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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谣-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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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靠岸的船很多,码头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车如流水马如龙,哪里能看到任平生的身影?
    “看到没有?”王氏的声音从船舱一直传到船头。
    “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哪能看的到。”任荣生还是头回到京城,被眼前这繁华景象惊的呆了,茫然答道。
    这码头上不是人就是车,熙熙攘攘,热闹又纷乱,让他到哪里找人去?
    王氏急的直跺脚,口中抱怨,“咱们都到了,你三叔父还不来迎接,真是不像话!这京城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来接,咱们上岸之后,该怎么办?”任召安慰她,“阿父已写信给三叔父,三叔父不会不来接咱们的。阿母,您就放心吧。”虽然口中这么安慰,任召往岸上张望了下,只见车水马龙华盖云集,生平头回见到这样的兴盛热闹,心中也是没底,“三叔父会不会找不到这里,人这么多……”
    船要轮侯靠岸,非常缓慢,等的人很是心焦。
    本来就着急,再看看岸上一直没有出现任平生一家人的身影,心里更是焦燥。
    王氏不停的抱怨,“你们三叔父这时候还不来迎接,这上岸之后,可让人怎么办呢?”原本就焦灼不安的众人被她这么一抱怨,人人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船等着靠岸的时候太阳还很高,船上的人被晒得都快要蔫儿掉了,才终于轮着了,靠了岸。
    等到任荣生和王氏指挥着仆从婢女仆妇将行李搬上了岸,太阳已经西斜了。
    “出远门真是不容易。”任荣生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
    “三弟和三弟妹怎地还不来?”王氏上了岸还没见到任平生和范瑗,不禁大为恼怒,“兄嫂、侄儿侄女一起到了,这是多大的事,他们竟然到了现在还没露面!太不像话了!三弟是男子,本就粗心,我就不说他了,三弟妹可是青云巷的主妇,应该面面俱到的,兄嫂都已经上了岸她还不来迎接,是何道理?”
    任召和任淑英一起劝她,可是越劝她她就越生气,“你们三叔母若来的晚了,就算她求我去青云巷,我也不去了!她求我也不行!”
    他们这一行人,人又多,带的行李也多,滞留在岸上不走,便把道路给挡住了。没多久便有码头的管事过来催促,“此处不可久留,请诸位速速离开。”王氏生气,命任召、任吉和他们理论,任召脸皮薄,不乐意,“初来乍到的,什么也不懂,理论什么?”任吉低了头,缩了脖子,好像很害怕王氏似的,惹的王氏气恼上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我有那么吓人么?”任吉脸都白了,往任荣生身后缩了缩,任荣生不忍心,皱眉道:“这是在外头呢,要训儿子你回家再训。”说过王氏,命仆从婢女分了行李,背着往外走,仆从苦着脸,“郎君,不是小的们偷懒,委实是行李太多了,拿不完啊。郎君,要不干脆雇辆车,把行李先放上?”王氏咬牙,“就算真雇了车,也是我们先坐上,容不得你们偷懒!”仆从点头哈腰,“是,娘子说的是。”看着小山似的行李,满脸愁容。
    有一名看着精明的仆从自告奋勇去雇车,没多大会儿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雇不到。没有空车,偶尔见着辆空车还是有人定好的,来接人的。”
    任荣生、王氏等人守着行李,你瞪我,我瞪你,都没好气。
    任召扶额,“京城果然和外地不同,想雇辆车都不容易。”
    看看周围,虽然来来往往的到处是车,可是真没见着空车,全是坐着人或拉着东西的。唉,京城繁华是繁华,可是太繁华了也不好,拿着钱都雇不到车啊……
    好容易有辆破破旧旧的牛车是空的,也没人定,可以雇,但是那拉车的老者十分倨傲,“我人老了,车也破,走不得长路,只能将你们拉出码头便卸下,到时候你们再换车。”他不光不跑远途,开价还很高,拉出码头便要收一串铜钱,王氏气的不想给他,任荣生却觉着一直堵在这里不是个事儿,“先出去再说。出去之后,再做道理。”当下便和这老车夫商量好了价钱,命仆从将行李装上车,又高价雇了几乘轿子让王氏、任淑贞等人坐了,一行人跟着这辆破破烂烂的牛车出了码头。
    老车夫很守信用,才出码头便将牛车停在路边,“快卸快卸,今天人多,我还能再拉几趟。”任荣生没办法,只好命仆从将行节卸下来,结了车钱,眼睁睁的看着那老车夫驾着破车走了。
    王氏自打中午之后便再没进过食,现在真是又饿又累,又气又急,“郎君,你在京城真有位三弟么?他不会把咱们忘记了吧?他……他算你的什么弟弟啊,早就写信给他了,他将咱们抛在这里便不管了……”说着话,她大概实在太委屈了,滴下泪来。
    她怎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呢?应该是任平生和范瑗亲自乘了牛车来接,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上车,拉到青云巷,到青云巷下了车,便应该有无数仆婢迎接出来,香汤沐浴,美酒佳肴,待若上宾……哪能让她在码头苦等,饥寒交迫,狼狈不堪……
    王氏这一落泪,任淑贞也觉得委屈,“阿母!”扶着她的胳膊,也泪如雨下。
    她也委屈啊,她在船上坐了很多美梦,梦到她到了全天下最繁华的都城,住到了都城之中最漂亮的房舍,所有的名门贵族都喜欢她,争相和她结交,她成为王、谢、瘐、桓等高门朱户的座上客,成为王公大臣们倾心爱慕、想要迎娶的女郎……梦做的那么美,等到真上了岸,却是在岸上迎着风吃土啊,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呢?
