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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放心。”
“这时又显的你很周到了。”任江城沉默片刻,打趣他道。
“嗯,我愿意周到的时候,就会很周到。”桓广阳大言不惭。
任江城真想冲他翻个白眼。就是说你不想周到的时候便不周到了呗,故意只骑一匹马,故意要和我……真无赖……
白马速度渐渐慢下来,乡间的小路很安静,凉风徐吹,惬意又悠闲。
桓广阳轻轻环着腰,自己坐的笔直,并不敢碰触到她,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他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和她一直走下去,可以和她始终在一起……
有辆华贵的辂车停在前面。
桓广阳看到这辆车,依依不舍收回手臂,“女郎,猜猜车里会是……?”
“你把寿康公主折腾出来了?”任江城探头往前看。
桓广阳轻笑,“真聪明。”
“她好像不耐烦搀和这种事。”任江城心存顾虑。
“本来是不耐烦的,可是和我有关,那便不一样了。”桓广阳笑道。
他不愿让寿康公主看到自己和任江城同乘一骑,便飞身下马,然后把任江城也扶下来,牵着马缰绳,徐徐向辂车走去。
他衣袂飘飘,她天生丽质,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车里的寿康公主看到她的宝贝儿子和任江城一起走过来,露出欣慰笑意,“多般配的两个孩子啊。”
桓广阳把任江城送上车,“阿母,拜托您照顾好她。”寿康公主倚在车窗前,闲闲看着他,“放心,一定。”寿康公主的眼神含义实在太丰富了,桓广阳不觉脸微红,含混道过谢,没敢多停留,骑上他的白马走了。
寿康公主敲敲车厢壁,辂车缓慢驶动。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瘦了。”寿康公主微笑看着任江城,温声说道:“以后要多吃,长得丰满圆润些,知道么?”
任江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寿康公主冲她招手,她往寿康公主身边挪了挪。寿康公主伸手替她掠掠鬓发,“这里有些乱了。别动,我替你理理。”
她一直是傲慢不近人情的,这时却显露出母亲般的慈爱。
任江城很受感动。
寿康公主和任江城驱车回到郊外送别的地方之时,这里正热闹着呢。任淑英幕帐所在地,也就是任江城被劫走的地方,现在是一个大坑,以桓大将军为首的南朝官员和以李安民为首的北朝官员正站在坑边唾沫横飞,激烈的辩论。
南朝官员自然是义愤填膺,“我们是很诚意和谈,也是很有诚意和亲的,和谈之事再三相让,还将我朝淳安公主许配济王为王妃,将任四娘子许配济王为侧妃,又陪嫁丰厚妆奁,只盼两国和好。我朝如此有诚意,北朝呢?娶了淳安公主和任四娘子犹嫌不足,还设下机关,赚走了任娘子!太霸道了!”“对啊,太霸道了!居然在此地设下机关,目中无人啊!”
李安民也算是强人了,后肩中箭,他伤口包扎过后虽然脸色发黄,精神不济,却不曾倒下,由两名北魏使臣扶着和南朝官员理论,“这里有机关又怎么了?我家三殿下中意任家女郎,也得到了她的青睐,任家女郎已同意和他共赴北朝喜结连理了,我家三殿下知道任家女郎心思巧妙,不落俗套,所以才会设下这个机关,讨好美人芳心。这样有什么不对么?”其余的北魏使臣纷纷附和,“是啊,有什么不对么?青年郎君为了讨好心爱的小娘子,有什么招数使不出来的?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大将军何必气势汹汹,定要将一对有情人拆散了?”
