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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少年,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素色孝服,额头上系着孝带,跪行在软轿之后送丧。
那少年们小小的身子,在厚实的积雪里移动,看不到腿脚,只能看到露着胸口纸花盘扣的小半截上身,两张小脸,冻得通红如烧铁,眼角流出的泪水,贴在通红的脸颊上,一会溶化成水,一会凝结成冰。
有龙皇秘史称,武谷氏睿敏其实并非因天气寒冷无棉无絮而被冰死,而是在夜里被人用了哑药,堵住了呼救的声音,结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来人剁去四肢体骨,疼痛难忍,流血过多,最后医治无效而亡。
次年十一月,舞风院的木莲池旁,挨着一个长满蒿草的土坟堆边,多了一坯清扫干净的无名冢。
冢前无牌无字,无香烛,无供奉,有的,只是一穗颗粒饱满,色泽丰润的晚季稻谷,孤零零的睡在无名冢前,虽凄凉,却不忧伤,给人一种明艳清朗欣欣向荣的成熟感觉。
“敏姨。。四皇哥又去西领了,怎么办?四皇哥还经常把婢女留在寝宫过夜,夜夜饮酒唱曲的,会不会打扰了您的清静?”
跪在无名冢前,一名样貌清雅如莲,淡妆如水的小男孩似乎颇为苦恼的倾述着什么。
“风儿,又趁着四皇哥出去办事,偷偷向母妃打小报告?”
小男孩的身后,站着一袭白月色棉绸绣线锦衣的美艳少年,手中合着一把折扇,惩罚般的打在小男孩的后脑顶上,嗙的一下子,吓得小男孩一愣,跌坐在坟冢前,回首惊望,如一轮弯月般绝逸飘尘,淡美清高,芳尘聆赏。
“四、四皇哥?你不是去西领见那个邵明君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也想敏姨了吗?”
见到美艳少年眸内蕴含着的目光是一缕浅色的温柔,小男孩怕也不怕的马上忘了脑顶被打之事,乐悠悠的爬起来,扑扑衣衫上的尘土,依赖的扯住美艳少年的衣袖,不依不饶的缠上。
“母妃的祭日快到了,四皇哥回来看看。整年大半时间都没留在宫内陪伴母妃,总得给母妃上柱香再离开罢。”
美艳少年的身上,大气雍容,华贵婉美,仿佛遗留了当年睿敏贵妃的天生骨感,小小年纪,便已风华绝代,一笑倾城。
☆、就是要让你记住疼的滋味
“是喔,敏姨向来喜欢清静,四皇哥,风儿能不能请求你不要再带那些唱曲的婢女们回来吵吵闹闹的,你要是喜欢热闹,等到年关了,风儿给你舞狮子好不好?前几天大皇哥介绍个武戏的师傅给风儿,风儿现在正跟师傅学戏呢。”
很是自豪的向美艳少年报告着自己最新的生活动态,小男孩学着小狮子般抓着小拳头挠向美艳少年的胸口,捶得咚咚作响。
“。。”
一手捉住小男孩玩得兴起的手腕,美艳少年无比凌乱的扯扯薄唇,轻笑无声。
学武戏?舞狮子?
大皇哥活的烦腻了?
怎么竟欺负天真善良的小孩子。
“陌风,你是父皇嫡亲的龙凉皇子,舞狮这种降低身份的戏子行当不适合你。大皇哥趁着我不在宫内,总是寻了事端闲耍戏弄于你,你不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次次都被欺负。你已经八岁了,是个大人了,不可以再做些小孩子供人取笑玩乐的事情。明天我会请教文书武射的师傅过来,以后上午习文,下午练武。在四皇哥不在皇宫的这段日子里,你不准再和大皇哥单独接触,见面,明白吗?”
话语,情重心长。
含着隐忧,含着无奈。
美艳少年扇面开合,打在小男孩的手面上,重重三下,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木莲池边,异常响亮。
“四皇哥。。疼。。”
手心被打的红肿,足可见美艳少年折扇打得多么用力。
小男孩眨着晶莹泛滥的泪花,委屈的把手面伸到美艳少年的面前,不明白今天四皇哥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打他的脑袋,还罚他手板儿,就差用藤条抽小腿了。
“就是要让你记住疼的滋味。皇宫深院,锁楼高墙,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一如他的母妃被人在冷宫里糟‘蹋‘失‘身不说,还被那嗜血无心的人残忍的割断手脚,挑尽四肢筋脉,任他母妃身上的血水流干,枯骨而亡。
这份杀母的血海深仇,他永世不会忘记。
那些染指杀戮他母妃的人,早晚都会死在他的剑下,被他碎‘尸‘万‘断;抽筋剥骨,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美眸泛起阵阵寒意,美艳少年一想到那晚躲在冷宫塌下亲眼看到的凶杀画面,就恨不得将罪恶滔天之人拉到无名冢前,向他的母妃磕头认错。
“四皇哥,想起敏姨了吗?要不要风儿吹首敏姨喜欢的曲子给你听?”
