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憬儿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故作笃定的样子,道:“爱啊!”
“嗯。”南轩的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坏笑?苦笑?自嘲的笑?说不上来,只是笑得不似从前好看,他看着憬儿的眼睛,闪过一瞬的慌乱与恍惚,轻言:“真希望你不是我大嫂。”
他是在调戏我吗?憬儿心里颇不是滋味,原本是来帮憧儿牵线的,他却这般不正经的态度,到底是牵成了还是牵断了?憬儿深吸一口气,眉峰微聚,有那么一丝愤怒,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南轩扬嘴哼笑,抬了抬手中的茶碗,复又挑了挑眉,道:“醉茶!”
憬儿叹了声气,觉得无法再与他交流下去,只好作罢离去。南轩送她到府门口,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天气晴好却也闷热,蝉鸣不止,聒噪得很。欲找南轩的徐秋婵遥望见憬儿从他府上出来,旋即躲到一旁的树边,心里说不上是惊还是喜。
她怎么会到南轩的府上?她和南轩是什么关系?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朔宸与南轩私会!
徐秋婵暗“哼”一声,嘴角微撇,似笑非笑,接着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信步走到门口,轻轻“咳”了一声,南轩方缓过神来。
☆、第三十章·心痛
“秋婵?”南轩略微一愣,复又端出一副笑脸:“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秋婵附和着笑了笑,调侃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快请进!”南轩表现得甚是热情,像模像样地欢迎着多年不见的老友。
秋婵边走边道:“你刚刚站在门口做什么啊?”
“掐指一算今天你要来,所以站在门口恭迎啊!”南轩笑呵呵地说。
“哦?”秋婵眼波微转,拆穿道:“我隐约看到有个姑娘从你府上出来诶,是宫宴那天见过的太子妃——太子妃的姐姐吗?”她特意在提到太子妃时拉长了语气,暗暗观察着南轩脸上微妙的变化。
南轩避而不答,绕开话题:“你不会是单纯来看我的吧,说吧,有什么事?”
“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可就直说了。”二人说着便到了堂厅,下人换了茶重新端上来复又退了出去。秋婵一本正经:“我想知道宸的事情。”
“你是说大哥和大嫂的事情吗?”南轩的神情闪过一瞬的不自然,秋婵抿了口茶,嘴角微挑,挖苦道:“大嫂?你好像对她印象不错!”
南轩摇了摇头,似笑非笑,作回忆状,道:“我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爹一直想巴结大哥,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把女儿送上了门,只是没想到大哥会名媒正娶许她为妃。”
我了解他,他定是为了忘记我!秋婵倔强地想着,神情颇为惆怅,道:“唉,三年了,原以为终于熬到头了,没想到我现在回来,宸却对我甚是冷漠。我还在想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别人了。”
“不管怎样,大哥娶妻已成事实,你和大哥几乎再无可能双宿双栖。撇开大哥和大嫂感情怎样不谈,大哥总不会无缘无故废掉大嫂,你总不能给大哥做小吧?!”南轩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完全可以用“侧妃”一词却偏偏改用“小”字刺激秋婵。
秋婵撇嘴哼笑,心想:一个远嫁归来的寡妇还能奢求什么名分地位?!以徐家的权势,觅得佳婿并非难事,只是她心里还念着朔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又看到机会,难不成要轻易放弃?她忍了那么多,她还有什么不能忍?只要朔宸心里有她,名分地位她都可以不计较。
见从南轩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秋婵闲扯了几句别的,只当是会了会老友,便匆匆别过。从南轩家里离开,她径直去了太子府。
“哎呀!”一见到秋婵,李风十分激动:“秋婵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兴奋之余他又蹙眉挠头,道:“现在还能叫秋婵小姐吗?是不是该改口叫秋婵夫人?还是叫……”
“夫君都没了,哪的什么夫人?还是像原来一样叫我秋婵小姐吧。”秋婵自嘲般地笑了笑,道:“你家太子呢?”
“许是在秋阁院子里。”
“我去找他。”
秋婵直奔秋阁而去,李风转念一想:这太子和旧情人在老地方约会,万一让太子妃撞见该怎么办?
