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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毕晚膳,白衫少年吵着闹着要留在美人儿的寝殿里与美人儿同寝同塌,任由百十来名婢子太‘监的围在身旁苦口婆心的相劝,白衫少年只是眼泪汪汪的瞅向美人儿,说了一句极为可怜,极为让美人儿愧疚的话:“四皇哥,陌风已经没有母妃了,也没有敏姨了,是不是连四皇哥也不要陌风了?”
“算了,去舞风院那边通传一下,就说本皇子留了七皇子于寝殿休息,让那些宫婢们都口舌稳着点,谁要是没事出去乱说,别怪本皇子打得她这顿冬至饭怎么吃进去,就怎么给吐出来。”
白衫少年的眼泪,永远都是美人儿平静心湖上的一滴天降水,本是无根,本是无意,却总能轻而易举的打破美人儿硬狠下来的心肠,柔柔软软的同意白衫少年的任性,毫无道理的允护着。
“四皇哥,你想念敏姨吗?”
入夜,两位皇子洗漱完毕,沐浴换衫,一张床塌上放了两张方枕,白衫少年和美人儿躺在塌上眼眸空泛迷‘离,身体随心散意,伴着些许朦胧的困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嗯,想。”
不仅是在心里,还常常是在梦里。
多少次,梦到母妃四肢被断,体骨相离,多少次,梦到母妃被卷在草席之中拖出宫廷,在那个皓雪纷纷的夜里,拖拉出一条没有终点的长长血迹。
这样的刻骨之痛,要他如何能忘记?这样的弑杀灵魂,要他如何能消歇?
都是皇后办的好事,因为怕他的母妃会母凭之贵,日后抢了她龙凉皇后的尊位,所以,派人帮意散布谣言逼死七皇弟的母妃还不够,还把他已经被父皇打入冷宫的母妃以那种割手断脚的残忍方式来杀害?
不可饶恕的女人!
待他有能力将这段史实重搬人前的时候,他定要那对狠心的母子,以血来偿他们曾经欠下的血债!
美人儿侧手支着精致绝美的面庞,迷‘散的眼神里划过丝丝清亮的光,比天上的流星还要闪烁,比烈日艳阳下那一层池中金鲤跃起的金锦之色还要尖锐刺目。
“四皇哥,你睡了吗?陌风睡不着,四皇哥陪陌风说说话好不好?陌风。。能来一次四皇哥的寝殿。。好不容易的喔。”
白衫少年扯扯美人儿的衣衫,难过的小声说道。
“嗯?好不容易?怎么会?父皇又没给你下了禁足令,皇宫就是你的家,为什么不能随便走?说给四皇哥听听?”
收起眸内厉色,美人儿换了个姿势侧身躺起,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向一脸难过似有不可道人之说的白衫少年,察觉出今晚的白衫少年不管是说话还是聊天,好像都带着些闪烁其词不太对的地方。
难道是大皇哥欺负他的七皇弟了?还是另有他人?
皇宫之内,除了大皇哥和三皇哥,都它的都是公主,没理由是公主们欺负的吧?
☆、可是他祸害谁了
“呃。。他们都在背后说是陌风拖累了四皇哥,如果没有陌风的存在,四皇哥就不会那么辛苦的,对吗?”
伤人的话语,永远都是在你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听到。
院子里伺候他的那些宫人说,如果没有他在,四皇哥肯定会更得父皇的重用,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龙凉的皇位储君了。
就是因为四皇哥一直都在护着懦弱胆小的他,总在父皇面前替他说好话,还向父皇求来一座可以容身的园子赏赐给他,让他有东西吃,有屋子住,不用挨饿受寒。
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受着四皇哥的恩惠,却什么都没有还给四皇哥,他们说他不懂得知恩回报,是个眛了心思的千古祸‘害。
可是。。可是他祸害谁了?他真的祸害四皇哥了吗?是他真的对不起四皇哥吗?
白衫少年捂着一颗受伤的小心灵,心疼的抽泣着,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呵!由哪传来的无中声有的话?四皇哥怎么会觉得陌风是种拖累呢?母妃去世的这五年,多亏了有你陪在四皇哥的身边,在四皇哥最不开心的时候陪着四皇哥一起哭,一起掉眼泪,若是没有你,四皇哥恐怕早已随着母妃去了,哪还有勇气活得这么长久?陌风,不要哭了,都哭湿四皇哥的衣袖了,明日四皇哥亲自送你回去,今晚就在四皇哥的怀里好好睡吧。。”
伸臂拉过白衫少年搂入怀里,美人儿揪心的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纯洁干净的就像一只小兔子似的白衫少年,墨眸生寒,寒如夜星,阴冷孤蛰,点点璀璨。
舞风院里的那些宫婢太‘监们,是不是这段日子活得太安‘稳,都皮‘痒了?
