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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感情是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
老头还在床上喊着翠花的名字。老婆婆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终是忍不住扑到了他身上。可她身子透明,他感觉不到她,她亦不能触碰到他。
我必然是想帮他们的没错。可是,要怎么帮?
我去看离槡,他抱臂立在烛火照不见的阴影处,神色莫辨。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也是落在床上那一人一魂身上的。或者,他也有些动容?
察觉到我看他,他深沉的目光便向我投来。
没从那目光里感受到恶意,我壮了壮胆,走过去问他:“那个,离槡哥哥,你会帮他们的对不对?”
他瞟我一眼,却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唉,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啊!”此刻,我脑中仅一个想法:他是顶厉害的大神,我得巴着他才不会受欺负。
离槡负手立在草屋外,风吹起他宽大袍角飘扬。在他的正前方,有亮点幽暗红光若隐若现。
我顿住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红光离得更近了,荒芜的草丛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开黑暗而出。
突然地,我听见了婴儿的哭声。那哭声细细又小小,也正朝我们这个方向涌来。
会有人半夜三更抱了婴儿上山吗?莫不是屋内老人的儿女良心发现,来看望老父了?
草丛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本能便探头去看,却被离槡挡住了视线。
“进去。”他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冷冷对我道。
草屋内,老婆婆正倚门而立,脸上是满满的惊恐。
“怎么了?”我奇道。
老婆婆却只是拿自己的背紧紧抵住门,好似在阻挡着什么。她的视线落到床上,床上的老头在熟睡。
“蛊雕来了。”
“什么雕?”
“蛊雕是一种吃人的鸟,长得像大雕,头上长了尖尖的脚。正是那魔物要来取了我家老头子的性命。”
我被她说得心中一毛,“你怎么知道蛊……蛊雕来了?你看见了?”
老婆婆却反问我道:“姑娘方才可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我点头。
“那正是蛊雕的叫声。”
啊?那蛊雕岂不是就在外面?
我有点担心离槡,要趴到门边向外看,那老婆婆却不让。“蛊雕是凶残的猛兽,只消被它盯上,不吃了你的魂魄,它是不会干休的。”
“那婆婆你不怕吗?”
老婆婆脸上便现出了一丝丝温暖的神色,“也是怕的。可是,谁叫我要守着我家老头子呢?”
说话间,外面突地金光大盛,静谧的夜空中响起一声凄厉长嚎,似猛兽的哀叫,又似婴儿的哭号。
老婆婆的面上突然就现出喜色:“蛊雕!是蛊雕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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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勤劳的小米又来啦!
'2013…01…21 古河殇(8)'
说话间,外面突地金光大盛,静谧的夜空中响起一声凄厉长嚎,似猛兽的哀叫,又似婴儿的哭号。
老婆婆的面上突然就现出喜色:“蛊雕!是蛊雕的叫声!”
我再次见到离槡的时候,他背影凄清。草屋外只有月光伴他,哪有什么蛊雕的影子?
风吹起他长袖,我看见他黑色的左袖上,有一只长角的苍鹰若隐若现。
我同离槡又回到了那老房子里。
接下来的三天,离槡都在睡觉。我便想着莫不是他真打杀了那只传说中的蛊雕,所以要闭关修养?我不敢打扰他,便也跟着睡觉,实在睡不着了就眯着。
睡觉的同时,我心内不免挂碍着那一对人鬼殊途的老夫妻。老婆婆说要留下来陪老头,若有个万一,她即使救不了老伴,也能想个法子同他在一块儿。说到“在一块儿”四个字的时候,老婆婆脸上有喜有忧,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些她的想法。
离槡是个有能耐的,可我同他不熟。击退那蛊雕的事他已帮了大忙,我便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什么。他貌似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万一惹恼了他,他把我撵出去了可怎么办?
日子并不会因为我的紧张忧虑而停驻,时间滑过。到了第四天夜里,我又无端端醒来。
这并不是个好征兆。好在身体没甚异样,我正要重新躺下睡去时,却见窗外仿似有人影晃动。同一时间,耳朵里也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有人在同我说话,我偏偏听不清说了些什么。我的眼睛紧紧盯着紧闭的窗户,我感觉……感觉有人召唤我出去。
我的心立马就汗了三汗,心说不是吧,难道我真这么容易招脏东西?那我以后还怎么活呀我?
