸了摸苏青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苏青拿开张玲的手,试图说服张玲相信自己。
“那我下午莫名其妙地大哭,你怎么解释?就是因为这些记忆开始出现在我脑中,就像……就像记忆解封一样!我亲身经历了小说中的一切,所有悲欢离合我都切身感受过,所以我才会感到悲伤!”
看苏青认真的样子,说得也挺有道理,张玲开始忍不住相信她,顿时瞌睡也醒了大半。
“你真的……穿越了?”
“嗯!我确定!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不是得了什么嗜睡症,你也说过,我这毛病比嗜睡症夸张太多了。我无缘无故睡着的时候,其实就是穿越了,或许……是灵魂。你还记得吗?青苏子真掉进湖里,本来已经死了,那她就没有灵魂了,而我……一定是这样!”苏青不断冲张玲点头,其实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想。
张玲见苏青一直蹲着,就把她拉到床上坐着,对苏青的话思量了一番,突然竖起食指,像是想通了什么。“也就是说,你每次醒来后都会迎来一个‘才思泉涌’的阶段,其实不是灵感,而是你经历过了,潜意识中把事情给记录了下来?”
“嗯。”
“可为什么会这样?你穿就穿吧,为什么中途还要特地回来?真是为了写小说?你在那边做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穿越的时候,我在那边也只是睡觉。说来也奇怪,在那边的我只对第一次穿越有记忆,后来两次,就像做了个梦,醒来后也把梦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苏青又开始挠头,可再怎么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奇了怪了……”
☆、第七十六章 明白不明白
“我要回去。”
“啊?”
苏青冷不丁冒出一句,张玲一时没听明白,等她反应过来时,她认为苏青是太心急才说的胡话。张玲不想反驳苏青,她了解苏青的倔脾气,除非是连苏青自己都承认无法实现的,否则只要苏青决定了,拼死拼活都会去做。因此,张玲只问了一个最简单却具有决定性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回去?”
苏青也知道张玲是故意这样问,不过就算张玲不问,她也不可能自欺欺人不去考虑这个问题。的确,照前几次穿越的方法来看,多半是灵魂穿越。可当时在战场上她割喉自尽,到现在过去了这么久,青苏子真的肉身恐怕早就腐烂成泥。灵魂宿主已经坏死,会不会表明她与那边的联系终止了?说不定她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