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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阿比盖尔控球,一记大力长传!这球……斯图加特队理查德!理查德不越位,打漏中间!曼达向球奔去,卡恩补射了!球进了!帽子戏法!这样乔纳斯·卡恩在自己的第一场职业联赛上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岳一然拼命鼓掌,此时的乔纳斯耀眼极了,她站起身,跟着看台上的球迷大声喊道:“乔纳斯,我爱你!”乔纳斯似有所觉,回过身灿烂一笑,向多年前一样,右手握拳在空中跟她击了一下拳。
岳一然泪水都要出来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那个清澈羞涩的少年,只要她表达出一点点善意,他就双手奉上自己的一切!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耳畔隐约传来解说员的声音。
“我们再来看一下这个球。这球曼达解围后,相当于给了卡恩一个打空门的机会。从位置上来说,理查德不越位,卡恩非常聪明,他没有去抢,而是选择等待时机。他这种适时的插上很难去防守,而他的得分能力很强,从任何角度都可以射门。从这点来看,拜仁青年队的后防线是很稚嫩的,没有人去防卡恩这个点,而且他刚好有一个角度的折射,等门将再来扑救是很难做到的。”
解说员分析完那个进球之后,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哨响,比赛结束了。双方球员握手拥抱,克莱门特走上前想对乔纳斯说些什么,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被队友布兰特拉住了,他把布兰特的手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这场比赛结束后,乔纳斯获得了三天的休假。这三天他过得像在天堂一样,汉娜不再“接客”,也不再喝酒,她会像别人家的妈妈一样给他做饭,给他烤小饼干,说话也是前所未有的轻声细语、和颜悦色。他想,也许以前汉娜就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了才会那样,现在经济条件好起来了,她不也就好起来了吗?自己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在她最痛苦难捱的时候,作为儿子,他没能给她安慰和依靠。但是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下定决心以后要对妈妈好一点、更好一点。
第三天,乔纳斯要出门的时候,汉娜叫住了他。
乔纳斯回过头,一脸疑惑。
汉娜摸摸乔纳斯浅金色的头发,柔声道:“乔,妈妈没有本事,让你丢脸了。”
乔纳斯摇摇头:“一切都过去了。妈妈,你已经尽力了。”
汉娜现在仰起头才能看见乔纳斯的眼睛,他已经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她忽然想起他刚出生的样子,像个小猴子一样躺在她的怀里,小手扒着她的衣服,两只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他一直力气很大,喂奶的时候把她的乳/头都咬痛了,就像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一样,拼命吮/吸着。都说婴儿是最接近神明的,也许这个孩子就是预感到了将来的命运,才如此迫切地想要长大吧!
汉娜解下胸口的项链,说是项链,其实只是黑线串着的一个心形挂件。她招招手,乔纳斯一低下头,她就把项链挂在了他的胸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挂件很精致,轻轻一按旁边的按钮,盒盖就自动弹开了,里面是一张照片。
年轻的汉娜和一个英俊的男人头碰头亲密地靠在一起。乔纳斯心里一动,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果然,汉娜充满爱意地说:“这是你爸爸。你还没见过他吧?”
“他……”乔纳斯曾经也怪过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丢下他和妈妈?可是看着他的照片,他的心里只觉得温暖,像是喝下了一口热水,数量不多,却流遍全身。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让人莫名地亲近起另一个人。
“他是被冤枉的!”汉娜的语速突然加快,两行眼泪静静地划过她的面颊,“我想至少你要知道这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纳斯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父亲是个杀人犯,然后在监狱里畏罪自杀了,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情。现在汉娜又告诉他这不是真相,让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悲恸。愤怒于冤枉他父亲的人,悲恸于即使真相大白,他的父亲也回不来了。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满怀怨恨,”汉娜摇摇头,“这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下。你只要知道,你父亲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对了,”汉娜露出一个微笑,“他也喜欢踢球,可惜没什么天赋,如果他还活着,看到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高兴得发疯吧!”
乔纳斯莫名地有些心慌:“你可以帮他看着我,等你们以后再见的时候详细地告诉她。我能走很远的,妈妈,我会成为你们的骄傲。”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相信你,”汉娜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好了?你不是准备出门?东方小姐该久等了。”
第13章 初露锋芒
斯图加特的夜晚安静得就像恐怖游戏中的诡异场景,长长的街道空无一人,两旁的商铺却依旧灯火通明,像是在等待未归的旅人一样。(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岳一然漫步在石板路上,习习凉风吹在脸颊上,更觉得久违的轻松和静谧。她站在内卡河古桥上,双手攀着泛黄的石栏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清新的氧气顿时涤荡了整个身躯。
忽然,她的眼睛被人蒙住了,这双手温热极了,就像舒服的蒸汽眼罩似的,她的整张脸都被蒸得有些发热,她想也不想地猜到:“乔纳斯?”
