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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妹妹手上一塞。
我看着她那带着长长指甲套的手就这么掠过团团粉嫩嫩的小脸蛋儿,心下猛一骇然。还好,没伤到,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怎么会呢,都是一家人,讲那么多规矩可不教生分了去吗?还是十四弟性子好,与人亲近。”福晋也不显山不露水地回道。
都是厉害人物啊,我不由感慨。
“胤祯,快过来看看,你四哥府上新生的那个小阿哥,和你小时候可像了,一样那么爱笑,一样黑的眼珠子,也都爱就这么转个不停。”德妃向他招招手。
听到那话,胤祯转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复杂,有埋怨,有不明,有气恼,还有爱恋……我心里一个咯噔,我的妈呀,这家伙不会又是和那钮钴禄·琴儿有过一段故事的吧?这可苦了我这个现主了,俺可啥都不知情啊,这戏可怎么唱啊?
好在他很快又转过头去,那眼中也没有了那么多情绪,只有满满的温柔,对着他美丽的额娘,“是吗?我瞧瞧。”说着便走到德妃跟前,细细地“观摩”起团团了。
“额娘,原来我小的时候这么丑啊?”我的天哪,这么大个男人还撒娇?
“哪里丑啦?小孩子都这样,还没长开嘛,以后就好看的了。”德妃答道,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宠溺。
“呵呵,不过肉肉的倒挺好玩儿的。”他捏捏团团的小脸蛋儿,立刻红了一片……我心那个疼啊……虽说自己也常捏捏,可是这能比吗?我都不使劲的……这人倒好,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看这小脸红的,一定很痛吧?我可怜的孩子!
感觉前方飘来一道视线,抬眼一看,是那个欺负我儿子的混蛋,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接收到我眼神时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滑过一丝悲伤……
我又忽然觉得对不起他来,唉,这叫什么事嘛,老大,你怎么丢下这么一笔糊涂帐给我啊?先是你嫁了人生了子,后来是你喜欢老公的弟弟,现在是你老公另一个弟弟喜欢你……真是晕死了!不管了,这些本姑娘通通都不管了,反正人已死,情已逝,人们不都说吗,往事随风飘散,没什么可计较的。
之后我便收敛心神,脸上又挂起了面具式的无敌微笑,重又扮起了淑女。
只是,那人眼中悲哀之色愈发深刻……
德妃也时不时地瞄上我两眼,可我完全学起了福晋前辈,做了个完整的不显山不露水。
出宫的时候,我撩起小窗上的帘子,往回看去,只看见高高的宫墙,很长很长……
放下帘子,转头坐好,视线对上福晋的瞬间,她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从常嬷嬷怀里抱过小团团,看着他甜甜的睡颜,忽然觉得这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偷听
凝视着团团粉嘟嘟的小脸蛋儿,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松了口气,哄了这半天,这小祖宗可总算睡着了。
我向圆圆点点头,示意她在旁看着,站起身来,轻轻走出屋子,到院子里呼吸点新鲜空气。
习惯地抬头仰望,今晚的天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看着这纯粹的黑,忽然觉得很不习惯,自从来到这边,不习惯早睡的我在找不到其他消遣的情况下,只好选择每晚看星星看月亮,直到半夜,打了露水,这才回房就寝。
而今夜失去了一向聊以寄托的星光和月色,一颗心仿佛也瞬间迷失……
毕竟是入冬了,天气也渐渐冷起来,一阵风吹过,带着几许寒意,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一件柔软的披风覆盖在我的肩头,我转过头,对体贴的方方感激一笑。
风中传来隐约的乐声,夹杂了长长的吟唱以及男人的怒吼声。
站在台阶上顶着风远眺,我知道在那边正有一个宴会在举行。因为今天是四爷的寿辰,有很多宾客。
那场面该很热闹吧?就像上次十三爷寿宴那样吧?忽然想起在现代看见过的一个句子“可惜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一时间,我的心情很有些烦躁。
“方方,备只灯笼,我想在府里走走。”我吩咐道。
很快的,一只灯笼出现了,白色的糊面纸上一个大大的黑色的“雍”字,桔黄色的光芒逸出灯笼,在地上撒下一个淡淡的黄色光圈。
我接过,在手上掂了掂,很轻,古人还是很有智慧的,这样一个小东西也能制作地如此精巧。一边感慨,一边向外迈着步子,方方欲跟上,见我向她摆摆手,便止了步子。
于是,我一人,挑着一个灯笼,在这漆黑的夜里穿梭……
由于并没有目的地,于是我低着头,顺着石径,单纯地走着。
一点细碎的呻吟声传来,我觅着声音寻去。
在假山旁发现一团人影,将灯笼向前探去,好似一个男子。那男子感觉到光线的靠近,迎着光,抬起了头。顿时我的手一抖,居然是他。
快步上前,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对我明媚一笑:“不小心被石头绊了,崴了脚。”
“那怎办?需不需要叫大夫来?”
