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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妻-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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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还是老话,但口气是变了。
  太子坐了下来,顿了一会,接过了叶苏小心翼翼端过来的茶,撩开茶盏,闻了清香喝了两口,道,“我也想过,如若如此,是我儿命中注定与皇位无缘,我做了我能做的,后面的,是后来者的事,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怕皇朝后继无人,可就是我操这么多的心又能如何?到时候,我于这个皇朝,也会于您像这个皇朝一样,是不合时宜的。”
  周文帝那苍老的脸上,满脸的怔仲。
  “人是会变的,一个年头的人,一个年头的事,”太子也很是平静地道,“我们不能拿一个政令,治理千秋万代,现在您不行了,到了以后,也会轮到我。”
  他也是会老的。
  他也会老得跟不上,经他一手改变的国家。
  那个时候,就该他像他父皇一样地放手了……
  “不能千秋万代?”周文帝喃喃,脸更疲惫了。
  他以为他不过是让位。
  原来,却是不能千秋万代。
  “嗯。”太子原本想说多说,但见他满身疲惫,不知怎的,那话到了嘴边,竟是不能再说下去了。
  他低沉地嗯了一声,最终伸过手去,拍了拍他父皇的手。
  他们这种人,要比谁都知道江山易改,没有谁能一统千秋,他们能有的,就是活着的那几十年。
☆、第226章
  皇帝渐渐不行;柳贞吉让周容浚去陪他的时间就多了些,不仅让他去,也让他带着渝儿和辰安去。
  她到底是多活一世的人;见过太多人的活法,知道人死如灯灭;世上也无后悔药;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重来。
  如果对皇帝他纯粹恨得要死要活也就罢了;可皇帝于他而言,是父;更是师,也是那个给他地位的人——他有过,但也是有功。
  可以说,如果成就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的话,就是皇帝……
  如果皇后没有给予过他母爱,可周文帝却是一直在他生命里,充当那个叫他怎么当帝王的人。
  那样的影响,已经烙在了他的骨子里,已经不是简单的爱恨可言的。
  他父亲在人世的最后一段路程,她希望他是在他身边的。
  哪怕还是不能原谅,但他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存在。
  皇帝不可能再对他做什么,也不可能再伤害他,等以后他彻底平静,再回想如今,也许还能为之一笑。
  他还想不到的事,她能想到,无论如何,也还是会催着他去做。
  为他,也为他们的孩子们。
  他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只会让孩子更加敬爱他。
  **
  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柳贞吉这天刚请过安,次日,文帝就叫她又过去一趟。
  皇帝的精神显得很好,他说昨晚梦到皇后,打算去地宫那边去住一段,叫她过来是把凤宫的东西整理出来,同时加内务府的人过来,把东西登记造册,记在太子妃柳氏下面。
  往后,皇后的东西就全都是柳贞吉的了……
  柳贞吉没料,皇帝是要去地宫那儿。
  地宫造的保密,但她知道那是深山老林,离京城数千里,皇帝这一去,怕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震惊不已,周文帝说完话后,半晌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不说话,文帝问身边的叶苏,淡道,“她哭了?”
  叶苏公公小心地看了太子妃一眼,小声道,“皇上,没有,太子妃没哭。”
  “那是傻了?”
  的确是傻了。
  但太子妃在场,叶苏公公不答,只躬着腰在那不起。
  他倒是对她敬重。
  文帝轻哼了一声。
  又转头向她那边,“这次朕要带你母后上路,翩虹也带过去,等一会,翩虹就回来了,你叫长殳过来跟她,挑些人跟着朕同去龙脉叶苏我就留给你了,他是朕身边难得对你一直敬重有加的,你看着他用……”
  叶苏公公吓了老大的一跳,跪地猛磕头,“皇上,皇上何出此言,奴婢跟着您,奴婢打小就跟着您了,您别嫌弃我……”
  “别嚷嚷。”文帝止了他的话。
  “父皇,何必现在就去?”柳贞吉轻吁了口气,道,“母后现在也在皇陵,何尝不是陪在您身边。”
  “不一样的。”文帝摇头。
  “您还健朗,怎可能离京?”柳贞吉苦笑,“您要是去了,说太子的人,怕又得有了。”
  “你们怕?”文帝淡问。
  怕倒是不怕。
  可,这半路带着皇后去地宫那等死,要是让世人知道了,都不知道说他是痴情好,还是脑子有问题的好。
  “父皇。”
  “你是不解朕为何要去?”