怕什么来什么。
“糟了!那不是太子妃嘛,她怎么往那个方向去了?完了,两个人一定会撞见的!”李风远远看见憬儿的身影,旋即追了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徐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一看到秋婵,憬儿忽地想起夹在朔宸书中的画像,心里添了一阵堵。
“太子妃”,秋婵微微欠身行礼,道:“我来找朔宸,李风说他在秋阁,要不要一起过去?”
朔宸?她竟然直接喊他的名字!她是在示威吗?
憬儿挑眉一笑,鬼使神差地应了声:“好啊!”
李风见状原想抄近路赶到秋阁知会太子一声,但转念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太子一个不高兴又给他什么“赏”,他可又要倒霉了,于是放任不管,默默祈祷无事。
朔宸正在秋阁的紫藤下乘凉,见“新欢旧爱”一起出现,不禁一颤,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在府里遇到了,就一起来了。”憬儿旋即走到朔宸旁边坐下,一副宣誓主权的神态看向秋婵。秋婵依旧立在紫藤架外,她不慌不忙,俯身触摸着石桌上的“三年”,笑了笑,看向朔宸,道:“这是以前我们在山上挖得那颗小奇怪吧?都长这么大了!”
憬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原来“三色怪”是他们一起挖的,怪不得他那么宝贝。
朔宸起身走到石桌旁将“三年”端到紫藤下,轻抚着最外一圈紫色小叶,道:“它都开始掉叶子了。”犹记得秋婵走后的第一年,他叫它“一年”;秋婵走后的第二年,叫它“两年”,如今它叫“三年”,以后也都叫“三年”了。
朔宸一脸沉思状,回忆汹涌澎湃,秋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欣喜挂在脸上。唯独憬儿像个外人,她尴尬地看向四周,突然看到“秋阁”的牌匾,那个硕大优美的“秋”字似在提醒她:这个院子,甚至这整座府邸,都与眼前这个叫“秋婵”的漂亮寡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讨厌的心塞感再一次席卷而来,憬儿又一次选择逃避:“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朔宸试图拦她,她却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秋婵环视四周,秋阁还是原来的秋阁,院子里的花草却比三年前繁盛了许多。她在紫藤下坐了下来,就坐在刚刚憬儿坐过的地方,她侧脸看着朔宸,郑重其事地道:“你爱她吗?”
朔宸拨弄着“三年”,略想了想:“爱!”简短而不敷衍,语气似乎真挚。
“真的吗?”秋婵不愿相信,转而又问:“你还爱我吗?”朔宸没再回答。
“你沉默就是默认了。”她抬眼看着秋阁硕大的牌匾,继续道:“你还经常来这里,就说明你一定还念着我。”
朔宸轻哼一声,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道:“只是习惯而已。”
沉默令人窒息。
“你为什么娶她?”朔宸依旧沉默,秋婵继续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他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她突然一脸严肃,意在彰显事态严重,接着道:“她和南轩的关系很不正常,说不定她是南轩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我是在好心提醒你。”
“你什么意思?”朔宸终于有所反应,将“三年”搁置在一边,认真听秋婵道来:“我刚刚去过南轩府上,在他宅子门口看到了太子妃的身影。”
“你确定没看错?”他不愿相信憬儿又背着他与南轩来往。
“当然不会看错!”秋婵态度坚决,道:“她若不是南轩的眼线,那就是他俩有私情!”
“你别胡说!”朔宸厉声斥道。
秋婵微微摇了摇头,并不生气,她早已习惯朔宸的坏脾气。“我实话实话,戳中你痛处了吧?你若没有怀疑,那天宫宴的时候就不会是那般态度,我是了解你的。”
朔宸站起来踱了两步,最终面向憬儿住处的方向,背手而立。他突然好心痛,以至于连秋婵的又一次情话都没有听到。“宸,你不仅爱我,你还需要我,你心里最清楚……”
“你走吧。”朔宸下了逐客令,秋婵并未难过,反倒因为成功挑拨而暗暗欣喜。她起身踮起脚凑到朔宸的耳畔,轻轻说了句“我还会再来的”然后笑盈盈地走了。
秋婵走后,朔宸旋即去了憬儿的住处。他边走边想:她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岂能容她这般放肆!