心慌意乱之下我转头去看睡在床上的离槡。咦,月光中,离槡的眼睛晶亮,他也醒了吗?
四目相对只一瞬,他便合上眼,翻身睡去。
“打发走他们。”这是他同我说的话。
于是,我战战兢兢去开窗。
“姑娘!”开了窗,入耳的便是一把苍老女声,声音里透着欣喜。
我的小心肝儿颤了三颤,月上中天,窗下无人,谁在同我说话?
“姑娘,老身在这里。”那声音是从五步开外的大梧桐下传出的。
呀,是那黑衣老婆婆!
老婆婆正笑看着我,她身边站着的是……她家老头子?他家老头子着一身老布袍子,却是变年轻了许多。唔,长得还好看的么。
“多亏了姑娘和大人的帮忙,我跟老头子这就要去投胎了。走之前,来同二位恩人道声谢。”梧桐树下,两个老人手拉着手,无形的身子紧紧相贴。
“那要恭喜你们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呀?”
老婆婆又是一笑,“大人在草屋外留了禁咒,便不敢有东西进来。老婆子我就和老头子一起过了最后几天日子。”说到这里,老婆婆的脸就红了,“后来,我家老头子也能看见我了。老头子跟老婆子我说好了下辈子还在一起。”
在这清冷的夜里,死魂老婆婆满布沟壑的脸上绽放出异彩,真真宛如少女。
夫妻间相濡以沫一辈子,死后仍能握住彼此的手。这该是世间夫妻都向往的感情吧。
我心里突然酸酸的,说不上是羡慕妒忌还是感动什么的。
“姑娘,你会有福报的。”说了这么一句,老婆婆同老头相视一笑,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福报么?
那也不错。
古河殇完
'2013…01…22 第二卷 铃兰赋(1)'
她的灵魂被烈焰吞噬,她的脸上却带了最纯稚的笑意,“公子,你终于愿意看我一眼了。”
————选自《婴如的见鬼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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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离槡已经不在了。
我心中一紧,想也不想就拔腿往外跑。
怎么办,他丢下我了?万一再遇上难缠的鬼了谁来救我?
纷乱的脚步生生止住,我在院中看见了他。
深秋的庭院里,满目落叶萧瑟。那个叫离槡的神秘男人就立于那日的池畔,他双手负在身后,风很大,却未吹乱他一根发丝。他的背影看上去孤寂又清冷,也不知独自在那儿立了多久。
我酝酿了一会儿情绪,便慢慢走到他身后,“我还以为你走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可怜兮兮。
“找我何事?”半响,他问我。
这……这话还真不好说。难道直接说我看你厉害所以就想巴着你了?不好不好,女孩子自己可以这么不矜持?
“不说我走了。”
“哎,等等!那个……其实我想说……嗯……”我支支吾吾,他已不耐转身。我赶紧吼出来,“我是想说我可以跟着你不?”
着黑袍的英挺背影一顿,“跟着我?你想做什么?”
随意两句话就震得我小心肝儿扑腾扑腾跳。我心说果然大神就是大神,跟着他绝对不会吃亏。我愈发坚定了心内要巴着他的想法,赶紧凑上几步重新拉进两人的距离,“那个,离槡哥哥,你看你这么厉害,你看我这么废柴,要不……要不你收我做徒弟吧?”
他一声嗤笑,并未转身,“我厉害同你废柴,我不觉得二者有何联系?”
“我也觉着没联系。”虽然他看不见,可我仍旧低头看脚尖,“你……是你说我容易招来……嗯……不好的……东西……”
“所以我就该对你负责?”
吓!这话就吓人了啊哥哥!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跟着你就不会吃亏……”后面这句,细若蚊声,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他终于转身,也不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肃了面容看我:“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立马做出洗耳恭听状。
“你如何能解了我的封印?”
这个问题……
我偷眼看他,莫不是他还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摸了他的那根“大柱子”?
看样子好像是不知道。
于是,我回说不知道。暗暗决定要把*“大柱子”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他研判看我,我头一次不惧地迎向他的目光。我也没说假话,我是真不知道他那劳什子封印是个什么东西。
“过来。”他突然道。
额,我么?
“三张符咒可保你平安。”他将三张淡黄色的,涂满鸭蛋的纸张交给我,“你替我解了湖底封印,这算是对你的报偿。”
报偿?
