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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下官是在引您掉入陷阱,然后趁机除掉您,谋得大权?”
“难堪的话何必说出口?”
迟墨楼长长的吐出口起,倦色悄然出现在脸上,整个人顿时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要我如何做,您才肯信我?”
裴斯妍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我不再是那种好骗的人了。”
迟墨楼一怔,呆滞的望着裴斯妍那张无喜无怒的脸庞。
“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轻易的交付信任。”裴斯妍说着,心里的痛早已麻木的不知滋味,“请巫礼大人另寻别的方法吧,我这边的路是行不通的。”
“裴大人……”迟墨楼不死心的叫道。
“请您别浪费心思了!”裴斯妍陡然拔高声音,“还是将精力放在如何对付许子焕身上吧,他也是一副恨不得将您千刀万剐的样子呢。”顿了顿,又说道:“倾世剑,在许子焕的身上。”
看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动裴大人,迟墨楼的心底一片悲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展开在裴斯妍的眼前,信上火红的封蜡在白色纸张的映衬下分外人眼。
裴斯妍草草的扫一眼,眼睛不由地睁大,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上内容。
迟墨楼很愿意看到裴大人出现这样的神情,为她解释道:“您在这里住了十几天,外面发生的事情都无法知道,更别说这种暗地里的勾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想一步步的慢慢绸缪吗?”
裴斯妍看向他,“若是你能带冉理进宫见我一面,我或许可以信你。”
“若我不带呢?”
“不带?”裴斯妍信心十足,“那么你在我这儿,半点好处也拿不到。”
第九十九章 合谋
迟墨楼如约带来离轻染,裴斯妍又特意叮嘱过院使大人,免得像上次一样,两人话谈到快结束的时候,把皇上给引过来,少不了一番多余的解释。
裴斯妍支开迟墨楼,指着花瓶对离轻染说道:“东西在那里。”
离轻染从花瓶中拿出卷宗,诧异的看向裴斯妍,“你行动不便,是如何拿到这个的?”
“别浪费时间了,”卷宗的问题已经暂时不用担心了,裴斯妍不想纠结在没用的上面,更何况如何去拿卷宗的事情也不能让离轻染知道,“重心要放在当前最紧要的事儿上。”
她将迟墨楼所说的事情,简略的同离轻染说了。
“德王在西北边的属地,临近苍山西道的山中暗中屯兵,操练兵马。据说其行事隐秘,竟是躲过各路人马的探子,如今势力不可小觑,不出半年举兵攻向帝都的话……”她神色凝重的看着他,“败的会是我们这一方。”
离轻染知道事态严重,但依然不露声色,淡定的说道:“就算知晓了也不能轻举妄动,朝廷上下知道了恐怕更多的会认为是你在做一些打算。”
“嗯,”裴斯妍点点头,“我是与原本驻扎在苍山西道的汪大人联手而来,拥立当今圣上的。如今圣上对我宠爱有加,视同亲人,朝野上下难免各种流言蜚语,认为我之权势与威信已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包括圣上。稍有风吹草动,必然是我意图谋权篡位了。”
尽管知晓身在高位必然要行事低调,免得有人会有些想法,但事事身不由己,并不是能完全的顺从自己的意愿。
“赶紧叫人调查此事真相。”裴斯妍眉头紧锁,目光隐隐透出担忧,“迟墨楼知道我必然要去证实此事真假,定然会让人布置出一番假象,切不可上了他的当。”
离轻染不急于答应,问道:“一会儿你打算如何回复迟墨楼?”
“他手中捏着证据,当下只能暂且拖延。”
“我知道了。”离轻染俯下身,替裴斯妍掖好被角,注视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孔,流露出深深的心疼,“这儿始终不比家里,没人为你打点周全,有什么事儿再三考虑了,在自个儿的能力之内再去做,知道吗?”
“轻染……”裴斯妍的声音显得沙哑。
离轻染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赶紧休息。裴斯妍看他两眼,欲言又止,缓缓的闭上眼睛。
离轻染折身出门,在吃墨楼发话之前抢先将房门关上,冷冷的说道:“裴大人太累,没精神力继续说事儿,已经睡着了。”
迟墨楼眯起眼睛,“是裴大人有意拖延的吧?”
