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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鸾织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笑道:“这待客之道也要看对象,宁妃如今无事不登三宝殿,应该不是来找我谈论待客之道的吧?”
宁妃到底心虚,缓了缓语气,将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你和叶寒枝似乎很熟稔,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一个钟芮曦已经够烦的了,没想到叶寒枝送信进来,居然还要自己保护林鸾织。
面对钟贵妃自己束手无措,反正这些年都已经过来了。可是林鸾织凭什么,为什么他的眼里总看不到自己?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林鸾织将手上的梅花放至一边,慢慢站起身来,不加掩饰,“你和叶寒枝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妃没想到林鸾织会反问,明显一愣,有些不置信地看着她:“你,你知道?他和你说过了?”
“这么说来,当初宋归珣假死一事,你也一清二楚?”林鸾织向宁妃走近了几步,毫不客气地问出了压在自己心头上的悬疑。
宁妃猛地后退了几步,拼命地摇头,眼里死灰:“你到底是谁?你和叶寒枝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他就是,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为什么?为什么?”
林鸾织当然不会回答,她的心里有一把怒火正架在烈柴上熊熊燃烧,忍不住一手拍在案上,提高了音量:“我问你,当初宋归珣假死,你是不是知情?”
宁妃被她的声音狠狠吓了一跳,脸上极为不悦:“是,我就是知道,你又能怎么样?与你有何干系?别以为叶寒枝叫我关照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林鸾织倒吸了一口气,心底不是不悲凉,后宫女子哪里会有重情者,她只觉得满口的铁腥味道一下便涌到嘴边:“你明知道钟贵妃为此伤神滑胎,甚至与皇上闹得不可开交,你明知道因为此事死了多少人,你还是选择一声不吭?”
“我为什么要说?钟贵妃就是个贱人,霸占着皇上和宋归珣两个人的感情。”宁妃眉梢一扬,冷笑起来,“她活该,罪有应得,难怪老天都惩罚她没有子嗣。”
林鸾织险些就要站不住,自从灵魂互换之后,她一直将宁妃视为知己。可是为何总是人心不稳,先是悦妃,再是眼前的宁妃。
宁妃可以有自己的私心,那自己活该来承受所有的苦难吗?
长久积压的恨意和宁妃最后一句诅咒,彻底激怒了林鸾织 ,她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宁妃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脸,实在是生气。
宁妃始料不及,捂着脸,极为震惊地看着林鸾织,但很快还是冷静下来:“不管你因为什么而动手,这一巴掌我受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欠你。不过你也不必如此假惺惺,弄得自己多有良心似得。如今谁不知道你和钟贵妃水火不容,别说是撕破脸,只怕短刃相见也不远了吧。”
“不用你管,更不用你瞎操心,你还是替你自己担心吧。你身为后妃,却心心念念别的男人,可是他会给你什么好处?不过是被利用而已,利用后说抛弃就抛弃,他会顾及你在宫中的处境吗?根本不会。”
想到自己痛得死去活来,却有知情者在一边冷冷地看笑话,林鸾织已经无法甚用措词了。
宁妃的脸色早已灰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鸾织,听她毫不客气地剥开事实,好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到底是谁?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
话音刚落,两行清泪汩汩而出。
林鸾织一怔,见她流泪,到底心软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你走吧,不管叶寒枝说了什么,我都不需要。从此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宁妃没想到林鸾织会这样说,见她表情淡漠,心头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脸上现了一丝微妙:“事已至此,这是你的选择,可没有反悔的机会。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转身欲走,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复转过身。
此时,夜色半深,隐隐还能听到前头宫宴的乐响之音。而此刻,宁妃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来,面朝着林鸾织,不轻不重地说道:“有件事,不妨告诉你。当初皇上并没有真要赐死宋归珣,他准备的不过是下了蒙汗药的酒。那杯假死酒,是我换的。”
为什么只有她一人承受伤痛,要痛大家一起痛,她已经不介意将这趟水越搅越浑。
朱漆色的大门打开又关上,有冷风伴随着宁妃离开的背影呼啸而进。
林鸾织忽然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最后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关睢宫传了太医。
舍了前头宫宴,闻讯赶来的顾杞城一进门,居然看见林鸾织倚在床上,嘴角轻牵,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深意,挑眉问道:“哪儿不舒服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太医呢?”
