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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目光扫视过在场的辅臣、冯太师、六部尚书和御史中丞、大理寺卿,嘴角勾起一抹无畏的弧度。
冯太师面上微有得意之色,“巫盼,是要给您看了证据,您才肯认罪吗?”
皇上微微蹙起眉头,看眼冯太师,说:“把证物证人都宣上殿来!”
侍卫带着一个胖滚滚的男人走进来,裴斯妍觉得这人甚是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曾见过他。
“草,草民何班……拜见皇上,诸位大人。”男人跪在裴斯妍身边,恐慌的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裴斯妍这才想起,这家伙不正是在西燕郡时抓住的那个米铺老板吗?
皇上喝口茶,命令道:“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再说一遍。”
“是……”何班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似乎心中有难以抑制的恐惧,“巫盼大人来找草民,说是想买些米以防万一,因为买的多,所以草民就以每石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她,然后……巫盼大人说,如果有朝一日,买米的事情败露,要草民对外面人说她是按每石三十两的价格买的。”
裴斯妍轻笑一声,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将这满嘴谎话的东西关进大牢里,打得半死!
“根据前来揭发的人的证词来看,”大理寺卿接着说话了,“巫盼大人将赈灾米占为己有并且以每石三十两的价格卖出,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特意威逼利诱何班,以低价购米,分发给灾民,从中牟取差价暴利。”
“一派胡言!”裴斯妍冷笑,目光中透出冰冷的厌恶,“启禀皇上,赈灾米是从青河郡运到西燕郡的途中被人掉包成霉米的,臣惟恐引起动乱,将此事暂且压下,以每石二十五两的价钱从何班等人手中购米,根本就不是所他所说的这般情况!”
“你有证据证明吗?”大理寺卿问道。
裴斯妍一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除了自己身边人和何班,哪里还有人会知道,“没有……不过负责粮仓的人都可以证明米是霉的。”
“据说,青河西燕周围郡城米市原本每石四十两之高,但是自从突然一批来路不明的米上市后,跌到了三十两,”冯太师再次插话,“再者,以巫盼的能力如何买得起二十五两一石的米呢?不知巫盼大人对此有何辩解?”
裴斯妍含笑望向冯太师,反问道:“我倒是好奇冯太师怎么会知道澹台家的情况?”
“这不要你关心,先回答老夫的疑问才是。”
“怎能不关心呢?”裴斯妍认真的说,“就好比家中进了窃取财物的小偷,您会放着不管任由小偷盗窃吗?”
殿内的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冯太师身上,冯太师颇为尴尬。皇上的脸色更是难看,站在他身边的内侍能清楚听见粗重的呼吸声,皇上似乎在隐忍着一股怒气不爆发出来。
裴斯妍注意到皇上的表情,将话题转移回正题:“澹台家十房是经商的,而且生意不小,加之从前父亲大人对臣一直疼爱有加,时常会买回珍贵的首饰送给臣,所以臣有这个能力以二十五两的价钱买米。”
御史中丞点头,“臣调查过澹台家的生意往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一年利润在帝都属于中上等,如果加上巫盼大人以首饰抵押,是可行的。”
看到巫罗唇边的嘲意,冯太师忍不住再次发问:“听闻澹台家各房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巫盼大人又是怎么从十房借到钱的呢?”
裴斯妍歪着脑袋瞅冯太师,笑道:“冯太师从未踏入澹台府半步,您又是如何知道各房之间关系不融洽的?太师,您是国之重臣,说话要有依据,莫要胡乱猜测,遭人笑话才是?”
“市井皆在流传……”
“坊间流传的话您也相信,冯大人?”巫罗不客气的打断冯太师的话,“若是坊间流传冯太师您贪赃枉法,欺上瞒下,是否也能当作证据将您定罪呢?”