离轻染轻轻的扫他一眼,反问道:“你该知道,就算你手上有十足的把握与证据,毕竟我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裴大人至少要再三确认的吧?”顿了顿,他的目光深沉,浓重的黑色似是一口无法见底的深井,“万一有人故布疑阵那该如何是好?既然巫礼大人有意与裴大人联手,何必急于一时片刻?”
迟墨楼讪笑,“好吧,我知道彼此需要信任。”他又开了一眼紧逼的房门,眼神中微微流露出某种无法名状的复杂感情,转瞬又消失了,向离轻染点点头,“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吧。”
离轻染出了皇宫,与等候在某间茶楼内的苏起遥汇合。
听离轻染说了裴大人转告的话,苏起遥心事重重,“我会派人尽快确认真假。”略为迟疑了一小会儿,他继续说道:“若此事是真的,裴大人作何打算?”
“他还未想好。”离轻染重重的一拍苏起遥的肩膀,目光坚定而充满了鼓励,“不管如何,此事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个我明白。”苏起遥郑重的点头,“还未确认之前,一切想法都是枉然。我们跟随裴大人走到今天不容易,怎能轻易的败给德王他们,让这些狼心野心的家伙得了便宜。”
两人的眼神皆是充满了信心与鼓励,不再多言什么,分头行事。
又过了几日,离轻染主动找迟墨楼,两人再次一道进宫去“看望”裴大人。这一次,离轻染多带了一个人来,说是裴府里一直负责照顾裴大人身体的老名医。
迟墨楼本有些怀疑,但看他年迈,胡子花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也就没再多想,带着两人来到太医院。
还是一如上次那样,迟墨楼被孤零零的挡在门外。他不气不恼,安安静静的坐在廊下的一条长板凳上,瞧着远处走来走去的太医和宫人,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绣着精致花纹的雪白衣裳上,淡泊静雅。
太医院使搓着手,走走停停的往这边来,当目光同巫礼大人撞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惊慌失色,抬腿就要往来时的路跑。
迟墨楼冲他招招手,院使大人即使不想,也不得不过来。
“下官拜见巫礼大人。”院使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秦大人不必多礼,”迟墨楼平易近人的伸出手来,虚扶起老太医,“这几日劳烦您亲力亲为的照顾裴大人,辛苦了。”
“下官分内之事。”院使大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裴大人最近身体如何?”迟墨楼问道,看院使疑惑的眼神,又解释道:“本官着手调查之事,与裴大人多多少少有些小小的联系,所以想同裴大人说一说,若他身体不好,我怕说起来会累着他了。”
“裴大人的烫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过去的旧疾最近有复发的迹象,”院使大人依然显得非常小心,“所以近日来精神不大好,总是觉得累。”
他想着,此话一出,在裴大人离开太医院之前,巫礼大人最好别再来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皇上知道他擅自让人见裴大人,免不了的一顿责骂。
迟墨楼看着拘谨的院使大人,良久又问道:“你可知道他的双腿是因何事导致无法行走的吗?”
“在下官认识裴大人之前,他便患有腿疾。”院使大人偷偷的看眼迟墨楼,“据说是不慎从高处摔落,虽有幸捡回一条命,但双腿已经无法行走了。”
“摔断的腿?”迟墨楼喃喃自语,再看院使大人的神色并无异常之处。
院使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应道:“是的。虽然几年来细心调养,可始终无法站立。”说着,他挺是痛心的叹口气。
迟墨楼眉毛一挑,听见身后的屋内传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起身走过去,不多时房门开了,离轻染和那名老大夫一前一后走出来。
“裴大人怎么样了?”迟墨楼看似非常关心的问道。
“裴大人还需要多静养一段时间,”离轻染淡漠的对他说道,“期间,不宜伤神。”
“可是……”迟墨楼闻言,急了。德王那边不好再继续这般拖延下去,若是再无对策,这改朝换代的时刻恐怕真的就要来临了,且不说皇上和其他朝臣会怎样,这四大家族定然是不保的。
“巫礼大人,裴大人现在昏昏沉沉的,您能指望着他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对抗德王?”离轻染淡淡的问道,“就算您手上有所谓的证据来请求裴大人,但现在拿出来……对您没有任何好处。”他多看了几眼显得急躁不安的迟墨楼,发觉这个一向挺沉稳的巫礼大人,在事关裴斯妍的事情上就会变得两样。
迟墨楼大失所望,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我们改日再谈。”
一行人不欢而散,离轻染看着迟墨楼上了自个儿的马车,立刻回头扶住身旁的老大夫,目光中流露出焦急的关切。
“快坐到车上去。”他扫眼宫门口的侍卫,搀扶着老大夫坐上马车。车帘一垂下的那一刻,他急忙握紧老大夫的手,低声说道:“腿疼吗?”
