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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语妆真得在闲暇的时候找些人来锻炼下身子了。”
帕子掉出手心,落地无声。
漠语妆捉住冷雨寒的手放在唇上轻吻,自嘲说道。
“不准碰别人!除了本王,哪个女人都不准碰。”
睡意浅浅,惯犯靠向漠语妆温暖的怀,睁开眸子,原本混顿无神的眸光不知在何时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纯澈如泉的鲜净与清透。
一尘不染的墨色,空谷通灵的闪亮,泛着游离生烟的醋味在漠语妆的眸前眨啊眨的,仿佛要看出究竟。
“这么霸道?”
拥惯犯入怀,漠语妆对惯犯的占有欲释然心慰。
“嗯!语妆是烟儿一个人的。”
枕在漠语妆的胸膛上,耳朵能听见只有漠语妆的心跳声,冷雨寒自私的想将这心跳声占为己有,不容他人共享。
“呵呵,语妆从来都只是烟儿一个人的,不是么?”
十年之前,姻缘就被红绳打成死结,想拆开好像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那你干吗撕我送给你的东西?”
迟来的兴师问罪,漠语妆把那颗红心撕成两半摔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冷雨寒的心莫名的疼了。
“那烟儿为什么要装作失去心智?”
不想记起的事情总会直接忽略掉,漠语妆也有一个问题想知道答案。
“是我先问的。”
冷雨寒抗议!
“烟儿又没说一定要语妆先回答!”
抗议无效!
被漠语妆一语驳回。
“我怕。看不见东西的黑暗,满地是血的冰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那颗人脑袋里的僵硬舌头!一时被吓慌了神,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与感受,想要躲进语妆的庇护下自私的享受没有流血、没有伤痛的日子。是本王很差劲儿!坦白完毕!该你了。”
憋着也是憋着,还不如说出来好受些。
这几天装疯卖傻过得是挺好,但冷雨寒知道苦的那个人是漠语妆还有听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的上官临玥。
“语妆没说烟儿回答了语妆便要回答啊!”
接过冷雨寒的话语,漠语妆把拒绝回答问题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你耍赖!快点老实交待,为什么要撕本王送你的东西?告诉你喔,坦白从宽,抗拒丛严!本王劝你,尽早争取本王对你的宽大处理,知道不?”
上官临玥的到来让冷雨寒想到战争就是战争,现实仍然是现实。
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能一味的躲在没有战争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是非解决不可的,没有任何容忍、商量的余地。
“不记得了。”
声音平淡,无波无痕,漠语妆望着营帐的青绿的顶板回答的很迟缓。
“不想回忆,怕心疼是吗?”
哀伤。
冷雨寒在漠语妆的眼眸里看到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哀伤。
“心疼?烟儿…在乎吗?”
隔了很久,漠语妆才收回望着顶板的视线,看向冷雨寒。
“既然那么不相信本王对你的感情,为什么还要无微不致的照顾本王,不拆穿本王的自私?”
哀伤过后,是浓浓的绝望。
冷雨寒从来不曾想到如同漠语妆这样只手遮天可以翻云覆雨的男子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表露出如此卑微怯懦的绝望。
“因为语妆爱烟儿,可烟儿只喜欢扮成上官临玥影子的语妆。烟儿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语妆,烟儿心里真正向往的一直都是上官将军,不是么?”
谁也不会想到激情过后会是如此急剧冷却的反转情境!
“还记得那天本王和你说过的话吗?”
“烟儿说不要语妆再做上官将军的影子。”
事情过去很多天,再次想起,漠语妆的心依然很疼,疼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语妆想听本王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吗?”
挣出漠语妆的怀抱,冷雨寒无比认真的问道。
“烟儿想赶语妆离开么?”
沦落到这种可怜的地步了?
漠语妆轻浅的笑了,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
“语妆想错了。本王之所以不想让你再做临玥的影子,是因为本王希望语妆能以自己真正的身份站在本王身边,堂堂正正的接受本王对你的爱。不是上官临玥,只是漠语妆。只是那个本王想去珍惜、想去拥有、想一生守护的爱人。语妆,你能理解本王的意思吗?”
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没有半点浮夸的修饰,只有最平常、最朴实的表述。
冷雨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着漠语妆的表情值不值得漠语妆相信,但凡事总要尽力去做才行吧?
“什么?”
悸动如潮水起起落落,漠语妆沉入谷底的绝望似乎变了些虚幻的颜色。
“烟儿,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么?”
