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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妻-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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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们先退下。”周容浚让他们走。
  “皇上,皇后娘娘……”跪在开王身边的开王妃也怯怯地叫了一声。
  柳贞吉笑了,“你也跟着你家王爷一道走了,不过你也看好了你家王爷,别让开王爷抬些不安份的搅家精进家门,要知道败坏个家比成就个家要容易得多,不需几眨眼就能被败光了。”
  开王妃红了脸,“弟媳知道了。”
  这厢跟着开王退出去后,开王妃在开王身边小小声碎碎念,“你可是听到了?红颜祸水哦,王爷,皇后娘娘都这么明言了,你可别跟她对着干,跟她对着干的都没好下场,皇上护犊子的很呢。”
  谁敢不给皇后面子,他就能落谁的脸。
  开王见她念个没完,抽了下她的后脑勺,“有完没完?不就不喜欢那送进来的几个女人,送走不就完了?”
  **
  人本性多少都有些好逸恶劳,这世上还是挺多想不劳而获的人,就是能干的人一年里也有那么几天不想动弹,而所有人里,独天独厚的美人不管是男色还是女色,这些人不劳而获的可能性最高,所以也就造就了不少美人老想靠美色一劳永逸的想法,他们身边也围绕着一堆打他们主意的人。
  这就是环境,要论真格的,还怪不得美人。
  没有过度迷恋美色的凡人,哪有那么多不知进退,持美行凶的美人。
  柳贞吉一直觉得他们夫妻感情要是有变化,其根本还是在他们自己身上,那些别的起因,不管是美人还是事情,都不过是诱因而已。
  但她这想法实在太符合古代男人对妻子的审美了,所以她就算不觉得偶遇他的美人有多重要,但还是要表现一翻的。
  免得他还觉得了她不重视。
  但他一如她认为的接下来把事情亲手解决完,“小心眼”的事情仅一掀而过,没有真的为难她,她也不得不说,她喜欢这样的丈夫。
  他在她心目中,一直都很男人——她能嫁得到的这样的丈夫,肯定是她前世的父母跟这世的娘亲替她烧了十八辈子的香。
  等人一走,柳贞吉就靠向了他的肩,扭头就对着他笑。
  周容浚被她笑得嘴角也不禁勾起,再开口时有些无奈,“以后还说不说朕会有二心的话了?”
  能为她做,不该为她做的,他都做了。
  从章家到诸大臣,还是开王这些宗族,他都让她去当了那个好人,让人承她的情欠她的恩,他一生之中,也就对她这么用过心了。
  他用不着她觉得他有多喜欢他,只要觉得他足以好到他会跟她就这样过一辈子就好。
  他要的只是她安心呆在他身边。
  皇后娘娘难得开窍不说煞风景的话了,笑容还很甜,摇着头道,“以后不说了。”
  说罢觉得嘴痒痒,还怕自己说不好听话的出来,赶紧抬手揉了揉嘴——此等良辰美景,还是说些傻傻的情话比较符合气氛。
  周容浚见此“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还能不知道她?
  她就是个不敢确定以后的人。
  也就因为如此,他才不安心。
  周容浚也知道他这心很难安下,哪怕他就是皇帝,能在周朝的江山里说一不二,但有些事也不是归他说了算的。
  他保证不了老天的意思,也就只能保证不管她在哪,永远想着的都是回到他身边。
  无论她在哪她都会知道在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像他这样对她好,这么把她放在心上。
  “贞吉儿……”周容浚低首摸了摸她的肚子,心里又略为踏实了一点,他们的儿女越多,她的牵挂也就越重,按她的性格,她哪舍得下。
  “嗯?”见他叫了她的名就不说了,没等到回应的柳贞吉低头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脑袋上,轻嗯了一声也没等来他的回答,她便又笑了,“唉,皇上啊,你说我怎么就能这么喜欢你呢?”
  皇帝听了半晌无言,久久后抬起头,抱了她的腰,轻声叹道,“可能皆因我最需要你吧?”
