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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和腰有些酸,别的倒是没什么,相反,她这样一边干活一边和赵远山说说话,感觉特别充实。
站起身,抬手用手臂擦了下汗,杨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回去吃午饭吧?”
侧头望去,杨平早跑去和新认识的小伙伴在地里玩,小草倒是乖乖巧巧的在那捡红薯。
“也好。”赵远山放好锄头,叫了杨平一声,边上就有水沟,洗了手,放好锄头,就担着畚箕回去。
杨婵和小草也一人背了一竹篓的红薯,当然小草是半框,跟在赵远山身后慢慢走着。
上山容易下山难,主要是不敢走太快,怕刹不住会冲下去,杨婵牵着杨平,抹了下汗,“远山你走慢些。”
“走不动了,把竹篓放在路边就行,一会我回来取。”赵远山回头看了她一眼,道。
“不是,我瞧你走那么快,有些担心。”担了那么多东西,摔了可不是说着玩的。
赵远山笑起来,有点傻傻的样子,“没事。”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处处关心着。
“哟,你们也去挖红薯?”快到家时,就见三婶正担着空畚箕往山上走。
“是啊!三婶吃过没?”杨婵抖了抖背后的竹篓,调整一下位置,减轻肩膀传来的疼痛。
三婶一摆手,“山上活多,哪有时间吃饭,一会吃个饼子,喝点水就好。”说完,就和两人告别,冲冲离开。
看样子,确实非常忙。
杨婵摇摇头,她是做不到饿着肚子干活,也许是因为家中有余粮,也许是因为手里有银子,总之,目前她只想回去歇歇,吃饱饭再说。
“下午你们别去了,我一人就行。”回到家后,赵远山拉着杨婵进屋,硬是看了她的肩膀,有些红肿,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看的他心疼的不行。
“哪那么娇贵,过些天就习惯了。”杨婵拉好衣服,红着脸道。
她也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娇嫩,不过背了一竹篓红薯,就会成这个样子,她还以为只会有些红呢!
“不行。”赵远山严肃拒绝,说什么不同意杨婵再去。
僵持了一会,杨婵先开口,“不然咱们找人吧,地里的收成分给帮忙的人一成或是两成。”
“好。”赵远山一口答应下来,杨婵做不了活,他下月就要去科考,实在没工夫挖红薯。
村里还是有不少人只有一两亩地的,早已经挖好,赵远山过去找他们帮忙,那些人全都求之不得,且只要一成,根本没人会开口要两成。
这样一来,赵远山便能在家安生读书,等待科考。
十一月十三,杨婵早早起来准备起早饭,今天赵远山就要进城考试,她别的帮不上,只得做一顿饭,让他吃饱去。
“这几天有点冷,我给你带了一套厚实的衣服,到时候换上,还有这些饼是给你带到路上吃的,再有就是这瓶人参丸,带进考场,实在累的不行,就含一粒。”杨婵整理着他的东西,边絮絮叨叨。
从后面环住杨婵,“我都晓得。”所以他定会中了秀才回来。
杨婵勾起嘴角,“你去吧,家里有我,放心便是。”
望着赵远山离去的身影,杨婵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他,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住进了她的心底。
☆、第33章 科考
赵远山脚程快,午饭前就到了县城,怕赶不上去府城的车辆,啃了只杨婵做的肉饼,直接赶往驿站。
“这位兄台可是去赶考?”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拱手问道。
“不错。”赵远山回了个礼,他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直裰,头戴方巾,一派书生打扮。
搭话的书生一瞧就带着些迂腐,如果赵远山不是这身打扮,估计不会理他。
这点赵远山一眼就能看出,于这样的书生他认识不少,全都相处不好,在他看来,读书是为学到更多本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并不认为读书人便高人一等。