    任荣生也累的不行了,没办法,只好叫过一名机灵的仆人,“你到青云巷去见三郎君,让三郎君来接我们。”那仆人陪着笑脸,“郎君,小的不认识路……”任荣生抬脚踹他,喝道:“你鼻子底下长着的是什么?不认识路不会问么?”那仆人痛的眼泪鼻涕一起流下,连声道:“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着走了。
    “也不知他能不能问着路,能不能找到青云巷。”任荣生喃喃。
    说来也巧,这仆人刚跑出去没多久,便有两辆牛车不紧不慢的迎面过来了。
    已是黄昏时分,任荣生等人都累的有些麻木了,看到有车过来,痴痴看了过去。
    这两辆牛车到了近前方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玉貌朱颜、三十多岁的郎君,风流俊俏,翩然儒雅。
    “三弟!”任荣生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眼中流泪,激动的叫道。
    “二兄。”任平生平静看着他,语气冷淡。
    “是三叔父啊。”任召和任淑贞看清楚是任平生,登时便兴奋了,笑容可掬。
    方才的疲惫和抱怨仿佛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三弟,你怎地到现在才来?”王氏一脸委屈的质问,“我和你二兄在这里傻等了多久,吃了多少苦,经过多少磨难,你知道么?”
    她看到任平生过来也是高兴的,可是,她得先跟任平生算算帐,让任平生这做弟弟的知道他错了,他慢待兄嫂、侄儿侄女了。
    任平生似笑非笑,目光一一掠过任荣生、王氏、任召、任淑贞、任吉、任淑英,最后停留在王氏身上,“我确是来晚了。二嫂知道我为何会来晚么?”
    王氏挺起胸,摆起嫂嫂的架子,“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晚的,都是你对不起兄长和嫂嫂啊。”
    任召和任淑贞一左一右,不约而同的伸手拽她。
    这不是在宣州,是在京城,咱们要三叔来接才能离开,还要住到三叔家里去,你跟三叔横什么啊?
    王氏不悦的甩开他们,低声训斥,“你们两个小孩子懂什么?阿母自有道理!”
    训斥过儿女,她重又委屈的看着任平生,“三弟,你说吧,你是因为什么来晚的?我就不明白了,还有什么事,会比迎接兄嫂更重要的?兄嫂还带着侄儿侄女呢,侄儿侄女,难道不是你这做叔父的心头肉么?难道你不疼他们么?”
