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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桐重新取冷水拧了帕子来,将那人的手心、脚心、腋窝、腘窝挨着擦拭降温……身上的袍子衣衫都被她脱了去,只剩下一条亵裤遮着羞处,吴小桐忙忙碌碌擦了两遍,摸着那人体温似乎降了些,不再如先前那般炽人,这才略略缓了口气。
将被子给那人盖好,准备发汗,吴小桐洗过帕子之后,开始给那人擦脸、敷额……
之前敷额,着急忙慌的,就是把帕子搭在人家脑门上,也没顾得其他,这会儿,略略放松了些,吴小桐就细致了些。
仔细地将那蓬乱的头发撩到一旁,吴小桐却是猛地一颤,拿在手中的帕子啪嗒一声掉下去!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腿伤让他发烧,这会儿撩开头发才看见,从右侧额际,一直到耳前,一条伤口斜贯而过,肿胀着,伤口的皮肤微微外翻着,露出已经过了太久而不再流血,却明显感染红肿起来的伤口……无不狰狞,无比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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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感觉不对,写了几遍都不对,更新完了,深刻检讨!下午加更!
☆、第二十章生姜致疤
那样的伤疤,太过触目惊心,太过恐怖骇人,吴小桐突然之间看到,被骇住了,登登登,连连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差点儿坐到地上。
“嗯……”体温稍稍消退了些,那人的神智稍稍有些回归,也再次感受到身体的痛楚,发出一声仍旧压抑的声吟!
这一声低吟,却将骇住的吴小桐唤醒。
她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张被破坏殆尽的脸上。看鼻梁唇形,乃至另一侧未被破坏的眉眼轮廓,这本该是一张极俊美的脸庞!双眉入鬓,眼如星子,曾经一个回眸,就让多少芳心暗许!
光线仍旧昏暗,换了个场景,换了个视角,又形象迥异,吴小桐隐约觉得这人本来应该很好看,好像她见过……可能是前世的某位古装明星吧!
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就被她抛远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替他退烧,同时,还要想办法给他处理伤口……这样的伤口搁在现代,有整形医生缝合,之后再做磨皮整形,应该不至于留下太明显的伤痕,可是在这里,她实在不敢想象,不加缝合,不加任何后续整形治疗,这张脸……就算是毁了!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有些后悔,上一辈子怎么就没学整形医学呢?偏偏学了营养师!
让她调理养生在行,但论到外科医学,特别是对精细度要求极高的整形医学,她是真的毫无所知!
自怨自艾不是她的作风,她不过是略略懊悔了一瞬,就开始琢磨起解决办法来。
外伤整形暂时不敢奢望,还是找个郎中处理伤口,连同给他开药消炎退烧才行!
有了盘算,稳住了心神,吴小桐也不再蛰蛰蝎蝎的,她也不是那种矫情人儿。重新拿起帕子,换了清水回来,躲着伤口,给那人擦了擦脸和脖颈,然后将冷巾子搭在那人脑门上,悉心地盖好被子,这才端了脏水出了门。
该去福顺酒肆收拾馊水了,也正好跟庆子打听打听,镇子上的郎中住在哪里,她好去请了来……至于医药费,她也想了。前天挣的二百六十文还在怀里,她昨儿抹的螺蛳就养在溪水里,跑一趟拿回来,晌午或许就能卖出去……实在卖不出去,她刚才给那人擦身体的时候看见了一块玉佩,螭龙的透雕碧玉,玉质极好的,水润碧透,拿去当了,应该能当几两银子回来。
只不过,这东西一看就是贵重之物,又是螭龙造型……当时看见吴小桐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想起来,难免就有些嘀咕,这东西太过贵重,冒然拿出去,说不定就招来祸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它的好。
习惯了现代思维的吴小桐,只想到了玉佩的贵重,却没想到古代的玉佩除了用银钱衡量外,往往还有更深的代表意义,比如阶层,比如家族,比如身份……
让吴小桐意外的是,她到福顺酒肆的时候,老苍头已经在了,而且已经打扫完了馊水,正拿了两大块锅巴准备回家。
“爷爷,您这么早就回来了……”吴小桐惊讶地询问着,伸手将锅巴接过来自己拿着。
“哈哈,你小子还好意思问,是你自己睡过头了!”刘胖子笑呵呵地接了话,往天上指了指,“你也不看看,日头都越过山头了!”