鱼越龙门修成正果了?
漠语妆激动的抱住冷雨寒求证,不敢相信耳朵里刚刚听到的话。
☆、啊!你在摸哪里!”
“傻瓜!那么珍贵的话当然只能说一次了!不然你该不珍惜了!”
搂住漠语妆,冷雨寒在漠语妆的怀里幸福的笑着,笑的很甜很甜。
这种属于爱情的甜味,是冷雨寒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品尝到。
毫无戒心的,百分之百完全信赖的爱情,冷雨寒很庆幸自己遇到并抓住了。
“烟儿,说一次嘛!”
体内的热情蠢蠢欲动,煽着无边的炽火,这回轮到漠语妆伸手摸进冷雨寒的衣衫顺着衣衫下面曲线玲珑的诱人身骨撩拨着。
“等、等一下!”
按住漠语妆坏坏的手,冷雨寒起身下塌,蹲在衣柜前不知翻找着什么。
“忙完再等!”
虽然言语上帅气的表达着不容爱人忤逆的霸道,漠语妆终究还是不忍去违背冷雨寒的意愿,乖乖闪到边上下了床塌走到火炉前取下茶壶,连饮三杯。
“语妆,我找到了,还好没有丢。”
冷雨寒在换洗的衣衫中翻出两条红绳,高兴的跑到漠语妆的面前。
“这是什么?”
放下茶杯,漠语妆接过冷雨寒手中的红绳仔细打量。
原来冷雨寒找出来的是两条以金丝红绳编织成的颈上挂坠。
挂坠是以翡翠硬玉作衬羊脂白玉作面内嵌血砂红玉石制成。
翡翠挑选的很好,主色纯正浓淡得宜,色泽晶莹通透碧如青海,净度很高完全看不到半点杂质瑕疵。
切工比例得当,蛋面厚薄适中,无半丝裂纹,座面的雕花也比较精美,在花样围场起来的中间似乎还刻了字。
光是挂坠的底座就如此奢华,其它的就毋须再多加描述。
凡是懂得玉石的行家,一眼就能识出此挂坠乃珍贵之物,重中之重的上乖玉品。
“玉是好玉,就这红绳有点寒酸。等有时间了,语妆给烟儿配两条紫寒朱砂镂金的链子如何?”
帐内的烛油将尽,光线不是太好,漠语妆也没太深究血砂玉石里的东西。
“就只是这样的反应?还以为你会很高兴。”
喜悦一下子被漠语妆的冷淡反应降到冰点,冷雨寒垮着肩膀失望至极。
“嗯?烟儿喜欢这种东西?幽堂的金库里有很多,烟儿若喜欢语妆多挑些送给烟儿!”
“哼!不懂风情!不懂浪漫!老古板!”
抢回玉坠冷雨寒怒色冲冲跑回床塌,不搭理漠语妆。
“烟儿在生气?”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女子心,海底针呐!
漠语妆脱靴上塌,坐到冷雨寒身边。
“…”
冷雨寒不答话,继续生闷气中。
“那是语妆忘看了什么?”
漠语妆想起翡翠底座上的雕花,那雕花中有字?
“烟儿乖,把坠子再给语妆瞧瞧!语妆看看是不是落下了什么,烟儿才会这么生气?”
“哼!”
生气的把坠子往漠语妆怀里甩去,冷雨寒话也不说躺在塌上拿起被子连头一起蒙住。
“嗯?”
漠语妆在把坠子的前后面仔细观摩一遍之后,充满幸福的笑意开始在唇边如波涛荡漾般泛滥起来。
“烟儿别生气了,是语妆不对!语妆给烟儿道歉好不好?”
边说边去扯开冷雨寒身上盖的被子,漠语妆软声软语的向冷雨寒讨饶。
“你道歉本王就要接受吗?哼!”
被子透出狭小的缝隙,传达着冷雨寒无边的怒火。
“十次?十次!好不好?语妆累死也能瞑目了,好不好嘛!”
扯不开被冷雨寒压在身子下被子,漠语妆悄悄伸出手挤进被子露出的空角。
“啊!你在摸哪里!”
躲在被子里的冷雨寒突然大叫一声掀开被子。
“摸哪里还不都是在摸我的烟儿?”
逃都逃不掉的人,索性绑在一起生存下去!
漠语妆把冷雨寒抱个满怀,晃晃手中的挂坠问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烟儿就这么想让语妆爱宠十次?”