    “二嫂问的好。”任平生淡笑,“我应该疼爱侄儿侄女,那么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二兄和二嫂也应该疼爱我的八娘吧?二兄,二嫂,八娘在宣州养活了十四年,多蒙两位看顾了。”
    他声音明明很平静,可王氏等人听来却觉得颇有恨意,不禁毛骨悚然。
    王氏往后缩了缩。
    她不仅没有疼爱过八娘,还和辛氏一起打击她、嘲笑她、讽刺挖苦她,每每看着任江城哭着从她们面前跑开,她便会陪着辛氏开怀大笑、喜不自胜……
    “是啊,我们……我们也是很疼爱八娘的。”良久,王氏方勉强说道。
    任荣生比她脸皮薄一点,红了红,没好意思说话。
    他对任江城这侄女一向不闻不问的,要他厚颜自夸,他真还没这个脸。
    任淑贞本是一心要到三叔父面前献媚讨好的,这时也觉得不对,悄悄往后挪着步子,想躲到王氏身后……
    “这是六娘吧?”任平生蓦然问道:“六娘,叔父有件事情不明白,要问问你。今天我正要出门来接你阿父阿母,八娘知道了之后忽然失声大叫跑了出去,我和你三叔母急忙去追她,一直追到一个山坡前。八娘伸手指着山坡,不停的流泪,还呜咽着叫六姐姐……”
    任淑贞脸色煞白。
    这个任江城真坏事啊,都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她还念念不忘,还拿出来说……不愉快的事过去便过去了,忘掉便是,一直记着这些做什么?小气鬼……
    “六娘,这是怎么回事?”任平生声音异常温柔。
    任淑贞竭力堆起笑脸,笑的比哭的更难看,“三叔父,我……我也不知道……”
    王氏忙揽过她紧紧搂着,狠狠瞪了任平生一眼,“三弟,这事你问八娘便是,追问六娘做什么?六娘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任平生凝视她母女二人许久,淡淡一笑,“我却问不了八娘。八娘病了,大夫正在为她调养。”
    “病了?”王氏惊呼。
    她心里声速盘算了下,“唉,八娘竟然不迟不早在这时候病了,真是可恶。她这一病不要紧,范氏要照顾她,心无二用,岂不是会对兄嫂和侄儿侄女招待不周了?到时候若缺什么短什么,还得我亲自开口,唉,真是麻烦。这丫头一直可恶,不讨人喜欢,就连生病也生的不是时候……”
    “八娘病了,那可要请大夫仔细调养才是。”王氏假惺惺的说道。
    任平生目光重又从任荣生、王氏等人身上一一掠过。
    任荣生和这个弟弟分别多年,彼此并不熟悉,见他似乎目光不善,讪讪的笑了笑。
    任召心头生出不妙之感,“三叔父似乎是生气了,生了很大很大的气……”
    任平生伸手指指后面的两辆牛车,“我因为要照顾八娘,所以出来晚了,这二兄二嫂久候,过意不去。这两辆车是为兄嫂准备的,一辆车坐人,一辆车装行李,请吧。”
    “就两辆车哪够?”王氏嘟囔,“这得多挤啊。”
    她心里有气,可是任平生脸色不对,她已经不敢大声嚷嚷了。
    
    第73章 073
    
    牛车猛地停下,车里的人本来坐得挺稳,这下子却习惯性的往前栽了栽。
    王氏和任淑贞本来困倦在打盹儿,这下子可好,她俩打了个机灵,醒了。
    “到了。”任召笑道。
    “到了啊。”王氏也不困了,也不乏了,登时精神一振。
    “六娘。”王氏拉了拉任淑英,笑容满面,“快跟阿母下来,咱们到青云巷了。你三叔母肯定带着八娘和四郎来迎接咱们了,莫让他们娘几个苦等。”
    任淑贞还迷糊着呢,便跟着笑了,“青云巷,一听就是好街名,青云直上,鹏程万里,前途无量啊。阿母,青云巷在城东,离秦淮河不远,过几天咱们便泛舟河上,夜游秦淮……”
    车帷幕拉开,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静悄悄的,根本没有想像中热烈欢迎的场景,王氏和任淑贞不由的呆住了。
    居然没有人出来迎接?
    王氏不由的生气,“你三叔母是怎么回事,这么没礼貌,兄嫂上门,她这做弟妹的连人影也不见。她以为这是在京城,夫人不在,便由得她放肆了么?哼,若是在宣州,在夫人眼皮子底下,看她敢不敢这样对我?”想到没了辛氏的庇护,自己便被妯娌欺负了,心中恨恨。
    任淑贞却是又惊又怕,脱口道:“这不对啊,三叔母不是很奢侈么?为什么这里连灯也没有,乌漆抹黑的?这里……这里真是青云巷么?”
