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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野人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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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片里,旧爱遇新欢,爬墙时被捉奸,并不是不常见,一般男人都是如何反应的,吃醋生气?大吵大闹?绝尘而去?一去不回?还是死抓着不放,变了态了往回虐?
  
  更何况我还不记得他?!
  
  当然好男人也有,大概就是像野人这样的,苦往肚里咽,该做的事还是一件不落。
  
  连我妈都说了,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是不离不弃。
  
  误会也好、痛心也好、一时无法沟通也好——再大的坎儿,只要两个人都还珍惜对方,一方不放手,另一方也自然就会跟上。毕竟,总要有一个人付出得多一点,关键时刻,总要有一个人抓得更紧一点,这样,才能真正走得长远——由案例分析上来看,我家的那个人是我爸,而我与野人的这个个案里,我希望是我,但其实是野人。
  
  他没有不要我、没有不认我、没有转头就走——当你遇上这样的好男人,我妈说,就该死乞白赖不丢手,还要到祖宗坟前,选良辰吉日杀猪还神。
  
  “野人我问你,”我想明白了,笑着问他,“如果一个人从万丈悬崖往下跳,结果他没死,却死了一头猪,你说为什么?”
  
  野人被我托着下巴,所以不得不集中注意看我,等听完问题,他出神似的发了一会儿呆,才看着我,摇头。
  
  “你变笨了啊。”我认真说,潜意识里觉得他以前挺聪明的,不像脑子转不过来弯的,“那你想不想知道答案?”我接着问。
  
  他当然不得不点头。
  
  我笑,“因为那个人从悬崖上跳下来都没死,所以要杀猪还神,当然死的是猪了,笨野人!”
  
  野人很干脆,点头承认自己笨,其实却根本是心不在焉,从始至终只怔怔看我的脸,丝毫没有听进我的话。
  
  我无奈,“这道题好不好笑?!”于是问他,用威胁的表情,威胁的眼神,外加极度威胁的语气。
  
  野人慢慢点头。
  
  “好不好笑?!”我眯眼,又问一次。
  
  野人当然知道我想让他干什么,所以点头免了,终于轻轻抬了抬唇角——他的唇角本来就是那种不笑自翘的,所以真要笑的时候,嘴唇的形状就会很好看,要温和可以,要妖媚可以,要人在太阳底下看得眼花缭乱也可以。
  
  但我却忽然发现有一点不妥,他的唇色,淡淡的有些接近脸色,还有一点轻微的紫色,紫色代表心脏不好,可能心律不齐,也可能先天缺陷……他怎么这么多病啊,我心里不舒服。
  
  于是更加下定决心、坚定信念,要好好倍加呵护他。
  
  “野人你听好,”我靠近,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你知道概率吗?”
  
  他点了头,我有些吃惊,倒是没想过他真的会知道,还准备好给他解释。
  
  “既然知道,那我告诉你……两个人呢,如果都能够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且都是人、没有一头是猪;又都活在同一个年代里,不是你死了的时候我活着,也不是你活着的时候我死了,这样的情况,想要遇到对方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但是我们的情况有点特殊——你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能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奇迹,至于遇见你,喜欢你,不记得你,还是死心塌地喜欢你,我想概率应该是: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
  
  野人眼皮子底下,我掰着手指头,很认真在数。
  
  我是故意的,一直数,也知道不会有尽头。
  
  直到野人弯身,这时我还没将所有的“零”数个完整,他却无比主动地冲我笑了。
  
  终于笑了。
  
  阳光下的脸,白皙温和,他有栗色的眉毛,又大又圆的眼睛,还有双眼皮,睡得太多、反而清晰的双眼皮……
  
  其实我并不喜欢双眼皮的,也不喜欢大眼睛,更不喜欢比我还要挺立好看的鼻子——野人的长相,按理说,真的与我的审美趣味相差甚远,但在我眼里,这样的野人,何止西施、天仙都出来了。
  
  像之前去抱小胖那样,野人笑了笑,慢慢朝我伸手,但是我比小胖好,我还是活生生的,我活蹦乱跳、激动难当,我知道张开手臂去回抱他,我知道将他抱得死死的再也不松开,我也知道,他其实很想靠近我,却更怕为难我。
  
  “真想把你诱拐到民政局注册啊……”在他怀里,我double、triple、无限感叹。


回温政策 。。。
  曲线救国,我用温情政策感动野人,所以我没有直接跟他说无数的“对不起”;没有仔细解释我当初和燕朝红的起因经过结果;没有用事实证据向他证明:我唯一喜欢的只有他一人;更没有求他原谅,问他:你那时怎么想,现在怎么想,以后又会怎么想?
  
