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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这样东西,我拉着团团又向下一个摊子进军。
却不料被一人拦住了。
抬头看向那人的脸,是四爷。
我嘴角挤出一丝笑,这人,不论我到哪,他总能准确地找到我,也真是奇怪了。
他面色依旧冷淡,看不出喜怒。
“逛了这么久,买了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从团团手中抢来那个小鼻烟壶,讨好地递给四爷,没法子,逛了这一路,就买了这么件东西。
他眼中露出一抹异色,想来也是不明白我逛了这么久只买了这么个小东西。
他没有接,只淡淡说道:“玩这么久了,该回去了,莫教他人担心了。”
心知安全了,选择来市集,就是为了给自己这一下午的失踪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回到去才知道,嫡福晋回来后,心情不错,想让团团陪她用晚膳,这才发现我和团团都没回,于是着急起来,着人去汇报给四爷,于是四爷就出来寻了我回去。
幸好是晚饭时分才发现的,那么应该不曾发现我们曾经出城,毕竟那马车上的泥土在刚进城的时候我已经叫老林洗了去。
始终不想让人知道我曾见过吴子青,也说不出是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样对自己比较有利,也许秘密总是能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吧。
只是依然奇怪,四爷是怎么找到我的呢?那么快速,那么准确,简直可以匹敌GPS定位了。这个问题,也许以后我能够找到答案。
醉酒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冷,然而始终还是过去了,现在已是二月,是万物复苏的时令了。
团团已经一岁半了,我每天的主要活动成了教他说话。
他很聪明,已经会背不少儿歌了,像“一二三四五,上山找老虎,老虎没找着,找到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一、二、三、四、五”以及“伸左手,五个手指头;伸右手,五个手指头;左手帮右手,右手帮左手,帮来又帮去,一对好朋友”等等。
这些儿歌都是小时候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学的。若不是要教他,我真不会想起自己曾经学过这样的东西。也真是要谢谢他,若不是他,我不会想起自己原来也曾经有过那么天真开朗的时候。
我还教他做广播体操,事实上这个操我已记不太清,原本的八集被我删减成了四集,然而团团仍是学地不亦乐乎。
教会他做早操的恶果是此后的每一天我都是在团团的骚扰中醒过来的。
他精力旺盛,天一亮就爬了起来,一穿戴好就跑来我屋,扑到床上,然后就凑在我耳边大声地背诵,“太阳公公起的早,他怕宝宝睡懒觉,爬上窗户往里, 咦, 小宝宝不见了! 原来呀,宝宝在院子里做早操”。
直到我终于被他闹醒,就又“咯咯咯”地笑着溜下床,跑到院子里做操去了。
每每这时,我总是很无奈地爬起来,晕乎乎地洗漱,然后陪做完早操的他吃早饭。
值得欣慰的是,在我的科学教育之下,团团小朋友在北京的金山下茁壮成长了。
这日,本来也应是我和团团寻常相处的一天,然而四爷出现了,还把我带走了。
上了马车,他仍是没有说要带我去做什么,我虽然好奇,可也知道他若是不想说,即便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也不作声。
马车行了很久,才到了地方。
下了马车一看,原来已是城外了。
这是一间山间小院,只有一条路通往外界,显然是极偏远秘密的一处。
高无庸快步上前,推开了院门,四爷先踏了进去,我跟在了后面。
这个小院原来并没有外面看来这样小,里头也是挺大的,几间平房盖得也算精致整齐。
房子大门走出来两个人迎接,二人皆作布衣打扮,然而却不能掩去那高贵气质。