乔纳斯这才嘻嘻笑了,放下了手,走到她的身边。
岳一然侧过身,脸上的热气似乎还没有退散,眼睛却已经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夜幕下,他的皮肤白皙得就像是一幅油画,她喜欢的绿眼睛仿佛身边的内卡湖水一样,在灯光下浅浅泛着光芒。她的心忽然很满很满,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受,你看着他就好像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怪不得有那么多要爱情不要面包的人,岳一然想,因为这浓郁的感情比食物更能裹腹,比美酒更加醉人。她定了定心神道:“怎么会想到找我出来?”
乔纳斯身子一僵,他踌躇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挂件,垂下的吊坠在他的手上闪闪发光。
岳一然都要被闪瞎了:“这是你自己做的?”眼前是一个长着的翅膀的小天使,它双手合十,蓝色的眼睛诉说着美好和希望。
“嗯,”乔纳斯指指小天使发光的小裙子,“这是锆石、橄榄石、水晶,眼睛是用托帕石做的,这些都不值钱!我的工资还不多。”他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太喜欢了,乔纳斯!”岳一然恨不得亲亲这个小天使,不得不说德国从小开设手工课还是对的,这手艺真是没得说,以前他做得花环也很漂亮。
看她这么高兴乔纳斯也笑了:“以后会送你一个真正的宝石做的。”
“这已经很好了!”礼物的珍贵从来不在于价值,而是心意。就像麦琪的礼物一样,即使阴差阳错,却从不会让人觉得愚蠢,只觉得爱与被爱都是如此美丽。
“你高兴吗?”乔纳斯俯下身,很像碰碰她红扑扑的脸蛋。岳一然不是个大美女,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她的脸颊太过圆润,她的身躯也太过丰腴了。可是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真诚的笑容,似乎什么事都不能叫她气恼。她的心又那样软,看到可怜的事儿就掉泪珠子,一边掉还一边怪自己泪点低。
想到这里,乔纳斯暗暗笑了,岳一然并未发觉,她笑嘻嘻地回答:“高兴啊!”
乔纳斯脸红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搓着衣服的下摆,扭扭捏捏地说:“那你能亲我一下吗?”
什么?岳一然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纳斯赶紧指指自己的脸颊,急急辩解道:“在这里亲一下就行了,我……”
“我还没被人亲过脸颊呢!”声音越说越委屈。
这是开始装可怜了啊!岳一然想,她好歹前前后后也活了四十多年,真委屈假委屈看不出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看他紧张得衣服都要被磨破了,她心一软,还是踮起了脚亲了上去。少年的脸颊被夜风吹得凉凉的,像是光滑的冰棍甜甜的。明明相触不到一秒钟,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而乔纳斯更是瞬间像着了火一样,烫得她嘴唇都开始发麻,两人对视一眼,又触电般弹开。
“我……我送你回家。”乔纳斯话还没说完,就急急走在前面,头都不敢回。
岳一然努力迈着小短腿跟在他后面,跑得直喘气,乔纳斯才发现了她的窘况,悄悄放慢了脚步,刚刚退下热度的耳朵又开始泛红。
平时很漫长的一条路今天显得尤其短,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岳一然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路上小心。要不……”
她想了想,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也很久没有拜访汉娜阿姨了。”明明从来没有拜访过。
“嗯,她也很想你呢!”如果岳一然还有理智的话,她恐怕就要吐糟了,汉娜都不知道她是谁吧?想什么?可是她此刻已经成为被感情支配得动物了,四十岁的老阿姨陷入情网也很可怕,她娇羞地红着脸拽着乔纳斯的胳膊又把他一路送回家。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乔纳斯站在家门口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
这么来来回回地送了三四次,再一次站在岳一然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两人还没说话,窗户就被从里面呢打开了,利昂探出头来,满脸的不耐烦:“到底进不进来?我八点不到就看见你们在门口了。莱娜,家里可不止住着你一个人,让不让人锁门睡觉了?”
“那,那我走了,”乔纳斯看着岳一然的发旋,“你先进去吧!”
岳一然低着头也不好意思看他,低声说了句再见就三步并两步地进去了。
家里岳则安和艾达都不在,只有利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岳一然走进来,他头都没回,电视一关,就准备去洗澡了。
利昂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岳一然很想和他多说说话,便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利昂简直气得要摔遥控器,“你是想我不在家好叫那小子登堂入室吧?”
“你瞎说什么?”这话题都歪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艾达阿姨很想你,你为什么不趁她在家的时候回来呢?”
“那你呢?你就不想我?”利昂的火气一直就像气球一样,一戳就没了,话题转换快得叫人跟不上他的思维。
“我当然想你了!”岳一然赶忙哄道,“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凭心而论,利昂的确是一个很贴心的朋友,他也许说话恶声恶气,但在行动上总是无可挑剔。就像去年,她说想吃故乡的莲子,利昂就托朋友不远万里给她寄过来了。
听了这话,利昂才脸色稍霁,指着桌上的一个袋子:“这是送给你的,我上个月去了趟法国。”利昂去年已经签了经济公司,如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歌手了,班上不少女孩子都买了他新出的专辑。
岳一然把袋子拿回房间,里面是一小瓶精致的香水,在空气中喷了一点,是她喜欢的味道,清淡却又能久久不散。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随意购买的大牌,而是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她从口袋里掏出乔纳斯做的小天使,和香水并排放在一起。
她喜悦的心情一点点消失,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就算以前不知道,从这份礼物中多少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了。在德国,香水是最亲密的人才能送的。她忽然想到上辈子,利昂也是这样默默地对她好,可是那种好藏在他冰冷的面容之下,年轻的她并不明白。现在她明白了,却什么也不能给他。可上辈子呢?那时候她曾经心动过吗?