“那正好,咱们可以同行。”书生浅笑道,他一身白色布衣,皮肤白嫩,尤其那双露出来的手,比之如今洗衣做饭了的杨婵还要细腻,一看便知从没干过家务。
但是赵远山不经意看到他袖子内侧的衣服很旧,还有缝补迹象,说明家境极一般,这次水患,新安受灾最重,大多富户都遭灾,眼前书生却同受灾前相差不多,再一看他家境,就可得出此人是否有担当。
“可以。”赵远山笑笑,这人还需再观察,是否可深交。
这时,又有两人匆匆赶来,这两人明显认识,看样子不是同村就是一个书院读书。
果然,介绍之时,这两人是一个书院的学生,这次相互一起去科考。
“上回去科考时,还有不少同窗,不想一场水患害死那么多人,那些贪官着实可恨。”最先和赵远山搭话的书生突然红着眼眶说道,随即颇为不好意思道:“实在抱歉,见到两位联袂前来,便想起之前与我同行的同窗们,一时感慨。”
“无妨,兄台乃性情之人,这场水患也要去我等不少同窗性命。”后来中一位穿蓝色长袍的男子摆手,“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那书生抬手抚了下眼睛,“免贵姓章,单名一个平字,字子杰。”
“章兄。”蓝衣书生抱了下拳,“在下周茂,字盛安。这位是在下同窗好友,王逸,字子勤。”
话落,几人目光来到赵远山处,所谓何事,不言而喻。
赵远山淡淡一笑,道:“在下姓赵,名远山,字子晋。”赵远山年满十六之时,镇长便为他取了字。
晋,进也,上进,志远之意,是对赵远山最好的期盼,可见镇长对他的喜爱。
“子晋兄。”周茂又是一礼。
这时候的男子之间,有字都会叫字,以显示亲近,而周茂方才叫章平章兄,而叫赵远山做子晋兄,破有些隐晦之意。
赵远山扫了周茂一眼,点头,“盛安兄。”他不知这人何意,直觉上来说,此人比章平值得深交。
章平并未从中听出什么,只叹气道:“这次科考难道就我们四人?”
“不是,一些考生家中有马车,自不必在这驿站等候。”周茂看了章平一眼,笑道。
稍有几分交际能力之人,不需几回,就能看出章平的性子,周茂一看就是颇有城府之人,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故而才会称他章兄,不想同他深交。
而王逸,从到这起便没说过两句话,此时更拿出一本书在那翻看。
没一会,马车停到他们前面,四人谦让一会,便先后上了马车。
赵远山闭目养神,王逸还在看着书,周茂扫了几人一眼,也拿出一本书打算打发时间。
章平却不想这么安静着过去,沉吟少许,道:“听说这次朝廷会放宽科考难度,且名额也有所增加。”
“哦?这我到没听过。”王逸只沉静在自己的书中,赵远山闭眼假装睡觉,不得已,周茂只得回答。
“我也是听一位同窗所说,此次水患,圣人抓了不少贪官污吏,朝廷一下少了官员,圣人定然想要这届考生来填补空缺。”章平一点没看出周茂不想参与这等话题中,径自往下说。
周茂暗了暗眸光,这人迂腐便也罢了,还妄自议论朝廷之事,揣测圣意,不做官还好,做了官早晚得出事。
不单是他这么想,一旁的王逸和赵远山都有同样想法,看来到了府城就要同这人拉开距离。
周茂此时颇为后悔,他父亲是新安县的富户,家中有四辆马车,王逸父亲是举人,家境也是不差,只是二人想着能否结交到一位不错的同乡考生,这才去了驿站,不想遇到这么个书生。
“我……”章平还想再说,被王逸出声打算。
“我等此去不过考秀才,商讨这些为时过早。”王逸头也不抬,声音清淡,直达中心。
果然,章平闭上嘴,再不开口说话。
周茂垂眸一笑,王逸永远如此,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能噎死人不偿命。
赵远山嘴角微微扬起,这个周茂和王逸都算是可交之人。
傍晚,几人终于到达府城,后日便要科考,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几人下了马车,刚准备辞别,就听章平说道:“几位兄台打算住哪?不如同往。”
周茂和王逸对视一眼,周茂道:“我姨妈就是府城中人,到了这不去她家,怕是会埋怨于我。”
“我同周兄一道。”王逸低头看书,淡淡道。
“临行前,老师托我带一封信,我要先行送去。”赵远山怀中确实有镇长的一封信,不算骗人,只是不需要那么急。
章平颇为遗憾的样子,道:“如此,咱们只能考场上见了。”言罢,转身去找客栈。
赵远山同两人拱了下手,道:“在下便先行一步,考场见。”
“考场见。”周茂和王逸同时拱手。
见赵远山远去,周茂才问,“平日不见理人,怎的今儿也会同人说话?”
