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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啊!呜……”前面有一艘船,里面传出了女子呼救的声音。
他心想:何方贼人呀?竟敢在石飞扬的地盘生事?
他抢过浆来,用力划去。
那艘船上的人见有人划船过来,连忙快速划船,而船上女子的呼救声却越来越凄凉。
寇振海奋力划船,划得小船如箭离弦般快,却始终靠近不了那艘船,待那船靠岸时,他双足用力一点,施展轻功扑向那船。
那船里的人见有人扑来,连忙四散逃走。
寇振海进入船舱,只见里面坐着一位相貌甚是秀丽的女子,衣裳破碎,下体流血,泪流满脸。
他连忙脱下长衫,被在她身上,问:“姑娘,你是何人?为何会闹成这样?”
那女子流着泪水,道:“小女子玉如意,是苏州城人,晚饭时家中遭劫,家父遇害,他们将俺劫到船上,便……,俺死了算了。”竟伸手去拔寇振海腰间的刀,意欲自尽。
寇振海连忙拨开她的手,扶着她,道:“姑娘,你可知劫你的是什么人,在下寇振海,乃大内侍卫,即知会苏州知府,派捕快辑捕他们,为你报仇。”
玉如意嚎啕大哭,扑到了寇振海怀里。
寇振海慌忙去推她。
不料腹中一痛。
寇振海掌力一吐,震翻玉如意,却见自己腹中插了一把小钢刀,血流如注。
他知道上了当,一手拔出钢刀,自点穴道止血,撕下衣衫包扎伤口,大声怒喝:“你是何人,寇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暗算我?”
玉如意见寇振海伤后仍威立不倒,心头大骇,“扑通”一下,便跃入了湖中。
寇振海急走到船边,便在此时,三四个刚才逃走的蒙面大汉去而复返。
他们由另一艘小船,飞纵而来,一起舞掌弄拳击向寇振海。
寇振海此时腹痛如绞,咬牙拍出一掌,震翻一名蒙面人,跳入湖中,奋力划水逃走。
一起划船来的雄樱会弟子见寇振海负伤落湖,惊惶失措,被一蒙面人一柄飞刀击落湖中,鲜血登时染红了湖面。
那些蒙面人似乎不会游水,急忙划船追寻寇振海。
湖水渗入寇振海受伤的腹部,痛得他在湖水下面晕了过去。待他苏醒过来,却发现横躺在一艘小船上,眼前坐着一个慈祥的老舟子。
寇振海艰难地爬起来,拜谢了那老舟子的救命之恩,请求老舟子送他到太湖漂渺峰下。
岂料此言一出,那老舟子登时涌如泉涌,颤声说道:“好汉,别去了,雄樱会总舵已被官兵烧毁了,石大侠夫妇及总舵弟子全部阵亡,石女侠下落不明。”
寇振海闻言不信,一把抓住老舟子的衣领,喝道:“你胡说,石大侠武功盖世,哪有那么容易死?快送我去。”
那老舟子身子一抖,忙道:“好汉,饶命啊,老头子送你去便是了。”
寇振海松开他,那老舟子忙用力划船,很快就到了雄樱会总舵,但见总舵残墙断壁,遍体尸体。
“呜……娘……扬哥……红妹……呜……”寇振海见状,失声而哭,跪倒在地。
老舟子看寇振海那么难过,又看他长相不俗,便扶起他。
却被寇振海一把推开。
他就像疯子一样,一具具尸体去翻,他要找石飞扬夫妇的尸体和石飞红的尸体。
然而,他不仅没找到,反而因伤势未好,用力过度,晕倒在地。
那老舟子看寇振海那样子,心想他不是坏人,便又扶起他,将他送到苏州一郎中家,请郎中为他治伤。
也不知晕迷了多少天,寇振海醒来,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桌上燃着烛火。
他艰难地翻身下床,推门而出,摇摇晃晃地来到太湖边上,遥望太湖,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呼唤着石飞红的名字。
后来,江湖传言,称是他引诱石飞红,骗取雄樱会总舵机密,引兵屠杀了雄樱会总舵二百多人,杀了石飞扬全家。
寇振海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心爱的人,还背上这样的骂名。他悲愤、伤心、痛苦,却百口难辨,便向大内总管康复生告假,率二十余名御林军官高手,四处查访这一事件的原因。
他在蜀川听报,称在剑阁关外发现了石飞红的行踪,还背着她的亲侄子石雨。
寇振海立马率人出城,沿着探子所报的方向,追上了石飞红。然而,石飞红却误会寇振海是来追杀自己的,愤慨跃崖自尽,令他悲痛欲绝。