原来在那两块挂坠底座上被雕花包围起来的字分别是:吾、语和爱、妆。
两块坠面上的字合在一起就是一句让漠语妆永生难忘的话:吾爱语妆!
在挂坠正面的血砂红玉石下,是两个半心型的粉色纸片,漠语妆认得那个东西。
那两张粉色纸片正是漠语妆在与冷雨寒吵架之后,一怒之下撕毁的那颗‘心’。
“我,唔!”
“嘘!良辰美景,让语妆给烟儿补上这迟来的歉意如何?”
不由分说吻上冷雨寒的唇,漠语妆拉过被子盖住与身下女子疯狂的缠绵。
月刚半弯,还有大把的光阴等待度过,怎能浪费这美好的逝水流年呢?
☆、不疼了,没多疼的
‘心茹觞,花飞絮。
柳榭醉摇,烟水缭绕。
又是哪一年思绪,若风惹了轻挑,雾眸含笑?
痴心碎,闲阁闹。
高楼飘渺,落阳孤照。
野云淡去,杂花枯草。沉空陌陌,啾狐哓哓。
竟是何样时节,断了青丝条条?
莫道!莫道!’
落水城守府内院,素衫男子沾墨抬笔,拂袖写下念词。
男子笔迹娟秀,如行云流水,锋笔顺畅。
“陌风在写什么?”
门应声而开,女子端着药碗而入走到书桌之前。
‘烟、烟儿?’
笔端一抖,滴下半滴浓黑的墨汁染花了尚未放干的念词。
素衣男子在听到女子问询的刹那儿,眉色深凝,花容顿失颜色,手中的画笔孤零零的掉在桌面上。
“这是陌风写给烟儿的?”
冷雨寒放下药碗抢过桌面上写着文字的信纸从头看到尾,颇有模样的点点头。
“嗯!字挺漂亮,写的也押韵!就是不懂什么意思。”
古代人表达感情的方法太过婉约,冷雨寒只看懂大概是首感慨思念的女式作词,若要具体解字析意,冷雨寒是万万不敢推敲的。
‘额头的伤还疼吗?’
站得离冷雨寒很远,苒陌风静静看着冷雨寒额头上磕出来的伤疤,拾起毛笔在纸上写道。
“不疼了,没多疼的。陌风呢?伤势还好吗?这药趁热喝吧!”
放下念词把药碗推到苒陌风面前,冷雨寒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以前和苒陌风在一起的时候,冷雨寒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别扭。是因为漠语妆打了苒陌风一掌的缘故?
‘烟儿不怪陌风?’
药水的味道很苦,苦味延至舌根。苒陌风放下药碗,继续在写上写着。
“不怪,夹在家国大义之间,烟儿很理解。烟儿今天来是想和陌风商量一件事。”
‘何事?’
“是这样的。”
冷雨寒正了正神色,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口吻道:“三日前,皇姐来了征军的批文。下令本王领军十万出兵龙凉。不知陌风对此事有何看法?”
龙裕一役,凰凤亡兵一万,伤患五千,不折不扣的以半数留守边防,代价甚重。
冷雨寒在清醒当日便收到傅儒雅呈上的战况详细解析论表以及战后局势分部图,整整和上官临玥讨论一夜才拟定出应对之策,以稳定龙裕城民心为主,厚待当地百姓,平息城内暴乱。
‘在回答王爷问题之前,陌风有一事不解,肯请王爷为陌风解惑。’
冷雨寒以本王自称,苒陌风自是洞悉了冷雨寒讨论公事的意思,遂也抛掉自己的儿女长情,冷静客观的写下心中疑问。
“说吧!”
大概猜到苒陌风要问的,冷雨寒也不拒绝,大方接受。
‘王爷为何要屠杀龙裕守城上万降军?’
目光如炬悲切的表达着苒陌风心中难以压抑的惊骇,苒陌风永生都不会忘记斩杀降军那一日的鲜红满路,涨过阳河的水面,如夕阳残照,血染四方。
龙裕城内百姓哀嚎,哭声三天三夜久久未断。
“心痛会让人反省,本王要告慰那些死去女人的灵魂,送些男人陪伴她们。呵呵,本王没有后悔这样的做法。”
漠语妆在扣下凰笞帅印的时候,冷雨寒就站在漠语妆的身边。冷雨寒亲眼看着接下令文的傅儒雅步出营帐却没有出声阻止。
是人性的劣根存在?还是出于对掌权生死的新奇?
