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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的中年汉子,白白净净,一副书生打扮,下颏微须,手摇折扇,斯文中透出丝丝杀气,此人正是铁扇帮的帮主水尚云。
水尚云身边站着的,便是在两帮火拼中被石剑吓破胆的水尚飘。他年轻白脸,颇有风采,手摇铁扇,笑眯眯地看着邬聊。
堵在内堂两个门的是铁扇帮的香主王正东,大力鹰爪派的高手,还有一人是白飞凤,天下第二淫贼。
“邬大人巡视江川,怎不到小民总舵坐坐?小民听说大人来了,特来给大人问安,顺便请大人批些银两抚恤敝帮死难弟兄的家眷啊。”水尚云甚是有礼,语气就好象是来找邬聊商量的。
“水帮主,本官上次不是给你五万两了吗?本……老夫的全部身家都给你了。”邬聊闻言,又惊又急。
“哈哈哈……邬大人,敝帮死难弟兄五十多人,一人一千两总该要吧?你给了五万两,可那也只能抚恤五十多人啊?那舍弟的出场费呢?”水尚云铁扇一拢,阴笑了一声。
“来人哪,上茶!”邬聊忽感事情不象是那么简单,连忙招呼衙役进来。
“什么人吵吵闹闹的?”几名衙役闻声而入,见这么多江湖汉子围着邬聊,登感不妙。
“哎呀……啊……”一名衙役刚进来,便被王正东五指如钩锁着了咽喉,舌头登时伸长,双脚直蹬。
“妈呀!”另三名衙役见状倒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呀”地一声,大堂大门又被两条汉子关上了。
这两条汉子也是铁扇帮的人。
“放开他!今天咱们只是讨债。”水尚云铁扇一挥。
王正东连忙松开那名衙役。
“呼呼呼……”那衙役“啪”地一声瘫倒在地,呼呼直喘气,不住咳嗽起来。
“差大哥,你们不用怕,小民是铁扇帮的,上次涪城两帮火拼之事听说过吗?那是向来香和邬聊策划的,本想至石剑于死地的,没想到那狗杂种武功惊人,反弄死了敝帮很多弟兄。所以,今日小民是来找邬大人索讨抚恤死难弟兄家眷的银子。”水尚云依然斯斯文,彬彬有礼对那些衙役道。
“你胡说,本官不认识你,快滚,要不然呆会方大人领捕快回来,可要让你好看。”邬聊羞事被当众揭露,又羞又恼又惊又怕又气。
四名衙役闻言,个个心道:原来邬聊那么卑劣,两帮火拼竟是他策划的。
他们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缓缓退出。
“你们回来……”邬聊对着四名衙役大吼大喝。
“邬大人,既然你不交银子,那就交命吧。”水尚云有些不耐烦,铁扇一挥。
白飞凤便一掌击向邬聊。
邬聊曾是涪城通判,也是练武出身,闪身一避,口中大叫:“水帮主,有话好说,有话好……”
王正东又十指抓来。
邬聊急运掌护身,左闪右挡。
水尚飘阴笑一声:“敝帮讨债,从不超过半柱香功夫,你拿命来偿还罢了。”
他纵身跃出,铁扇劈下。
邬聊为官多年,整天吃喝玩乐,一身功夫早已荒废,哪堪王正东和白飞凤两大高手夹击,被水尚飘一扇劈中脑袋。
“啊……”
“啊……啊……”
邬聊一声凄厉惨叫,头破血流,手指水尚云,萎身倒下,双手乱颤,双脚乱抽,然后腿一蹬,跑到阎王殿去了。
杜鹃吓得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刚刚回来的信使吓得捂住嘴巴想逃,却后心一痛,但见一把银钩透前心而过,血流如注由前胸喷出。
他回头一看,竟是沾得满脸胡子的潘栋,便萎倒在地,闭上眼睛,死也瞑目了。
“走……”
水尚云瞟了潘栋一眼,手一挥,率众而出,公然从公堂走出,大摇大摆地走出县衙,上马而去。
潘栋急飞上屋顶,几点几纵,在不远处飘落,策马而跑。
那四名衙役吓得伏在地上,哪敢抬头?更不可能看清是潘栋杀了信使了。
稍后,方世中领着捕快追税银回来,听取了衙役的禀报,命亲眼目睹的其中一名衙役携公文紧急上报涪城府衙。
留守府衙的王朝、何丛、唐关等人闻讯,不敢懈怠,连夜携公文,由王朝与何丛二人亲自赶往成都,禀报吕源。
血案登时震惊川中大地。
邬聊策划两帮火拼意欲石剑于死地之事,经杜鹃、衙役之嘴传出,也震惊了朝野。
街头巷尾田间,人们都是议论纷纷。
有的指责邬聊阴险毒辣,鱼肉乡民,实在该死。
有的道:石知府也太心善了,对邬聊这样的人还那么重用,岂不是自毁城墙吗?