石飞红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曾横刀自杀,却被手下及时抢夺了钢刀。
后来,寇振海不愿再出深宫,克尽职守,不出皇城。
他拒绝了很多王公大臣的说媒,发誓终身不娶,因为他的心永远是属于石飞红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伤痛慢慢减轻了。
直到半年前,朝廷让他率御林军官相助平定六合帮和石马庄,在围剿六合帮总舵是撞上了石飞红。
在一阵迷茫中,他被石飞红疾手点了穴道,作为人质,换取了云剑清等人的活命。
石飞红遵守诺言,在御林军高手离开六合帮总舵后,放走了他。可是,他的心却系在了石飞红的身上。
此后,他郁郁寡欢,得知她也未嫁人,心中又是一阵狂喜,日思夜想,每一天,每一刻,他都想见到石飞红。
但是,他也知道,他与雄樱会的误会太深,擅自见石飞红,只会惹是生非,唯有等到误会消除的一天,他才能去见她。
他知道石飞红也爱他,要不然,她不会至今未嫁。
寇振海讲完,看石剑的脸上已满是泪水,不由怔怔地望着石剑。
寇振海所言,是否属实?他到底是阳光硬汉,还是大奸大恶之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六章峰回路转
且说石剑听寇振海道完往事,已是满脸泪水。
他看寇振海怔怔地看着自己,便缓缓拭去泪水,颤声问:“你是说石飞红背着侄子跳崖?”
“当时是黑夜,没看清,事后听人讲,她把亲侄子抛在草丛中,是只身跳崖的。”寇振海有些醉意,没听出石剑的话外之意。
“你再说说她当时跳崖的地方……详细地点……”石剑的心颤抖了一下,急又再问。
“剑阁栈道上……”寇振海心头一震,放下酒杯,怔怔地望着石剑,忽然一拍桌子,惊问:“啪!你说你至今连生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难不成,你就是飞红妹子抛在草丛中的那个小孩?”
“这……你感觉我真的长得很象石飞扬?”石剑也想到了此节,却仍有些迷茫。
“不错!是很象,这便是你第一次入宫时,我为何盯着你那样看的原因。”寇振海拍案而起,又仔细端详石剑。
“家父是谁?自我懂事开始,我与他是从没分离过,直到他去世。他为何会有血剑?难不成他是收养我的人?难不成他就是白人凤?”石剑两行泪水落滑,惊心动魄地连串反问。
“这……?白人凤是天下第一淫贼,是禽兽,他会有那么好心收养你?可要不是他,你这柄血剑又从何而来?”寇振海惊喜交集,却又有解不开的谜团。
“你说……你当年曾抱过刚出生不久的小石雨?”石剑抹拭泪水,呆愣一阵,忽又灵光一闪。
“对!寇某不仅抱过他,还与飞红一起抱他上过飘渺峰、到过湖心划船,要不是发生那样的血案,雨侄子现已长大成人,他也有十九岁了。”寇振海闻言,全身颤动。
“十九岁?砰……”石剑坐倒在地,满脸惊喜,热泪盈眶。
“贤侄,你就是小石雨?呜……”寇振海见状,扶起石剑,忽然一把抱住他,失声而哭,甚是激动。
“我也是十九岁!哦……石雨背心上是否有一幅剌绣的龙图?”石剑也一阵激动,泪如雨下,忽然间又想起了龙图之事,便松开寇振海,再提疑问。
“剌绣的龙图?”寇振海一时反应不过来,泪眼朦胧。
“你看……”石剑急急除衣,背转身子,让他看自己背心上的龙图。
“这……雨儿背上是没龙图的。”寇振海一看,忽然又感失望,失神地坐倒在椅子上,心头喜悦换成了失落。
“这幅龙图剌绣在小侄身上时,小侄至今无疼痛的回忆,想来那时小侄还不懂事,又或是被麻醉了。哦……石大侠的妻子可会剌绣?”石剑失神地落坐,自酌酒一杯,一饮而下,倏然间又灵光闪现。
“不会,她是云南人,不会江南的剌绣手艺。”寇振海无精打采,低着头,泪水不断滑落。
“那石女侠呢?”石剑抹抹泪水,紧张又问。
“她自幼父母双亡,是扬哥背着她长大的,后来扬哥入了雄樱会,忙于会中事务,在她八岁那年,扬哥便送她入蹑云剑门下学艺,终日习文练武,所以也没学剌绣手艺。”寇振海拭去泪水,终于从伤感中反应过来。
“叔父大人,小侄不入宫当差了,你荐举小侄入锦衣卫吧?”石剑闻言,既伤感又突发萌想。
“锦衣卫?不错,锦衣卫行动自由,你可以去查探真实身世。”寇振海闻言,拍案而起,想到了石剑的心中所想。
“叔父大人好眼光,小侄就这么一点心思,竟被你看出来了。”石剑见状,笑了。
他笑中泛泪,想到成为锦衣卫后,行动自由,可以利用职权,更好地查探身世之迹,心头的伤痛略有减轻。
