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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就是这样。”
“你是他们的祖姓?”李涩儿可算懂了。
柳下惠谦和地点点头。
李涩儿跳起身,嘶声说:“柳湘莲的姓氏,追本溯源,也要尊你为始祖!”
“柳湘莲是禁卫军都统,小生知道这个人。”柳下惠轻描淡写地说。
李涩儿感觉自己有点儿上头,脑袋里嗡嗡响着,估计再问下去,那些嗡嗡声会变成隆隆的炮声。
李涩儿握着毛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柳,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柳下惠回忆着说:“在一个雨夜……”
“又是雨夜?!”李涩儿脱口而出。
“啊,这个雨夜比那个雨夜浪漫一些。”柳下惠舔了舔嘴唇,说,“小生途经荒郊野外……”
“又是荒郊野外?!”茗烟忍不住喊道。
“啊,这个荒郊野外比那个荒郊野外美丽一些。”柳下惠说,“小生去一座破庙避雨……”
茗烟冷静地接口道:“这座破庙比那座破庙更破一些,对不对?”
“咦?小烟公公怎么知道?”柳下惠惊讶地问。
李涩儿说:“你在破庙里看到一个女人在拧湿衣服。”
柳下惠惊奇的目光转到李涩儿脸上。
茗烟深情地说:“这件湿衣服比那件湿衣服更湿一些。”
柳下惠捂着嘴巴,十分震惊。
李涩儿说:“而且这个裸体女人比那个裸体女人还要光一些。”
柳下惠恐惧地跳起身,喊道:“你们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李涩儿温柔滴说:“表激动,小柳啊,我们只是根据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进行的简单推理。”
柳下惠崇拜地望着李涩儿,喃喃道:“高人,果然是高人。”
李涩儿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问:“后来你做了什么?”
“那女人瑟瑟发抖,并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小生。小生动了恻隐之心,想起很多超级英雄,于是冲向前,将那女人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肉体温暖她那寂寞的身体。”
李涩儿紧张地竖起耳朵,知道最精彩的部分就要出现了。茗烟也攥着拳头,盯着柳下惠的嘴巴。
柳下惠沉默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完了。”
“完了!?”李涩儿差点闪了腰。
“小生抱住她的一瞬间,突然打个冷战,感觉四肢抽搐几下,便结束了。”柳下惠幽幽地说。
李涩儿明白了。
于是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穿越原因——早泄。
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最人性的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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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神秘的小轿
柳下惠的住所安排在二楼,诸葛亮和张飞的隔壁,根据柳下惠的奇遇,房间的名字叫作“小破庙”。
房间很大,按照计划,应该是两个人同住,李涩儿原本想让李莲英和柳下惠住在一起,考虑来考虑去,似乎不大妥当。再说李莲英生性孤洁,不愿生活在群众聚集的地方,小破庙只能暂由柳下惠独居,等发现新的穿越人士,再给他安排舍友。
稻香村的事情告一段落。
话说,当天晚上,一顶神秘的小轿忽然来到薛蟠家外面,门子进去通报,不大一会儿工夫,薛蟠整装出来,坐进小轿,飘飘悠悠去了后宫。
轿子经过一堵白色围墙,在院门前停下。薛蟠下轿,走上石板路,路两旁种着柳树,长长的枝条在夜风中轻摇。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出现在面前,薛蟠脚不沾地,迈着小碎步进了内院,匾额上写着三个字:暗爽斋。
夜色迷离,一轮弯月悬在头顶,月光洒在院里,草木萋萋,美石耸立。两株大松树更显得高大威严,几只鹤在月光里散步,远远的只能看到剪影。其它的珍禽异兽大多已回窝,园子里十分安静。
早有侍从迎候在廊前,见薛蟠过来,侍从上前鞠躬道:“薛公公,您这边请。”
薛蟠抱着拂尘,跟在侍从身后。廊下挂着一排灯笼,浅红色的光芒洒落一地,廊柱的影子整齐排列着,与地板上的花纹交织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
侍从停下脚步,请薛蟠进入一扇红漆木门,自己转身离去了。
薛蟠迈过门槛,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桌边,嫩嫩的小脸儿,白白净净的腿上穿着一条短裤。
薛蟠施礼道:“小人给正太王爷请安。”
贾环漠然地看了看薛蟠,点头说:“薛公公,请坐。”
薛蟠坐下来,顾不得喝茶,问道:“不知正太王爷唤小人前来,有事吗?”