  柳贞吉刚才还陷在深情模式里陶醉着,乍听到他这声轻叹声,心都被他给叹碎了,顿时之间满胸腔都酸楚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陪我哭陪我笑,陪我胡闹也随我吃苦,哪样你都觉得我没有不是之处,”周容浚再明白不过在她心中她最护着的人其实就是他,哪怕他是错的,她也认为是错的,就是错了在她心中他也没有不是之处,“在我心里,你也是这样。”
  柳贞吉揉着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眼睛里的那此时眼泪不听话地拼命往下掉,哗哗地流。
  她想说话,却泣不成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干脆一扭头把脸埋他肩上,把眼泪鼻涕擦他龙袍上……
  “贞吉儿。”
  皇后娘娘还在哭,龙袍太硬,擦得她鼻子脸蛋都生疼,但就是这样,还是挡不住她眼眶里那成吨的眼泪。
  “贞吉儿……”
  “你别叫了,”皇后娘娘被叫得生烦,在他肩上不断揉着眼睛擦眼泪,哭着道,“没看我正哭着么?忙得很。”
 
☆、第254章
  柳贞吉是怕他再说下去哭得更凶。
  女人可能真是骨子里带着点母性的奉献精神,但凡知道自己的用心得到了认同;得到理解;自己往日的那些辛苦跟为难就全都荡然无踪了;光剩满腔感动。
  这样强烈的感情让老得心肠自诩已经铜墙铁壁的皇后娘娘有点慌手慌脚,在他的不断拍背安抚后冷静了一些;等他满脸无奈地替她擦干眼泪,她这张老脸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别这样,害我感动得只想哭。”柳贞吉抽抽鼻子,尽量摆出皇后娘娘那尊贵的谱出来,可惜摆了又摆,鼻涕又出来了;只好又拿过帕子狠狠挤了下鼻子,人就更不好意思了;冲着周容浚就是笑。
  这笑,明媚慧黠一如当年,像她幼龄时候,像她少女时分。
  在别人因岁月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她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个只要一抬头,就可对他笑得烂漫的人。
  “嗯,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周容浚见她哭了又笑,还强自镇定,也是好笑。
  “唉,”皇后娘娘这时依进他怀里,满足地道,“日子这样过,居然一点也不乏味。”
  闲也有闲的好,利于交流感情啊。
  碰到对的人不容易,更是要用心经营。
  “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可怜皇后娘娘一生爱装没有杀伤力的小绵羊,毕生功力都发展在怎么扮无辜示弱了,这情话一点也不擅长,脑子转来转去,吐出来的也就这么两句平常的话。
  周容浚听了却是笑,笑了好一阵,抚着她的头发低下头悠悠地说,“这可是你说的。”
  皇帝也是个历来口不对心的,好话说尽后,就又回归了原貌。
  皇后娘娘看他这淡定悠闲的样子,笑着嗯嗯了好几声,点头称是。
  还真是一把岁数了,这种煽情时分还是少来一些的好,被人看了觉得肉麻就算了,可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被睡了十来年的男人给感动得像心脏病发作,要是一不小心这么乐过去了,地下见了阎王,都没脸说自己是怎么死的。
  **
  周通的事,又被皇帝敲山震虎敲打了那几个养老的老功臣一翻,皇帝其实做哪一桩事都不可能没用意,尤其像承武皇这种喜欢做比说多的人,他做哪件事都希望看到成效才好。
  柳贞吉也知道他这是在其位,谋其政,算计谋划的事是避免不了的,他们的生活注定他们过不了单纯无波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是累,但再累也不能老想着累,别他人的压力尚在,自己还要给自己多找压力。
  她看现在这关头事情难得的不多,也是想借着机会让他休整下。
  一年到头忙政务,没个休息的阶段,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损耗。
  她这次怀孕,午睡的时间较长,所以每天就拉着周容浚一块儿跟她休息,她好他也好,两全其美,也不耽误正事。
  这帝后俩自成婚来,是头一次这样能每日安宁地相伴相守。
  自然,任何安宁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是自己付就是旁人代着坟。
  皇后娘娘这边的安宁是辰安公主为她得来的。