“不过,魏秋婷恰好兼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恐怕她不会同意你入锦衣卫。”寇振海却笑不出来,略一思索,又摇了摇头。
“叔父言之有理。小侄不为官了,还是回剑阁去查探身世要紧,这不仅关系着我,而且也关系着你,还关系着雄樱会的一帮好汉。”石剑闻言,黯然神伤,提出辞官之想。
“贤侄,不管你是否是雨儿?寇某都不赞同你的想法。其一,你寒窗苦读,好不易才有今天的一官半职。其二,你有一身好武功,如能入宫当差,有机会面圣,可以提出去辽东的想法,实现你从军的抱负。其三,你辞官回乡,江湖中人又会围杀你;其四,你有官方身份,更好查探身世之谜。”寇振海与石剑一番谈心,对他亲切了很多,语气也变了,不仅不同意他的想法,还为他分析前程。
“谢谢叔父大人,小侄听您所劝。夜了,小侄该回去了,明天还得早点去办差。你也累了,别喝那么多酒。”石剑闻言,精神陡振,起身告辞,又好心相劝。
“好,咱叔侄俩一起努力,一定查清雄樱会血案真相。你等着叔父的消息。”寇振海不再挽留,起身相送,颇为依依不舍。
“嗯!晚安!”石剑朝他躬身,然后拱拱手,便转身而去。
春阳高悬,春花飘香。
石剑早早来到吏部办差,比平日更为卖力。
他用端正小楷字体,记录自己收发的每一份文件。
然后,他将记录本送往档案室。
“石司务,你快回收发室,寇大人在那里等你。”石剑看档案到的人忙不过来,便帮忙一把,此时却有人过来叫他。
他急急跑回收发室。
“贤侄,办好了,你正午过后,便可入宫当差。呆会,你拿叔父的腰牌入宫,找风天桥去,他会带你去见候赛因。”寇振海满脸堆笑,把喜讯告诉了石剑,又取下腰牌递与石剑。
“谢谢叔父。”石剑接过宫牌,激动得满脸红光。
春暖花开,皇宫花香扑鼻。
石剑用过午膳,拿着寇振海帮忙办好的吏部、兵部签发的公文、寇振海的宫牌,直奔皇宫。
“石进士?你入宫当差,大材小用了吧?”候赛因见风天桥领着石剑前来引见,又闻石剑是寇振海举荐的,不由奸笑两声。
他大寇振海近二十岁,但寇振海却与他并列京师三大高手,所以,他甚是不服气,近闻寇振海高升,又气又恼又妒忌。
“总管大人,小侄能入宫追随大人长长见识,方不枉来世间走一回呀。小小心意,请大人笑纳。”石剑见状,感觉有些不妥,连忙送上两根金条作见面礼。
“小子,你的进士是买来的吧?哼!”候赛因并不见钱眼开,背手转身,对风天桥道:“你安排他当夜值。”
他抛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靠!我迟早比你官大。你很了不起吗?你六十岁了,才做到正三品,少爷十九岁就做到从七品了。”石剑自讨没趣,朝他的背影打一个下流的手势。
“小子,你刚入宫,不懂宫里的规距,就跟着风某吧,从今天起,每晚戌时入宫当差,一个月后再轮班。”风天桥只是看在寇振海的颜面上带着石剑,因一些传闻又加上石剑给候赛因送礼一事,瞧不起石剑。
他抛下一句话,也走了。
“格老子的,少爷就这么讨人嫌么?”石剑甚是难堪,低声自怜自艾,沉重地走出了皇宫。
他往后在宫中是否如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七章辣妹伤怀
阳春怡人,莺飞草长。
苏白两堤,桃柳夹岸。
西湖东岸边上,柳树下的小亭子里,坐着两位少女,皆是眉头紧锁,愁眉苦脸。
一个为情所伤,一个心系在辽东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情郎。
为情所伤的是岳凤。
她离京有半年多了,戚美珍、刘海一家还有金三角都终日相伴左右,百般劝解。
但是,她还是难以拂去心头的阴霾。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与娘亲收养的石剑,小时傻呼呼的,长大之后竟是江湖中人恨之入骨的小淫魔?他还当着自己的面,眼睛眨也不眨,就一棍杀了廖永世,事后还逼“赛孟尝”金世富给他下跪。
“要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说说,可能还会不相信,可现在是自己亲眼所见呀!”岳凤每当想起石剑怒杀廖永世的情景,心头就甚是难过,泪如雨下。
廖永世纵有千般不是,可他十几年习武苦练,多少也曾为江湖作过贡献。
石剑不眨一眼睛,就把人家给杀了?
