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映菡手中银针刺入夜清梵胸前皮肤,一点点推进去,直至没入半根针,夜清梵忽然猛地咳嗽,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
“皇兄!”夜清岚惊呼一声,再也忍不住,回身拔出床头悬挂的长剑,眨眼间锋利的剑刃便架在沈映菡雪白的颈项上,只听他怒道:“你当真狠心伤杀他,沈映菡,是本王看错你了!”
夜清岚手中稍稍使力,沈映菡精致漂亮的脖子上,竟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夜清梵见状急切之中要张口阻止他,沈映菡却急急的伸手,用力堵死他的嘴,盯着他怒道:“你不要命了!”
脖子上的剑还在,沈映菡却似不知道一般,任由脖子上的鲜血顺着肌肤滑下来,手指仍旧紧紧捏着针,轻轻转动。
夜清梵紧紧盯着她脖子上的剑,却也不再试图开口说话,沈映菡收回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塞进他嘴里,才缓缓拔掉他那根针。
针刚一拔出来,夜清梵又是两口血吐出来,沈映菡拔去其他银针,才回身满目失望的望着夜清岚嘲讽道:“继续啊,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杀了我!”
“六弟,快住手!”夜清梵稍微喘息片刻,便急急出声阻止,顾不得自己身子十分虚弱,抬手轻抚她脖子上的伤口,低咳着问:“疼不疼?”
“死不了!”沈映菡一把推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疼的呲牙咧嘴,泪盈于睫。
夜清岚已收回长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还不收起来!在清凉殿舞刀弄剑,你不要命了!”夜清梵抬眸,黑眸里透着些许无奈与斥责,夜清岚这才回过神,动作利索的还剑入鞘,夜清梵又淡淡道:“宣太医进来。”
吩咐完,夜清梵重新躺好,微微闭着眼,比之方才似乎又更虚弱了一些,沈映菡细细观察着,竟有些气若游丝的危重,不禁紧紧拧起眉,不该啊,她以银针替他疏通血脉,又大胆施针在胸前要穴,逼他吐出肺腑中的淤血,照说应该好些才是,怎么竟又忽然严重?
手指诧异的搭住他腕部,仔细把了脉,不禁更加疑惑,据脉象来看,他的状况却是比刚来时好多了。沈映菡疑惑的望向床上之人,夜清梵微微一笑,翻手握住她的手,又轻轻的拍了拍,低声安慰道:“朕相信你,无论是医术还是人。”
沈映菡被他握着的手微微一抖,神色间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愧疚,在方才那一刻,她确实有心杀他,以换自由。
然而,也不过是霎那间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而已,且不说他与她之间没有危及性命的深仇大恨,单就她身为大夫的医德来讲,也绝没有不救人反而杀人的道理。
所以那关键的一针,是她凝聚全身心的精力救了他一命,即便是脖子上刀剑相逼,也不曾退缩动摇。
想到这里,沈映菡看了一眼满脸迷惑的夜清岚,有些失望伤心的叹口气,回头望着脸色苍白的夜清梵苦笑道:“想不到关键时候,引为知己的好友要取我性命,真正信任我的,竟是你。”
“六弟是关心则乱,你不要怪他。”夜清梵温和的笑了一下,又握紧了她的手,沈映菡呆呆的看着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笑起来,竟然这样的惊艳!
夜清岚再笨,此时也已明白事情真相,自知误会了沈映菡,又听她那句引为知己,愈发的自责愧疚,只是挨着面子,不肯开口道歉,一看见太医进来,便慌张的吩咐道:“快看看皇后的伤。”
太医们见皇后在这里,知道皇上她已经看过,便遵景王吩咐,去查看沈映菡的伤口。一眼便可断定是利器所伤,这寝殿里只有他们三人,伤口距离致命的颈动脉不过半寸,这一剑的初衷看来是要皇后性命!