  柳贞吉默然。
  “朕过不了今年了,西域那边的将领与王都僵持不下,就差最后一步,要是这半路朕亡,将帅都得回朝奔丧,这战事歇了,到时候就是功亏一匮了,”她不插手前朝的事,但这朝廷上下,也没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文帝的话说得一字不藏,“朕这次明着去行宫养病,要是死在大胜之前,你们就瞒着,等到大胜之后大局已定,再与朕办丧事不迟。”
  柳贞吉看着这一年老态龙钟得厉害的皇帝,喉咙都哑了。
  这就是皇帝。
  当了大周朝快三十年的皇帝。
  连自己的死,也算计着。
  他的儿子,可以说大半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他手中人命数万,可在他当政的这几十年间,周朝人口增加了五十万不止……
  谁能说他不是个好皇帝?谁能说他不心怀天下?
  “又傻了?”她迟迟不说话,周文帝抬了抬眼,拿无眼的眼睛瞄了她坐的那边一眼。
  跪在地上的叶苏公公已经满面的泪,正在拿袖子抹眼泪,听了皇上的这句话,去看太子妃。
  只见主子妃怔怔地坐在那,那样子,竟是真的傻了一般。
  叶苏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从以前的小公公,到现在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见过太子妃无数次,还真没见过她这般傻过。
  “叶苏……”
  “奴婢在。”叶苏拖着腿,连忙跪到了他前面等候吩咐。
  “苏公公来了?”
  “皇上,奴婢在这。”跪在门边的苏公公这时沉声开了口。
  他是半路进来的,听到皇帝的话,就跪在了门边没敢出声。
  “进来吧,”听着声音有点远,文帝叫了他进来,“给你们太子妃点东西,造册,皇后的都给她,凤宫的造好册后,你们再去德宏宫清点一翻,那是给皇太孙的。”
  他的给孙儿,皇后的那些,想来他那儿媳,会大部份给孙女,孙女嫁妆也就有了。
  “是,奴婢遵旨。”
  “叶苏,你跟着苏公公去。”
  “奴婢这就去。”
  “柳氏……”听到脚步声离去,周文帝叫了柳贞吉一声。
  柳贞吉苦笑着应了一声,“儿媳在着。”
  “这事,朕还没跟太子说,你去跟他说吧。”
  柳贞吉苦涩道,“怎地又让儿媳去说?坏人都我当了。”
  “他只听你的,”周文帝说到这,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朕当年把你赐给他,不过是你父好拿捏,到时候你们柳家满门抄斩了,再给他定个好人家,总比你强,哪想,他对你死心塌地,宁肯跟朕作对,也非要娶你。”
  “哪是如此,”柳贞吉说话的声音都哑了,回想当年,那沉重的心更是黯然,“当年娶我,虽说是喜爱我,另一道,何尝不是因我是柳家之女,当时您看重他,又不喜太子,太子恨他恨得要死,娶我反倒是对他最有利的。”
  要是真灭了柳家杀了她,太子那个时候动手,他未必有那能力反击。
  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有一些地方势力,朝廷里,没一个他的人。
  皇后根本不会帮他,万家恨他,他要是不示弱,不放任自己残暴不得人心,太子首先对付的不是明王,而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倒清醒。”周文帝以为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没有让他讶异的了,但听了她这完全清醒的话,还是愣了。
  这个女人,清醒得不像一个女人。
  “人跟人的缘份,也要有天时地利人和。”柳贞吉简言道。
  他们只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适合在一起。
  她刚刚说那些话,不是想说太子爱他不够,而是想跟皇帝说明,不是他的儿子想跟他作对,一直以来都不是他儿子要跟他作对的问题,而是他的儿子想活下去。
  他不是情痴,他只不过想好好活下去,想一展抱负,想让不爱他的人,不看重他的知道,他不比哪个皇子差。
  “那你恨朕吗?”不管他的四皇子与他们夫妻之间的种种,他们夫妻,到底是有些对不住她的。
