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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纷纷开门而出,聚集到响声发出的地方。
“娘,我怕!”
幼小的稚童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靠在娘亲的小腿上吓得不敢睁眼。
“儿啊,上哪逃啊!”
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儿子的搀扶下匆匆向着另一处城关大门逃去。
“爹,我不想死啊!”
抱住中年男子的身躯,芳龄少女泪流满面,自膝盖以下的地方已被刺骨的水层浸没。
“女儿,爹也不想死啊!都怪凰凤那个女人太狠毒了啊!”
现在分明是炎热的夏季,为什么水的温度却是如此的冰凉?在水中颤抖的背起女儿,中年男子冻得连站都无法站稳。
“诗晗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随着天雷般的轰响一声大过一声,整个关月守城在一柱香之内转瞬变成人间炼狱,水的海洋。男人女人的哭嚎声此起彼浮,皆是咒骂凰凤九王不得仁心之语。
“烟儿,这样好么?”
借助关月守城本身地位低于正常路道以醍醐灌顶之势炸开守城内唯一的水源,让水源快速淹没关月城里所有能够呼吸的人或牲畜,这样真的好吗?上官临玥站在高处冷眼望着关月城里被水势无情淹没的百姓,心中甚感纠结。
“师兄是在怨我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上官临玥的身旁,一名女子悄然显现,在听到关月城内百姓撕心裂肺的呼喊与咒骂之后,冷哼一声,脸上挂满讽刺的意味。
“烟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临玥揽过女子的腰身圈在怀里,仔细端详。这个自己日夜陪伴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呢?
“没有什么。只是想保护好自己。”
倚在上官临玥的肩膀,冷雨寒望着快速被水吞噬的关月城,淡淡的,说出一句让上官临玥无来由心疼的话。
“烟儿,保护好自己不代表要伤害无辜啊!”
百姓,在战祸连天的岁月里,并不是能够承受伤害的人。上官临玥试图用话语来说服女子钻入牛角的偏执思想。
“玥,为什么语妆还不回来?”
话语幽幽一叹,冷雨寒脱离上官临玥的怀抱,雾眸隐隐闪烁起泪光。
去年九月至今年七月,还差两个月就是一年了。没想到漠语妆离开自己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惚似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冷雨寒随口问出心中所想,并未发现上官临玥眸内乍变的颜色。
“烟儿的眼里,到现在还看不到师兄么?即使漠语妆不在烟儿的身边,烟儿也不愿正视师兄的存在么?”
挡住冷雨寒幽离的视线,上官临玥凝视着冷雨寒的眼神里藏着从未有过如此的认真。
“玥就那么想得到烟儿么?原因呢?”
纤指若有若无的拂过上官临玥精美的五官,轻轻点摸的触碰是渗着凉意的致命诱惑,冷雨寒一点一点靠近上官临玥的胸口,紧紧贴上,狡黠的说道:“给本王一个接受你的原因。本王且听着!”
“你!”
上官临玥被冷雨寒惊慌了手脚,身体猛然后退几步,直定定的瞅着冷雨寒故意捉弄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叱诧沙场的上官大将军原来也是一只软脚虾呀?”
冷雨寒被上官临玥忍俊不禁的模样惹的笑出了声,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什么叫软脚虾?小烟儿,你给我说清楚!”
扣住女子的手袖扳到身后,上官临玥被冷雨寒的话激的上火。
“玥,等到攻下龙凉,本王便写张折子向皇姐报禀,纳你为夫如何?”
关月城内的咒骂之语慢慢消失,四下悄然肃静。冷雨寒在难得放松的一刻儿,提出了在心底百转千回了几个月的想法。
漠语妆不在冷雨寒身边的这十个月里,上官临玥默默守护着冷雨寒付出不少心思。冷雨寒口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知道。上官临玥的心意在时间的一点一滴中开始逐渐沉淀在冷雨寒的眼前,冷雨寒想来想去,认为只有这个做法才会不再亏欠上官临玥对自己的满腔情意。也省得上官临玥有事无事就来自己面前唠叨不休。
“那苒轻尘呢?”