贾环正要说什么,帐幔后面飘来一个声音:“是我请你来的。”
薛蟠有些意外,随即平静下来,听出那声音是赵姨娘。薛蟠站起身,恭立在桌边。随着环佩轻响,一个女人慢慢走出来。
灯光在赵姨娘的颧骨两旁投下阴影,显得面颊更加瘦削,如同一块瘦骨嶙峋的怪石。微微发黄的杏核眼,也被烛光映衬得更加诡异。脸上施了太多脂粉,嘴唇过于鲜艳,灯下看去,仿佛戴了一张不合格的面具,就这样跑出来吓人了。
好在,薛大总管见惯了异形,心平气和地说:“小人给夫人请安。”
“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己人嘛。”赵姨娘把“自己人”三个人说得很重。
薛蟠不露声色,目送赵姨娘坐到桌边。他站在原地,继续刚才的问题:“不知夫人唤小人前来,有什么吩咐?”
“薛公公,坐吧。”赵姨娘说,“吩咐谈不上,请你来拉拉家常。”
薛蟠呆头呆脑地坐下,脑子却在迅速转动:家常那么好拉吗?当是牛拉车啊。
赵姨娘的目光投到贾环脸上,眼里充满柔柔的慈爱之情。薛蟠久居宫中,对这位“正太控”高手,当然早有耳闻。
赵姨娘与贾环,可以说是红楼皇宫的一对异数,他们生活在后宫,却显得格格不入。平时住在暗爽斋甚少出门,再加上两人的脾气古怪,尤其是赵姨娘欧巴桑,尖酸刻薄,稍有不顺心便破口大骂,是更年期综合症与人格分裂、癔想症、强迫妄想症的多重状态。连贾环的姐姐贾探春都讨厌他们,其他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天底下,唯一能让赵姨娘欧巴桑付出情感的,只有贾环。
薛蟠说:“夫人一向可好?”聊天嘛,就是废话连篇。
“还好。”赵姨娘说。
“正太王爷一向可好?”薛蟠转脸面向贾环。
“我好着呢。”贾环不冷不热地说,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板。
薛蟠始终摸不透贾环,这位小正太,二十来岁的年龄,皮肤保养得非常好,比他的同父异母哥哥贾宝玉还好,甚至超过了贾探春,不知用了什么化妆品。
薛蟠作为太监,一向对自己的皮肤充满信心,可是与正太王爷比起来,他只感觉自惭形秽。
“薛公公,近来可好?”赵姨娘又将废话送了过来。
“还好。”薛蟠说。
贾环说:“薛公公,你胖了。”
“哦,是吗?”“薛蟠呆呆地笑一笑,“小人无聊,就容易长肉。这方面我应该向夫人和正太王爷学习。”
“我们也很无聊。”赵姨娘说。
贾环打个呵欠,看样子今天的茶话会没什么新鲜内容了。
赵姨娘忽然说道:“对了,听说今天薛公公去了稻香村。”
薛蟠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下,开始进入主题了。但他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说道:“小人带两个干儿子去稻香村参观学习。”
赵姨娘咧了咧红艳艳的嘴唇,说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薛蟠说:“与涩妃发生了一些误会,也没什么。”
赵姨娘哼了一声,说:“那个小女人,最近越来越放肆。”
薛蟠撩起眼皮,扫了赵姨娘一眼,恰好赵姨娘也正在看他,他急忙垂下眼皮,假装研究杯子里的茶水。
贾环弱弱地说:“皇兄受到涩妃的蛊惑,太纵容她,这样不好。”
赵姨娘语重心长地说:“陛下在女人面前,耳根就会软,会吃亏的。”
薛蟠看了看两人,漠然地说:“一个小女人,成不了精。”
赵姨娘斜睨薛蟠,说:“已经成精了,再闹下去,我看就该成神了。”
薛蟠呆呆地笑一笑:“夫人对涩妃过于高看。她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来不得长久,等她的聪明劲都用光了,不过是一只用旧的花瓶。”