看到美艳少年身上滚滚如刹烫荡而起的涛海杀意,小男孩搓着手掌呵气两口,当作忘记掌心里的疼,拉着少年走到莲池旁的高台上,哄着少年坐下听曲。
“呵呵,风儿怎知母妃喜欢听你的曲?”
小男孩从怀里宝贝的拿出一管竹箫,不是宫里戏班的东西,像是手刻雕出的笨拙样板,箫身之上刻了一朵迎风摇曳的水畔木莲,低调醇厚,格外赋有素气雅致的美感。
“因为风儿每次吹的时候,那上面的蒿青都会随着风的曲子,沙沙沙,沙沙沙的响呀!风儿觉得,它们一定是听了风儿的箫曲高兴了呢。四皇哥不是说敏姨睡在那里吗?那敏姨也一定是高兴的。”
竹箫分节错骨,凸凹不平,小男孩一手没有握好,竹箫嗖的脱出掌控,啪的一声掉在莲池结冻的冰面上,碎成三断。
☆、四皇哥,救命啦
“呃。。”
伸着手指对着两尺多高的冰层抓够几下,小男孩一脸泄气的转头望向美艳少年,困窘的低下头,不知所措。
“哈哈!这就是风儿请四皇哥听的箫曲?嗯!真清脆的声音,好听!”
伸手揉揉小男孩垂下的发丝,美艳少年心情愉悦的称赞道,话里带了几分揶揄的笑意。
“。。”
好听么?
真的好听?
小男孩望着摔碎的竹箫,那是他捡了戏班里不要的次品竹杆花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耶,就这么碎了。
竹子不是应该很结实的?
为嘛这般容易坏掉?
难道下次要拿生铁来做箫笛?
可那么坚硬的东西,要用他一双小爪子来抠的话,抠断他十根手指也做不成的吧?
小男孩的脑海里,此时充满了疑惑的问号。
“呵呵,风儿喜欢吹箫,在宫里安稳等着便好。过些日子四皇哥派人给你送过来。这个,先押在你这儿留着,省得你说四皇哥不守信用。等到你的箫做好了,四皇哥再用箫把它赎回来。”
察觉到小男孩脸上不停变幻的困惑情绪,美艳少年从怀里取出一管玉笛放在小男孩的手心里,碧绿碧绿的颜色,一看就是玉石中的上品好货,价值不菲。
“嗯?好哇!四皇哥也给风儿做这个样子的吗?好漂亮的颜色,跟莲花的叶子一样,风儿好喜欢喔。”
握着玉笛放在手中翻来复去的掂量观瞧,小男孩莲花一样清美的笑容大咧咧的映进美艳少年的眼帘,明目张胆的跟美艳少年讨要东西,一点客气都没有。
“。。。”
美艳少年无语惊噎。
要他的碧水寒笛?
百两黄金一枝?
唉~
年纪小就是好,不懂事儿就是好,可以不问价格的漫天要东西,其它人的意见,全是陪衬。
“呃。。不行吗?四皇哥。。”
清澈见底溪水一样的眼眸,水灵灵的扑闪着浓密的睫毛在美艳少年的眼前不解的抖啊抖,抖啊抖,抖的美艳少年都快没有忍受的耐心了,小男孩那带满强烈不解的眼睫毛还在不停的抖啊抖,抖啊抖。
持续没完的抖啊抖,毫不认输的抖啊抖。
终于,抖到美艳少年坚持不住了,笑里藏恨的掐了一把小男孩的脸蛋儿,凶巴巴的宠溺说道:“行,行,给你买。四皇哥舍得那百两黄金,还不行?不许再抖了!”
“嘿嘿~四皇哥真好~”
得到美艳少年被逼无奈的答案,小男孩控制好自己抖得美美的眼睫毛,一个大大的拥抱扑到美艳少年的怀里,表示他此时格外高兴的美好心情。
“唔!”
莲池的护栏高台,没有防身措施,小男孩肆无忌惮的扑向美艳少年的怀,撞得美艳少年胸口一痛,身子轻飘向外一甩,一飞,两个人的身子相继不稳的跌下高台,瞬间,危险乍生。
“四皇哥,救命啦~风儿要摔死啦~”
急速下坠的身体,突然袭‘来的失‘重‘感,吓得小男孩惊慌喊着美艳少年的称呼,在莲花池的上方叫的悲惨绝伦。
☆、女人国里的王夫,不知好不好当
“呵呵,有胆子赖着四皇哥给你买玉箫,没胆子自己受着?”