他一进屋便冲着憬儿喊:“你是不是去南轩家了?”
楮桃见太子阴着脸进来,赶紧退了出去:主子间的事不掺和为妙。
“你又派人跟踪我?”憬儿对朔宸一上来就质问的口气颇为不满。
“我用得着吗?”他指着她像指着作恶多端的坏人,露出一脸鄙夷,指责道:“你死性不改!”
憬儿拍案而起,毫不客气:“我怎么死性不改了?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不相信我!”虽然她不愿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她正在吃秋婵的醋,心里正郁闷。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朔宸突然软下口气来,就桌边坐下。他也不想他们之间总是无休止的争吵,能静下来平和地聊一聊也许更能解决问题;尽管他很少能够待人平和,但在她面前他尽量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自己。
“你和徐秋婵又是什么关系?”憬儿学着他的口气不答反问。
朔宸冷哼一声,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不爽,不由得刺激她道:“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关系,旧情人!我敢承认,你敢吗?”
“呵!我又没有旧情人,没什么好承认的!”憬儿撇向一边不去看他,她突然好心痛:他竟然承认了他和徐秋婵是旧情人!
在他看来她不看他正是她心虚的表现。不过,他没有彪脾气,而是缓缓地说:“我很不喜欢南轩,你能不能离他远点儿?!”
憬儿依旧不看他,便不知道他此时近乎恳求的神情。她冷冷地解释:“我是为了憧儿!”
“呵!他们俩认识吗?你骗谁呢!”他没想到自己低头换来的竟是她继续瞎扯,扯的还是他扯过的谎话,真是可笑!哪怕她说一句“以后真的不会了”,他都愿意原谅她,而她却偏偏和他对着干。
“还不都是因为你,憧儿看上南轩了!让我帮忙牵线!”憬儿的语气稍有埋怨,朔宸终于爆发了:“哦?你牵线都牵到他家里去了!”
“你到底在我身边放了多少眼线?”憬儿又一次拍案而起,瞪着朔宸,恨不得揪起他的领子狠狠吓唬他一番。然而她只是想想而已,到底是不敢拿他怎样,拍桌子已经是极限。
“秋婵告诉我的,她亲眼看见你从南轩府上出来!”朔宸亮出证人,心想这回你无法抵赖了吧!
“秋婵?叫得够亲切!”憬儿咋舌,接着道:“你干脆废掉我娶她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朔宸站了起来,一把揪起憬儿的衣领,逼着她退到床边,她无路可退,倒坐在床上,他躬身凑近她的耳边:“本太子玩够了随时可以废掉你!”
“你!
未待她再次反驳,他已经用嘴封住了她的嘴。他不想再听她说话,她说的话总是像刀子一样刺得他遍体鳞伤。这一次他抛出更锋利的刀,刺痛她,不再给她机会反击。
她抵抗,再抵抗,她仿佛吞下了一把尖利的刀子,划破喉咙,刺穿心脏。她好痛,好难过,好无力,她慢慢地放弃抵抗。任凭他用力地推到她,任凭他疯狂地咬着她的唇,任凭他继续更为野蛮、疯狂的事情。
他突然停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逃离
朔宸起身整了整被憬儿抓皱的衣衫,冷冷地撂下一句话:“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你的!”
憬儿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粉色的帷幔,目光呆滞。她一言不发,任眼泪滑过眼角,落在杏色的床单上,晕染出一片哀伤。
朔宸余怒未消,本想再训斥她一番,但见她满面委屈,心里不由生起一丝怜意,转念又怨恨起自己:真是不该这般冲动伤害于她。他未再多言,“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她躺在那里,思绪万千,几个月来的种种历历在目,如电影般在眼前过了一遍。
“本太子玩够了随时可以废掉你!”