林鸾织的手正抚在肚子上,听到顾杞城的声音,忙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宫宴不是还没有结束?”
顾杞城见她无恙,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如今看不得她有半分不如意,听她传太医,自己心里便急得跟什么似的。
林鸾织抿唇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只轻声道:“太医刚走。皇上这般,只怕明儿个她们几个又要编排我了呢。”
顾杞城手一伸,一把就揽过她的腰,不轻不重地啄在她的耳垂上,吐气道:“朕的后宫,朕说了算。”
林鸾织却一反常态,惊呼出声,破天荒推了顾杞城一把,小心翼翼护住肚子,嘟喃道:“别,别碰我。”
顾杞城一怔,但也不恼,只盯着她上下瞧着,渐渐地嘴角绽放,直到合不拢嘴:“你这是……”
林鸾织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慢慢地自己走过去,依在他的怀里,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顾杞城突然就放声大笑。
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林鸾织在经历宁妃的秘密和反目之后,只用了短短的一瞬间,就将悲伤化为灰烬,笑颜浮在脸上。
不,不只是脸上。
整个后宫,只过了一夜,便陷在深深的漩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了这么久,故事总算快要到尾声了,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和陪伴。还剩下几章会把林鸾织和钟贵妃之间作个了结。但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最后几章更新会慢一些,喜欢此文的小伙伴们建议过些时候再来看大结局吧。爱你们哟!
☆、黑色珠子
林鸾织怀孕了。
顾杞城直接下旨封林鸾织为鸾妃,赐了两名宫女,考虑到林鸾织身子不宜劳累,封妃之典从简而行。
至此,西昭国后宫,四妃齐。
林鸾织望着眼前的两名宫女,只觉得头大。
自己本来觉得怀胎前三月不宜大肆渲染,但顾杞城铁了心要护她周全。
且不说指明了要皇后娘娘亲自照料自己,更不允许各宫无事打扰,就说眼前这两名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宫女,林鸾织便觉得心头有些微酸微甜。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林鸾织很清楚地知道,这两名宫女,个高脸偏圆的叫紫隐,个矮皮肤白净的叫凝香,都是暗卫。
顾杞城暗卫里唯一的两个女人,会武。
关睢宫阖宫上下都沉浸在林鸾织怀孕的喜悦之中。
新桐拿着几个花样子给林鸾织瞧,轻声笑道:“主子,你说哪个花样好看?奴婢都不知道绣什么花样才好呢。”
林鸾织已然轻笑出声:“这,这才满一月,也不知是男宝还是女宝,你不用这么心急吧。”
新桐摇了摇头,只道:“虽说内务府都会备着,但奴婢心里个高兴,坐不住呢。”
正说着,闻喜端着茶水进来,但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快要靠近林鸾织的时候,手中的托盘一抖,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一边默不作声的紫隐迅疾上前,稳稳地拿住了托盘,然后不轻不重地叫了声:“闻喜。”
闻喜本就见一脸严肃的紫隐有些害怕,被她这么一叫,慌乱地点点头,一下便跪了下来:“奴婢,奴婢该死。”
林鸾织知道紫隐是保护自己,但想了想还是说道:“紫隐,在这屋子里不用如此谨慎,尤其是她们两个,别把人给吓到了。”
紫隐敛神,回了个是。
林鸾织转头去看闻喜,只觉得她今儿有些反常,便道:“跪着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闻喜便有些抽抽泣泣起来,道:“奴婢知道,本来不该拿事来烦主子。只是主子知道,奴婢性小,向来藏不住事,也不会瞒着主子。”
林鸾织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可不是。人家都说宫里出来的都是人精,宫女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这闻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这一年多来,也没见她胆性大多少,不过伺候的活做的倒是极好。
也罢,总不能要求个个都出众,养个胆性小的,也不算坏事。
于是,林鸾织指了指新桐手中的一个花样,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起来说话,这次又是什么事。”
闻喜却不敢起,缓了缓气:“前儿个是莺巧的祭日,奴婢去祭拜了一下,顺便整理了她往常的遗物,发现了一颗珠子,可是好奇怪,这珠子是个男人的。”说着,闻喜便从怀里掏出颗珠子来。
莺巧是悦妃的宫女,早已被投井,死了。
林鸾织听完,有些怒其不争地看了一眼闻喜,道:“你倒是个有心的。不过你这脑子想什么呢?莺巧有男人珠子有什么好奇怪,宫中对食又不是不允许,指不定是哪个太监的呢。”
闻喜被林鸾织这么一说,便有些讪讪地站起身,拿着珠子看了看,忽然就想到:“可是太监的衣服上没有珠子啊。”
林鸾织凝神一想,可不是,太监的衣服上哪有珠子。
这厢,新桐接过闻喜手上的珠子,仔细一看,忽然就变了脸色,近前拿给林鸾织,低声道:“主子好生瞧瞧,可觉得这珠子眼熟?”