有的则在等着看石剑的笑话:你用人失察,竟用邬聊这样的人到江川巡视,这回看你如何一个死法?
有的也道:邬聊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是罪有应得,又与石剑何干?石剑好心送蔡坤到成都疗伤,不在涪城,境内虽发生这样的血案,也不算失职啊!
有的想:邬聊死了,该轮到本官去江川巡视了吧?
司、府、县三级衙门,赶紧布防,派出大量捕快,搜索铁扇帮水尚云诸人下落,又发出特急通辑令,四处通辑铁扇帮的人。
石剑是涪城的主官,他下属官员被杀,他是否要承担责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六章让爱作主
入秋了,艳阳虽仍悬空,但温和了许多。
秋风送爽,人不爽。
石剑酒喝多了,又胡思乱想一通,还为自己无心伤害了蔡如意一事不安,头痛欲裂,沉沉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在脸庞上。
“意儿,我真的舍不得离你啊!”石剑心热脸烫,脑袋发怵,晕晕沉沉。
“相公,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天意如此,意儿又能如何?”一声幽幽长叹,又一串雨珠滴落下来。
石剑脸上潮湿一片,嘴边咸咸的。
“意儿?”他猛然惊醒,睁眼一看,一双红肿的泪眼,正在哀伤中含情地看着他。
蔡如意就坐在他床沿。
“意儿……”
石剑欲爬起身来,双手却无力支撑,又倒在床上。
“相公,你病了,发烧了,唉……就躺着吧,让意儿好好服侍你一晚吧,最后一晚了。”蔡如意拭了一下泪水,抱起石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意儿……”石剑心酸地叫了一声,伸手握住了她柔软的纤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眼前一片朦朦胧胧。
蔡如意纤手为他拭泪。
石剑这才清晰地看清她的脸。
蔡如意俏脸苍白如雪,毫无血色,泪水流淌。
石剑一阵心疼,奋力起身,将她揽入怀中。
“想不到来了一趟成都,反葬送了我们的爱情。爹娘说了,这是成都,吕源要是颜面无光,一句话便可让我们人头落地。在涪城,我们可以逃,但在此却只能任吕源摆布。”蔡如意泪如雨下,双手反搂石剑的脖子。
“意儿,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石剑的心被震憾了,忽然间有种豁出去的想法。
“不可以。为了你的乌纱帽,为了你和我一家三口的命,我已经答应嫁与吕家,我们有缘无份,这是天意。不怪你。”蔡如意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慢慢平静。
“啊?”石剑听在耳里,脑门却“轰”地一声响,仿佛被人猛击了一掌,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松开她,侧倒在床上。
“相公……”蔡如意心头一惊,连忙附身扶住石剑。
她纤手一摸石剑的额头,他的头竟是冰凉的。
“相公……”蔡如意惊惶失措地叫道。
“不不不……意儿,我……对不起……”石剑反转身子,一把将蔡如意揽入怀中,泪水滑落,身子一阵发颤。
“相公,我感觉得出,你不想我离开你。这……就够了……”蔡如意紧紧地抱紧石剑,心里既甜蜜又难过。
“意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卑鄙!我……不是人……”石剑忽地哭出声来。
他狠狠地自打两记耳光,白晰俊秀的脸现出了十个手指印。
他并不爱蔡如意,一直只想报复蔡家,现在称心如意了。
他发现伤害了蔡如意。
她是一位善良女孩子,一位甘愿为他放弃幸福的好姑娘,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这一生,他都愧欠她的。
他永远也弥补不了她的幸福。
他想劝蔡如意不要嫁与吕家,可是蔡如意已把话全说清楚了,这是成都,为了他的安全,为了蔡家三口的安全,她只能嫁与吕家。
他还能说什么呢?