  辰安自四月初接手了宫务后,有板有眼地当起了管家公主起来。
  每月宫人的月银,宫妃生辰庆贺的礼单;内务府的拔银,乃至皇族各地房屋行宫的修缮拔款,猎场的打理等等,皆由她一手统管。
  她母后一放手,就是把整个大周皇朝的大内内库都交给了她。
  偶尔户部和礼部的官员还要见见她,但辰安公主却不愿意那么乐意见他们,户部要是给她送来银子进内库,她还愿意见一下,要是跟她来要钱的,她就不那么愿意见了,礼部那个纯粹来跟她要银子,她银子是给,但人是不怎么见的,她掌宫务一月有余,就头一次见了来拜见她的礼部尚书。
  辰安公主那说一不二的冷酷脾性,有点随了她父皇。
  章家的小书呆被皇后讨来放到她身边替她办事,这天见她再次拒绝一干人等,连礼部尚书也不见,很不爱说话的小书呆趁掌事姑姑们离他们远点的时候提醒了她一句,“他们会说你骄纵的。”
  小书呆算帐录入一把好手,再混乱的帐目到他手里最终也是清清楚楚,一笔不乱,辰安公主挺喜欢他,也知道是她母后把他放到她身边的用意,听了淡淡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他最好也当她是骄纵的。
  辰安公主不是个小女孩,她说得少,但见得太多,自然也知道章经述娶她是不划算的,就他这能力,以后当个宰相,入内阁都是不成问题的,没必要娶了她断送了前途。
  红颜易老,情爱易逝,唯有功绩才能伴他一生,也最不会辜负他。
  辰安是喜欢章经述,章经述身上有着她喜欢的气息,像她的长殳,户公公,还有她母妃,这种人身上有一种生生不息的韧气,即便是沉默也充满力量。
  辰安喜欢强者,但强者跟她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强者了。
  驸马之位会敛去他所有的光芒。
  这点,她母后是看得透的。
  只是可惜放到她身上,母后就不太看得透了。
  但辰安也不急,她还算小,不过八岁,有得是时间跟章经述疏远。
  她是喜欢他,而人生太长,喜欢这种简单的情绪支撑不了人过一辈子,就是得到了他,可能有一天她还会厌烦敛去了光芒的他,所以何苦来哉,何不让小书呆过他鲜衣怒马,功泽天下的一生。
  章经述寡言,辰安公主现在更是比他寡言,一句话也不答,扫过他一眼,就顿了一步足,这一顿就又等到掌事姑姑又围绕在了她身边了,章家的小公子被又被挤在了宫女之外,低着头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他也知道辰安公主在远着他。
  他先前以为是男女有防,毕竟公主已经有六岁了。
  只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单纯罢了。
  辰安拒绝了礼部尚书的见面,这礼部尚书她是见过一面的,礼部那个老头儿可能觉得她年纪小好糊弄,头一次见面,礼部尚书就跟她挖了不少坑,修缮给宫妃吃斋念佛的内庙不过五万两银的事,他跟她要二十万两。
  她也去问过她母后这老头儿是怎么当上的礼部尚书,这么贪不像她父皇的用人之道,但她母后说皇家的不少宫殿从打地基开始,到建成宫殿上落成的瓦片都是礼部尚书亲力亲为,甚至连布局也是由他一手操办,他比工部尚书还要擅长这建筑之事,底下一半弟子都是手上有真学问的,工部一半的能臣都是他学下弟子,这人很有本事,她父皇服。
  他要的那些银子,也不是用来挥霍无度,家中奴仆不比哪家多,都用来买石头了——礼部尚书还有这点好,就是不跟底下官员抱作一团,他想要个什么,自会寻人去买。
  所以,皇帝更不会动他。
  但辰安公主确实不太想见这个老头儿,免得被坑得太多,比照她母后以前的给予给他银子就是。
  礼部尚书在本事上算得上个好的,章经述也跟这个要叫爷爷的人学过一段时日的学问,他求到他身上来时他没答应,但还是希望公主能见见礼部尚书,那毕竟是大周朝最有真材实学的一位大儒,连皇上都推崇。
  但公主不见就是不见,他也奈何不了。
  章经述回去后,又听母亲说,礼部尚书丁爷爷又来了,他父兄在招待着。
  章经述一呆,朝母亲一垂首,转身往他们家的厅屋走去。
  他们住还是族里分给他们的三进三出的院子里,年前族里说要给他们换个大的,可他们已经住习惯了,父母兄长都没答应。
  章经述知道他们家现在不比当年了,父亲在皇上面前的得力改变了他们家的地位,现在就是大爷爷阁老见着父亲也不会受他的重礼。
  他被皇后钦点到皇宫当能白日行走大内的通官之后,家中更是热闹了。
  平日一年也见不了一次面的远房表兄弟都递贴来见。
  今昔非同往昔。
  章经述越过小山,就走到了进厅堂的大路,他们家的地方不大,厅堂设在外门第一个大院好见客,他母在门边迎了他,他一进大门只要穿过小山就可走到厅堂。
  刚走两步,就听到里头丁爷爷在说道,“你们这也是舍不得子原?”