赵姨娘摇摇头,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和她有过几次接触,虽然很短暂,可也看得出来,涩妃跟以前大不一样,脑子里似乎装进了什么新东西,是我们无法把握的。”
“妖气。”贾环忽然说。
薛蟠沉默不语,喝了几口茶水,这才问道:“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正想问你:你有什么想说的,”赵姨娘提高了语调,“听说在稻香村,你很丢面子呀。”
薛蟠的肥Face抖了抖。心灵的创伤还没痊愈,又被这位欧巴桑无情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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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耻辱日
薛蟠吸了口气,情绪平复下来,说道:“谢谢夫人关心。稻香村的事,实在是我那两个干儿子太无能。”
赵姨娘忽然笑起来,笑声尖锐高亢,犹如一群蝙蝠在暗夜起伏冲撞,刺得薛蟠耳朵里嗡嗡直响。
赵姨娘笑够了,恢复到尖酸刻薄的神态。“薛公公,你是大内总管,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很失望。就算是你的干儿子把事情搞砸了,可我听说,涩妃骂得最狠的还是你呀,对不对?”
薛蟠那颗禽兽的心灵再次被重击,还用捣蒜的锤子不停地砸着。
李涩儿骂他的话一直在脑海萦绕,此刻突然变得清晰,如同赵姨娘发出的笑声,刺着他的心灵。尤其是最后一句总结发言:你不过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屎克螂!
太狠了。
薛蟠的脸色忽白忽绿。赵姨娘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薛蟠嘶声说:“夫人提醒得对,今天的确是小人的耻辱日。”
赵姨娘端起茶壶,亲自给薛蟠斟茶。薛蟠忙用双手托住茶杯。赵姨娘意味深长地说:“涩妃利用‘金牌小总管’的身份,在稻香村网罗了一些奇怪的人,不知搞什么鬼名堂。薛公公一定也听说了吧?”
薛蟠思索片刻,说:“那女人拿根鸡毛当令箭,把稻香村变成了自己为所欲为的老巢,这个问题,小人必须向陛下汇报。”
赵姨娘真诚滴说:“薛公公忧国忧民,我甚是感动。”
薛蟠凝重地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薛某虽然不能算一匹完整的夫,但为了国家,薛某不惜献出自己的另一半男儿身。”
赵姨娘说:“报效国家,无所谓完整不完整。至少在我看来,薛公公的心,是完整的。”
赵姨娘边说,边看了看贾环。贾环收到电子信号,冷不丁补了一句:“这便足够了。”
薛蟠唏嘘不已。知音难求哇,今天晚上一次性遇到两个,怎能不让他那禽兽的心,变得温暖跃动起来?
薛蟠右手握拳,放在脸庞前面,微微抖动着说:“为了国家,男儿当自强,嘿咻嘿咻,男儿当自强。”
贾环也抬起拳头,在胸口抖动着,弱弱地说:“男儿当自强,嘿咻嘿咻。”
薛蟠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夫人,你为什么想要收拾涩妃?”
赵姨娘的脸色猛地一沉,说:“薛公公,你怎么犯了迷糊?我不是要针对哪个人,我也是为了国家呀!”
“对,对对。”薛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随即整肃面容,说,“我们是国家栋梁,绝不允许一小撮人挖国家的墙角。”
赵姨娘似乎被感动了。就这样,一个“正太控”欧巴桑,一个太监头子,一个正太王爷——三个人被一种激情笼罩着。
窃窃私语进行了半个时辰,薛蟠准备告辞。
赵姨娘仿佛想起了什么,随意地问:“薛公公知道那个奴隶吧?”