这些人争论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寿康公主的辂车到来,居然两边都没人注意。
范瑗、桓昭等人在幕帐之中向这里张望,见到寿康公主和任江城从车里下来,兴奋的冲她俩挥着手,“在这里,在这里。”谁知寿康公主和任江城只冲她们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便往前面走过去了。
瘐涵小声问着桓昭,“姨母和阿令这是要去做什么?”桓昭笑道:“阿令又要大展奇才了吧?那李安民受了箭伤还嚣张的很,让阿令去吓吓他也好。”瘐涵嫣然,“就是,看那个李安民口口声声说任家女郎和他家三殿下郎有情妾有意的我就生气,让阿令去吓唬吓唬他们也蛮好的,说不定过会儿这个李安民就趴下了。”两人开开心心的说了几句,一齐安慰范瑗,“您看,阿令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范瑗含笑点头,“是,看到她,我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会稽王妃和淳安公主本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到任江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而且和寿康公主并肩同行,又惊又怒,不能置信。
庆元郡主心绪复杂,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我真傻,方才还在替她可惜焦急呢。也不想想,以她的聪明才智,以……以表兄对她的看重,哪会让她这般轻易的被北朝掳了去?自然是早就有安排的了。”想到桓广阳待任江城总是不同的,神色黯然。
前面已是愈吵愈激烈了,桓大将军被北朝官员激怒,怒声道:“以你们这么说,贵国在此地设下机关是光明正大的事了?”
“自然光明正大!”李安民强忍着箭伤的疼痛,高声叫道。
“武国侯阁下,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啊。”任江城啧啧,“你这负责和谈的北朝官员在南朝设机关都算是光明正大了,那在你看来,世上还有不光明正大的事么?”
李安民听到任江城的声音,脸上露出痴傻的表情。
半晌,他才慢慢转过头,“你……你……”看到眼前这人果然是任江城,他双目圆睁,像见到鬼似的,“你……你怎会在这里?”
不光李安民,北魏使臣也露出呆傻的神情。
方才武国侯不是说过,任家女郎和三殿下郎有情妾有意,已经双宿双栖了,那任家女郎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江城笑吟吟,“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么?武国侯阁下,你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我似的,做为北魏使臣,你未免太不友好了。”
寿康公主微微皱眉,“我让八娘陪我说说话的功夫,怎地便出了这么大的事?这里好好的怎会出现一个大坑,看着真是不吉利。”
桓大将军笑道:“这便要问问北魏的使臣了,是他们干的好事。”
李安民缓过一口气,忽然颤巍巍伸手指着任江城,怒声喝问,“我家三殿下呢?你把他怎样了?”
他这话问的既可以算是出离了愤怒,为元绎担心,却也是含着圈套的,如果任江城答了元绎现在的情形,那无疑是她曾经和元绎在一起,只是后来分开了而已。
任江城睁大眼睛,一脸无辜,“贵国三殿下自有你们这些北朝使臣服侍,再不济还有南朝官员陪同,和我有何相干?武国侯阁下,做为一位北朝使臣,你居然这么问起我,你是不是昏了头啊?是了,你一定是昏了头了,要不然,你方才也不能说出在我国设下机关是光明正大的这样的混帐话啊,对不对?”
任江城连调整带挖苦,根本不给李安民留脸面,南朝官员听了心中大快,有不少人大笑出声。
李安民本来就受了箭伤,身体虚弱,被任江城这一气,更是脸色蜡黄,抖似筛糠,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他,可能就真的趴地上了。
两队骑兵“护”着元绎的辂车缓缓过来了。
“三殿下,三殿下。”北朝使臣好像看到救星似的,一个一个不顾形象也不顾礼仪的扑了过去,将元绎的辂车围住了。
“三殿下。”李安民也颤颤巍巍的由人扶着,过去看元绎。
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看到元绎木木的坐在中间,两边各坐着一名女子,一个是任淑英,另一个面生,却没人认识。
“她是谁?”李安民看到那面生女郎便觉怒从心头起,没好气的问道。
“任家六娘。”元绎一脸苦恼,却不得不如实相告。
“什么?”李安民快要炸了,快要疯了,“任家六娘?”
为什么任四娘也上了你的车,任六娘也上了你的车,唯独没有你想要的任八娘啊?为什么啊?