徐业界那次猜拳之后,上官临玥有时间就会和苒轻尘猜一把。赌注很多,什么金银珠宝啦,玉佩翡翠啦,很多很多。只不过,在长达十月的时间里,上官临玥次次都输,没有一次赢过。
在上官临玥的心中,苒轻尘俨然已变成首位克星,次位是漠语妆,苒陌风垫底。
当然,还有一个不好惹的暄昭二皇子夜洛凉。那个冷艳如黑夜之中绽放起来的白色昙花瓣般的男子,似凡俗中吹过的一缕清香,散过留痕;又似尘世中蓦然惊现四座的华美瑰宝,气质高贵,优雅如兰。
与上官临玥身上的俊美英姿完全相反,犹月女照水,有沉鱼落雁之容,恰灵壁出尘,若闭月羞花之貌。素手描妆,指腹轻轻在额眉间那么一画,便已然倾国倾城,刹那凝住芳华。
“关月那里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不想回答上官临玥的问题,冷雨寒纵身自高处跃下,丢下上官临玥翩然而去。
“不会一起纳了吧?”
上官临玥眯起眼眸,睨儿着冷雨寒的背影心中腾起不详的预兆。
☆、给你三秒钟 收回你的话
关月一役,凰凤损兵二百,俘关月守城军近五万人,是凰凤历史上罕有的一次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关月城内数十万百姓全部溺水城中,无一人免遭罹难。
由于地面上的水力过重,关月城在水势退去的第二天开始出现地面塌方、沉陷现象。关月守城在倾夜之间神秘消逝,伴随着城内数十万具尸骨的碎末沉入地表之下被挖空用于建造机关的隐道里,成为各国民众最为乐谈的诡异事件之一。
数月之后,一座名为‘凰关’的新建小城在原来关月所在的地图版块上结砖而起。守城的府衙中飘着属于凰凤女国的城府旗。
凰女军一路跋涉,劈荆斩棘,在其后的五个月里一鼓作气连续攻破龙凉九座城池,将龙凉的国边境界推进十数之内,距龙凉皇都玉陵不到千里。
凰凤历六百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年关小岁。
瑞雪纷沓而来,像千百只纯白的雪蛾抖着绒毛般的翅膀,凝结在空气里,相互纠缠着身骨,一团团,一簇簇,似琼花落玉,漫天飞舞,雕琢着大地银妆素素,阻住凰女军前往龙凉的去路。
“王爷,屋外厚雪薄冰,还是早些回城吧!”
一望无限的皑皑大雪铺天盖地的飘洒在昏暗的天空,雪地中站着两名披着裘绒斗衣的高挑女子。一名走在前方,一名紧跟其后。二人走在地上的脚印不稍一会儿就会被厚实的雪花掩盖住,地面如无人走一般。
“慕三,女军的棉衣棉被可备好?”
走在前方没有回首,冷雨寒伸手接住一片自头顶上方飘落的六角冰晶,握住再摊开,手心上已是一点清水,被陡峭的寒风一吹,冷的刺痛骨髓。
“王爷放心,远城的日常补给充足,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冻伤事件。况且,女军如今没有在山路驻扎,而是全部进驻城内,有房屋火炭取暖,王爷大可安然度过年关。”
远城是凰女军在雪期到来之前攻破的最后一个龙凉守城。远城地界宽广,可容纳百万人口。冷雨寒和上官临玥等人考虑之后决定暂时停止攻城的计划,固守远城,让所有远征龙凉的女军可以安稳过年。冷雨寒也暂时可以松口气,缓缓一年来两国对战拼得你死我活的紧张气氛。
“嗯。慕三,小乔那边进展如何了?”
一年之期已过,不知道那个当初被自己抓包在塌上的女人怎么样了?攻打龙凉皇都之事即将临近,那个女人的忠心是否会如美人楼里其它姑娘那般站在凰凤这边呢?冷雨寒停住脚步,沾染了雪花的睫毛抖了抖,挡住眸底那抹晦暗不明的冷淡。
“回王爷,按照计划,小乔姑娘已经成功入主龙凉东宫,成为太子苒熠日的塌闱之宾。”
难掩对冷雨寒的敬慕之心,白慕三自认没有冷雨寒那样的心机与谋略。
“那便好,替本王捎个话给小乔,他日龙凉得取,本王定会允她所愿。”
小乔是天生的臆想强者。冷雨寒当日发现小乔睡在苒陌风塌上之后,就在暗中私自调查。凰女军攻破徐业界,冷雨寒的调查结果也随之浮出水面,小乔因为臆想成灾,自主幻化出睡眠意识作出被人挟持丢到苒陌风塌上的假像。这种如遇妖邪的奇异事情在冷雨寒的思想中换成另外一个说法叫作自我催眠。也就是说,小乔是天生带有催眠体征的人,并且她的催眠之术已经达到顶级的自我催眠层次,是百年难得寻觅的暗线人才。
冷雨寒决定把小乔送入龙凉皇室打探消息,小乔深思一夜同意了冷雨寒的要求,但却提出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她要苒陌风成亲,二人从此浪迹天涯,双宿双栖。为了凰凤女国的长远考虑,冷雨寒默默答应了小乔的条件。这件事情,作为战事机密被冷雨寒封锁消息,当初所有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被冷雨寒派往前沿阵线,如今能存活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是,王爷!但、但是!”