我边收边问:“那个啥,三张会不会少了点?”
他冷笑,“不怕符咒反噬你倒是可以再多要几张。”
“……哦。”
见他又要走,我赶紧问,“离槡哥哥你要去哪里?”
他脚步一顿,“寻我妻子。”
啊?难不成他真是……有妇之夫?
最后,我还是追上了离槡大神。他说要走,总不能拦着我跟他同行一条路吧。起初,我只敢远远在他身后跟着。后来,见他没甚反应,我便壮了胆子,胆子一壮再壮,就壮成和他同行了。我想,或许这尊大神的内心并没有脸上表现出得那么冷漠吧。
离槡大神第一站去的是赵都清泉。
我问他为什么,他许久才回我说他能在那里感受到他妻子的气息。
我就“啊?”了一声,心说原来你真是有妇之夫啊!心下又觉得他靠谱了几分,居家男人有安全感呀!
我摸不清当今形势,只知道赵都清泉是个繁华富庶之地。人气儿多的地方我喜欢呀!我如一只快活的小蜜蜂般徜徉在人群间。当然,我的视线不敢远离槡大神左右。
离槡大神不怎么说话,每每摆出一张酷酷的冰冷脸庞,不知惹得多少清泉城里往来的姑娘心伤。
我突然有点好奇他妻子了,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驾驭住这样的男人呢?
这一日,街上吹锣打鼓热闹非凡,人群齐齐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我正同离槡大神坐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喝酒吃肉。
这个时候,邻桌突然有人说话,“老弟,近日丞相大人娶亲,大宴四方。要不咱俩也去凑凑热闹?”
“妙极!还等什么?这就走吧。”
说话的是一对青年书生。青年人正值血气方刚时候,当下也不去管那满满一桌子的佳肴,两人起身便结伴下了楼。
透过窗户向下看去,那两个书生很快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长街之上,着白衫的青年恣意潇洒,直到他们的背影在人群里消失不见,我才转头对离槡道:“离槡哥哥,我们也去看热闹吧。”
离槡正端了一杯酒在手,闻言,他眼也不抬,只是道:“随你的便。”
这就是不打算跟我同去了。
'2013…01…22 铃兰赋(2)'
算了,我也就这么一问,本来就没抱啥希望。
“那你在客栈等我回来,不能先走啊!”
赵国丞相李成浔,惊才绝艳,名士风流,年岁轻轻便已权倾朝野。今日李相大婚,举国欢庆。
新娘出生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小户,却意外得到李相爱慕。赵国女人们在悲愤妒忌之余,也只能感慨新娘的命实在太好了。
以上都是听说。
我在人群里穿梭,尽量不同他们挨挨蹭蹭。你知道的,眼睁睁看着别人从我身体里穿过,那种感觉很奇怪。
我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距离丞相府的大门仅几丈之遥。耳中听着男男女女议论着新娘的美貌,我愈发期待。
喧天的锣鼓声更近,是新郎骑了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男人着了大红喜服,本就是极俊朗的人,配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英姿勃发的丞相大人在马上向民众拱手抱拳,毫不吝啬地同他的子民们分享着他的喜悦。
他必是爱极了他的新娘的。
在漫天的喜色里,我突然有一种恍惚,一种错觉,就好像……曾也有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光影里,打马向我走来。
人群里一阵起哄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新娘的轿子已到了门前。
年轻的丞相潇洒下马,行动间,鲜红的衣袍飞扬,气质出尘。
丞相去到新娘的花轿前。
又是一片欢呼跳跃的尖叫,丞相亲自抱了新娘出轿。
我被这样欢庆喜悦的气氛感染着,先头那一点点微妙的不适烟消云散,只同周围的人一起,见证这一对佳偶的幸福甜蜜。
新郎高大俊逸,新娘小巧娇羞。虽被新郎抱在怀里且蒙着盖头,但瞧那身段,必定是天香国色。
也只有国色天香的女子才配得上惊才绝艳的赵国丞相。
起风了。
风吹乱了人的眼,也吹起了新娘的大红盖头。
在场看客无不抽气,新娘子真真是天香国色举世无双的美人呐!一时间,“丞相艳福不浅”的恭贺声不绝。就连先前那些咬牙切齿,对新娘羡慕妒忌恨的女人们也不得不承认新娘美得似仙人。
只那丞相变了脸色。
也许是离得近,也许是我观察的角度与同旁人不同。我看见年轻的丞相脸色刹那变得铁青,那肃下来的面容甚至有些可怖。他差点就将怀抱里的新娘扔出去。
喜气洋洋的盛大婚宴草草收场。丞相府的大门轰然合上,隔绝了所以窥探的目光。方才,所有人都看见了丞相大人蓦然铁青下来的脸,也听见了他那句森然的问话,
他问新娘,“你是谁?”