薛蟠茫然地看着赵姨娘,随即一拍脑门。“哦,夫人说的是宋怀细。他成为奴隶的事,还是小人亲自宣读的圣旨。”
“你不觉得涩妃对那个奴隶很奇怪吗?”赵姨娘问。
薛蟠晃了晃手中的拂尘,皱着八字扫帚眉:“小人也无法理解,感觉涩妃在处理宋怀细的时候,有些残酷,有些夸张,有些不合常理,有些反应过激。”
“是啊。我看到诏书以后,也在心里问了几个为什么。”赵姨娘低声说,“涩妃这样对待一个奴隶,恰恰说明,那个奴隶非常重要。”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薛蟠喃喃自语。
“这个问题,还需要薛公公费心了。”赵姨娘说。
贾环接口说道:“我们要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每一个受苦的人。”
薛蟠用崇敬的眼神望着贾环。以前认为这位正太王爷过于软弱,没什么出息,现在看来要重新评价了。
薛蟠不再耽误,转身飘走鸟。
…… …… ……
晚上,李涩儿回到三毛殿,已是亥时。
最近比较忙,没顾上收拾宋怀细,这会儿心情不错,李涩儿朝后院走去。
来到“魔鬼三角区”,四周十分安静,只能听到草丛中传来蟋蟀的鸣唱。偶尔,一只夜鸟扑楞一声飞过院墙,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李涩儿好久没在夜晚散过步,抬头仰望苍穹,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令人心旷神怡。
一盏灯笼缓缓移动着,正是茗烟。
茗烟看到李涩儿过来,忙迎上前。“涩妃,小奴请安了。”
“宋怀细怎么样?”李涩儿问。
“今天仍然清扫了茅房,表现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李涩儿停下脚步。
茗烟靠近几步,想凑到李涩儿的耳朵边。李涩儿皱着眉头,总感觉假太监想乘机吃自己的豆腐。
“就这在那儿,说!”李涩儿显得很不耐烦。
茗烟耷拉着脑袋,小声说了几句话。李涩儿的眼睛瞪起来,挥手说:“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茗烟巴不得回去睡个好觉,把灯笼递给李涩儿。李涩儿提着灯笼朝宋怀细的小木屋走去。
…… …… ……
宋怀细已经写完了日记,正敲着两块小石头,玩打击乐。
李涩儿最近没来骚扰他,难得清静几天。茗烟带着绸布包的嫩豆腐来过几次,都被宋怀细成功解开了。茗烟并不为难宋怀细,只要乖乖完成任务,你好我也好。
宋怀细已经明白,李涩儿是在训练他当贼,但只能忍辱负重,假装自己的心灵已被玷污,并且同流合污。
宋怀细一边玩着打击乐,一边唱歌:“……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那时侯妈妈没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
唱到这里,宋怀细抬起双手,感觉那首歌就是给他唱的,不禁有些伤感。
正在小资情调无限泛滥的时候,门外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宋夯驴、宋猪头、宋公鸡……”
“小奴在。”宋怀细呆板地应了一声。
屋门猛地推开了,李涩儿提着灯笼走进来。
宋怀细从床上坐起身,撩起眼皮看了看李涩儿。某女今天晚上兴高采烈,不知又遇到啥好事。反正,剥削阶级的好日子,一定是受压迫阶级的苦日子。
李涩儿亲切地说:“小宋,唱歌呢。”
“嗯。”宋怀细点了点头。
“业余文化生活很丰富嘛。”李涩儿把灯笼挂在墙上,转身走回来,“在姐姐这里当奴隶,就是幸福吧?”
“幸福。”宋怀细咬着牙说。
“你是不是害了蛀牙?”李涩儿关心地问。
“没有。”宋怀细说。
李涩儿在屋里徘徊着,东瞅瞅、西望望,点头说:“装修得不错,简朴而大方,而且有一种怀旧的风格。”
宋怀细真想哭。满屋子除了一张破床板、一把破椅子、一张破桌子,再没有什么家具,墙上的烂坯都掉渣了,当然简朴又怀旧。
同时宋怀细发现,小女贼的目光扫来扫去,好像有问题。他隐隐感觉一阵不安。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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