“我瞧他顺眼。”王逸扫了周茂一眼,转身离去。
周茂的姨妈确实在府城,并未骗章平,只是他不会过去住,毕竟他这年纪的男子,最不爱呆在长辈身边。
赵远山先前来考过两回,对府城熟悉的很,无需问路就找到了客栈,只是在进客栈之前,想起杨婵的交代,摸了摸怀中银票,转身去了大街上的聚贤楼。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赵远山进门,赶紧招呼道。
“你这儿可还有房间?”赵远山扫了眼店内环境,确实比他之前住过的客栈要好上几倍不止。
“只剩下两间上等房。”这几日来赶考的书生不好,房屋很是吃香。
这也是今年出现水患,这要是往年,连这上房也早没了。
赵远山犹豫了一下,便定下一间上房,聚贤楼的上等房一晚便是二两银子,若是一日三餐再在这用,怎么都得五两银子,绝对是高消费。
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是绝对舍不得花这等银子的,只是来钱,杨婵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定要住好的酒楼,睡得好才能发挥的好,不要舍不得花银子,有舍才有得。
他怀中的银票是杨婵给的,本想将那剩下的二百两都给他,只是他只要了一百两。
赵远山心中有一本帐,这些银子,往后都是要补还给杨婵的,没有用妻子嫁妆的道理。
才拿了房牌,就听有人问道:“可还有房间?”
声音很是熟悉,回身一看,果然是今日同行过的周茂王逸二人。
“子晋兄?”周茂见到赵远山也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什么,笑道:“子晋兄也住在这聚贤楼?”
“收信之人不在家,只得住客栈了。”赵远山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
“我姨妈家中来了女客,我和子勤不好久留,便出来住客栈。”周茂笑笑,和赵远山交换了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而后转向小二,再次询问。
小二:“还有最后一间上等房,客官可要入住?”
周茂侧头忘了王逸一眼,见他没有要说话,便点头做主定下来,交了银子,三人同去楼上房间。
路过之时,便听有人道:“听说靖国公要帮杨家翻案。”
乙:“我也听说了,我还知道他会翻案是因为杨家还留有一子,乃是靖国公的嫡亲外孙。”
丙:“怪道要帮忙翻案,听说靖国公的外孙自小聪慧,七岁拜云渊大师为师,十二岁便成为举人,要不是云渊大师怕有伤仲永,不定当年就出了十二岁的进士。”
甲:“这你们就不知了吧,听说杨国公的嫡长孙女同当今三王爷订过婚约,三王爷兴许就是下任皇上,靖国公这才帮忙翻案,不然你以为靖国公会为了一个外孙,搭进身家性命。”
丙:“这等事咱们还是少说,免得惹祸,赶紧吃饭吧。”
对于他们的话,赵远山三人听得七七八八,却没多大感觉,毕竟他们说的事离他们太过遥远。
什么靖国公,杨国公,他们如今连秀才都不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个天一个地,若是有能耐,兴许往后能同朝为官,远远见上一面,若是没能耐,便是连见上一面都难。
京城中,杨锦临窗而立,眺望远方,面容冰冷。
“公子,中饭时间到了。”一个丫头轻声进门,手中提着食盒,垂头低声叫道。
“好。”杨锦回身,正是当日与杨婵错身而过的白衣男子。
☆、第34章 盼归
这次来考试的人确实不多,若是以往,这会早已经排起长龙,如今不过七十来人,杭州如此大的一个府城,又是读书兴盛的地带,只这么些人绝对是少见的。
人少自有不少好处,一来考中的几率大,二来座位也会好很多,对于赵远山他们这一届来说,绝对是好事,稍微有些真材实料都能考中。
加之今年朝廷要扩招,赵远山听周茂说过,此次来赶考的新安县人,除他们四人,另只有五人,满打满算不过九人,如此,他对自己能中秀才的把握又大上几分之外,还有一定几率成为廪生。