沈修鸿拿棉纱细细擦着女儿脖子上的血,担忧疑问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脸上。
夜清梵闭目养神,看上去病情极重,待沈修鸿包扎好伤口,才缓缓启眸,一边低咳着,一边有气无力的断断续续吩咐:“众太医殿外……轮流守值,殿内有皇后即可。”
众人领命退下,夜清梵才看着沈映菡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又看着夜清岚低沉吩咐道:“朝堂之事,你全权处理,命何安加派禁军守住宫中各处要塞,让音沐进宫见朕一次。”
“明白,皇兄放心!”不必多说,夜清岚自然猜到兄长这么做的意图,皇上病危自然是最大的事,裕王之流即便再嚣张,也不能在此时逼着他做什么,萧音沐的事自然就得搁置下来。
待夜清岚退下,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沈映菡脖子上缠了白乎乎的纱布,看上去像是戴了雪白的围巾,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这是她为他留下的伤口,夜清梵忽然觉得心头湿淋淋的,有温热轻浅的水缓缓淌过。只是不知,她与萧音沐这些日子发展到何种地步…… △≧△≧
“御史参奏音沐保护皇后不力。”彼此沉默了片刻,夜清梵忽然低低的开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犀利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
沈映菡抬头看了他一眼,自然也察觉到其中异样,她原本就过不惯勾心斗角的生活,辛辛苦苦去猜测一个人的心思的事情,累心又费神,更是厌恶至极。她不愿以后都过这种生活,索性一开始便开门见山,垂着头想了想,一咬牙抬头望着他认真道:“陛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臣妾不喜欢被试探。”
夜清梵望着她因为气恼而红润的小脸,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正色道:“萧将军对你而言,是什么人?”
闻言,沈映菡忍不住冷笑,赌气的回道:“陛下想听什么?我喜欢萧将军,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为保住良将,陛下不如杀了臣妾,以平息事端。”她站起来,俯首望着他,目光冰冷,声音陡然尖锐:“陛下以为,臣妾的建议如何?”
夜清梵有些愣怔,他料到沈映菡对萧音沐有好感,曾经也很愿意成全她们,却没想到,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幸而此时没有外人在,否则,她与萧音沐哪里还有活路?
“皇后,朕是太宠你了!”夜清梵目光瞬间冰冷,原本病怏怏的,却忽然坐起来,一把抓住她手腕,手上用力,沈映菡还未来得及反抗,整个人便被他一扯,跌落在床边,夜清梵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冷然道:“就凭你这句话,朕可以要了萧音沐的命!”
【作者题外话】:好吧,苦逼的两个人闹别扭中……
第二十三章:不要做玩具
。。。沈映菡没料到他竟会拿萧音沐威胁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原本不过是气话,若果真因此害了萧音沐,她只怕要悔恨一生。
夜清梵目光幽冷的盯着他,片刻后心一横,双手同时用力,沈映菡便被远远的甩出去,跌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
这一用力牵动本就十分虚弱的心脉,夜清梵无力的垂下手,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在床上。
沈映菡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冷眼看着那个咳血不止的男人,原本已经用银针替他止了咳,若是他好生休息,也便无事,只是他非得要在这个时候用力,致使尚未恢复的心脉再次受损,反而病上加病,愈发严重,咳嗽声剧烈的似是整个心肺都要炸开,人也不受控制颤抖的厉害。
夜清梵似乎也不指望沈映菡能出手救他,面前的被子已经咳了一大片血,一只手勉强撑着床,想要躺下去,却还是浑身无力,双目极度晕眩,手臂一软,栽倒在枕头上,模模糊糊的看一眼地上满脸委屈的女子,无奈的低叹一声,撑不住晕了过去。
床上已经无声无息,仿佛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沈映菡抱膝在地上坐着,酷暑盛夏,地上凉凉的,让她心头不那么烦躁,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宛如孩子一般盯着那张龙床。
三年都相安无事的过来了,为何此次回宫,彼此之间竟多生出这么多纠缠不清?不轻易动怒的他,一再对她发威,而自己向来对他避之不及,何故竟忍不住频频激怒他?
“我们是怎么了?”沈映菡收回目光,把脸埋进臂弯里,“我只想与你互不相干的各自生活,难道也不行吗?”