“你!”冯太师怒发冲冠,差点就要拍桌起身了,碍于皇上在场,他不得不稍稍收敛一些。
巫罗淡淡的笑看冯太师,慢悠悠地喝口热茶,神态儒雅谦和。
“冯大人,除了个别人以外,我澹台家上下齐心,”裴斯妍见两人针锋相对完,才缓缓开口,“请您勿要听信流言。我这里有一张借据,借了十房白银两万两。”说着,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书信,交给内侍。
内侍呈给皇上看过后,又让在场的大臣们一一过目。
裴斯妍的嘴角浮出一闪即逝的笑意,在赶回帝都的途中,离轻染伪造了一份借据交给她以应对不时之需,借据上十房当家澹台现的签名被离轻染模仿的能以假乱真。而现在离轻染估计已经回到澹台家,和澹台现串通好了。
“不知道皇上和各位大臣还有什么疑问呢?”
大理寺卿问道:“巫盼大人可查到谁将赈灾米掉包了?”
“虽然已经开始在查了,但是西燕郡事务繁忙,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追查,”裴斯妍答道,“不过我想幕后主使和告发的人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皇上揉了揉额头,疲惫的问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巫罗看眼正欲开口说话的冯太师,抢在他面前说道:“皇上,臣觉得此事尚有许多疑点,不可光听凭证人言词以及……”他又看看坐在对面位子上的太师,“猜测就下定论,暂且等待洪大人从西燕郡调查回来再审理,臣认为这样最为公正。”
裴斯妍的目光在巫罗和冯太师身上来回扫了两眼,他们之间似乎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她离京两个月里两人之间产生了什么摩擦吗?
“臣赞同巫罗大人。”一直沉默不语的巫抵打断了裴斯妍的思绪。
见两位辅臣已经表示押后再审,御史中丞和大理寺卿同样赞同。巫礼假装不适咳嗽了几声后,也同意了。
“好,等洪培从西燕郡回来再定案。”皇上说,“诸位爱卿先回去。巫盼,你起来吧,暂时住在宫中。”
“是,皇上。”裴斯妍应道,然后等其他大臣出了养心殿才跟着出去。
何班被两个侍卫押着,看到巫盼大人一个凌厉的眼神,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慌张的低垂下脑袋。
“我知道是谁收买了你说假话,等洪御史回来,你揭发真相指出幕后主使还为时不晚,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
裴斯妍的低语好像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何班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仿佛那条毒蛇正沿着他的后背缓缓攀上颈项,随时将他勒死。
裴斯妍愉快的朝他笑笑,随着宫女拐向一道偏门往暂时居住的地方去了。
冯太师憋着一肚子火独自走到宫门,正要爬上自家马车,看到巫罗悠闲的晃荡而来,心中怒火更盛,一甩袖子走上前拦住人家的去路。
“冯大人有事吗?”巫罗平静的问道。
“巫罗大人,”皇上不在,冯太师放松了许多,姿态和殿上判若两人,“即使你身为四大辅臣之一,也绝对不允许你诬陷老夫!”
巫罗面对气焰跋扈的冯太师,依然淡然如止水:“冯大人,请您想清楚到底是谁欺人在先,本官虽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现如今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某些人胡作非为。好比巫盼大人之前打的比方,您会容忍小偷在自己家中行窃吗?”
冯太师脸上一片红一片白,气得浑身颤抖。
“若是冯太师没有别的事情,本官不奉陪了。”巫罗说完,坐进自己的轿子中,扬长而去。
冯太师瞪向巫罗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哼,储清越,你现在尽管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好了!等到二皇子登基之日,便是你巫罗家长房全灭之时!”
第三十章 定案
洪培从西燕郡回来,御史台衙门顿时成了各路人马探听消息的汇集之地,或是买通,或是乔装打扮潜入,没有人们想不到的办法。
只是为了打听到第一手的消息,看看等待那位上任不过三个月的年轻巫盼究竟是生是死——四大辅臣位高权重,身负要职,所以刑罚一向比其他官员更为严厉,若是巫盼大人真的贪污公款,只怕轻则流放边疆,重则人头落地。
终于等到审案的日子,朝廷众臣一早便聚集在宫门口,议论纷纷。可惜快到早朝时辰,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大致内容是兹事体大,惟有几位朝廷重臣可参与审问,其余人在外等候云云。
除了点名的几位大臣外,其他皆是大失所望,唉声叹气。
当今皇帝登基多年,是头一次遇上事关辅臣的案子,谁不想旁听,幸灾乐祸的看一看那些位极人臣者最悲惨的下场?