  “您也曾问过我,恨不恨母后……”柳贞吉舔了舔干涩无比的嘴唇,涩然道,“儿媳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不恨?这话说出来,您也不会信,但恨吧?也未必。有时候儿媳还在想,太子时至今日对我还一往情深,何尝不是因为有你们在前之故。”
  因着他们的绝情,她的深情才尤为可贵。
  若不然,他身边这么多的女人,每日都有鲜花可采,每朵都唾手可得,稍一岔错,他们也不可能相互倾心到如今。
  他们一路的逼迫造就了他对她的忠诚,他的忠诚,才让她对他更是一往情深,付诸全部心血,这个良性循环,他们才是起因。
  在因果之间,恨与不恨的界限,没有那么分明。
  好坏一体,祸福相依,这世上,没有太多绝对的事。
  “这还是我们的不好,成全了你们的好了?”文帝说完,颇感荒谬地笑了两声。
  柳贞吉看得鼻酸。
  皇帝再把天下看得重,他也是男人,也是父亲,也许有选择,他也是想过要当个好父亲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能想起的,他儿子能想起的过去,皆疮痍满目。
  “罢了,罢了……”周文帝紧紧闭着眼睛,“能成全了也好,至少现下看来是不错的,他是个好太子,你也是个好太子妃。”
  至于他,不是个好父亲,就算了。
  反正他最不想辜负的都辜负了,最初陪他的人,他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的人,他都没管好,没爱好,不是个好父亲,也算不得了什么了。
  他这一生呐,跟他当初所想的,除了当上了皇帝,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时至如今,他最初的本心,面目全非。
 
☆、第227章
  柳贞吉还是当了那个先跟周容浚开口的人。
  周容浚听后良久无声;尔后抱了她;还是缄默不语。
  他也不是为皇帝的远辞感到震惊,只是想;如有朝一日,事到临头;他是否也能跟他这个父皇一样,做出同样的抉择。
  而很显然,他是不能的。
  所以只能是他父皇是他父皇;他是他。
  到底,于国家而言;他父皇要远比他出色。
  周朝的天下,是长在他父皇的心坎里;而他的天下;只是他的天下,天下并不比他自己重要。
  **
  太子接手了安排皇帝远去地宫之地的事情。
  有他接手,柳贞吉也就放心了,她丈夫为王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事过来,手下牢靠之人居多,办起事来,已经能绝隐患了。
  皇帝手上自还有些人,但那是皇帝的,用自己人做保密之事,心里还是要安稳些。
  皇上前去行宫养病的事,太子也在朝廷里提了出来,这时候的朝廷已被太子掌控在手中,这话下去,也未激起太多涟漪。
  皇上毕竟久病多时。
  周文帝也想过,未免以后还起风波,准备在走之前禅让皇位,但太子不置可否。
  此事,文帝又找了儿媳过去问原因。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着急的太子。
  太子的意思,柳贞吉也明白一些。
  他自然有当皇帝的心思,但,现在天下都是他的了,当不当皇帝,现在还没那么重要。
  文帝毕竟还活着。
  嫡子出身的太子哪怕自小爹不疼娘不爱,可身份却一直在那,名正言顺得很,后来成王,他更是为文帝最得意的皇子风光至今,哪怕补压制的时候,也没哪个皇子能越过他去。
  一路来,劫难虽多,但在心态上,一直辗压众人,皇位他是想要,但也不会踩着还活着的皇帝坐上皇位。
  要是有那么着急当皇帝,他比哪个皇子都有优势逼宫。
  毕竟禁卫军五万人马,起码有三万是他的。
  别的皇子尚且还想弑父夺位,于他而言,只有真正的权力才能让他刮目相看。
  皇位,倒一直有点像囊中之物。
  但实话说出来,未免显得太子太猖狂,柳贞吉也就挑了能说的说,“于太子而言,您一日成世,这天下的君王只能是您。”
  周文亮听了哑然。
  这话里,全然是对他的敬重,他脑袋就算没以前那般中用,也听到出来。
  这柳氏也着实会做人,他都行将就木了,离见阎王只差临门一脚,倒也不见她小心眼,把过往反诸到他身上来。
  光冲这份心胸,她倒也担当得起一国之后。