这句话犹在耳边声如巨雷,她突然觉得窒息般的难受,她彻底想逃离这个地方,这座巨大华丽的牢笼,还有那个冷峻无情、霸道专横的太子。
入夜时分,憬儿方起床。
她呆坐在书案前,缓缓提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汪国真的那首《死去的生》:
再精致的鸟笼
也是鸟笼
笼中鸟的生活
简直是一种死去的生
伤肝伤肺怎比得了伤心
肌痛肤痛怎比得了心痛
……
“既然打算抛弃我,既然一直以来都在玩我,我何必在这儿等着让人扫地出门!”憬儿洗了把脸,坐在妆镜前,跳动的烛火映得她脸色微红。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再一次下定决心:不能在这儿坐等被人踹,要踹也是我踹人,天大地大,大不了我闯荡江湖,四海为家,这里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唉!我若跑了,楮桃那丫头怎么办?要不要带上她?不要,拖油瓶!再说,她肯定没胆子跑,还是不带了!那——我就这么跑了,会不会连累她啊?应该不会!记得她什么亲戚和太子府有什么关系,大抵不会拿她怎样!管不了那么多了,各自自求多福吧!”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憬儿对着镜中的自己再次投以坚定而决绝的目光。
夜半时分,楮桃睡熟了。憬儿摸黑收拾了两件衣服,装了包袱,带上这几个月来攒的些许银两,悄悄来到曾经爬墙出逃的地方,本想搬几块石头垫脚,然后抓着藤蔓爬出去,没想到到了墙根一看,藤蔓没了,不知何时被清理掉了。
失落的憬儿只好另觅他法。她暗暗叹气,心想:一开始就如此不顺,我可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要让人逮住!
她一路东张西望,蹑手蹑脚地到了后门附近。后门有四个侍卫把守,轻易不敢靠近,她悄悄蹲在忍冬花藤丛中,静待时机。
守门的侍卫一早发现了憬儿,却不动声色,悄悄派了其中一人暗暗跑去告诉了李风,李风听后又慌慌张张地跑去找太子。
“太子,太子妃她——好像要逃跑!”李风一路小跑而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夜已深,朔宸还在书房看书,听到李风的话,他头也不抬,只是应了一声“嗯”。
见太子如此反应,李风以为自己刚刚慌乱之中并未说清楚,于是又重复一遍:“太子妃她——好像要逃跑!”
朔宸貌似淡定地翻了页书,但没看两行又放下。他揉了揉眼睛,不紧不慢道:“跑了吗?”
“还没有。”李风声音颤抖,心想:太子是不是受了大的刺激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太子妃逃跑是件天大的事,他怎么这般镇定?!
没想到朔宸又是冷冷一句:“那你急什么!”
“侍卫来报说太子妃躲在后门附近的花丛里,鬼鬼祟祟的,我想她——她一定是要逃跑。”想起下午时候太子一直铁青着脸,李风暗暗猜测他定是与太子妃闹了不愉快,以致于太子妃要出逃。
“后门?”朔宸眉峰微蹙,若有所思。
李风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笔挺地立在那里,心想: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他郑重地点点头,大声道:“是的!奴才这就去叮嘱换班的侍卫好生把守!”
“回来!”李风转身就走,朔宸喊住他,一本正经道:“让下一班侍卫晚一刻钟再去,放太子妃走!”
“太子,这——这怎么行?!”李风傻眼,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得了把话听反的毛病;他真不敢相信太子竟然纵容太子妃逃跑。
朔宸站起来踱了两步,语气坚决道:“按我说的做!”
李风一脸为难,他心中充满疑惑,甚是不解,小声嘟囔:“太子,您不能因为秋婵小姐回来了,就不要太子妃了啊!”
“本太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朔宸冷厉的目光吓得李风往后缩了一步,他犹豫着:“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自有安排!”朔宸背手而立,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
“啊?”李风一头雾水,只好应着:“哦!”
换班时刻,侍卫果然“偷懒”了。
见守门的侍卫撤走,换班的侍卫久久不来,憬儿一步三回头,战战兢兢地挪到后门,再三确认四下无人,便缓缓打开门,逃离了太子府。
她一口气向北跑了约莫一里路,才放缓步子,心中有些后怕,她环视四周:夜那么黑那么长那么孤单,一个人要怎么办?
担心朔宸发现她逃跑出来搜捕,她不敢住客栈,一路大着胆子向北走,想着赶紧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