  很多时候机会稍纵即逝,并不是越纠结越能够把缘分抓紧,心无芥蒂固然重要,但如果连相处的时候都还是退避、焦虑、不开心,那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野人不会那么轻易放开胸怀,但野人的笑容变多了,脸色红润了,身上也长肉了,这些都不是假的,这些比皱着眉、苦大仇深谈论灵肉、背叛、原则性问题,要令人满意多了。
  
  当然,徐夷神医的医术,才是我真正要千恩万谢、顶礼膜拜的。
  
  虽然我得寸进尺,每天在神医耳边罗罗嗦嗦、抱怨连天,一时嫌他治不好野人的嗓子,一时又嫌他没能力让野人胃口大开,但好在徐夷这个人比野人还木讷,我跟他说话他全当耳边风,只到该治病的时候才有几下动作、憋出几个单字,平时他才不跟我计较,不然换了别人,一分钱没付赖到现在,早拿着菜刀把我和野人砍出门了。
  
  更何况,我的到来,还尾随着燕朝红与徐崤明两人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由暗中保护变成看家护院。虽然他们这样做也没错,将外人挡在门外,才能更少机会泄露徐神医的惊天大密——而徐神医不死,他燕朝红也才好挽回当初没事找事往武林发追杀令,搞得他爹日日夜夜飞鸽传书要打断他的某条腿……如此之类的无妄之灾。
  
  但到底是做惯山贼的人,无论道理如何彰彰,徐津宛都会骂我:引狼入室!
  
  ……
  
  等野人身体好一点,我扶他到烟花店前台散步。
  
  店里有一股很浓的药与酒味,好不容易打开门做生意,客人却寥寥。
  
  我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家店,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面墙,全部都是由那种一格格抓药的小格子、暗色、整齐划一排列组合而成,墙边还靠着三架梯子,看来就算是天花板下面的小格子,也并不是摆着好看。
  
  我走上前,其实乍一眼我还真没发现这面墙不是墙,等发现了又觉得很神奇,神奇完了才觉得挺震撼,还把野人也拉过来一起看,野人低头笑我没见识。
  
  至于烟花店另一侧,则是坛坛罐罐摆了无数,罐里可都是好东西。
  
  “我们老板说了,”掌柜尽责向客人兜售货品,“男子生来是弱者,所以要想在床榻之事上真正战胜女子,就必须得进补!!官人这边来,请看,此处是牛鞭、羊鞭、驴鞭、兔鞭、马鞭、狗鞭、老虎鞭……”
“老虎鞭?!”客人惊了一下,“老虎鞭好,老虎是强鞭啊!”
  
  我捂嘴笑,转头问野人:“你想要哪条鞭?”
  
  野人也笑,在我手上写:遇强愈强。
  
  “好啊你!”我推他,自己却两眼放光,“电视上演了,海狗鞭好,一夫百妻,勇不可当,下次我让徐夷帮你弄一条?”
  
  野人再点头。
  
  然后便有一前一后两个人进了烟花店,从我们身边走过,我扭头看,皱了皱眉。
  
  再回过头,野人的脸色有变。
  
  “你还介意燕朝红?”我小声问。
  
  他摇头,那本来已经走过去的两人,这时却有一人退了回来。
  
  “足下很眼熟啊?”被燕朝红领进门的陌生人,指着野人问。
  
  我看他,粗眉宽额,眼大放光,光线犀利,人长得粗犷豪迈,满脸胡茬,穿得却又相当整洁,对襟白衫,文人装束。
  
  野人摇头否认,燕朝红也退回来,把陌生人拉走。
  
  “说不定他真的认识你?”我向野人进言。
  
  野人没多大反应,还是摇头。
  
  这段时间,徐夷也真算尽到力了,把野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了彻底,得出的结论却是,失忆还有失声,他只能从外围上做努力,至于到底能不能全好,还得靠野人自己。
  