冷雨寒由着漠语妆去做了,结果是尸骨满山,血流四野,到处是用鲜血描出的画彩。
山崖底部的肢体可以累成七尺高的宝塔,宝塔之上,不时有叼食腐肉的鹰鸟来回盘旋,景象相当壮观。
‘想不到王爷如此冷血。’
在苒陌风的印象里凰凤九王是那种虽然冷漠却不会滥杀无辜的人,但此时站在苒陌风面前的女子竟可毫无愧悔地就说出令人心惊胆寒的话语,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烟儿吗?
“陌风可曾受过龙凉兵士的侮辱?可曾见过十几名男人争相恐后扑到一个女人身上的画面?可曾感受过被人扒光衣服肆意践踏触碰的委屈?”
每说一句话冷雨寒就朝苒陌风走近一步,走过三步,冷雨寒离苒陌风只有一步的距离。
苒陌风摇摇头,随着冷雨寒的逼近,苒陌风咬着唇角,心隐隐泛起疼痛。
“陌风未曾见过,可本王承受过。被几百个男人围在中央当成猎物一般进行玩虐,他们不停的撕扯掉本王身上的衣服直至寸褛不剩,在本王的身子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们有的亲吻住本王的唇舌不停啃咬,有的按住本王的手臂,在本王的身上摸来摸去,有的强行掰开本王的腿—”
“啊!”
低沉暗哑的声音勉强喊出声,苒陌风紧紧抱住冷雨寒,捂住冷雨寒即将说出的话语。
“呵!怕听到真相?觉得本王脏了?”
甩开苒陌风的手,冷雨寒脱离苒陌风的怀抱,站到离苒陌风较远的地方,冷冷看着苒陌风。
“啊!啊!”
苒陌风着急的挥着双手急于否定,口中不断的说出什么。
“不必解释什么,本王攻打龙凉的心意已定,本王不想再有第二个女人像本王一样遭受龙凉军队同等的对待。陌风若是理解就继续跟在本王身边,若是不愿,本王也不勉强。是去是留,陌风自己决定吧!”
冷雨寒说完这番话转身走出屋门离开苒陌风的视线,独留苒陌风一人看着桌面上写好的念词,没有言语。
许久,沉寂的屋子内传来很大声东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音。
☆、多少看在银子的份上
“烟儿真被折腾的那么惨?”
冷雨寒刚回到营房,就听到漠语妆一声夹杂着调侃的笑语。
“当然没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一定不会再厚脸皮的活下去!以后不准再偷听本王说话!”
看到漠语妆在收拾衣物,冷雨寒小孩似的跑到漠语妆对面盯着漠语妆看。
“就算事情真发生了也不是烟儿的错!为什么不活着?”
手中叠衣的动作停了停,漠语妆皱皱眉头,一本正经的看向冷雨寒问道。
“为什么要活着?语妆不在乎烟儿的清白么?”
冷雨寒对这一点相当好奇了。
说漠语妆在乎吧,漠语妆又能允许自己娶别的男子。说漠语妆不在乎吧,漠语妆又很能吃横醋,没事天天净拿上官临玥的话题来跟自己找茬。忒好玩的一孩子!
“凰凤女国,哪有男子敢在乎女子的清白?更何况还是在乎威名传遍大街小巷的凰爷的清白?”
“那语妆为什么总吃醋?为什么总因为上官临玥跟本王闹别扭?晚上还不和本王盖一个被子?”
哈哈!这是计谋!计谋!是冷雨寒引漠语妆入圈套的完美计划。
“嗯?烟儿最近好像变狡猾了!”
冷雨寒的意图摆的很明白,瞪着两颗眼睛直溜溜的鬼模样逗笑了漠语妆。
“哎呀,语妆,别生气了好不好?不就是吃饭的时候先给上官临玥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把你放在第二位了嘛!可在本王的心里,语妆一直都排第一位的呀!”
滔滔不绝,冷雨寒把劝人的本事发挥到极致!
“上官将军被皇上调来龙裕何意?”
没有理会冷雨寒故意讨好的言语,漠语妆继续头不抬眼不看的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备好的包袱里。
“噢,皇姐命上官临玥从西领边防军那边抽出十万女军协助本王攻打龙凉!”
想起这个,冷雨寒不免头痛。区区十万凰女军,要破龙凉剩下的将近九十多万守兵,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