“不疼……”老大夫开口说道,却是女声。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裴斯妍注意到离轻染的目光,轻咳几声,别过脸去。
“今日先别去无山楼了,”离轻染劝道,“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去可好?”
“你也看到迟墨楼那焦急的样子了。”裴斯妍不愿听他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处处忍让于许子焕,虽然他态度越发的嚣张,但一直未能掌握到他举兵谋反的证据。更没料到他们家有这样的本事……确实也该是用狠招的时候了。”
离轻染看她这般坚定,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无奈的答应她。
两人跟着迟墨楼的马车行驶出几条街,随后转道出了城门。
无山楼内还是一如往常那般的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从各个角落飘来,人影重重,鲜衣华服交织出绚丽繁华的景象。
西北角落里的院子却显得清冷,与这番景象格格不入。院门紧锁,似是无人居住,唯有阵阵清幽的花香自院内飘出,别有一番风情韵味。
屋子里坐着几个人,面色冷峻。
裴斯妍注视着在场的诸位,冷冷的说出两个字:“撤藩。”
第一百章 撤藩
一只白鸽“扑棱棱”的扇着翅膀落在窗棂上,发出细小的“咕咕”声,扭动着可爱的脑袋,似在提醒主人。
杭友春抱过白鸽,从它的脚上取下一小卷纸,展开看了一眼,随后交到许子焕的手中,“是杨辙传来的消息。”
“撤藩?”许子焕目光一变,随即大笑起来,“难怪巫礼那边调查的如此起劲,矛头有意无意的往姓裴的那儿指,可是那帮人最近死活都没什么动静,原来是在打算这个?”
杭友春见他如此轻敌,不由地蹙起眉头,“世子,这可不是随口说笑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许子焕有些不耐烦,随手将纸条丢到桌上,“皇室人不多,有封地的王爷一只手也能数过来。除了我们家,个个都姓蓝,又偏偏属我们许家的属地最大……
“若是皇上许诺给几位蓝姓王爷一些优厚的官职与俸禄,他们与其守着寒酸小地不如就顺了皇上的意思。于是,我们蓝家就成了违逆皇上的众矢之的了。”
许子焕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外面阳光正好,园子里鸟语花香。尽管大事在前,心情与这天气也相差无几,就差乐滋滋的吹个口哨。
“事儿转告给我父王吧。”杭友春正要开口,许子焕抢先说道:“这种‘大事’该是他来烦心的。我一个还未继承王位的世子指手画脚个什么呀。”他瞟一眼神情复杂的谋士,草草的拍拍他肩膀,“别担心,我父王有的是办法。”
杭友春知道这时候也不大好说些什么,低声应了句“是”便退下去了。
晚上,许子焕坐着小轿来到时常会去逛逛的青楼,一进门老鸨就热络的上前打招呼,不用他说直接轻车熟路的引他到了二楼临河的一间屋子,冲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的美艳女子叫了一声。那女子连忙过来,娇滴滴的依靠进许子焕的怀中。
“许公子,您好些时日没来了,让绮华想的好辛苦。”
“绮华,我这不是来解你相思之苦了吗?”许子焕笑说道,拥着女子进了房门,丫鬟端上美酒佳肴,老鸨笑嘻嘻的赶紧将门关上了。
两人在桌边依偎着坐下,绮华倒上一杯美酒递到许子焕的嘴边,“公子,绮华特意留了楼里最好的美酒给您品尝。”
许子焕笑眯眯的瞅着她漂亮的脸蛋,握住她的手将美酒倒入口中,“绮华留给我的,果然是最好的。”他的手指轻而缓慢的抚过她梳理的一丝不乱的发髻,“你那个在无山楼的好姐妹,最近可有联系?”