次日,清晨醒来,白衫少年哭红了双眼,肿着一双睁得不太清楚的眼睛,怔怔的望着身穿一袭水蓝棉绸缎子衣衫如碧水一样清宁纯净的美人儿揉揉眼睛,挑挑眉梢,明显没有弄懂美人儿穿的这般正式所谓何事。
“四皇哥,你要干吗?不是说好陪陌风在龙凉过年的,怎么,要去西领了吗?”
掀开被子,白衫少年很是不解的迷糊问着,脚根虚浮的走下床塌站到漱盆前,有宫婢上前伺着洗脸清面。
“呵呵,昨个夜里下了一场颇为厚实的大雪,你在宫里没有软轿,步行回去怕要冻坏了腿脚,四皇哥且置了轿子送你回去,顺便尝尝你院子里厨人的手艺。已经差人去通传了,你待衣裳穿好了,就随四皇哥出门罢。”
见到白衫少年起身下塌,美人儿披上一件用真孔雀尾羽线穿描绣成孔雀青松图样的斗蓬,尊贵华美,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染了脂彩韵漾开淡淡的玉粉底色,惊艳中渗着丝丝清冷的冰寒,威仪惊刹,芳华万千,霎时吸引住白衫少年不经意回眸相望的眼帘。
“四皇哥。。你。。说真的?”
惊叹!
为美人儿倾世失城的绝美面容而折服。
白衫少年忘了张开的口舌,不小心含进宫婢捧在手心替其洗脸的漱洗水,呛的站在原处不停的咳嗽,吓得伺候的宫婢慌忙跪地扣首,真呼让两位主子饶命。
☆、大清早,就来讨要东西了?
“起来吧,快些伺候好了就退下。”
美人儿清眸一瞥,淡淡的扫向跪在地上讨饶的宫婢,气息如波痕在空白的界域里流转,充满至高无上的尊威,浑身都散发出来一股让人恐‘惧的危险。
“谢四皇子不杀之恩,谢四皇子不杀之恩。”
犯了错误的宫婢意识到自己的这条命保住了,连忙快速给两位主子磕了几个碰头,站起身子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白衫少年,再也不敢分神听语,生怕一时出了差错,丢掉一颗保命的项上人头。
“四皇哥,这套衣服就给了陌风好不好?陌风很喜欢这件衣服。”
换好衣装,少年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看看,满意的笑弯了眸角。
少年今日新穿了一套和美人儿颜色差不多相似的蓝色衣衫,只是要袖口衫尾的地方绣了几朵盛开在水中的水莲花,就像是在湖水中绽放了一缕清白的优雅般,深得少年的喜爱。
“呵呵,大清早的,就跟四皇哥来讨要东‘西了?”
这套水莲花棉蓝衫,是没有入冬之前美人儿到宫里的御制衣坊里去现订的。
衫衣的款式别出新颖,在剪裁方面也是颇费心思,在龙凉的皇宫里只有一件,美人儿订来的最初之意,就是想在新年的时候送给少年来穿,当作新年礼物蒙混过关的,可现在提前被少年看到,只好临时送出,新年礼物需得来日再想了。
美人儿走到少年的身侧,替少年整理好折在颈口的里衣,摇头轻叹,叹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不一般的眼儿尖。
好东西只需看上一眼,那便就是他的,谁都抢不走,因为抢了,他会跟你拼命,属于同出一处的血缘里的硬骨血性吧,除了自己没人能制服的了。
可问题是,美人儿根本就舍不得去制服他的七皇弟,有了好的东西,总是不由自主的先想替他七弟寻一份,自己得不得到就没什么关系。
呃。。。
美人儿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对眼前少年的感情,不会和邵明君对他的感情,是大同小异,如出一辄吧?
那不是坏了?