    “对啊,这里真是青云巷么?”不光任淑贞,任荣生、任召和任淑英、孙氏等人也都有同样的疑问。
    任荣生和他的妻妾儿女之中,只有任吉脸色纹丝不动的坐着,脸色淡漠,好像周遭这一切和他统统没有关系似的。
    后面那辆装行李和仆人的牛车也停下了,车夫是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粗人,走过来笑道:“已是到了,请下车吧。”
    给任荣生、王氏他们赶车的是个聋子,这个不是,听他说话便知道是个正常人,说话声音响亮,中气足,只是长的凶了些,虽然他是笑着说话的,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自在,心生惧意。
    “这是哪儿?”王氏壮着胆子喝道:“这不是青云巷吧?若不是,我们便不下车!”
    “就是,我们不下车!”任淑贞跟着嚷嚷。
    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真是都被气疯了。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哪里能住人,她可不要在这里苟且,她是要住到王公贵族聚居之地,和公卿人家、皇族贵胄诗礼往来的!
    “不下车。”任淑英也恨恨的咬牙。
    “我们不下来!”有王氏在的地方,孙氏一向是不敢高声说话的,这时也气得火冒三丈,什么也顾不上了,尖声叫道:“我们要去青云巷,要住在锦绣乡,不要这种破地方!”
    孙氏眼神特别好,虽然外面很黑,可是她适应了之后仔细往外头看过了,眼前这是栋老宅子,年久失修,暗淡无光,根本不是王氏津津乐道的青云巷,不是王氏口中由范瑗精心布置、神仙都能住得的好居所!这样的破地方,她才不要住呢!
    “破地方,敢让兄嫂住这样的破地方,敢让侄儿侄女住这样的破地方。”王氏气得直发抖,发狠道:“我们不住,不下车!”
    “就是,我们不下车!”车里的女人异口同声。
    她们平时也是有矛盾的,经常争斗的,这时却是心思一致,很快联合起来。
    任荣生和任启心里有气,沉着脸,没阻止王氏、孙氏等人。
    “我们不下车!”王氏等人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理直气壮。
    车夫轻蔑的笑了笑。
    门“吱扭”一声开了,这开门声沉闷又无力,让人想起已是暮年的老者,背已驼,腰已弯,步履蹒跚,满脸沧桑,言语行动,均是少气无力。
    这是栋老宅子,连开门声都透着衰老和疲弱。
    门开了之后,先没有出来人,而是传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咳嗽声。
    他咳的又猛烈又沙哑,实在太厉害了,好像要把心肝肺全都咳出来似的。
    “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王氏小声嘟囔着,背上发凉。
    夜风吹过,凉凉的,任荣生、任召等人也心生寒意。
    王氏等人也不吵闹了,大家都侧耳倾听那人的咳嗽声。
    听声音他应该是老年人了,年纪很大了……
    许久,那咳嗽声才停了下来,一个老年人出现在门口,手中提着盏灯笼,灯光微弱,和他这个人一样没有生机,暮气沉沉。
    他提着灯笼,缓慢的、艰难的朝这边走过来。
    “是二郎君、二娘子么?小的名杜二,奉郎主之命在这里看家,知道二郎君和二娘子要来,府里已经打扫过了。”这老者到了近前,陪着笑脸说道。
    “奉郎主之命在这里看家”,王氏听了他的话,眼睛发直,呆愣愣的坐了片刻,忽然两眼一翻,软绵绵的向后倒去。
    奉郎主之命在这里看家,这里是杏花巷老宅啊,不是青云巷,真的不是青云巷……
    “阿母,阿母。”任淑贞忙扶着王氏,泪如雨下,“可怜的阿母,被人骗了,被三叔父和三叔母骗了……她以为三叔父和三叔母会顾念兄弟之情、妯娌之情,没想到会被骗到老宅,年久失修、根本没法住人的老宅……”
    她泪汪汪的看着任荣生,“阿父,您得为我们做主啊,您去说说三叔父,好好说说他。”
    任荣生沉着脸,一声长叹。
    他和任平生是兄弟不错,可是多年没见面了,生疏得很。让他摆出兄长的架子去训斥任平生,他真还没那个底气,也没那个胆子。
    任召苦笑,“阿父,方才在码头时我便觉得三叔父生气了,生了很大很大的气,现在才知道,那是真的,三叔父是真生气了。”任荣生犹豫了下,低下头往他身边凑了凑,“二郎,你三叔父是不是因为八娘啊?”任召笑容更加苦涩,“三叔父提到山坡,提到八娘看着山坡流泪,那应该便是了。”任荣生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他对内宅的事一向漠不关心,任江城曾被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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