黑色的小珠子,里面藏着琥珀色的纹理,有孔穿其中而过。
有什么印象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没有想起来。
新桐便低声道:“主子可还曾记得,李美人入棺那会,咱们从她手中拿到的便是一模一样的珠子。”
林鸾织便想起来了,当初在行宫,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李美人忽然就淹死了,自己去送别她的时候,新桐的确在她手里拿出一颗珠子,李美人这才暝目了。
接过黑色珠子,林鸾织细细瞧了起来,下意识重复了一句:“男人的珠子?”
新桐想了想,不由分析道:“李美人手中有这颗珠子,是不是证明当初她的死与这个男人有关。莺巧也有这颗珠子,可是她当初是被悦妃的太监投井给弄死的。这是不是说明悦妃与这个男人有什么牵连?”
刚说完这话,新桐忽然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林鸾织抬首,不轻不重地横了她一眼,可是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起来。
悦妃一向看起来温婉,可是私下里却与人做交易,似乎想要为明阳公主寻找依靠。明阳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天底下最大的靠山,还不能让悦妃安心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事关顾杞城,不得不慎重。
想到这,林鸾织扬了声:“凝香。”
凝香上前,唤了声主子。
“这颗珠子交给你,三天后给我答复。”林鸾织吩咐道。
“是。”
三天后,林鸾织还没等到凝香的答复,却等来了另一帮人。
因为林鸾织怀孕,皇后突然就变得热络起来,直接免了她的晨昏定醒,各例用品源源不断地送入关睢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鸾织却一次也再没见到罗绾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好像在避着自己。
但这些远远没有眼前这些人糟心。
淑妃,悦妃,还有钟贵妃。
淑妃眼珠子四处一转,有些凉凉地笑道:“鸾妃你也真是的,如今高居妃位,这宫里怎么还如此寒酸?”
林鸾织看了看自己的主殿,虽没有富丽堂皇,倒也素雅淡然,何来寒酸一说,便笑道:“淑妃向来眼高,我这里自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你啊我啊的,瞬间就让淑妃不高兴了。
林鸾织一直屈居自己之下,没想到这不过一年功夫,便与自己平起平坐,要是再往上,可怎么得了。
越想越气,淑妃冷声笑道:“鸾妃要是能生下皇子,那倒也罢了,母凭子更贵。这要是生个公主,啧啧。”
林鸾织便淡淡地笑了起来,也不接腔,只拿眼看着悦妃。
果然,一听这话,悦妃立马变了脸色:“这有公主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刚说完,悦妃便有些尴尬起来,本来是要挤兑淑妃的,但她忘记了边上还有一人。
钟贵妃似乎并没在意,一直盯着林鸾织的肚子,一反常态没有继续冷嘲热讽,反而笑道:“何必你啊我啊的分得这么清楚,同在宫中,大家都是姐妹,就该彼此照应才是。”
悦妃忙跟着笑了起来:“可不就是?还是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如今这宫中是一团和气。”
“一团和气?”淑妃却仿佛听笑话一般,“本宫看这一团和气也是极有眼力的,怎么就不跑去景阳宫呢?”