听了冷雨寒的话,白慕三暗下吃惊。
陌风王夫对王爷那么好,王爷当真舍得把王夫当成战后奖赏送给小乔姑娘?王爷这心,是不是忒狠了点?何况、何况陌风王夫现在还、还?
“慕三,你有话对本王说?但说无妨!”
看出了白慕三吞吞吐吐有话不敢讲,冷雨寒转回身子,眼眸正对上雪地中蓦然出现在白慕三身后一袭风雅的白衣男子。
“是!慕三斗胆问王爷一句,陌风王夫对王爷的心可昭日月,王爷当真要将陌风王夫作为战事奖赏赐予小乔姑娘成亲?”
一言道出天大的秘密,白慕三话语惊人,惊住了看到风雅男子的冷雨寒,也惊住了在白慕三身后扬着浅浅幸福的微笑面容。
“白慕三,本王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收回你的话!”
衣袖下的手指无形之中迅速扣上白慕三的脖颈,冷雨寒欺身向前,虽然话是说给白慕三听的,但冷雨寒冰凉的眸光却是直朝着那张瞬间凝滞住笑容的面孔看去。
“禀、禀王爷,王夫已、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为了避免在战场上分散王爷的精力,王夫一直未将此事声张。慕三只是不忍王爷日后悔恨,才大胆冒犯凰颜,王爷息怒!”
白慕三只觉颈上一凉,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偷偷向那只掐在脖子上的白玉手臂瞄去,那上面正落了薄薄一层晶莹泛着银光的雪花,有些沾上烫热的肌肤溶化成圆圆的水珠,亮亮的映出一个个不同于自己与冷雨寒的绝美身影。
“陌、陌风王夫?”
脖子还被冷雨寒的指尖深深扣着,白慕三动作小心的转身回望,怔怔看着那个站立在风雪之中,任由雪花扬洒在肩上的失神男子,脸上出现一丝愧疚之色。
“陌风怀孕了?”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自己?
松开白慕三,冷雨寒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下。
雪色茫茫,越下越大,成片的雪絮弥空,遮盖着漫天芳华。
☆、本王不在身边,辛苦吗?
“陌风?”
思绪好像被冻住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释的话,冷雨寒看到了苒陌风眸中的无尽伤痛。冷雨寒很想说那些都是假的。如果不是想要压下这个事实,冷雨寒不会让那些知道此事的人奔赴沙场,悄无声息的死在异国他乡。
话到嘴边只差说出口,冷雨寒下意识瞥了眼白慕三,顿住内心想要说出的话。
期盼的眼神落空,苒陌风望着冷雨寒脸上的迟疑,优雅的扯开唇角,粉雕玉砌的美丽面孔生硬的露出一个勉强维持的笑容,凄苦幽怨,看得冷雨寒心生酸涩。
‘陌风不打扰王爷与白侍女商讨军务了,陌风告退!’
困难的蹲在雪中,苒陌风用手指在雪面上辛苦的写下要说的话。像个被人丢弃的水晶娃娃,即使破碎了心底那块儿最柔弱的地方,也在坚决的守护着自己不愿被人看低的那与生自来的骨子里的高傲与尊严。
“候儿呢?本王不是把他接过来了么?”
行军打仗,需要处理的事情非常繁多。每攻克一座城池都要拟定平稳民心之策,惩戒暴乱,恢复战后民生,修葺被战争毁损的房屋,统计城中新增加的贫民数量等等。小事多如蜂蚁,忙得冷雨寒焦头烂额,应顾不暇,根本无法抽出空闲去看苒陌风。
冷雨寒怕苒陌风长时间见不到自己会孤闷,所以借着回皇都领封受赏之由,折返的时候就把苒陌风的贴身小侍候儿一并领来,让苒陌风闲着无聊的时候也有人陪着说说话。可为何现在不见候儿呢?这冰天雪地的寒冷,要是把苒陌风冻坏了怎么办?尤其苒陌风现在还需要人照顾!