“相公……不要……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蔡如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她用纤手轻轻抚摸他脸上的手指印。
这一刻,石剑的心好痛,好内疚,好无奈。
他感到自己的原来是多么的卑鄙、肮脏、自私。
为了官位,他不择手段,如此残忍地伤害一位本来快乐、无忧、美好的姑娘,而这位姑娘又是如此地爱他。
石剑的泪水哗哗而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枕头潮湿一片。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他不敢想像蔡如意今后没有爱的生活。
他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也有善良的一面。
他从小无父无母,饱受江湖中人非言之伤,多番挣扎在死亡线上。他只想摆脱死亡,只想把官做大,只想出人头地。
对付仇人,他从不手软,可今天把蔡坤这个仇人弄得一家鸡犬不宁了,他的心却没有得意,他没有丝毫的快意。
他伤害了一位好姑娘,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心安了。
他紧紧地抱着蔡如意,伤感的泪水淋湿了蔡如意的肩膀。
“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得到幸福和快乐。只要你以后幸福和快乐,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蔡如意也是紧紧地抱着他,喃喃自语,却每一言都十分沉重。
这是她最后一次抱他了,此后也许不能再见了。
她希望这幸福的时刻能持续下去,她不希望有明天到来。
“呀”地一声,也不知过了多久?
门开了。
石剑慌忙松开蔡如意,探头看时,却是蔡坤和韩凤凰进来了。
守门的宋子青拦不住他们,只好也跟着进来。
蔡坤一下子仿佛苍老了。
几天不见,他竟是瘦了许多,下巴尖削,头发白了一半。
仇人相对,不是分外眼红,而是默默无语。
彼此的心头都很复杂。
“意儿,走吧,吕大人在府上要见你。”蔡坤首先开口,别过头去了。
“爹……”蔡如意惶恐地叫了一声,又朝韩凤凰道:“娘……”
“意儿……”韩凤凰抢身上前,把她搂在怀中,拥着她离开了,蔡坤带上了门。
“相公……”门外的蔡如意叫了一声。
这一声就好象一把利剑,直剜石剑的心。
“意儿……”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心头痛得血腥上涌。
他伏在床沿,“哇”地一声,竟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相公……”蔡如意闻声推开韩凤凰,推门回房,
宋子青急闪而出,不敢偷看。
他心头纳闷:石大人不是蔡坤的死对头吗?想不到邬聊的举报信竟然是真的!唉……好在石剑聪明,指定只能由我拆封举报信,否则传出去,他完了,我也完了。
“意儿……”石剑心头无限难过,紧紧地拉着她。
“不……”蔡如意松开他的手,身子也是一个劲儿地摇晃,泣声道:“为了你,我甘愿嫁与吕初生。你为了我,也得保重身子。如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活下去了。”
“意儿,我……会好好活着的,只是苦了你……”石剑泣不成声,强撑起身。
“这对……戒指,原是……为你我打造的,现在……只能送给你和吕公子了,祝你们白头偕老!”他泪水籁籁而下,从怀中掏出那对龙凤戒指,颤抖着递与蔡如意。
“嗯,也祝你……祝你以后步步高升!”蔡如意颤抖地接过戒指,泪如雨下。
她用衣袖为石剑抹去胸前的血渍。
石剑伸手为她拭拭去脸上的泪水,伸臂抱住了她,搂得紧紧的,生怕这一别成了永别。
“唰”地一声。
蔡如意忽地推开石剑,拔出宝剑,割下一缕秀发,放入石剑手中,插回宝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一把推开他,掩脸而奔。
她蓦然转身,不再回头。
石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手捧秀发,扑倒在床上,发泄心中的苦、心中的痛、心中的伤,哭得晕天暗地,不醒人事。
“想不到爱情能如此伤人!”宋子青冲进房里,扶住石剑,也是串串泪水滴落。
天空湛蓝,风和日丽。