  但野人偏偏又很满意现在的自己,耽于现状,对我要他练习发声说话,从来都提不起多大兴趣。
  
  转了一圈下来,野人又该睡觉了。
  
  回到徐夷提供的免费双人房,阳光穿透小窗,野人脱了鞋上床,早上刚洗过澡,所以现在只需要打水洗脸洗脚。
  
  等我提着一桶温水回来,发现野人的坏毛病又犯了。
  
  床头放着旅行包,野人从里面翻出我的Paul Smith玫瑰香水,对着半空喷两下,然后再从胸口拿出那张我不知道何年何月与他订立的“绝不”协议,总之他把纸摊开、看一眼、又合上,再小心翼翼想收回到胸前——我猛地上前夺过协议,痛心,“你这样会变态的!”
  
  野人可怜兮兮看我,又看向我手里他一直尽心保养、却被我一把就捏皱的白纸黑字,“还、给、我。”他无声要求。
  
  我不忍心,把协议还给他。
  
  野人一接到手里,就赶紧弯身趴在床上把纸摊平,然后用手指,一点一点将皱褶按平,费了很久的时间,将纸收回胸口,他才重新抬头看我,神色颓丧。
  
  “你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眼前,”我皱眉,“那香水真能完全取代我的味道?!还有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也不是说你宝贝那份协议有错,但你太过分了会变恋物癖的,你懂不懂?!”
  
  野人不懂,安静摇头。
  
  “ 算了。”知道跟他说不通,下次再也不用香水了,看他是喜欢香水还是喜欢人,竟然当杀虫剂给我到处喷?搞得我一闻就头晕。
  
  墙角取了两个脸盆,分别装温的洗脸水与洗脚水,催野人去自己动手,牙膏也用完了,我拿出徐夷送给我的大宋牙粉,看野人怎么用。
  
  等一切收拾停当,我也爬上床,虽然现在还不到我睡觉时间,不过我要陪野人,争取两人培养感情的任何一点点小空隙。
  
  躺在床上,野人开始玩我头发,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转,转完松开,再转。
  
  我把身子转正躺平,十秒钟之后又转回来,与野人面对面。
  
  “今天想听谁的事?”我问,“我爸、我妈、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
  
  野人想了想,在我手上写:欢喜之人。
  
  “你?”我明知故问。
  
  野人摇头。
  
  “我男友是吧?”
  
  野人点头。
  
  “不对,”我瞪他,“我男友是你,而且以后只有你,所以你应该说我前男友!”
  
  野人还是点头。
  
  “为什么你不会说话呢?”我抱怨,“人家想听你声音啊。”
  
  野人笑了笑,伸手,放在我肩上。
  
  “我男友这个人呢……”我想了想,开始说,“他很正常,是个男的,先天条件非常好,你知道我指什么,就是身体平衡那种事……尺寸问题。”
  
  野人点头,脸颊开始泛红。
  
  “害羞了?”我摸摸他的脸,“还没跟你说,我男友胃口也很好,他喜欢女人,喜欢看一群一群的女人、搞断袖——断袖你知道吧?”我又问。
  
  野人依然点头,脸粉扑扑的,红得像小柿子。
  
  “野人你是男人啊,”我捏他脸颊,“说不定比我还大,害羞什么?”
  
  野人垂下眼,羞得不敢再看我。
  
  “你讨厌啊,你越这样我就越想勾引你,亲一下,亲一下,过来让我亲一下。”
  
  野人慢吞吞靠上前,半闭了眼睛,我说要亲他,他却扬着下巴,很薄的嘴唇贴上来,玫瑰花的味道,他身上沾了那种最为干净、也最为清淡的温和花气,怪不得他拿香水到处喷,他是想勾引我啊,但我却只喜欢这种味道在他身上,好像被磨淡,去了花枝,只余微露,让我突然一瞬间想起——
  
  “野人!”我大叫一声,把野人吓了个半死。
  
  他瞪大眼看我,我伸食指不断地指,一边指一边晃,“野人,野人,我真的见过一个野人的,满脸络腮胡,衣不蔽体,而且脏得要死,在……在……啊!”
  