‘两个月前,候儿为了保护陌风被伍赫守城的暴民乱棒打死了。’
写在雪地上的字有些歪扭,苒陌风提起候儿的眼神充满怜惜。
伍赫守城是继关月守城之后凰女军遇到的另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凰女军攻下伍赫足足用了七天。那时,苒陌风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伍赫守城的暴民大多体力强壮不甚服输,经常会成帮结伙暗中袭击凰女军,围追堵截以多欺少,常用的手段便是把落单的女军拖至无人之处强加侵犯,再乱刀砍死抛至河中。
苒陌风天生一副道骨仙姿,风神镌刻,再加上刚从问诊孕事的大夫药屋里走出,身边就只跟了候儿一名小侍,自然而然被二十几名肢体强壮的暴民当作女子盯上眼儿了。
事发之时,苒陌风因怕使用内力会伤到腹中胎儿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看着候儿挡在自己的身前,倒在血泊中。
“大哥,这姑娘好像是个男人啊!”
“男人就男人,怕什么!该用的都能用!”
苒陌风至今回想起来,耳边依旧回荡着那些脏恶之人的污言秽语。若不是担心伤到腹中的孩子,苒陌风绝对会摘了那些人的脑袋,杀人的方法有千百种,苒陌风会的可不仅仅是杀人这么简单。
“唉!是本王冷落你了。别蹲着了,把手给本王,本王给你暖着。”
轻柔扶起蹲在地上的苒陌风,冷雨寒握住苒陌风一双被白雪冻得通红的手放进内衫里,隔着一层里衣,冷雨寒隐约可以感觉到苒陌风指尖渗透出的那点不胜存在的微浅冰凉,那冰,那凉,仿佛带着来自遥远天际里的淡淡忧伤,还有诉说不完的余韵彷徨。
‘烟儿高兴吗?’
缩回伸进冷雨寒衣衫里的手,苒陌风拉着冷雨寒的手臂让冷雨寒的掌心贴上自己的小腹,苒陌风笑的似星夜一样璀璨。
“没有本王陪在身边,很辛苦吧!”
眼睛有些胀痛,冷雨寒看着苒陌风脸上漾起的幸福笑容,心里有说不出的动容。冷雨寒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孩子隔空相见。
‘有他陪着我,陌风不再奢求什么。’
摇摇头,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掌上写出心中所想。如果贪恋的太多,失去的也会很多。
龙凉的疆土,曾经是苒陌风用尽各种手段想要逃离的地方,如若不然,苒陌风不会在初次遇见诗晗烟之时自毁手中利器只求兵败!更不会再次走进龙凉的地界,任痛苦的回忆排山倒海的迎面扑来。
☆、本王这次是真摔!
“傻瓜,几个月不见,陌风怎么变的多愁善感了?”
解下自己的裘绒披褂裹在苒陌风身上,冷雨寒搀着苒陌风的身子往回城的方向走着。
‘是他的功劳。’
苒陌风笑着指指小腹,又在冷雨寒手里写下几个字,‘烟儿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嗯~男孩。有陌风这样出色的DNA,本王相信将来孩儿一定也是个芳华绝代的美人。哈哈!”
状似思考之后的回答,冷雨寒暧昧的话语轻轻吐在苒陌风的耳边,惹得苒陌风瞬时僵直了脊背,红晕飞满玉颊。
‘烟儿变坏了。’
毫不犹豫的忽略掉冷雨寒口中说出的怪异言语,苒陌风慢慢走着步子,含羞带怯的嗔看一眼冷雨寒,浓浓的情意随着眼波流转滚滚溢在眼底。
“哈哈!本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光明正大的赞美本王的王夫,也算坏?哎呀!”
鞋底故意一滑向前摔去,冷雨寒在苒陌风着急扶住自己的时候,猛得侧身抬首,贴上苒陌风沾了纯白色雪花的薄唇,柔柔抿着。
苒陌风被冷雨寒怱来的亲吻定住了神儿,痴痴的站在雪雾里,如花瓣一样清宁的眸子里泛起若仙雨云烟似的飘渺,空灵通透锁住外界一切游离中的叨扰。
滴沙,在这一瞬间缓缓静止。
画面,停在白雪纷飞的张扬里。两个美到极致的人儿,互相望着对方眸里的自己,幸福而甜蜜。
琼瑶满地,玉花飞舞,白浪堕絮,散在画里人儿长过腰际的如瀑黛丝上,黑白洛洛分明,美景天成,难以用笔墨来妆点。
白慕三跟在二人的身后,看着眼前如入画中的男人与女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