吴小桐抬头,果然,天色已经大亮,日头明晃晃地爬上地平线一截……显然,她只顾着给那人擦身退热,喂药,还被惊了一回……没有察觉到,时辰晚了。
讪讪地抓抓头,吴小桐嘿嘿笑着解释一句:“昨晚睡晚了……”
就转移话题道:“刘叔,昨儿回来晚了,螺蛳养在溪水里呢,过会儿我弄好了送过来!”
“行啊,行啊,离晌午饭还有哥半时辰呐,不急不急!”刘胖子笑着挥挥手,吴小桐趁机告辞,跟着老苍头离开福顺酒肆,回了家。
一进大门,关门落闩,吴小桐立刻道:“爷爷,那人发烧了……那啥,他不仅是腿折了,脸上还划了个大口子,红肿的厉害……镇子上的郎中住在哪里啊,您告诉我,我去请!……”
老苍头侧头瞥了吴小桐一眼,淡淡的并不严厉的眼神,却让吴小桐立时住了嘴,在这一瞥之下,她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
老苍头一语不发,抬脚进了屋。
吴小桐站在屋门口,愣怔怔地寻思,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咋就心虚了?!
摇摇头,吴小桐紧跟着也要进屋,老苍头却转回来将她拦住:“你生火吧!”
生火做饭,有时候简略着也只说生火!
吴小桐下意识地答应着,转眼就见老苍头越过她走到院子一角的简易灶台处,伸手在锅底下摸索了一回,摸得满手黑灰出来,另一只手则去抹了几粒粗盐,放在一只粗瓷碗里,递给吴小桐:“烧开水冲一碗送进来!”
茫然地答应着,吴小桐生火烧水,很快就烧开了一碗水,冲化了粗盐,捧进屋里。
老苍头似乎早听到了吴小桐的脚步声,迎在屋门口将碗接了过去,又随意地打发了吴小桐做饭。
饭好了的时候,老苍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爷爷,饭好了!”吴小桐摆着饭一边招呼,到底没忍住,又问,“那人怎样了?要不我先去请郎中,回来在吃饭好了!”
“无须多事,”老苍头淡淡地丢下一句,洗了手,过来吃饭,“你也吃吧……他昏睡未醒,暂时没法吃!”
吴小桐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所谓‘多事’指的什么,难道受了伤还感染了,不需要找郎中治疗?
脑子一转,昨晚那人的腿伤貌似也是老苍头给正了骨,还上了夹板固定……这脸上的伤口和发烧,或许老苍头也自觉能够治疗?
“那,那个……脸上受伤容易留疤……”吴小桐磕磕巴巴地提醒。
老苍头已经开始吃粥,听到吴小桐的话,头也不抬,淡淡道,“生姜温中散寒,却为外伤忌用,致疤……你给他用了生姜吧!”
☆、第二十一章 猪脑子
吴小桐愕然着,转瞬想及现代生姜被用于祛痘印……而且,疗效确切,于是有有了底气道:“我还见过,有人生疮瘢痕,用生姜涂,能助其淡化消除。”
老苍头眼睛似乎微微一亮,“生姜性温,助阳生火,外敷,使瘢痕血脉通畅,而有消瘢之用。内服却易助阳生火,从而使得伤口溃败,从而难以收口。”
吴小桐听得仔细,略略一琢磨,老苍头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不由耷拉了脑袋。
“爷爷,那怎么办……”
不说那人怎样,单单那样一副容貌被毁了,就好像最完美的艺术品出现了残缺……怎么说,实在让人痛心和遗憾!
老苍头她一眼,淡淡道:“吃饭!”
呃,这算是有法子还是没法子啊?
吴小桐盯着老苍头看了一回,也没看出什么结果,只好按捺着满心糊涂坐下吃饭。
吃罢饭,吴小桐洗漱了碗筷回来,老苍头去没有去睡觉,而是正拿着几根竹子在院子里忙乎着。一把不起眼的柴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游刃有余,或劈或砍或折或弯,坚硬的竹子仿佛成了面条儿,在他的手中可以任意揉捏,任意弯曲造型,随心所欲。
“爷爷,这是做什么?”吴小桐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她之前在电视上不止一次看过竹制品的制作,每每都会对那些老手艺人的精湛技艺赞叹不已。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认下的爷爷,居然也有这么一手深藏不露的手艺……
话说,有这么好的手艺,老苍头完全可以做竹编啊,为什么要去做又辛苦又没多少报酬的打更啊!