悦妃眉梢一挑,温婉地笑道:“本宫有明阳就够了,就怕淑妃寂寞难耐啊。”
林鸾织只是静静地看她俩逗嘴,低着头抠着右手小拇指上的丹蔻,今儿个的颜色太不称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悦妃说到寂寞难耐的时候,她的脸上有种不同以往的媚色。林鸾织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两颗黑色珠子,凝香今儿个该有答复才对。
淑妃的脸色相当难看起来,不客气地回道:“悦妃看来是深谙寂寞难耐,这话说出来也不脸红?”
悦妃本来是要反诘几句的,却在看到林鸾织抠完小拇指上的丹蔻之后,大拇指放在食指上不停地来回打圈,神色飘忽,突然就变了脸色。
她曾在钟贵妃身边跟进跟出,最清楚不过,钟贵妃喜欢抠丹蔻,这种行为对于女子而言,极不雅,可是人家是贵妃自然无人会说,而且贵妃抠的时候那种漫不经心有时候还是赏心悦目的。
钟贵妃还有一个动作,就是在想事情的时候大拇指放在食指上不停地来回打圈。
她太清楚不过了,可是现在眼前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继续在钟贵妃身边跟进跟出,可是如今的钟贵妃陌生到仿佛她从未相熟。
而林鸾织,名不见经传的林鸾织,却一再让她刮目相看。
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印证了她多日以来的疑惑和惊心,悦妃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林鸾织的手,难以置住地盯着她,且惊且惧:“你,你究竟是谁?”
林鸾织被悦妃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对方的眼睛里有种洞悉秘密后的焦灼,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竟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钟贵妃忽然起身,伸手格开了悦妃和林鸾织,然后轻轻笑出声来:“悦妃,你又在犯什么混?鸾妃如今可矜贵呢,你这么吓唬她,回头有几条命陪呢?”
林鸾织已然回神,自己伸手搭在悦妃的肩上,再缓缓抚上她的脸 ,浅笑道:“悦妃娘娘一向温婉,不过的确有犯混的时候。你似乎还欠我一巴掌,不会是想我现在就还你吧。”
悦妃明明见林鸾织笑意盈盈,丝毫不敢放松,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来了,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了,这就对了,一切都有了答案。
☆、有些真相
钟贵妃这厢便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也好让鸾妃好生歇息。”
林鸾织巴不得她们走,起身相送。
临到门口的时候,钟贵妃忽然转身盯着林鸾织,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知道杜太医回宫了吗?”
也不等林鸾织回话,便走了。
悦妃在边上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先行离去。
二月的风,带着冷洌,一下子刮在林鸾织脸上。
钟贵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杜荀鹤回来了?和钟贵妃说了什么?钟贵妃已经知道再难孕之事了?还是说杜荀鹤曾经提到过的解药找到了?
但在林鸾织考虑要不要去找杜荀鹤的时候,凝香带回来的消息足以让林鸾织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黑色珠子的主人找到了,是何秉忠。就是当初宁妃在爬墙去看林鸾织的时候被抓正着的何统领。
林鸾织低首瞧了瞧自己的肚子,灵魂互换之后,没想到还能再做母亲。所以,现在一切以孩子为主。
因此,她不会再自己亲自动手,也幸亏,现在她有得力助手了。
于是,林鸾织扬声:“凝香,你顺着何秉忠查下去。”
说完这话的时候,林鸾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想了想,她的脸上便现了几分坚毅又吩咐道:“这么久了,是该办了。紫隐,去把红芍抓起来,尽你所能,把她知道的全供出来。”
两人称是离去。
五天后的黄昏,残阳如血。
林鸾织吃不下东西,开始一个劲干呕。
顾杞城急得无法,一连三道圣旨把杜荀鹤召进关睢宫。
杜荀鹤刚进门,顾杞城便劈头盖脸地问道:“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