绮华脸一板,生气的骂道:“公子您一来就只关心我那好姐妹,都不问问绮华在这儿好不好的吗?难不成公子您是看上锦鸢了不成?”
“怎有可能的事情。”许子焕凑近到绮华的脸庞边,嘴角勾出一抹坏笑,“绮华才是本少爷最爱的女人……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说着,一个吻罗在她的额头。
一片绯红染上绮华的脸颊,她羞涩的低下头去。
“好了,该说正事了。”许子焕握紧绮华的手,“听说裴帝师的谋士最近一段时间龟缩在无山楼内,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偏僻的角落里。”绮华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太多,强压住内心的怨气,老老实实的说道:“锦鸢说,老板派了专门的人服侍他们,旁的人不给随便靠近。她也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才凑近过去瞧了几眼,杨辙大人也在,没什么异常。”
“只是看了几眼?”许子焕问道。
“被发现了还不被打骂死啊,锦鸢哪里敢多留。”绮华心中的恼怒之情慢慢的溢出一些,看一眼许子焕,从他的怀抱中离开,“绮华心里知道公子的事情重要,但是……也请公子为绮华和绮华的姐妹着想着想吧。”说完,眼圈儿红了,显得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地心生爱怜。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绮华别伤心。”许子焕搂过绮华,低声安慰着,“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会好好的疼爱你。”
绮华仍旧伤心着,在许子焕连番安慰和逗笑中,终于破涕为笑。
第二天天亮,绮华服侍许子焕起床上早朝,一点一滴的细心打理,仿佛是他的妻子一般。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与身份,绮华的眼睛不禁又红了,对许世子再怎么好又有什么用,而许世子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又能当做什么,她连个妾的身份都得不到。
许子焕看她神情凄然,以为又是在为昨晚的事情伤心,心头一阵烦躁,草草的扒拉两口早饭,就出门了。
杭友春早安排了马车在门口候着了,看到自家主子出来,立刻恭敬的服侍他上车。许子焕看他两眼,招呼他一起进车内坐着。
“怎么样?”他问道,“消息传过去了吧?”
杭友春有些诧异许世子昨天还不在意的事儿,今天就变了态度。不过想来事态确实有些严重,再不关心关心,许家的霸业岌岌可危,论谁也不会想事业半途而废。
“已经派人连夜赶过去了,选的是最好的马。”
“嗯。”许子焕点点头,靠着软垫翘起二郎腿,看似不甚在意的说道:“说到底,撤藩这种大事不是他姓裴的想做便能做的了的,先别说满朝文武同不同意,这撤的不好可是影响蓝国大业的。”
杭友春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许世子到底是非常在意这件事的。
许世子的马车刚走不久,苏起遥从旁边一条胡同里出来,盯着青楼的牌匾看了看,对身后的手下叮嘱道:“绮华一出来,就跟着。”
“是,苏先生。”
傍晚时分,一名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百无聊赖的在园子里转悠,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满是羡慕嫉妒的望着廊下来来往往的人,听着那一声声笑语,贝齿咬紧红唇,本就是白皙如纸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修长的手指几乎要将檀香扇折断。
“锦鸢!”忽听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女子欣喜的转身看过去,原本烦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绮华姐姐!”她稍稍提起裙裾,小跑过去,拉住来人的手,上下瞧着,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绮华待着的地方的老鸨看的极为严,平时出去在城内走一走已是不容易的事儿,更别说出了帝都跑到郊外的无山楼。
绮华的脸微微红了,转头看向身后的年轻男子,微笑道:“是这位公子要为我赎身,所以妈妈特别准许我出来的。”
锦鸢又是好奇又是惊诧的看着那名长身玉立、风采翩翩的年轻男子,继而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见识过无数珍宝的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