他这一声吼的太高,不光北朝使臣听到,连南朝官员也是人人皆知。
“怪不得方才武国侯大肆宣扬,说三殿下向任家女郎求婚,任家女郎已经答允了,原来是任六娘啊。这要恭喜任令史了,两个女儿都嫁给济王做侧妃,娥黄女英,也是一段佳话。”这人才感慨完,就有人训斥他,“你懂不懂典故?不懂别瞎说。娥黄女英嫁给舜帝,一个是妻,一个是妾,任令史家这两位女郎可不是这样的。”那人惊觉,“是是是,我说错了,说错了。”一迭声的道歉。
任荣生这人微言轻之人站在南朝官员当中,满脸迷惘。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又有一个女儿要嫁到北魏,给济王做侧妃了,好像做梦一样……
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他只是迷惑不解,后面的王氏闻讯却放声大哭嚎起来,“不要,四娘能和亲,六娘可不能啊,六娘是我亲生的女儿,她不和亲,她一定不能和亲……”哭声震天响,离她近的人都觉得耳朵发麻,有人悄悄躲开了她,有人默默掩上了耳朵。
桓广阳带领一队骑兵飞驰而至,朗声向桓大将军报告从前线传过来的消息,“大将军,清谷关被北朝军队袭击!我方死伤无数,裴将军正率众死守!”
“不可能!”北魏使臣全慌了手脚,从李安民起,人人惊恐不安。
才和谈成功北朝就开始挑衅了,这和谈还能算数么?这些人的心血岂不是全白费了么?
倒是元绎早就听任江城说过这一消息,木木的坐着,无动于衷。
桓大将军大怒,“北朝欺人太甚!和谈,和亲,原来全是幌子,骗人的!”
南朝官员群情沸腾,“这像北人干的事!像这种设了机关还说自己光明正大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这边和我们和谈,骗我们和亲,那边便派兵来攻打了,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更有人举拳高呼,“打回去!打回去!把胡人打回去!”
李安民耳中听得这样的声音,脸色惨白。
他怨毒的看着桓大将军和桓广阳父子二人,恨的牙根儿痒痒。他知道这父子二人愿战,不愿和,和谈是老皇帝的意思,可是皇帝毕竟是皇帝,南朝还是以他的旨意为准的,桓家人就算不愿意,也只得憋着一口气跟北朝和谈。谁能想到呢?明面上桓家老老实实的和谈,条款还一让再让,让北朝占尽便宜,其实他们上有准备,特地要在这个时候重燃战火!这清谷关的仗一打起来,呵呵,那一纸和约还算个屁啊。
李安民一脸阴沉,“桓大将军,你究竟要怎样?”
桓大将军哈哈大笑,“我能怎样?北朝要攻打清谷关,我大梁官兵自然不畏强敌,派兵应战啊。”
李安民咬碎钢牙。
桓大将军当机立断,立即派他的弟弟桓惔率军迎敌,誓将北军驱逐出境。
南朝和北朝的和约被撕毁,李安民和元绎无法回国复命,桓大将军又不许他们进城,只好在城外暂时驻轧下来。
淳安公主和任淑英、任淑贞也无法回城,只好在郊外临时搭建的幕帐中暂住,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时光。这段时日,淳安公主也好,任淑英和任淑贞也好,不光吃尽了辛苦,而且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唯恐和谈、和亲之事若出了重大变故,她们连元绎也嫁不了,沦为笑柄。
老皇帝一心求和,闻知起了变故,大发雷霆,可是桓大将军等人一口咬定是北朝先发起的进攻,大梁官兵只不过是自卫罢了。大多数官员群情激奋,就连一向不干涉朝政的陵江王也在朝堂上大声咆哮,“北朝是欺我大梁无人么?我虽年迈,愿披战甲,替陛下征讨背信弃义之人!”陵江王这做弟弟的如此英雄无畏,老皇帝做兄长的也不能太软弱无能了,遂长叹一声道:“那便打吧,打完了之后,重新再谈。”
有了老皇帝这句话,南朝官员越发有了主心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和北朝论论短长。
第122章
老皇帝命尚书台拟旨。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震惊了整个京城。
“君”这个封号其实也就是县君了,通常是宗女、命妇的封号,受封者或是有皇室血统,或是贵族、大臣的母亲或妻子。也就是说,除了宗室女儿会因为父亲的身份得到这个封号之外,其余的命妇若想被封为县君,要么是嫁了有能为的夫婿,要么是生下了出色、能建功立业的儿子。像任江城这样年纪轻轻尚未出阁的官员之女能获此封赠,绝无仅有,只此一家。而且,任江城所获得的不是虚衔封赠,而是食邑两千户,实打实的享有林城和山城的赋税收入,这就更加令人惊奇和艳羡了。