“做张榻子!”老苍头手下不停,头也没抬地回答。
吴小桐愣了愣,随即眉花眼笑起来。榻子,应该就是竹床吧?那她晚上就不必再睡门板挺尸了……
满心欢喜地看了一会儿老苍头摆弄竹子,再看老苍头坐的位置,几乎将屋门口彻底堵住……她很乖觉地没提进屋的事儿,略略收拾了一下,跟老苍头打了个招呼,就脚步轻快地出了门。若是鞋子再稍稍囫囵点儿,不这么拖拉拖拉的就更好了。
要赶着上山取螺蛳和柴禾,鞋子的事儿只好回来再说。
吴小桐边走,边在路边寻了些柔韧的草藤,编了编绑缚在脚上。跺跺脚,虽然不太舒服,但至少不用担心鞋子甩掉了。
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的褡裢,螺蛳们倒是没有逃跑的,乖乖地待在褡裢里。就是前天摘得花椒芽儿已经蔫吧了,她只好又去采了两捧。
背着柴禾,褡裢里装着螺蛳和花椒芽儿,吴小桐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折返了回来。
院子里,老苍头仍旧在制作竹床——竹床的制作已经接近尾声,老苍头正拿着一块磨石,在打磨竹床的边缘和毛刺。
吴小桐将柴禾倚墙放好,走过去绕着竹床转了几个圈子,衷心地赞叹:“爷爷,你的手艺真棒啊……!”
老苍头也不抬头,打磨着竹床淡淡道:“去酒肆吧,时辰不早了!”
“哦!”吴小桐讪讪地起身。
来到溪水边,将螺蛳和花椒芽儿等物事都洗干净了,她又顺手撩着水洗了把脸……清爽爽冰冰凉的溪水泼在脸上,带去些许的燥热,也抚平了心中的浮躁。
再起身,吴小桐的脚步又轻快起来,哼着曲子往酒肆里去了。
已近午时,刘胖子已经在厨下忙开了,看到吴小桐进门,忙里偷闲朝她笑了笑,吴小桐也连忙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刘叔,我来啦!”
“还用那口灶吧!”刘胖子指点一下,就继续忙乎自己的活计了。
吴小桐也早熟悉了,不用人招呼,答应着就麻利地动手,将手中的物事一放,就去院子里拿了几块松木回来。
把火烧旺,吴小桐一阵爆炒、煎炸,很快,一盆子青壳螺蛳和一筛子炸花椒芽儿就做好了。
收拾了锅灶用具,将灶下的火也重新掩住,再看刘胖子,也已经出了几道菜,立刻自动自发地跑到厨房门口招呼:“庆子哥,出菜了!”
“来咯……”庆子拖着声音答应着,脚步极轻快地走过来,端了菜送出去。
大堂里人声隐隐,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吴小桐有些好奇,这样偏僻的镇子,究竟是什么人到酒肆消费?她这会儿怎么说也算是搭在福顺这边卖小菜,多了解一些顾客的情况,也好做进一步规划不是。
悄悄地去前堂的门口,挑起门帘子的一角,往前堂中窥探。
这一看,吴小桐有些愕然,事情出乎她意料,堂中坐着三桌客人,除了屋角的两个商人模样外,其他两桌都是官兵模样之人。
她的眼睛微微一缩,下意识地放下了门帘。
堂中,有个官兵道:“……世子爷还是找不到,这都三天了,怕是……”
另一个道:“唉,这样子回去,怕是我等都难免被罚……”
“嚇,你们……”另一个不以为然的声音接话道,“不是兄弟我说你们,这天下乱成这般模样,昨儿传来的消息,叛军已经占了沿淮一线……你们还担心回去没法交差,也不想想,等咱们回去,睢宁如何……说不定,那会儿王爷都顾不上理会我等了呢!”
睢宁,距此数百里,位于淮河以南,毗邻运河,同时又临海的一个州府,乃景王藩地。
叛军占了淮河一线,睢宁已是岌岌可危……那跟睢宁同在淮南江北的双溪镇,是不是也要兵祸临头了?
吴小桐被自己的推测有些吓到,心扑通扑通跳着,大脑快速地转着,盘算着,若是真的兵祸临头,该怎样避开……
这个问题没有想出所以然,她的大脑里突然灵光一闪,愣住了!