眸瞳陡然收缩变小,美人儿放在少年衣衫领扣上的手像扎了刺般快速缩回,被自己的变质感情给吓到了。
“四皇哥你怎么了?到底给不给嘛。。”
在皇宫里的这几年,少年从美人儿的手中没少要东西,可那些放在屋子里的东西总是会隔了一段时间就不见了,等他想用的时候,怎么翻也找不到,问了下人们,下人们也都说些类似没有看到的话语,谁也不帮少年去认真寻过。
久而久之,少年在皇宫里,春秋穿一件衣衫,夏季穿一件衣衫,冬天,再穿一件衣衫。
一年三件,已经持续五年了。
有次美人儿发现了异样,问少年为什么总穿同一件衣衫,是不是被那些宫婢们给欺负了,少年只是睁着美丽的眼眸摇摇头,以一种十分严肃庄正的态度给否认掉。
……PS:小殇今天会和往常一样,十更,亲们注意刷新喔~~
☆、是不是有人在欺负你
‘陌风,告诉四皇哥实话,是不是有人在欺负你?’
眼眸盯在少年被洗的发白褪色的衣衫上,美人儿怀疑的神色一直没有改变过。
‘真的没有,是陌风不想换,陌风。。比较念旧。。’
‘嗯?念旧?’
在美人儿不甚理解的问语里,少年认真的解释说,是他比较念旧,对于所有拥有的东西,一旦喜欢上了,就不会再改变,永远都不会再改变。
哪怕仅仅是一件没有生命的衣服,他也不愿在没有穿破之前,就把它丢弃,那样,很不道德。
然后,可巧的,那三件衣服,竟然在五年内都没有破过,甚至连一丝抽线都没出现过。
少年就纳了闷了,是哪个皇家御裁缝做出的质量这么好的破衣服,害得他想穿新衣服都没得穿,而那些改变了他念旧的新‘欢‘衣服们,无一例外的,全部都不翼而飞飘飘然了。
他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当初跟美人儿说的那些话,要是没有那么信誓旦旦也就好了,说不定他的四皇哥还能多怀疑几次,替他解救回很得他意的新衣服们,也不至于可怜的他见到四皇哥一次,就跟山贼打劫般看啥要啥,穿啥夺啥啊,很丢脸的,成不?
“呵呵,给,能不给么?你要的东‘西,除了女人,四皇哥什么没给过?喜欢就穿着吧。来人呐,去把七皇子昨夜来时穿的那件白衫给丢了。”
冷眸含笑,冰婉妩‘媚。
比之春花秋月,更要美好几分。
“呃?丢、丢了?四皇哥,陌风可是很念。。。旧。。。”
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衣衫就那么被人折好放在衣篮里丢了出去,少年想要跟美人儿要回衣衫的话语在美人儿的冷眸注视下,渐渐没了底气。
美人儿似乎在笑,唇角轻轻上扬着。
美人儿又似乎没有在笑,因为他那上扬着的唇角,停留在一个危险的角度,不高不低,就是那样让人生怕,生寒的位置,不露声语的望着黯了神色的少年,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隐隐泛着一道冷光。
“再提念旧,就不要认我这个四皇哥。”
昨夜,少年哭泣着入睡之后,他心有不忍。
如果真的生活很好,会在难得一聚的晚上,窝在他的怀里哭泣么?
美人儿吩咐泠幽唤来泠绾,他要好好听听少年这五年来的境况。
没想到,得来的消息,让他震惊的整夜不得安眠。
大皇哥和三皇哥欺负他的皇弟也便罢了,皇廷后宫的,没点勾‘心‘斗‘角的恶‘劣戏码,肯定是不成的。
现在大皇哥的势力比他大,就算大皇哥真的少年给踹下水喂鱼了,他也只能看着,等着,忍着,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能做,牵一发动全身,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对大皇哥动手,而少年所有遭受过的委屈,也只能和他一起忍耐的。
可是,那些身份卑微的低‘贱宫人们,有什么资格来欺负他的皇弟?
他的皇弟再不济,也是龙凉国主的皇子,是他们那些平民百姓送进宫来的婢女太‘监们高高在上的主子,他们竟敢被钱财吞迷糊了心志,偷偷运走他赏给少年的各种赐品流通到宫外的地下黑场去卖?
价值万两银财的宝石珍玉,竟然区区几百两就卖掉?
真当他皇宫地大物博,准备日行一善,救助那们那些暗怀鬼胎的所谓平民呢?