与此同时,那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往事又重新在各世家大族之间被热烈传颂,“被陛下封为林山君的这位任八娘子,便是那位在栖霞山箭射北魏三皇子、迫使他同意交出林城和山城的女郎了。”“怪不得呢,原来如此。”“朝廷确应封赏这位奇女子,以酬谢她的功劳。”“对,太应该了,这林山君的封号任八娘子受之无愧、实至名归。”
册封旨意还没正式下来,建康城中已到处是关于任江城的传说了。文人雅士在集会之时吟诗作赋赞美她,市井之间有民谣歌颂她,任江城成了炙手可热、传颂一时的风云人物。
寿康公主向全城世家大族发出请贴,特地选了金秋十月的大好时节,要在公主府举办宴会为任江城庆祝。这样一来,任江城的芳名更是尽人皆知,风头一时无两。
寿康公主是什么样的身份啊,她特地为某位女郎举办庆功宴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不光这样,寿康公主还亲自面见老皇帝,要求封任江城为林山君的盛大仪式在寿康公主府举行,在她特地为任江城举办的宴会上宣布。老皇帝不大情愿,“何必这么隆重?阿婧,让尚书台派个官员去宣读旨意即可。”寿康公主很执着,“可是我都准备好了啊。阿父,您就答应我吧。”寿康公主百年难得一遇的跟老皇帝撒起娇,老皇帝抵御不了,只好点了头,“好好好,阿婧你来安排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寿康公主既然一心想这么做,老皇帝也乐得成全她。
寿康公主得了老皇帝的许可,微笑道谢,翩然而去。
剩下老皇帝独自一人闷闷的发呆。
“阿婧和十三郎这是怎么了,如此抬举那个多事的任八娘。”老皇帝不明白桓广阳为什么要联名为任江城请求封赠,也不明白一向傲慢冷淡的寿康公主为什么要纡尊降贵为任江城庆祝,对此真是既不满,又疑惑不解。
他的弟弟陵江王却是气的够呛,“这个十三郎是缠上我家阿令了,看这架势简直是不死不休啊。要说起来这个臭小子倒是真的不错,对阿令看起来也像是真心的,可桓家行事卑劣,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令嫁到这样的人家去!”
陵江王生了通闷气,到青云巷找任平生去了,“你看好阿令,不许十三郎那个臭小子见阿令,也不许他再打阿令的主意。”任平生唯唯,“是,大王。”请他坐下,命人沏了香气扑鼻的蒙顶茶,“阿令爱这个味道,您也尝尝。”陵江王气渐渐平了,端起茶杯品了品,“好茶。”
任平生笑问:“大王,那寿康公主府的宴会,还让阿令过去么?”
陵江王眉毛跳了跳,又生起气,“阿婧那个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多少年了,她不管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就连对她那做皇帝的阿父都一个样!现在她这么捧咱们阿令,你说是因为什么?十三郎真是贼心不死!”
“是,贼心不死。”任平生赞同的点头。
十三郎就是贼,想偷死他宝贝女儿的贼。
为了达到目的,十三郎把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联合朝中重臣为任江城请求封赠,唆使他的公主母亲出面宴请,和任启交好,以至于任启见了他便笑嘻嘻的叫“阿兄”,几天不见就想他,吵着要见他,他妹妹桓昭也是频频出入青云巷,桓大将军对陵江王府、对任家一再示好,桓十三郎这是把他全家都折腾了一遍啊,为了接近讨好任家,不惜血本。
还有,任淑英和任淑贞和亲之后,桓大将军便出面说服王丞相将任荣生调到了吴郡任司马,举家搬离京城,青云巷因此得到了清净。
如果任荣生还留在京城任职,就凭王氏那个性情、那个作派,肯定三五不时的会上门骚扰。虽然危害不到青云巷什么,可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凭添多少烦恼。
不管怎么说王氏和范瑗也是妯娌,范瑗想要长期不理会王氏、不和她来往是很困难的,因为任荣生的这次调离,范瑗真是浑身轻松,心情愉快啊。
“那,寿康公主府的宴会,还让不让阿令参加?”任平生问道。
寿康公主已经向全城各大世家派送了请贴,要为任江城庆祝,这天任江城当然是主客了。如果任江城到寿康公主府做客,以任平生对桓广阳的了解,肯定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