“不必了,坐下歇会就好,爷我哪有那么娇贵,这点伤,爷我还不看在眼里呢。”说完他拍了一下大腿,却不小心碰到伤处,忍痛深吸了一口气。
“就会逞强。”看到他这样,我忽然心情好了起来,打趣道。
“呵呵。”他无奈地揉揉太阳穴。
“那就在这坐着?”我又问道。
“就这坐着吧,也没什么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十三爷我孟浪惯了。”他乐呵呵地回道。
其实我还真不知道,我在心里暗道。
瞅瞅地上,虽然是泥地,倒也还算干净,到底这四爷府里的下人工作都还是很兢兢业业的。
站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我们俩就这样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一边,这像什么话嘛。
正想着,一阵疾风吹过,灯笼灭了,忽然而来的黑暗吓了我一跳,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竟向一旁倒去。
没想到倒下后接触到的居然不是又硬又冷的泥地,而是一个温热的怀抱。这突然的变化让我一下子没法反应过来,也没顾上爬起来,就这么愣愣地僵直了身子躺在了他怀里。
“唉呦,英雄救美还真不是个好差使,叫你这么一压,我可是伤上加伤咯。”耳边想起一个好听的声音,清脆之中带点慵懒。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爬起来,坐到一旁,感觉到面上一股热意泛起,直达耳根,耳侧传来他因压抑而低沉的笑声,鼻息间还残留着他怀抱里浓郁的酒香,只觉面上热度更盛……
忽然他的笑声停止了,我诧异地抬头,看向他,视线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好似一潭清泉,满是星辉斑斓,让人沉醉……我心一颤,该死,居然这样都能被迷晕。即刻收敛心神,却看见那张俊脸上满是严肃,正讶异,耳边传来说话声。
“瑶瑶,我……很想你……”这个男人也有一把好声音,不同于四爷的低沉有力略带磁性,也不同于十三的清亮明朗又带着一丝慵懒,这个声音很像午夜电台里那知心哥哥,温柔,深情,吸引,让人听了立生好感以及信赖。
“胤禩,你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女人声音中饱含痛楚,听了让人心疼,只是,这声音怎么有点熟?
“不,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男人拔高了声调。
“你还是放弃吧,这都十几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呢?”女人声音中满是无奈和悲哀。
“你叫我怎么放下?你本该是我的啊!”男人听来好像很是痛苦。
“如今,我已经不愿再去想以前那些事,你又何苦对此纠缠不止呢?”女人声音中的无奈更加多了。
“难道你现在过的就开心?难道你已不再爱我?”男人声音越来越低。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年轻人才讲的爱,我们这些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老人又有什么资格谈爱呢?何况,四爷现在确实对我很好。”女人也从激动趋于平淡。不过我却激动起来,难道这女人是四爷的女人,难怪声音有些熟了,不过不知道是谁呢?我苦苦地想着。
“他对你好?他怎么对你好?他懂你么?他知道你最喜欢的花是蝴蝶兰,最喜欢的曲子是《长相守》,最喜欢喝的茶是君山银针么?他又知不知道你口味偏爱酸甜,嫌腥从来不吃海鲜,这些他又知道多少呢?”男人细细数着细节,连着声音中带着的哀怨,连我都要感动了。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我的喜好也变了许多了,那些你也不必记了。”女人声音仍平淡。
“你不必骗我,我们就住在隔壁,这些你又怎么能瞒得了我呢?从小你就是一个执着的人,喜欢一道糖醋鱼几十年不变,我相信,你对我的心也不会变的”。男人又激动了。我却听地晕了,敢情这情郎就住隔壁这么近啊?