“娘娘?”林谷从殿外进来,一眼看见地上喃喃自语的皇后,不禁大吃一惊,皇上有多疼皇后,他是清楚的,这殿里没有别人,是谁给她受这么大的委屈?再疑惑的望向皇上,纹龙锦被上的大片血迹触目惊心,林谷大惊,快步跑过去。
“激动什么,死了岂不是更好,你也省心,也省的他活的如此辛苦。”沈映菡抬起头静静的望着气若游丝的男人,他还处在晕厥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身为医者,平生第一次她见死不救,满目淡漠。
“娘娘!您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林谷被沈映菡的话气得不轻,说话便也有些失了分寸,一边替夜清梵擦着嘴角的血渍,一边回身瞪着她怒声指责:“娘娘可知,皇上为了您不惜冒险深入西昭军营,险些为您丧命,你竟这么诅咒陛下!”
沈映菡愣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缓缓开口:“入西昭救我的不是萧将军吗?”
“娘娘可以不信奴才,不妨召萧将军前来一问。”夜清梵虽然下令此事决不可泄漏,但是,眼看皇后与皇上之间产生嫌隙,林谷想着拼着不要脑袋,也要将事实告诉皇后,便横了心继续道:“您知不知道,陛下之所以召您回京,都是因为……”
“林公公!”林谷义愤填庸的话,被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两人双双回头,萧音沐正快步进来,直直盯着林谷道:“你想害死陛下么?还不住口!”
林谷一愣,终于冷静下来,急忙跪下,低声道:“是奴才失言!”
“为什么不说下去!”沈映菡盯着林谷,急急追问,从知道要回宫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缠绕在她心头,听林谷的意思,其中必有隐情。
林谷为难的看着萧音沐,萧音沐挥挥手道:“待会儿命人近来收拾。”
林谷担忧的看了一眼皇上,只得领命退下,萧音沐走过去朝地上神色呆滞的女子伸出手,淡淡道:“起来吧。”
“萧大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映菡没有动,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有关,可是,她似乎是最无知的那个,以为眼前的人是同她生死与共的人,却不过是个谎言,“不要把我当个玩具耍好不好……”
萧音沐低头望着她片刻,无奈的叹口气,俯身扶她起来,拉她到榻前,看着毫无气息的夜清梵,低声说:“当初皇上赶到边疆,留下圣旨,若他有事,便让微臣带圣旨回京迎景王登基,他便只身入西昭军营救你,只是他不愿用感激与愧疚困住你,故而才假托微臣的名义,并下令不许让你知道。娘娘,你对皇上的心结,微臣明白,恕微臣不能告知原因,陛下此刻危在旦夕,能救他的,怕也只有娘娘,微臣恳请娘娘为乾清国万千黎民,出手相救!”
萧音沐说着,竟在她面前跪下,叩拜在地。在边疆时,萧音沐因为她姐姐的缘故,待她如妹妹一般,两人之间甚是亲密,行如此大礼,还是第一次。
沈映菡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后退两步,急切道:“萧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请娘娘救治皇上。”萧音沐仍旧跪伏在地,不肯起来,认真固执的恳求,“否则,微臣情愿跪死在此,以追随皇上。”
他在逼她!沈映菡看着眼前的男人,即便是寻常人这么跪着求她,她都会心软,更何况,是在她心中比别人特别的男人。
“我救便是,你起来。”沈映菡无力的垂头,情绪沮丧的在床边坐下,搭住夜清梵的腕部,忍不住低声问:“萧大哥,你去西昭救我是谎言,在边疆军营,你对我的好,也都是骗我的么?”
萧音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刚站起来,竟觉脚下一软,不可察觉的后退一步,稳了稳神,温和又冷静的笑道:“你是青洛的妹妹,即便不是皇后,也是萧某的妹妹,自然会真心待你好。”
听到他真心二字,沈映菡却无法高兴起来,只是夜清梵的脉象极为凶险,她不得不摒除杂念,专心治病。
“皇上的病情,须得让外人即认为他较为严重,却又不能让他们知道他昏迷不醒,生死一线,微臣与景王也会交代守卫,不准任何人探视,还请娘娘帮忙隐瞒,否则,裕王江王若趁机造反,后果不堪设想!”萧音沐向沈映菡弯腰行礼,恭敬的低声恳求。
【作者题外话】:沈妹妹马上就醒悟自己认错人,也爱错人喽~~~
第二十四章:江王威逼
。。。“我知道,萧大哥放心。”沈映菡也已冷静下来,回头望着萧音沐,目露担忧道:“御史参奏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萧音沐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抬手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温和道:“傻丫头,这算什么事,堂堂宁远侯,岂是一个小御史能打倒的。”
“可是……”沈映菡才不信他的话,若果真如此轻松,夜清梵也不必如此为难谨慎,那个御史背后必然还有大人物撑腰,多半就是裕王和江王,两个王爷要扳倒一个宁远侯,还是很有可能的。
“好了,娘娘此刻的任务是照顾好皇上。”萧音沐收回手,微笑着打断她,想了想又道:“如今娘娘回宫,还是称微臣官职好。”
沈映菡感觉到他的疏离,抿着唇委屈的看着他,萧音沐目光已落在夜清梵身上,紧紧蹙着眉问:“皇上怎样?”