冯太师面目阴沉,抢在巫罗之前进了大殿,引得众人窃窃私语。两位重臣之间锋芒毕露的斗争已经持续整整一个月了,至今还没有分出高下,弄得满朝人心惶惶,生怕不小心被牵连进去。
巫罗一身镶着狐毛边的淡色棉袍,一派谦谦君子的姿态,缓步跟随在冯太师身后走进大殿。
冯太师以清廉之名响彻蓝国上下,而巫罗储清越生性淡薄、为人谦和,真不知道这一场纷争究竟谁是无辜清白谁是表里不一,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挑拨,坐收渔翁之利。
大殿内,裴斯妍早已候着了,面上带着焦虑之色,特别是见到冯太师后,脸色更是煞白如纸,满眼的无奈与愁闷。她抽出一条丝帕,当着冯太师的面擦擦眼角的泪花。
冯太师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中暗暗一喜。
巫盼的罪名看来是坐实了。
一旁的巫礼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的撇过头去看洪培,又瞟向冯太师。
“皇上驾到。”内侍总管左公公扯着公鸭嗓子喊道,众人连忙下跪行礼,不多时皇上大步走来,从脸色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甩袖子的声音比往常要响上许多。
“诸位爱卿平身。”皇上轻声说道。
“谢皇上。”
待众人起身,皇上问道:“洪爱卿,几日来调查结果如何?”
殿内顿时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人们紧张的看想面无表情、好像蜡像一般的御史洪培,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启禀皇上,”洪培站在大殿中央,手中捧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几样东西,“微臣有幸不辱皇命。经微臣调查,赈灾米确实在半路被人调换,微臣在粮仓中发现了一些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霉米足以证明,然后审问了几名负责押送的士兵,可惜他们宁死也不肯说出幕后指使。”
冯太师皱眉,问:“洪大人何以知道此米不是原先遗留下来的?”
“根据原西燕郡刺史葛括和长史石会的证词,原先粮仓一粒米都没有,而且米袋上有户部的印记,”洪培说,“微臣在调查时,还收到了西燕郡百姓自发写的万民书,皆是称赞巫盼大人勤政爱民,绝非贪官。”
不知道是谁轻轻“哼”了一声。
皇上没在意是谁哼的,发问:“如此可以断定,巫盼是无罪的吗?”
“可是青河附近郡城突然出现的大批粮米要如何解释?”冯太师又插嘴道,皇上捂住嘴巴咳嗽两声。
洪培说:“据微臣调查,西燕、青河等地官吏贪污情况严重,这些粮米出自他们之手,并非巫盼大人。皇上,微臣可以断定巫盼大人是无辜的,乃是有人蓄意陷害,倘若加以时日,微臣定能揪出幕后主使,还朝廷一个公道清平!”
“那么……”皇上起身,威严的扫视着一干臣子,“宣其他爱卿都上殿来吧,朕要宣布结果。”
“是,皇上。”左公公小跑着下了台阶,挥手示意内侍们将殿门敞开。
殿外等候的官员们一见殿门开了,立刻井然有序的按着顺序进门,好奇而紧张的打量着巫盼。
裴斯妍看到人群中紫衣翩然的绝色男子,微微一笑。惠王蓝暄颔首回礼,两人便如同陌生人一般不再有任何动作。
待众人站好位置,皇上又咳嗽一声,大声宣布道:“经过洪爱卿调查,巫盼一案乃是有人蓄意诬陷,现在朕命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联合调查此事,事态恶劣,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是,臣遵旨。”三个衙门的长官纷纷出列领命。
冯太师望向裴斯妍,发现她脸上的愁云不知何时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笑脸盈盈,恰巧裴斯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也看向他,露出一抹讥嘲的笑,随后又转过头去。冯太师忽然感觉心中堵的慌,转开目光的时候看到巫礼神色抑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臣谢皇上,谢洪大人还臣一个清白,”皇上将诸事都交代下去,裴斯妍站出列,“臣另有事启奏皇上。”
“巫盼请说。”
“臣此次赈灾所见所闻,有许多感悟,正如洪大人说所,西燕青河等地贪官猖獗如山中匪徒,不顾百姓生计公然侵占田地,私吞本该充入国库的粮食,引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裴斯妍高声说道,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愤慨,“如果不是臣奉皇命前去赈灾,只怕贪官还在逍遥法外,鱼肉百姓。皇上,国以民为基础,而民以食为天,惟有百姓无须担忧温饱、安居乐业,才能国运昌盛!