“人又如何能和鱼比?何况现在我也不爱吃糖醋鱼了,跟着四爷,我的口味已变得清淡许多了。”女人并未因他的话动容。我都惊讶于她的淡定了。
“不,我不相信,你没有变,你不会变……我不相信……瑶瑶,你等着,我会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男人重重地扔下这几句话,离开,只是脚步声很有些凌乱,可以想象他心底的不平静。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女人却没有动,我忐忑地看看十三,他却一脸平静,我低下头,却又看见他紧紧握着的手……
许久,外面响起一声悠悠的叹息,那叹息中似乎包含了无数种感情,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好一会,女人才离开,只是她的每一步都好像很刻意地踩下去,鞋根重重地敲击着石板,激起一声清脆。
终于都走了,我挪挪已然僵硬的身子,站起身,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是我第一次偷听,而且好像还是一段秘密恋情,尤其是男主女主的身份问题更是在我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正敲打着酸痛的脚脖子,忽然一阵疾风扫过,惊变立生。
我无比惊讶地看着那只正紧紧掐着我脖子的手,再看看这只手的主人,眼中充满了惊讶,不解,疑问以及恐惧……
“今晚听到的,绝不能有一个字传了出去,你可清楚?”那人原本闪烁着钻石光芒的双眼中竟满是阴翳,我简直不能接受这样突然的变化,但还是被骇地点了点头。
“记住,今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你不曾来过这里,也不曾遇见过我,更不曾知道有谁来过这里,做过什么,可清楚了?”十三的手勒地更紧了。
我强忍着窒息,又点了点头。
随即他松开了手,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有接话,只大口地呼吸着,感觉呼吸顺畅后,弯腰拾起刚被吓得扔掉的灯笼,也不看他,默默地循着来时的路返回。
走了一小段路,十三追了上来,从我手中夺过灯笼,接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着了,“我送你回去吧。”说完提着灯笼向前走去。
我小小地呆了一会,继而跟上。
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气氛很有些凝滞,幸好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要短,很快地也就回到了。
方方从十三手中接过灯笼,十三怔怔地看着我,嘴唇蠕动了下,却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他才出声:“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我点点头。
然后,他转身离开,我却听见一声低微的几不可闻的叹息。
睡觉前,我故作无意地问圆圆:“府里可有哪个是名字里有个瑶字的?”
圆圆低声答道:“回格格话,奴婢本不该私下议论主子的名讳,可既然格格问道,奴婢也只好答了,嫡福晋名乌拉那拉·苏瑶,府里也只有嫡福晋一人名字里有瑶字。”
闻言,我心下大惊,面上却并不表露,只微微一笑,“你知道的还不少嘛。那你还知道咱们爷的名讳么?”