“噼噼啪啪……”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醒狮起舞。
成都城中甚是热闹,一派喜庆气象。
布司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吕源调集精兵强将,满城警戒。
吕初生在安子午等官员的陪同下,前来驿馆迎娶蔡如意。
“恭喜蔡大人,贺喜蔡大人。”涪城府衙全体官员、下属各县令率所属官员携重礼齐来道贺。
“多谢诸位,感谢诸位,呆会本府好好敬诸位几杯。”蔡坤女儿出阁,他官运亨通,一身病早好了。
他满脸喜气地命蔡岳收下贺礼,指令家中师爷按礼金多少造册登记,然后领着各路官员在驿馆楼下等候蔡如意被装而下。
“意儿,化好妆了吧。”韩凤凰端着一碗血进来,挥手让丫环退下,走到满身红袍的蔡如意身前。
“娘,今儿是女儿大喜之日,你干嘛端一盘血来?”蔡如意强颜欢笑,不解地问。
“意儿……”韩凤凰一把搂住她,难过地道:“你……已非……处子之身,那吕公子……”
“娘,你什么意思?他要嫌我吗?哼!我不嫁就是了,我还怕没有人要吗?”蔡如意心里如被狠狠地剌了一剑。
她一阵心痛,一阵难过,愤然地一扯凤冠,摔落在地,泪水哗哗而下。
“意儿……你别这样子,今儿……是你的大好日子,来……”韩凤凰吓了一大跳,连忙搂住她。
“意儿……为了你幸福,娘弄来了一些黄蟮血,放入你体内去,晚上吕公子……也就看不出了。来,躺下,听娘的话……”韩凤凰颤声安慰一番。
蔡如意闻言,酸楚无限,泪湿衣衫,闭着眼睛,缓缓躺在床上,任由韩凤凰为她除衣,在她下身里灌血。
吕家是高官门第。
蔡如意事实上并非处子之身,凭韩凤凰为她灌了点黄蟮血,就能在洞房花烛夜瞒过吕初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七章狂收礼金
夏去秋来,凉风送爽。
“大人……”
唐关接到宋子青的信报,急急赶来看望石剑。
他和宋子青都没有参加蔡如意的婚礼,他们和张兰坐在石剑床前,忧心如焚地看着发烧发烫的石剑。
“公子……”张兰轻声呼唤。
石剑双颊红通通的,没有吭声,心痛如绞。
蔡如意今晚就要与吕初生洞房花烛夜了,他还能怎么样?
就算自己掉官罢职,重沦江湖,那蔡氏一家又怎么办?
别忘吕源出任地方官之前可是京师第一高手,三司府还有大量的捕头、侍卫高手。自己一身武功也许可以携蔡如意逃走,但能保证蔡坤夫妇的性命吗?
“唉,公子病得这么重!”张兰迷茫地问唐关。
宋子青严守秘密,她和唐关并不知石剑与蔡如意之间的事情,对石剑忽然重病甚是不解。
“石大人日前与田路风、袁伟青比武,得罪了按察司和都司,宋某不放心他一人躺在这里。兰儿,你和唐兄弟去请郎中吧。”宋子青让唐关和张兰火速去请郎中。
“不,我也留下来守护石大人,兰儿快去。”唐关摇了摇头,只吩咐张兰而去。
他是石剑留下临时监督涪城官差的人,涪城内外的消息得先过他那一关。虽然王朝、何丛和方世中官品比他高,但凡事也得知会唐关,因为他们都知唐关是石剑身前的红人。
他自然听得石剑戏弄田路风一事,还真怕他们会来暗害石剑。要是石剑没病,他倒不用担心,可现在他病得这么重,他哪能放心得下。
“唔!”张兰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唐兄……”石剑闻得门声响,缓缓睁眼,低声道。
“兄弟,你醒了?哎呀,吓死我了。”唐关拍拍胸部道,连忙扶石剑坐起。
“涪城一切还好吗?‘一正三抓’要务开展得如何?”石剑不再想那些伤心事。
他醒来就急着问涪城境内的事情,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几个县都不敢怠慢,‘一正三抓’已全面展开。哦,家师暗中联络铁扇帮,水尚云已把邬聊宰了,铁扇帮已安全撤离蜀川。潘栋在邬聊死时也杀了信使,现留在府衙看管一切。”唐关推开门看了看,又在窗口探探头,然后回到石剑床前禀报了事情经过。
“小弟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石剑点了点头,精神又好些了。
“兄弟,咱是一家子,你安心养病吧。”唐关一笑,脸有些红。
“唐兄你心胸开阔,定能成大器。”石剑点了点头,对唐关的心胸甚是佩服。
宋子青暗赞:难怪唐关得石剑重用,他确有过人之处。
“兄弟,你这回不用出面,砍了邬聊,免去后顾之忧,你设的计还真高明啊!”唐关翘手称赞石剑。
“那有什么议论?”石剑想知道邬聊死后的各方反应。
“议论倒不少。邬聊一死,我即装作大惊失色,请王朝与何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