成为廪生,每年有四两银子,每月还可领六斗廪米,这些东西算不上多,却也能补贴些家用。
杨婵舀米的手一顿,将竹筒扔回米缸,这都第几回了,老忘了赵远山不在家中。
“嫂嫂,你瞧这字,写的怎样?”小草捧着张纸,兴匆匆进来。
她先跟着杨平念书识字,再在赵远山做的沙盒上练字,一直到昨日,杨婵才允许她在纸上练字。
当然,都是最差的纸,饶是如此,她也珍惜异常。
就是杨平,如今都是在一块石头上练字的,只偶尔用纸练一小会。
实在是纸张太贵,一刀一百张的中等白纸,需五钱银子,价格高昂。
怪道供一个读书人难,像赵远山在镇上念书,一年学费便是五两银子,每月笔墨花用怎么都得半两银子,这已是极省了,这要是再出去参加个什么活动,花销要更大。
对于乡下人家来说,一年能有七八两结余就算是富裕,一人在镇上读书所花费的将比全家赚钱的都要多,收支完全不平衡。
就算知道读书好,大多人家还是供不起,有时候不是咬咬牙就能熬过去的问题,送一个孩子去读书所付出的代价,对于一般的百姓而言实在太大。
至于女子就更别想了,家中若是有读书人,偶尔教她几个字,会认和写自己的名字,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所以二婶能将两个女儿送到杨婵识字,是极感激杨婵的,像四婶等人也想送,可惜关系没到那份上,是不敢开口问的。
这时候有人去书院外偷学,可比偷一般东西还严重,书院里的先生打死都没人说什么。
便是大丫小芽在她家学字,二婶每月都会送东西来,或是米面,或是果菜,偶尔也会送些野物来。
不过她二人也不过早晚过来学一会,白日里是要帮家里做活,杨婵真正的学生是杨平和小草,或者说就小草一人。
杨婵作为女儿家,学的和男子学的还是有差别,不少东西她不打算自作主张教导杨平,万一她理解的和主流理解不一样呢?那么杨平日后去学院,反而会越学越糟。所以除了启蒙,真正的学识还得等杨平上学再去学习。
小草就不同了,她同为女子,且也不是大家闺秀,在这乡下,能读书识字,再写的一手端正的字,便是了不起了。
说起来,杨婵说要教小草识字时,赵远山还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充分说明他没有那种要教妹妹识字的念头,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不过赵远山也不需杨婵解释,就点头答应了,他知道读书的好处,杨婵既然愿意教,那是最好不过。
听了杨婵的话,小草微微脸红,“没有平哥儿好。”
“他三岁便启蒙了,四岁开始写大字,练的时间比你长,这才好些。”杨婵笑笑。
其实是因为杨平练得久,他四岁开始,一天二十篇大字,到如今,每日三十篇大字,杨婵给一点点加的。
而对于小草她没有那么严格,再者说她每日除了练习一会字,还要跟杨婵学习绣花,厨艺,管家算账,接人待物,简单的礼仪,除此之外,杨婵还会教她一些梳妆打扮。
杂七杂八算起来,哪有杨平练字的时间多。
“恩。”小草点点头,她也没想要和杨平比,毕竟一男一女,主学的东西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只是觉得作为姐姐的自家比不上比自己小的弟弟,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杨婵笑笑,“你们学的东西不同,若是你也和平哥儿整日练字,相信比他还要好。”小孩子还是要多夸夸,能增添自信,当然,该批评也得批评。
“知道了,嫂嫂,我帮你烧火。”小草被杨婵一夸,小脸红扑扑的,小心的将自己写的大字叠好收进怀里,到灶台后帮忙烧火。
在这乡下呆了一段时间,知道乡下孩子还是需要多做些活,杨婵没有拦着,小草八岁了,再过三四年便要定亲,不能真的当孩子一样,那是害她。
杨婵看着她利索的烧好火,笑着将米洗了放下去,又开始洗菜。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赵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