  子原是章经述的字。
  章经述听到他们提起自己,脚步未停,到了门口见要出口说话,就听他兄长叹息的声音响起,“舍不舍得又如何?皆要看宫里的意思。”
  帝后要是做主,岂是容人反抗的。
  章经述礼貌地听他兄长说完,就开了口,“丁爷爷,父兄可是在内?小郎归家了。”
 
☆、 第255章
  “子原。”章经述大兄章经寻走到了门口。
  章经述浅浅一笑;举揖;“大兄。”
  “你啊……”章经寻摇摇头;两手摸向他的肩;带他走了进来。
  章家兄弟自来兄友弟恭;丁灵运见他们兄弟相携走来;抚须颔首。
  章家的两个儿子都在他手下被他教导过;虽碍于辈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章经述就是不与在他内宫说些好话;他也是满意他的。
  但也免不了多问他几句就是。
  而皇后之意,想来依他这寡言但慎密的性子;也是知一二的。
  上次来丁灵运就已经透过口风了,这次来也省了前次的含糊不清,等章经述与他与其父行过礼坐下后,丁灵运开口道,“刚才我们的话,子原可是听到了?”
  章经述一颔首。
  丁灵运习惯他的寡言,再问,“你是怎么想的?”
  宫里尽管现在没开那个口,但到时候开口了,那就是不成也得成了,没人想违逆帝后,尤其是章家这头号宠臣,更是不能打帝后的脸面。
  子原六月生人,过了六月满了十四,虚岁就有十五了,这年龄也是不小了,已到说亲的年龄了。
  章延息今天难得闲赋在家,听丁灵运这么一问,视线也转向了小儿子。
  大儿早知事,小儿也不遑多让,在章家众多事皆由他们父子商议而全,他这时也想听听小儿的看法。
  如他若不愿,即使是违抗圣令又何妨,大不了他全家再五湖四海泛舟去。
  察觉到父亲柔和的眼睛,章经述抬头望了他一眼,就转向丁灵运,“丁爷爷,这个要看公主的意思。”
  她要他那才是要。
  她虽是个小女孩,但做事自有她的那一套,连皇后也曾不为此想动摇过她一分。
  “看公主的意思?”章经寻讶异,“公主不是属意你?”
  说着看向父亲。
  章延息回忆,“公主确实喜欢与你小弟呆在一块,也最护着你小弟。”
  皇家宗族和几位大臣家的小儿郎小闺女也不是没进过宫,可那位公主,也只愿意与他家小儿在一块罢了,喜恶与她父皇一样分明。
  章经述见他父亲这么说,小脸一脸淡然地摇了头,“父亲所说也是,但这与公主属不属意我并无干系。”
  “如何说?”章经寻皱眉看向弟弟。
  丁灵运与章家阁老交情不深,但与章延息却是忘年之交,两家来往多年,交情不比旁人,他在,章家人也是敢放心说话的,不过在章经述在说话之前,还是看了父亲一眼,章延息朝他点了下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章经述便道,“公主并无此事。”
  说罢他皱了皱眉,很快眉头又舒展开,“若有此意,还请父兄替我前去谢恩就是。”
  厅内三人,当场哑口无言。
  半晌,章经寻摇头涩然道,“小郎可知驸马是议不了朝事的?”
  小弟比他还要聪明两分,年数比他小却已能继承父亲衣钵了,如若成为驸马,太过可惜。
  “小郎知晓。”章经述淡道。
  这朝员的分布和职能,父亲在他五岁时就教与他了。
  “延息……”丁灵运这时突然叫了章延息的名,“依你看,皇上会不会……”
  皇上是个历来不受繁文缛节规束的人,现在后宫也只皇后一人,连公主,也只得安仪公主一位。
  且皇上宠爱太子公主,他们俩是他的心头肉举朝皆知。
  为公主破个例,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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