等着吧,事,没这么容易了。
☆、真的伤痕累累了
“好嘛,知道了,陌风以后,只喜新‘欢了,还不成么?四皇哥不要生陌风气啦,不是说用轿子送陌风回去的,快走,快走嘛。陌风饿了喔。”
冬至的寒雪,在殿外下个不停。
少年拽着美人儿的手袖走出寝殿,才发觉殿外的院子里,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白雪,快要没入脚踝那般高了。
院子里的清爽空气,比殿内烧了炭火的热闷要好上很多,少年一跑出院子就伸开双臂奔到院子的中央,旋转着轻盈的步子,高兴的转了好几圈,襟飘带扬的,飘起衫襟尾摆处那几朵白莲花儿鲜活灵动,像是真的绽放在皑皑荡荡的雪色中,仙灵飘逸,举世无尘。
身穿水蓝衣衫的少年,就好像是徜徉在碧波涌滚的湖面上,脚下踩着一朵朵傲然盛开的水莲花上云舞一曲,美如天上下凡的莲花仙子,炫极了人的眼目。
“就知道玩,饿了还不快些坐进轿子里来,去得晚了,饿得你掉眼泪可休想四皇哥拿银子来哄你。”
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泠幽撑着毡伞替美人儿挡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美人儿捂着暖手的绸绒手棉,颀长绝美的身姿英挺傲然,冷若寒霜的月貌花容美如冠玉,欣赏着少年雪中舞裙的美丽倩影,极为清淡冷漠的眼眸里烧出一丝泛红的冷艳妖娆,沁着冰凉凉的刺骨残血。
“主子,进轿吧,您的身子还在休养阶段,不能太多的经受寒冻,泠幽这就把七皇子请进轿内。”
泠幽伸手扶着美人儿低身坐进轿子,撑着毡伞快走几步奔到还在雪色中旋转的少年小声说了几句话,但见少年面色焦急的跑向软轿。
“四皇哥,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怎么不告诉陌风呢?快让陌风看看到底是哪里伤到了,伤得重不重?”
他的四皇哥受伤了?
昨晚上怎么没有发觉呢?
都怪他心里委屈着,光顾着跟四皇哥诉苦,一点都没有想着关心四皇哥最近过得好不好,一点都没有想到要问四皇哥一句,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舞风院看他。
四皇哥明知道,在母妃逝去后,他最依赖的人就是四皇哥,现在想起来,少年才想明白,四皇哥。。是在殿里养伤呢?
捉着美人儿的手袖翻翻找找,少年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泠幽口中说的伤况在哪里。
奇怪啊!
受了伤不是应该有伤口的吗?难道。。是内伤?会不会震到了胸脏?
啊呸呸呸,他都在想什么呐。
“呵呵,你啊,快消停点吧。四皇哥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内伤,你当然看不到伤口了。不过,你若是再不安安稳稳的坐进轿子,四皇哥就真的伤痕累累了。”
按住少年着急乱找的手臂压在身侧,美人儿抿着红粉玉润的薄唇轻笑,言有所喻的瞥了眼站在轿外躬身守候的泠幽,美眸内一抹清冷淡淡扫过泠幽,破出一道如刃的墨色划痕,冰得泠幽冷不防打了个冷颤,猛得僵直了挺拔的背影。
哎呦~
他家主子貌似生气了咯~
泠幽瞅着自家主人那副快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样子,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舞风院的密秘
“七皇子,主子的内伤不容乱动,还请七皇子在轿内稳当些。泠幽这就命令起轿了。”
轿帘落下,挡住美人儿坐在轿子里不太舒适的身子,泠幽向轿夫点点头,一顶软轿,身后跟着差不多一百五十名的宫婢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殿院的门,在大雪铺路的天色里,移驾到了少年的居所,舞风院。
这是一处座落在皇宫偏辟路径上的小院,位属皇宫偏西,快要出了皇城的那块版图上,地方不大,也就正中央一所大殿,两侧各建着一排大铺屋所,一面住着宫婢,一面住着太‘监,至于其它扫院、修园的奴仆等人,都是每日前来一次,到晚上了,再各回各处,等级有序,制度森严。
由于舞风院里住的是不受当今龙凉君主宠‘爱的七皇子,所以相应配备的宫婢和太‘监们人数相对于其它皇子公主们来说,都相应的打了折扣,宫婢从规定的十人折扣至五人,太‘监从规定的八人折扣至三人。
七皇子年幼独居,没个大人照管,和各位皇子公主们也不相近切的往来,还时常会受到皇子和公主们的捉弄与戏耍,所以七皇子在院子里服侍他的那些宫婢太监面前也没有什么做主子的骄傲尊威可言。
再加上七皇子性情平淡,温雅如莲,不好与人争抢,不好高调展露于人前,对下人们也都和气善良,对他们偶尔兴‘起时说出的冷嘲热讽也不追究,也不向一直守护着他的四皇子告状,只是一味傻傻美美的笑着,有吃有喝,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