沈映菡咬了咬唇,拿出针一边替他护住有衰竭之象的心脉,一边严肃道:“不太好,我尽力。”
萧音沐神色愈发的严肃,连沈映菡都说尽力,他可以想象有多凶险,只是,他此刻不宜在此多做逗留,一再拜托了她,也只能离开。
景王以监国王爷的身份下令,为了皇上休养,不许任何人探视,清凉殿一切事物由皇后全权处理。
若要瞒住夜清梵的病情,连太医都不能进来,沈映菡即答应了萧音沐,便一直在寝殿守着,即便是抓药煎药这些事,都不敢假手他人,生怕被谁泄漏了风声,写好了方子,让林谷在殿内守着,亲自去太医院抓药,回来又命人搬了小炉子与药罐子在殿内,亲自熬药。
盛夏天,饶是什么都不做,都遍体生汗,更何况是围着火炉子,沈映菡不断的擦拭,却还是浑身都是汗。
好容易熬好药,怎料夜清梵此时只剩了半口气,哪里还喝得下去药,尽数吐了出来。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林谷见状,急的声音都是抖的,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问。
沈映菡端着药想了想,前世看电视剧,对于喝不下药的人,最常用的办法自然是……脸上闪过一抹窘迫,她咬咬牙,眼睛一闭,仰头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药,苦涩至极的味道立刻在口腔蔓延,她也顾不得许多,轻轻抬起夜清梵下巴,俯首过去,将口中的药缓缓渡过去。
如此反复,一碗药竟也都喂下去八成,只是她整个嘴巴都苦的麻木了,端着蜂蜜茶喝个不停。
“师傅,江王在外面吵闹不休,一定要进来看一眼皇上才肯罢休。”李七快跑着进来,跪在地上看着林谷急急的说。
林谷扶着夜清梵躺好,恭敬的看着沈映菡道:“景王与宁远侯此时都不在,还请娘娘示下。”
“景王不是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么,赶他走就是了。”沈映菡将一大碗蜂蜜茶灌下去,才喘着气放下碗,无所谓的说。
“江王领着众大臣跪在门外,一定要见皇上,赶不走啊!”李七擦着额头上的汗,几乎是哀嚎出声,皇后这也说的太轻松了吧!
沈映菡垂眸沉思片刻,起身道:“本宫出去看看。”
外面江王夜清绛领着一众大臣果真跪着,见她出来,行了礼,夜清绛站起来道:“本王与众位大人,十分担心皇上安危,还请皇后娘娘让臣等进去看一眼。”
沈映菡打量着眼前的夜清绛,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身穿大红蟒袍,头戴镶嵌红宝石的金冠,双眉细长飞扬,一对桃花眼微微上挑着,整个人在红衣的衬托下,加上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轻佻笑意,竟有些妖艳的味道。
这便是传说中流连花丛,姬妾无数的风流王爷江王?沈映菡微微一笑,走过去正色道:“王爷有心了,只是皇上正在休息,况且病中需要静养,各位进去难免打扰皇上养病,怕会加重病情。”
夜清绛勾起绯红的唇角,不无嘲讽的一笑,目光犀利的逼视着她,声音沉沉道:“臣等只是静静看皇上一眼便安心,皇后如此百般阻挠,可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大胆!”沈映菡想也不想厉声呵斥,凤眸一沉,怒气中烧道:“王爷可是忘了在和谁说话么?”
“哟,皇后好生厉害!”江王对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后,一向不放在眼里,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