我看见那二人已是愣住,久久迈不开步子。
这二人竟是十三爷和心棠。
心棠见我呆头鹅的模样,噗哧一声笑开了,松开挽着十三爷的手,小跑过来,拉着我进了屋。
屋里有炕烧着,热烘烘的,我也醒过神来,有些恼怒,气四爷没有事先告诉我,然而仔细想想,又不气了,反正见了就会知道的了,若是在那外面说了,若万一被其他人听了去,许就不好了呢。
我们四人面对面坐在炕上,十三爷和心棠在炕桌那头,我和四爷在炕桌这头。
高无庸和小顺子沏了茶,送了上来,又退到了屋外。
热茶腾起的白雾合着屋里烧着炕的烟气,弥散在炕桌上头,使得不到一米的距离,我也看不清十三爷的脸,只觉得他瘦了许多,想来被关着总是有许多苦头吃的,不过不管怎样,总算是出来了。只是为什么,出来了又不回府呢?有些不明白。
四爷抬起手,握住了面前的茶杯,却没喝,微垂着头,隔了一会,低低说道:“十三弟,你受苦了。”
十三爷笑了。熟悉的爽朗的笑声,有多久没听过了?曾经差点我还以为我再也听不着了呢,胸中有一种情绪在蔓延。
“四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我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十三笑道。
“是啊,出来了……出来了就好。”四爷语气中满是庆幸。
“今儿我们哥俩得好好喝个痛快,庆祝一下!”四爷忽而也大笑起来。
“好!正好我几年前在这院里还埋了几坛子梨花白,今儿正好拿出来喝了,也贺上一贺。”十三爷大力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
心棠在一旁也高兴起来,说:“好啊,你和四哥去院子里把那几坛酒挖出来,我和琴儿去厨房准备几个下酒菜。”说完就拉着我下了炕。
四人一起走出房门,十三爷大喝上一声,“小顺子,给爷拿两把锹来。”声音很大,在这空阔的山谷里,激起阵阵回音“来……来……来……”
小顺子忙一溜烟跑去找锹。
很快锹便来了,十三爷和四爷一人一把握在手中,往院里那棵梨树走去。
那梨树该很有些年头了,枝杈未经修剪,繁多地有些凌乱,然而却也自然有趣,最妙的是上头已经起了好些个青色的花苞,想来隔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夜春风来,一树梨花开”的美景了,到时又可以酿下不少好酒了。
虽然已是二月,这天却还冷着,这土也还冻着,很有些硬,一锹下去,反被震了开去,土没掀开,只留了个灰白的印子。
十三爷自嘲地笑笑,“这土冻得还真厉害。”
手心传来一阵疼痛,转过脸看向心棠,她的脸上笑容不见了,面色有些发白,眼神中也有些忧郁。
见她这样,我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这样纯真的一个小女孩,就这样硬生生被生活逼着长大了……
心棠只恍惚了一小会,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嘴边的两个酒窝又露了出来,“琴儿,我们去厨房吧。”
我轻声说了句:“好。”
想来心棠和十三爷也是才搬过来,厨房里的东西也不多,几根冬笋,一些冻肉,香菇,虾仁,鸡蛋,蒜,花生,大米。
“你们搬来几天了?”看到这情形,我觉得有些心疼。虽然这样子在寻常人家也算好日子,可是他们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皇亲贵胄啊。
“昨天傍晚才搬过来的。”心棠顿了顿,又接上:“胤祥昨天午后才放了出来。可是皇阿玛说不能露了痕迹,他便只好住到了这边,托小顺子给我捎来消息。我随便捡了些东西就搬了过来。今儿上午才告诉了四爷,没想到下午他就带了你过来,所以什么也不曾备下,这会出去买也来不及了。”说到后面,她不好意思起来。
“没关系的,四爷不会计较的,我更加不会计较的。”我越发觉得心疼,抱住了她。“不管怎样,十三爷出来了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更别提这不就是顿饭菜么?还能难倒了我们这两个心灵手巧的人儿么?”