岳一然忽然想不起来了,那些记忆随着时间一点点淡忘,有些和现实重合,有些被放在心灵深处,再不能触摸。
她想,幸好利昂现在还小,只要自己不给他回应,他慢慢地就会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了吧?毕竟他是那么骄傲,怎么能允许一个女人一直罔顾他的心意呢?
岳一然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乔纳斯却很高兴,他回到家的时候汉娜还没有休息,房间里亮着温馨的昏黄灯光。他笑了笑,推门一看,汉娜正在客厅里收拾东西,橱柜、壁炉甚至是地板都被擦得亮堂堂的。
看见乔纳斯走进来,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回来啦?”
“我去睡觉啦,明天还要早起呢,”乔纳斯说,“妈妈你也早点睡吧!”
“晚安,乔。做个好梦!”汉娜柔声道。
乔纳斯点点头,刚准备进房间,汉娜突然喊住了他。
乔纳斯转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和他相似的绿眼睛深深地看着他,在他忍不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汉娜轻声说:“我爱你!宝贝儿!”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
乔纳斯觉得自己忽然变小了,眼眶热热的。他的心脏像是被人好一顿揉搓,酸胀极了,同时却无比安心。那种感觉仿佛很小的时候躺在妈妈怀里听她唱着古老的童谣一样,简单但是幸福,他想说我也爱你,可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能说出口。在汉娜的注视下,红着脸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晚上夜深人静。
乔纳斯平躺在床上,一会儿想着温柔的妈妈,一会儿想着莱娜亲吻在脸颊上时柔软的触感,像个小姑娘似的辗转反侧了半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拿枕头蒙着脸平静而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第14章 初露锋芒
这一天的清晨似乎没什么不同,阳光准时地照进房间,小鸟依旧欢快地唱起了歌。
乔纳斯像往常一样不到六点就起床了。他洗漱过后汉娜房间的灯亮着,却没有一点动静。如果换了以前,乔纳斯也就直接去宿舍了。可一想到两人之间好不容易融洽起来的气氛,他这一走又好几个月不能回家就有点舍不得。想了又想,他认为他还是应该跟汉娜告个别,说不定还能听见一句“我爱你”呢!
敲门的声音一点点变大,骨节都隐隐发痛,门内却依旧安静得可怕。乔纳斯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一使力,“吱啦”一声,破旧的房门就被撞坏了。
整个房间都是血红色!
床上、地板上、大量的鲜血凝结成厚厚的膏脂像红色的地毯一样触目惊心。
汉娜安详地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她穿着一条过膝的黑色连衣裙,还精心画了个淡妆,脸色青白,显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乔纳斯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哆哆嗦嗦的报出家里的地址。一边告诉自己救护车来了就好了,一边却绝望地知道她恐怕已经死了。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滴啦啦的流着血,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得可怕。
乔纳斯捂住眼睛,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他能够不去看,却无法不去想,那一幕深深定格在他的脑海里。这一刻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疯子,什么都不懂,可是人在这种时候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强许多。他听见冷静地报警,可那些声音又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世界一片空白,只有那抹红充斥着他的视觉。悔恨排山倒海地袭来,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除了嗡嗡作响的耳朵,什么也改变不了。汉娜这几天如此反常,他却没有深思。她在房间里自杀,他睡在隔壁,却一点都没发觉。她在无人关爱的夜晚安静的离开,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她明明知道自杀是不能上天堂的,却依然带着浅淡的微笑,好像完成了一段漫长痛苦的旅程,灵魂终于得以安息。
救护车很快来了,医生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血红的脚印,却依旧皱眉宣布了她的死讯。乔纳斯跪倒在房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特别冗长的梦,有快乐,更多的却是悲伤,这梦怎么也醒不过来。事实上,他这几天都没合过眼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机械地在社工的帮助下办妥了汉娜的后事。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汉娜的身躯已经被清水洗净,整个人干净得几乎透明,就如她死亡的时候一样,穿着她最喜欢的连衣裙安静地躺在教堂中央。汉娜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教堂里只有寥寥数人,耳边是牧师庄重诵读圣诗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低低的抽泣。
阳光透过高高的穹顶照射进来,油画上的神明慈悲地看着世人。乔纳斯没有哭,一直到装着汉娜的木棺被缓缓放置到地下,他大声喊了句:“妈妈,我爱你!”才嚎啕大哭。
他的妈妈,他唯一的妈妈,就要这样离开他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不能再和他说一句话。
乔纳斯一直和汉娜都不亲密,这几天说的话比十几年加在一起还要多。他以为自己对她并没有多少记忆,可如今脑海中却闪过许多片段,他想起汉娜给他零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