  野人突然扑过来咬住我的嘴——他什么时候变这么猴急了,我被他舌头搅得应接不暇,真想伸手敲他脑袋,让他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能急的时候瞎急!然而我被他这么一撞,脑子里本来好不容易记起的那一点东西,就又给硬生生地撞了回去。
  
  气喘吁吁的时候我把野人推开,徐夷神医叮嘱了,余毒未净之前,不能操之过急。
  
  野人还是靠前将我搂进怀里,动作利落,姿势娴熟,然后抽出一只手慢慢拍我的背,我突然有种感觉,他好像一点都不想要我记起以前的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尽责去提醒过我任何一件往事,虽然他伤心失落不是假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些地方,直觉来说,不太真实。
  
  最明显的一点证据就是,野人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题,他开始问我为什么我男友喜欢女人lesbian,我跟他解释,因为一个女人只有一对breasts,两个女人就有四只breasts,一群女人就有无数只breasts,作为男人,当然喜欢看到无数只breasts加bottom在他眼前飘荡……解释着解释着,我就忘了要追究野人是否有心打断我回忆的初衷问题。
  
  后来野人睏了,半眯起眼睛问我喜欢什么,我说喜欢3P,就是两个男人对战一个女人,可以充分发挥我在床上的前与后两大优势,野人骤然被吓醒了,我笑,“骗你的,我伺候一个都忙不过来了,再说我有洁癖,这世上只会有一个人,能让我为他用前面……”
  
  我没说完,野人就又睡了,睡时很安静,不像我爸有事没事还打两声鼾,他也不乱动,不自觉微微皱眉,指尖还缠着我落在他手边的一撮小头发。


狎妓事件 。。。
  数日后,燕朝红租约未满的小院子。
  
  明明挡在院门口,“青山小姑子……”
  
  “让开!”我瞪眼。
  
  明明低下头,从我眼前让开,我走过去,他追在后面,“青山小姑子,你别——”
  
  “孙青山,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燕朝红眼疾脚快往我面前一站,不偏不斜挡了我的路。
  
  “懒得跟你说!”抬头瞪他一眼,“趁我现在还能控制自己,你给我站好,站定了,别动,就站这儿——别动!立正!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绕过去,燕朝红又从后面拉住我,压低声音,“孙青山,你别——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啥?!”我头也不回脚往后踹他,“这种事能下不为例吗?就这一次?我现在就该劈了你!!”
  
  甩开燕朝红手脚,卧房门前,还站着最后一个小耳朵贴在门上的面善之人。
  
  这回我不用说话了,这个又高大又魁梧的男人看我火冒三丈,自动让路。
  
  然后我冲上前,一脚破开房门,身后紧跟的三人随着这一声,登地四散升空,作天仙状隐匿。
  
  我再把注意力从后转向前,小黑屋里面,一位——姿色、体态、气质都算得上比我只好不差的女人,正拉着野人的袖子,贴着野人的身子,哼哼唧唧,嘻嘻哈哈,野人站久了就会贫血头晕,她却拉着野人东倒西歪,就差生拉硬拽、生吞活剥了。
  
  “你们两人干什么?!”我大叫一声,抬脚冲进屋。
  
  这女人出门时穿得多,此时一地都是她的衣裳。
  
  我一落脚,就踩中她一块裙摆,等到两人身边,野人向我摇手,神色僵硬,还很慌张。
  
  “她是谁?”女人挑起眼,却是细声细气问野人,“你娘?”
  
  我大喘气,野人转头看我,又看回女人,张嘴无声说:“妹、妹……”
  
  “妹妹?!”我盯着野人的嘴,这时一怔,扬声,“你在这个女人面前叫我妹妹?!”抬手就想扇野人脑门子,想了想却又放下,瞪向女人,“我是他娘子!”
  
  结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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