心棠被我逗乐了,又假装生气,一把推开我,“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幸亏我也曾经是穷人家的孩子,这灶我也会烧,不一会儿,这厨房里就热火朝天起来。
心棠很明显没干过什么活,于是我只让她做点诸如递递盘子样的下手活。
一阵烟熏火燎之后,新鲜出炉了几碟家常菜,干煸冬笋炒肉,蒜苗炒蛋,香菇炒虾仁,炸花生米,又煮了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
大功告成,端了出去。
那两人已经将酒都挖了上来,还把那洞填好了,站在树下撑着锹在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酒一共有四坛,听见我们叫唤,那两个男人纷纷扔下锹,两手各抱一坛,一前一后走进屋来。
四人又坐在了炕上,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是桌上的茶换了菜。
见他们坐下,我有些忐忑,这些菜式实在普通,不知能不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好在他们的眼中只流露出了惊喜和好奇,并没有不满或是厌恶,于是我的心也定了下来。
“这是你们俩做的?看来虽有些简单,倒也是色香味俱全啊,不错,不错!”四爷夸赞道。
“都是琴儿做的,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心棠瞅着我,笑嘻嘻地说道。
“我就说嘛,怎么和今天中午做给我吃的那些差上这么多了呢。”十三爷刮刮心棠的鼻子,故意逗她。
心棠果然火了,拉过他的胳膊就捏,“怎么?我今天中午做的很差么?不知道是谁吃的一干二净呢!”
十三爷连忙哀声求饶。
看着这二人嬉闹,四爷难得地笑开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这一抹笑像足了冬日的阳光,明亮又不刺眼,给人感觉周身暖洋洋的,扫尽了之前的冷冰冰。
一时间,我,十三爷,心棠,三个人都看呆了。
“四哥,你真该多这么笑笑……”十三爷喃喃说道。我听了直在心中点头表示同意。
四爷这才发现大家都注视着他,收了笑,面容有点僵硬,想来是不习惯别人这样看他,有些不自然。
不过四爷的心理素质实在是过硬的,只很短暂的异样就恢复了过来,“说什么呢?来,喝酒!吃菜!”接着就拎起酒坛子倒起酒来。
他们喝地很快,干了一碗又一碗,连带着我和心棠也喝了不少。
不一会,两坛子酒就光了,十三爷下了炕来,拍开剩下两坛的封泥,捏着坛口,将它们双双提了起来,一手抱在胸前,一手直直地伸到四爷面前:“来,四哥,今儿难得高兴,咱哥俩喝个不醉不休。”
四爷也喝地高了,满面通红,爽快地接了过来,抱着坛子说:“好!不醉不休!”
“砰”两个坛子碰到了一起,接下来两个男人就仰起脖子,就着坛沿,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酒。
我和心棠无言地对上一眼,男人……接着端起桌上的酒碗,也碰上一下,“干了”,随即一饮而尽。
喝下这碗酒,我就晕了,看谁都好像成了四五个,不行了,我醉了。
意识到自己醉了,我爬下炕,得到院子里去吹吹风,清醒下,不然难保待会自己会不会发酒疯。
可是不行,根本走不动,才下炕我就软倒在了地上。这酒实在太厉害了,我苦笑。
双眼朦胧之中,有个人靠了近来,可是看不清楚,我伸出手,掰过他的脸,想看地更清楚,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四爷啊,呵呵,他的脸好红啊,不知道是他的红一点呢还是我的红一点呢?把脸贴到他的脸上,呵呵,好像还是我的烫一点儿,笑嘻嘻地放开他,我努力站起身来,想往院子里去。
可是还是不行,我刚直起半个身子,又倒了下去,不过这回比较好,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压在了一个人身上,一点也不疼。
谁这么倒霉啊?我打个酒嗝,在他身上爬着找脸,呃,怎么还是四爷啊?哦,对了,刚刚他就在这的嘛,看我醉得,都糊涂了……
我没力气了,爬不动了,倒在了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肩滚了下去,预计着自己的脑勺要磕到硬硬的地面了,我不知从哪又来了力气,拉开某人的胳膊,垫在了脑勺下面,嗯,安全了。
之后,我就沉沉地睡着了,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还好,原来我喝醉酒只是会睡觉,并不会发酒疯……
第二日醒来,我无比惊讶的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个被窝里。
我慌忙坐起身来,检查身上衣物,还好,都很完整。然后看向身旁那人,熟悉的脸,是四爷。
怎么回事?我努力回忆昨天的事,嗯,我喝多了,醉了,睡着了。
这么看来,应该是有人在我睡着后把我搬上了床,可是为什么四爷也在我床上?呃,难道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放到了一张床上?倒也说得过去。
想通了,我又倒了下去,酒还没醒呢,再睡会吧,反正和这个人睡一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没什么。这样想着,我又沉入了睡梦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我又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被人捂住了嘴,我就尖叫出声了。
我愤怒地看着那人,有没有搞错啊?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可怜的我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大大的黑眼睛,跟俩黑洞似得,夺人魂啊?