轻身落地,如雨燕在冰面上回旋一圈,美艳少年踏足点冰,平地面起,向上接住小男孩下落的身子揽腰抱住,踩着高台凌空飞跃滑出两步,停在无名青冢旁边。
“呜呜!好可怕!四皇哥,风儿也要学武,也要学得和四皇哥一样好,等到哪天四皇哥也遇到危险,万一掉下个什么山谷啦,悬崖啦,那风儿就能像四皇哥今天救风儿一样,救起四皇哥啦?”
脚板挨着地面了,小男孩心里跳得突突的,一颗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繁忙的快要蹦出他的喉咙,好好的躲起来歇会。
抱着美艳少年的脖颈,小男孩发誓般的说出童言无忌的雄心壮志,没想到在多年之后竟然成真了。
看着怀腹饱满的美艳男人从自己的眼前如流星一般快速陨落在山谷悬崖里的云雾之间,他的心,霎时慌乱如麻。
那样的记忆,再也无法重来一次。
那样的感受,再也不能重新体会一遭。
因为,那样痛失骨髓的辛苦,太过让人悲绝无望,太过让人在细雨迷濛中缱绻忧伤。
凰宝五年,凰凤女国凰笞王爷大婚,迎娶龙凉国七皇子苒陌风为正王夫,龙凉与凰凤两国连姻,永世平安。
红烛描凤,花镜涂金,大喜的凰凤锦帐,高高挂起。
喜房里,一名身穿婚宴喜服的清雅男子端坐塌上,身姿安正,纯金打造制作的喜欢凤瑶珠冠隐隐遮藏着男子精妆扮点的绝色脸庞。
“主子,您饿不?忙了一整天,滴水未沾,食米未尽,若是一会王爷来了,您能应付得了不?候儿听说。。王爷好像很。。很有体力喔。”
清雅男子身侧,站着名年岁不大的小童,七‘八岁左右,同样一身亮红色的衣衫,听小童口里的话语,应是随同清雅男子一并陪婚到凰凤女国的。
小童手指绞着衣衫,想起在王府外听到的闲言杂语,不免为体弱的主子深深担忧。
“嗯?体力?候儿是指。。塌上那方面?”
瑶珠冠帘下传出的男子声音,清淡如水,飘雅如莲,安静如无风的山谷,浅笑细语中带着几丝甘甜。
“主子。。候儿很担心你喔。候儿听说,凰笞王爷虎背熊腰,面相丑陋,力气超大于常人,夜夜都得找个两‘三名府侍陪塌呢!就您着清瘦无骨的小身子,那碰上王爷,不得如小鸡见着黄鼠狼,被王爷轻而易举的一夜拿下?”
小童惊恐的闪着大眼睛,发自心底的为自家主子着想说道。
“嗯?呵呵,候儿,你是不是太小瞧主子我了?”
塌上本是男子的领土,岂会被女子轻易拿下?
就算他的身子骨没有四皇哥那么强健,可好歹他也是王爷的夫君,没点压制住女人的本事,他怎能轻易允了联姻?
女人国里的王夫,不知好不好当?
拂手一捋凤冠帘珠,露出挡在珠帘下那一张惊艳绝美的纯‘色面孔,一身红装的美貌男子走下床塌站到楼阁的窗前,伸臂推开阁窗,轻轻呼出一口气,夹杂着些许喜悦的味道,沉声喃语,似在祈祷的叹道:“母妃、敏姨,风儿终于逃出龙凉的囚笼了。。你们。。替风儿高兴吗?”
☆、不能这么欺负陌风
凝思遥望一弯明月高挂的夜空,美貌男子从怀内摸出一管碧色青白的玉箫,眉眸垂潋,容颜似有遗憾。
“四皇哥,风儿此生一次大喜的日子,如果你能来。。便好了。”
玉箫移至唇畔,美貌男子启唇轻吹,修长纤美的指腹按在箫孔之上,一曲清冷低泛的箫音,袅袅而出。
呜声咽然,如怨如慕,余音潇潇,不绝如缕,浅荡迂回,如歌如诉。
啪啪!
啪啪啪!