  皇帝怎么想的,柳贞吉也不再费心思去猜,倒不是她想得少,也不是真能原谅过往皇帝对她所做的那些影响她安危的决策,而是她想,太子都能对罪臣安抚,她对那些以前算计过她命妇还要给几许面子,不至于对把手中权力最后都给予了太子的皇帝睚眦必报。
  不能越亲近的,给的越多,反而越计较。
  那又何必。
  这年四月初,周文帝起程,去了行宫“养病”。
  同时他还带走了一部份后妃。
  那些后妃皆是颇有些心计的,之前柳贞吉一直敬着她们,本来打算以后也一直敬着的,这些女人心眼多,照顾起来虽然麻烦,但到底后宫是她说了算,她也是不怕的。
  但皇帝带走,确实省了她不少事。
  那些人毕竟比她年长一辈,哪怕地位不如她,但拿起身份压起她来,也够恶心人的。
  带走了,省事。
  皇帝这般做,柳贞吉也不是个知好歹的,派了匠师,给皇帝皇后做了几座雕塑。
  她前身懂这一块,给匠师提点了几句,雕塑比之周朝先前的技艺要显得立体些,更加栩栩如生些。
  皇帝看不到,但能摸,再能摸到万皇后容颜,自是欣喜万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皇帝带走了一部份宫妃后,柳太子妃也不是个什么好人,让人传了闲言碎语下去,谁闹事谁就去行宫陪皇帝去——比较听话的宫妃们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不用去陪葬,于是这话一听到耳朵里,又安份了些。
  其实柳贞吉知道这种安份其实也只得一时,人的欲望,从来不可能在人的身体里安份一辈子,皇帝带走了最难搞的,但皇帝也不是老天眼,能把人人的心眼都看透,谁能说留下的,就没真正厉害的。
  但日子就是这样,能平静一时就平静一时,偷得浮生半日闲,柳太子妃也倍感感激。
  五月,西域战事传来,攻打西域王都之事还在僵持不下,不少周朝周边的国家这时也蠢蠢欲动起来,有意与周朝开战。
  周朝探子回来来报,是有人在游说周边国家,说周朝意欲侵吞周边所有国家国土,周朝周边的几个小国都战战兢兢,打算联手起来,趁周朝大部份兵力在西域的时候,攻打周朝。
  太子早已预见,把养了多时的使臣,一日之间全派了出去。
  朝臣都不知道太子已经有了成算,还讶异了下。
  对太子,他们已绝无轻视之心。
  周容浚到此也算是成功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
  这时,从西域传来的种植物已经有了成果,平民百姓又多了几种可食用的物种,开王来宫也给太子贺喜,下面州县为奴为婢者明显减少,如此良况下去,周朝还能再多养得起些人。
  文帝当政时,前期采取的一直是休养生息的政策,后期才动战事,太子接手,国家已进初盛时期,给他的空间就更大了些,战事可打,也不必对民众实施苛政杂税才能养得起军队。
  清理了世家,更是让世家少囤积了众多金银珠宝,有这些财帛在民间通行,更能带动民间的繁荣。
  文帝一生所做的决策,好处,就在太子手里显露了出来。
  柳贞吉毕竟不是古代的闺阁女子,且多活一世,大局观跟这时代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跟太子和朝臣们一样,能看清楚文帝的高瞻远瞩,惜福之心,也就要比一般女子要重些。
  为官者,造福一方百姓,已是功德无量了;为帝者,造福一代百姓,而这些百姓的子子孙孙将代祖宗们将生命繁衍下去,这已是功及万代了。
  柳贞吉因此写了信,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周文帝。
  周文帝半路收到信,万万没料到,他走了,太子妃还记得他,还说了另一种形式的功及千秋的话,哪怕这话虚无缥缈,不可能记入正史,但他居然因此鼻酸了一路。
  为帝者到最后,成为孤害寡人的多,一生到最后,已经无人可理解皇帝了,行事决策与权力把皇帝架在虚空的高空上,即便是皇帝本人,都不想再往下看。
  能得一句说进心坎,自己还能认同的话,就已是奢求。
  就像他爱了皇后一生,皇后一生至死,也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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