等我镇静下来,那只捂着我嘴的大手挪开了,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醒了?那你起来一下吧。”
我半懂半不懂地坐起来,感觉颈后有温暖抽出,皮肤迎上冰凉的空气。
然后便看到四爷歪躺在床上,按摩着右手臂。
我恍然大悟,敢情我一直枕着他的胳膊睡啊?顿时,我不好意思起来,“我帮你捏吧,对不起啊。”我挪挪身子,伸出双手。
闻言,他放下了手。
以前妈妈工作很辛苦,回到家总是腰酸背痛的,于是我总会给她捏捏捶陲。没想到,这一手到这里还能用上。一边想,我一边慢慢捏着他的肩部和手臂。
心棠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以至于这一天她都拿这个来取笑我。
傍晚,我们辞别了十三爷和心棠,坐着马车返回。
路上,我一直在想心棠的话。
十三爷之所以被放了出来,是因为皇上给他指派了一个秘密差事,因为秘密,所以不能回府,他只能在那陪心棠住上几天,就得启程去办差,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可以说,只是可以肯定绝对不简单,而且应该还很危险,所以心棠非常担心他。
可是始终还是放出来了,这便已足够了不是么?从来自由的代价就是最高的,可是能够交换自由,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想来十三爷也是愿意闯上一闯的了。我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有些东西,我们都懂,可是接受起来还是觉得难过,这是正常的,而且简直可以说是一定的。人之不如意,十有八九,老早就有人告诉过我们的,不是么?然而我们还是要用乐观的态度去迎接它,积极把它转向好的一面,这样就能减少一些痛苦,多获得一些快乐了。
想到最后我笑了,其实偶而醉醉酒,也挺不错的呢。
十七
三月初二。
虽然嫡福晋每月都会进宫给德妃请安,但她从不一个人去,每次都会带上些人,有时是李氏和弘时,有时是我和团团,有时是耿氏和天申……
这一次,又轮到我了。
事实上,我现在对进宫实在是很有些莫名的情绪,倒也不是很不喜欢,只是实在谈不上乐意。
这或许是因为我实在是一个随性惯了的人,又很是懒惰,时常为了减少与人交谈而干脆不出门,所以这种类强制性的要求确实让我为难。
然而我是懒得拒绝的,何况,这也是不能拒绝的,于是,最终,我还是抱着团团上了车,进了宫,去给一个女人请安。
许是冬天终于过去了,德妃的心情也迎来了春天,在陪坐了一阵子之后,开口邀请我们一行人一齐去御花园赏花。
怪难得地行走在这长长的宫道上,穿过那一堵堵宫墙,我的心有一些迷茫,回忆起十四爷曾经和我说过的话,难怪他会觉得那样的冰冷,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致的弯腰低身,姿态僵硬,面容谨慎,给人以巨大的疏离感。
幸而,我没有住在这里。
御花园终于到了,确实很美。奇山怪石,涓涓细流,布置精巧,清幽雅静。然而更美的是那满园春色,各种各样的珍奇花卉争相开放,只见红的艳丽,粉的可爱,黄的娇俏,白的清新,蓝的妩媚……
众人行走在花间石径上,都屏住了呼吸,像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惊扰了那春姑娘,而这一园子的春日韶光就会陡然消失似得。
行到一侧凉亭处坐下,大家才渐渐回过神来,然而面色比进来前都好看了许多,嘴角也都挂上了一抹微笑,开始闲话家常。
我坐在一旁低着头装模作样地听着,忽然团团猛拉我的手,怎么了?我忙抬头看他。
他一手大力地拽着我的手,一手兴奋的地指着天空不住地叫着:“蝴蝶。”
放眼望向天空,碧蓝之中飘舞着一只大大的漂亮的花蝴蝶,原来是风筝。
德妃也看见了,很宽容地说:“元寿喜欢,你就带他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