天啊!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一个人呀?
岳凤的心在撕碎般地痛,合上眼便是石剑杀廖永世,睁开眼也是石剑在杀廖永世。
“岳凤那小妞是为了她兄长的功名与石魔上床的。哼,臭婊子一个,可能还是她自己勾引石魔的吧?烂货!破鞋!”
江湖中人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传到岳凤的耳里,令她的心碎了,让她的肺烂了,把她的头击晕了。
我这辈子是完了?完了!完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不仅睁眼闭眼是石剑凶狠那一幕,耳边还轰轰作响着江湖中人的辛辣的骂言。
此刻,岳凤望着西湖美景,真想跳湖了之。
“凤妹!你干嘛?”刘馨见她精神出现异样,连忙跑来拉住。
“表姐,你放开我,我死了,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岳凤一甩她的手,就要跳入湖中。
“凤妹子……”此时,金三角远远挥手而来。
他身后还跟着数人。
“凤娃子……”妙悟真人也跟着急喊了一句。
他后发先至,飞身而来,道尘一挥,内力吐发,尘丝立直,横在了岳凤的身前,挽救了她年青的生命。
“凤儿,你为何这么傻?”随后而到的戚美珍紧紧搂着岳凤,声泪俱下地道:“凤儿,你跳水了,一了百了,可是师父呢?你的爹娘呢?你的好姑妈呢?你的好大哥呢?”
“师父……呜呼……”岳凤失声痛哭,把头埋在师父的怀里。
“妹子,别哭了,令兄立功了,还来信问你如何?你看!”金三角含泪花,从怀中掏出一纸,递与岳凤。
“金兄,你念念,咱一起听。”刘馨闻言,欣喜若狂,急抢上前来。
“好!”金三角见岳凤已从戚美珍怀中挣脱,便展开信来。
他念道:“师父在上,弟子遥磕请安。弟子进驻山海关后,多次奉命潜入敌阵,窃敌军机,助吾方兵马伏击鞑子,熊大人已破格提携徒儿为正九品。徒儿能有今日,一切归功于师父教诲,有赖石剑小弟及金师兄、众师弟的支持。顺问戚师叔、莫师叔、众师兄弟、馨妹、凤妹好。祝师父健康长寿!不孝徒儿岳森磕上。”
“岳师兄为何还提那死莫言呀?”一弟子不满地道。
“岳师兄不知道生棍门的事情嘛。”另一弟子连忙劝解。
“啊?就问我几个字呀?太没良心了吧?”刘馨待金三角读完,从他手拿过信来看,见岳森就只问她好,不由嘟起了小嘴。
“他另外还有一封信给你,在贵府上呢!岳伯母在捧着念,不让愚兄拿出来。”金三角哈哈一笑。
“真的?那小妹先回府了……”刘馨一听,回府看情郎的书信要紧,立时狂奔而去。
“哈哈哈……”
众人大笑,唯有岳凤沉默不语。
“凤儿,令兄立功了,既是为朝廷浴血,也是为百姓解难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凤儿,虽说你是女儿家,暂时陷入武林危机之中,可真人、师父、你的师姐妹,都未曾离开过你呀!”戚美珍搂着岳凤,又哄又劝。
“是,师父,凤儿有愧!凤儿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岳凤破涕而笑。
她闻得兄长立功提携,心头总算有了一丝宽慰。
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西湖真美!”岳凤好象这才发现了西湖的美景。
她轻舒玉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
众人见状大笑。
“妹子,其实姓石的,也不象江湖中人说得那么坏。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