她捡回来的那个人,之前擦身擦脸喂药喂水的,却从没考虑过身份问题。或许是前后形象差距太大,也或许是那都毁了容的伤痕,更多的,应该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话说,王爷世子何等金尊玉贵,身边自然少不了随从护卫,怎么莫名一个人出现在山林中,还折了腿伤了脸……太出乎意料,所以,她压根没往世子身上想!
这会儿,听到那人说世子找不到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捡的竟然是景王世子,据说这个世间最尊贵的嫡系皇孙!
到了这会儿,她也终于联想起那位身上的玉佩……螭龙玉佩啊,那是一般人能用的东西啊?
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真是猪脑子,那么明白的事儿,咋早就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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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纠结名字简介,粟粟纠结的太痛苦,一直休息不好,状态也不对,更新总是迟了……
不再重复道歉了,尽快调节状态吧!
☆、第二十二章 添衣置被
自我谴责了一回,吴小桐竖着耳朵再想听听外头的谈话,却听那几个官兵已经转了话题,开始说起荤段子来。一阵猥琐又放肆的笑声传进来,吴小桐厌恶地瞪了一眼,揉揉耳朵,悻悻地离开了门帘儿后面。
走回厨房,吴小桐端了自留的菜就要回家:“刘叔,我先回了……”
刘大厨正在做烧饼,听到吴小桐招呼,连忙放下活计,转身走到门口摸出一个半旧的包袱来。
“喏,这是我家小子的几件旧衣裤,你拿去做个换洗吧!”
吴小桐愣了楞,刘胖子已经将包袱塞进了吴小桐怀里,随即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出了门:“赶紧回去吧,菜钱晚上再来结吧!”
被刘胖子有力的手推着走了几步,吴小桐微微红着眼停住脚步,回头朝着刘胖子深深鞠躬:“多谢刘叔!”
刘胖子笑笑,挥挥手示意,不等吴小桐回应,就转身回厨下忙乎去了!
回到家,老苍头已经做完了活计,一张崭新的竹床就被搁在窗户下,床头还放着一只竹篾编制的枕头!
意外得了衣衫,又有了新床可睡,按正说,吴小桐该欢喜无限着,可她却笑不出来。
老苍头正在收拾残余的竹料,吴小桐将手中的菜放下,仍旧抱着那个包袱蹭过去,一只蹭到老苍头身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叫道:“爷爷……”
老苍头抬头看看吴小桐,手下继续收拾着,淡淡道:“锅里闷了饭……吃了饭,去街上的杨记杂货看看,那边有麻布棉絮。”
麻布棉絮?买回来做被子么?
吴小桐的大脑从善如流地被带转了弯儿……再回神想起屋里那人的身份,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有再纠结,也没有再询问老苍头是否知情……只是,心中下意识地觉得老苍头是知道的,既然老苍头知道,还这般平静淡然,想必早已经有对应之策……她可以不管了。
撂下手,吴小桐呼吸脚步都轻快起来,抱着包袱放到新竹床上,一边打开,一边笑嘻嘻地跟老苍头道:“爷爷,刘叔给我的,说是他家小子穿不上的旧衣衫……唔,还有双鞋子,太好啦,我的鞋子正好穿不得了……”
吴小桐真正欢喜起来,兴奋地拿了鞋子试穿,没有看到,一直忙碌的老苍头看着她,目光中露出一抹欣慰来。
鞋子有些大,脚在里边晃荡的很。
不过,这难不倒吴小桐,她那日缝制褡裢的旧衣剪下来不少碎步,拿来填在脚尖前,弄弄舒服,鞋子不再晃荡,松紧大小刚刚好了。
话说,这具身体的脚长的很秀气的,纤巧柔软……就是这些日子上树下水的,划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破坏了本来的美感。
唔,再等等,等攒些钱,她就尝试着寻些丝线织几双袜子来穿,好好养护养护……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爷爷,你看!”吴小桐欢喜着,雀跃着,抬着脚让老苍头看,一张小脸仿佛百花绽放,灿烂炫目。
老苍头淡淡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吴小桐又把包袱里的旧衣服抖开,一件件在身上比量着。
看样子,刘胖子按照她的尺寸挑的,两套衣裤尺寸稍大,却不会妨碍穿着,袖子裤脚挽一下就好。
欢喜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