连续拍起的掌声,打断霓意回肠的箫曲,美貌男子回头转身,烟眸现出些许惊愕。
喜房里,候儿跪在喜塌前浑身打着颤栗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喜房的门口,一名少女,戴着月色光华的银甲面具,负手而站,英姿挺拔,傲然独立。
少女的身旁,低身陪候着一名年龄不大的女童,适才响起的清脆掌声,就是那名女童发出的。
美貌男子认得那名女童是谁,是今日替王爷到客栈迎亲轿的凰笞王府内的副管事,落阳姑娘。
那站在门口戴了面具的少女,难道就是与他成亲的妻主,当今凰凤女国与女皇地位同尊的凰笞九王爷?
“陌风参见王爷,王爷万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惊觉少女的天人儿身份,美貌男子收箫于袖,快速伏地扣拜,行的是女国三拜九扣的君臣大礼。
“起来吧。落阳,领了无关的人都下去吧。”
少女的声音,如冰水之寒,冷峻如霜,凌厉如刀,一说话便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绝世口吻,带着几分君主高傲尊贵的威仪,散着强烈不容忤逆的压迫气息。
“陌、陌风不敢!”
感受到少女身上无从躲避的尊威,美貌男子跪在地上心神一颤,手袖一松,玉箫滑出袖口,吱溜溜的滚到少女面前。
“是,王爷。”
拽起候儿跪在塌前的身子,落阳招手领着伺候在房内的一众小侍躬身退下,喜房内,只剩下伏跪在地上的美貌男子和站在门口细细端详未曾踏步走进喜房的少女,相对无言。
“呵!不是不让候儿小瞧你?怎么连见本王的胆色都没有了?”
拾起地上的玉箫把玩在手心,少女抬步走进房内蹲在美貌男子的面前停下,伸手捏住美貌男子的下巴向上一抬,银甲冰感的面具里,传出一声少女哧笑的询问。
“。。”
回答给少女询问的,只有美貌男子忍着下巴疼痛不堪的沉默。
“不说话?还是没话说?”
空阔无人的喜房里,少女身上的冰冷气息淡化不少。
被面具遮挡住的真实表情里,少女的心情似乎很好,看到美貌男子疼得快要掉出泪花的漂亮眸子,像要故意捉弄般,加重了指上的力道,疼得美貌男子频频皱眉。
“王、王爷。。疼。。疼。。不、不能这么欺负陌风。。”
不懂少女的力气源何而来,真是大到没话说。
虽然比不上他的,但也能赶上他的九分力道。
精锐的眸光忽闪而黯,美貌男子胆大的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少女钳制他的手腕,无辜的眨落几滴晶莹的泪珠,滴在少女羊脂白玉似的手腕上,嗵嗵直响。
☆、见过真正欺负人的没?
“呵!欺负?见过真正欺负人的没?”
捏在下巴上的指尖缓缓松开,少女猛得站起身,抓着美貌男子的手臂狠劲儿向肩头上一抛,美貌男子的身骨,华丽丽的被少女扛上肩头,摔甩在喜塌上。
咚的发出一声闷响。
“唔!王爷,你想做什么?”
凤瑶珠冠撞上塌板,落下美貌男子的束发,珠钗混着凌乱散开的瑶珠冠滑下男子墨色如瀑的柔软青丝,碎了满塌。
美貌男子望着一步步走近喜塌的少女,抓着棉羽填充的喜枕紧紧护在胸前的衣衫口领处,防备的不断后退着。
“当然是欺负你么?”
呲嗞一响,是衣料碎裂的声音。
美貌男子身上的喜衫被少女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少女轻笑,欺身上塌,扣住美貌男子的手腕顶到床塌柱前,两片鲜艳似血妖娆的唇瓣,隔着冰冷的银甲面具,侵上美貌男子的胸口。
“不、不要!放、放开。王、王爷,等等,等等!”
胡乱挣扎在少女强力压制的掌控里,美貌男子感受到胸口上被沾染的那抹无温的凉,害怕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少女的侵‘袭。
“呵呵!怕了?以后说话小心点!凰笞王府不比龙凉皇宫,是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本王的府第,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衣衫凌乱,美貌男子吓得花容失色,被撕去衣衫的白净胸口上,印满青青紫紫的吻吮痕迹。
少女理理衣衫,站到塌边,伸手扣住美貌男子的下巴,冷冷警告:“你与本王联姻,只是维护凰凤与龙凉和平的一种手段,你若是好生呆在府内,不滋扰生事,五年之后,本王自会放你出府,还你自由!”
“王爷,陌风自知配不上王爷,不敢奢求与王爷可以真正的喜结连理。但是人言可畏,王爷成亲当夜不留宿喜塌,陌风唯恐日后府内会有闲言杂语,所以,陌风肯请王爷为陌风赐匾,对外也可示以王爷对陌风友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