“臣认为原西燕郡刺史葛括仅仅是有此恶劣行径之官员中的小小一粟,为图国强民富只宏图大业,臣恳请皇上下令重新丈量全国各地的农田,彻查贪官污吏,填平沧海!”
巫盼的一席话刚刚说完,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巫礼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皇上,臣认为此事不妥!若皇上下令,等于是对各地方官员的不信任,让那些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员心寒呐!”
“巫礼大人说的有理……”一些官员纷纷点头赞同,小声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巫礼见有人支持自己,放心大胆的再次开口:“巫盼大人,您年少气盛,想必并不深切的理解为官之道。”
“哦?”裴斯妍笑道,“可我是这样理解的,若是查出没有问题,岂不是地方官员向皇上表示赤胆忠心的一个机会?”
巫礼反驳道:“各地平安,盛世昌平就是地方官员表达忠心最上上策的方式。”
“巫礼大人一直居住于帝都,您是如何知道各地平安的呢?首先,你不知道葛括乃是贪官吧?”
“臣赞同巫盼大人的提议,民乃是国家的根本,民心不稳则江山危急,不可放任不管。”巫罗斜眼瞅着脸色苍白的巫礼,“而且既然身为地方父母官就应该接受考核与审查,阻止贪官污吏危害百姓危害国家!”
“皇上,臣也赞同。”吏部尚书单灏说。
两位辅臣和主管官员任命等的衙门长官都有所表示了,大部分官员跟着连连表示赞同,有几个人顺带着拍拍马屁。巫礼见赞同的人远远多于反对,脸色难看至极,闭口不说话了。
“不过要任命谁去负责此事呢?”皇上顾虑一些问题,一定要找一位有威信且可以信任的人担以此重任。
裴斯妍瞟眼蓝暄,说:“皇上,臣认为事关重大,不如请某位皇子殿下负责吧?圣上之子,足有威信。”
皇上略略点点头,目光无意中扫到长子惠王,想到此行需要长途奔波,苦不堪言,派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去肯定吃不了苦。不过惠王不同,近几次的西边部族动乱,都是他负责行军打仗,任劳任怨,从未有过一丝怨言。
想到这里,皇上下定了主意:“蓝暄,重新丈量各地田地,审查地方官员的事情交由你全权负责,可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面对父皇依然冷冰冰的语气,蓝暄却是唇角微微一勾,下跪道:“是,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期望。”
再无要事需要当庭上奏,皇上匆匆离去,百官跪地行礼后便退出大殿。
蓝暄缓步向宫门走去,落后众官员们许多。等到他走出宫门的时候,大多官员已经离去,只有一些品级低的小官员聚集在远处,讨论着什么。
“王爷。”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匆匆奔来,面带焦虑。
“方平啊,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又要离开帝都了。”蓝暄风姿优雅的掸掸袍服,眉眼如画,笑得像个十足的妖孽。
方平看的有些失神,但是他没忘了正事,在宫门口等着自家王爷下朝,从官员们的讨论中已经知道今天殿上发生的事情。蓝国地广,这一圈调查下来,人还不活活累死?更何况就算最后功劳再大,也不过是皇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夸奖,半点好处都没有。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样想的,面对艰苦重任还能笑的和没事人似的。
蓝暄仿佛是看穿了贴身侍卫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看似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差事,不过方平你想过没有,此趟各地走一圈下来,能收买到多少人心呢?”
方平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自家主子身为皇子,一般没有皇令是不得随意离开帝都的,但是这次王爷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巡各地,大大有利于收买人心。
蓝暄望向远处,笑容迷住了远处的小官员们。
“看来巫盼大人是有心与我结盟了……”
第三十一章 献礼
裴斯妍悠哉悠哉的回到澹台家,刚下轿子眼角余光瞟到不远处聚集的几个百姓正向自己这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