新娘子面色死白。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丞相大人这亲事……怕是要吹了。
因了好奇心的驱使,我打算爬墙去看。
丞相府曲径通幽,却难不倒我。我轻易便在新房找到了今日的新郎与新娘。
年轻的丞相站在窗前,目视着庭院里的张灯结彩,面色铁青。
那比花儿还娇的新娘却摔倒在地上,大红的喜服逶迤了一地。她脸上有灰败,有伤心,更多的是茫然。
“不知芊芊哪里得罪了相爷。”她极力隐忍住泣音,纵使落魄,尊严犹在。
丞相的视线终于落在了美丽的新娘身上,但他开口问的却是:“她在哪里?”很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新娘。
“她?”新娘茫然抬首,那一张盈盈欲泣的小脸真真是我见犹怜,连爬墙在看的我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摸一把。
“铃兰,铃兰在哪里?”丞相的声音变得焦躁,“我要娶的是铃兰,从来都只是铃兰。今日为何上花轿的是你?”
屋子里一瞬间便静得可怕,静得我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半响,新娘蹒跚着站起,她昂了下巴,盈盈欲泣的小脸透着坚毅,“林家从未想过高攀,这亲事是相爷亲自来提。我双亲健在,若相爷对芊芊有不满之处,这婚事作罢便可。”临到了门边,她止住脚步,并未回头,“还有,芊芊从未听过铃兰这个名字。”
年轻的丞相缓了神色,“对不住,都是李某的错。这之间必有误会。李某先派人送姑娘回去。姑娘放心,日后有事,李某会一并承担。”
这就是不打算让婚事继续了。
一并承担……
我想问的是,除了娶回去,人家大姑娘的名节你还能怎么一并承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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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大家要看小青青跟小光光的番外么?嗯,那啥,番外什么的……喔争取在新文里让这两只出来打酱油下啊望天!
'2013…01…22 铃兰赋(3)'
回去的路上,长街上已散了人群,顿时清冷一片。
那林姓姑娘被丞相大人一辆小车从后门送出了府去,浩浩荡荡的亲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风吹起轿帘一角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新娘子的脸。
哦,她现在已经不是新娘子了。
那林小姐低垂了头。
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吧,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她的嘴角挂起一抹弧度,有一点扭曲。
有时候,走在街上的我会非常羡慕那些能够拥有一具肉身的男男女女。因为他们有身体,有同类,可以互相依偎取暖,可以互诉衷肠。可他们又似乎不能总是快乐,他们会被这样那样的人事所羁绊。
看着从我面前走过的那一张张行色匆匆又冷漠无表情的脸,我甚至生出了这样的错觉:他们或许根本没我来得潇洒,正因为没了身体,我才能一身轻松,来去自如。
我慢慢在古朴长街上踱着步,思考着自己心内的疑惑,到底是事实本就如此,还是我庸人自扰了呢?
过了一条大街,踏上一条小道。那小道狭长而幽深,我走了许久都没能走到尽头。我觉察出了不对,去时明明走得就是这条路,怎么如今看在眼里就不一样了呢?
冷风刮过,吹得两旁店铺门外的大红灯笼晃荡,发出“刺啦——刺啦——”的诡异声响。一排排店铺大门紧闭,小道上突然找不出一个行人。
天色尚早,一个行人也无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吧?
我硬着头皮继续走自己的。
突地,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白。那抹白色自远处缓缓向我靠近,不像是走的,倒像是飘来的,是个身着白衣的妍丽女子。我看不清她的脸,眼前只有女子一张粉色樱唇开开合合。
她要对我说什么吗?
可一瞬间,我眼前又空无一物。
我眨眼再眨眼,还是没有。莫不成我大白天眼花?
这时,我听见了说话的人声,也有行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