圆圆“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该死,请格格恕罪。”
我忙拉起她,“作甚么吓成这样,只是考考你而已,是我记不清楚了,怕往后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冲撞了爷,所以才问问你的,你回答就是了,这里就我们主仆二人而已,不必担心。”
圆圆这才放心下来,答道:“咱们爷名讳爱新觉罗·胤禛。”
胤禛?是了,在刚来的时候我问过这个问题,那胤禩?难道那男人是皇子?只不知是哪个皇子呢?我脑中快速地转着。
“那十三爷呢?”我继续问道。要达到目的,还得放点迷烟。
“十三爷名讳爱新觉罗·胤祥。”
“那胤禩是?”我虽然知道现在就这样问还是很有些不妥,可是由于太急于获得答案,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那是八贝勒。”圆圆低声回道,双颊上却浮上一抹可疑的嫣红。
我看在眼中,却并不点破,“哦,不早了,我要歇着了,你也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圆圆退了出去,临出门将桌上的蜡烛吹熄了。
睁大双目,对着黑暗,我想起今晚的这许多事,先是十三的怀抱,后来是偷听到的对话,再后来是十三扼住了我的喉咙,最后是十三体贴地送我回来。短短的一夜之间,我竟经历了这许多,期间心情的跌宕起伏又是如斯繁复,这是我从现代到古代这二十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这忽然之间的巨大变化,我只觉得难以消化,心中很是难过。
在心中盘算来盘算去,只觉得越想越不知所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十三的话“记住,今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你不曾来过这里,也不曾遇见过我,更不曾知道有谁来过这里,做过什么”,既然理不清,就把它忘了吧,就当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吧,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我一边摸着还隐隐有些痛的脖子,一边无奈地叹道。
终于,我怀着无限心思沉入了睡眠。
女人
四更时分居然下起了暴雨,雨水咚咚地打在屋顶上,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既然醒了,我索性不再睡,躺在床上,凝神听起雨声来。
在现代时我就很喜欢雨,尤其是暴雨,大量的水从万丈高的地方倾倒而下,整个世界像是处在一个巨大瀑布之下,而处在一个小小屋檐下干燥的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那花果山的水帘洞里,看着外界万物被雨水冲刷,感受着与那雨水一般肆意的快感。
黑暗中时不时掠过一道刺眼的闪亮,随之而来的是闷闷的雷声,冬天的暴雨是极少见的,冬雷也是与众不同的,没有春雷的连绵,也没有夏雷的响亮,更没有秋雷的清朗,像老年人说话,瓮声瓮气的。可是由于这相伴而来的倾盆大雨,我还是喜欢这闪亮,喜欢这雷声。
正在我享受着这如同交响乐般的敲打在屋瓦上的雨声,屋外传来一些不协调的声音,且渐渐大了起来,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我唤来睡在外屋的圆圆:“外面怎么回事?这般吵闹?”
圆圆很快地进来了,衣着整齐,看得出是早起来的了,她迅速地点上一个烛台,随即答道:“好像是耿格格被雷声惊到了,动了胎气,已经去请大夫了。”
“哦,知道了,你下午吧,蜡烛留着,别熄了。”心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可是仍然哀叹那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
早饭后,我趴在窗台上看雨,只觉一道厚厚的雨水做的帘子将我与外界隔绝,几步外的小花圃在这一刻看来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雾蒙蒙的,看不清形状。
从屋顶上哗哗流下的雨水落到地面,打出无数个深深的小坑,同时带上泥土的暗黄色,失了开始的晶莹通透……
外面的人声愈加沸腾起来,吵的我的心中很有些不平静,于是叫来方方,“那边怎样了?”
“回格格,大夫来过了,说是惊吓过度,现在唯有催生,才有可能保住大人小孩性命。”
哦,又有一个小生命要来到这个世上了,只是不知道在这医学落后的时代,那生产的母亲会不会和我身体原来的主人那样命薄而去?
从来都觉得母亲是伟大的,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忍受着孕期的各种不适反应,然后是剧痛的分娩,是一个用自己生命去迎接另一个生命到来的危机。危机,危机,先有危后有机,从古至今,无数女人为了那个机会用自己生命去与那危险搏斗,有很多人输了,也有很多人赢了,同时,人类也基于此而延续着。
这场暴雨,一直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停了,同时传来好消息,母子平安。
只是圆圆在报告这个消息时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小丫头,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忠心?憨直?还是不明事理?
因为这一天正好是初四,而四爷因为要关爱刚刚生产的耿格格,晚上不能过来我这边了,所以这小丫头不高兴了。
我却没有不高兴,毕竟一来这是合乎情理的,二来我的个性从来都是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