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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出那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看来绮华是遇上好人家了,心中顿时漫出欣喜而酸楚的滋味。
“公子……”锦鸢没忘了礼数,连忙给年轻男子行礼。
那人摆摆手,眼中荡开如水般的温柔,像是春风一般暖人心田,“姑娘不必多礼。”
锦鸢勉强笑了笑,接着亲昵的拐着绮华的胳膊,“走,到我房里坐一坐,把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三人来到一处屋子,锦鸢吩咐丫鬟拿来吃食,又殷勤的为绮华和年轻男人斟酒,然后坐在绮华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绮华偷偷的看一眼年轻男人,满脸羞色,扭捏了半天终于开口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年轻男人名叫孙晋,原来他们从小就认识,幼时曾一时玩闹过,两家父母也打算着等他们长大了定下亲事,算是一对青梅竹马。谁料到后来几经变故,绮华沦落到青楼之中,而孙晋那时候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为了有能力找寻失踪的绮华经过几年的努力,成就了一番很大的事业。
说来他们也是极有缘分的。
今日,绮华费了好大的精力哀求老鸨,才得以出来买胭脂,顺便散散心。半路上,被一伙地痞给纠缠上了,仍她打骂那伙人依然是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虽是身在青楼之中,但她还有几份清高与骄傲,听着地痞那些粗俗之话,其中不乏一些明嘲暗讽,偏偏有那么几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登时羞愧难当,想一头跳进河里一死了之。
是孙晋救了她,两人在最初的诧异后,很快就相认了。他并不介意她青楼女子的身份,执意要为她赎身,并且娶她为正妻。
找寻到年少时爱人的激动,更何况未来还是富贵之家的正妻身份,绮华早将许世子抛之脑后,万分激动的带着孙晋回去,和老鸨说明了。
孙晋手头上没带足够的钱,于是先付了一部分,带着绮华来和锦鸢告别的——他们准备明日付清了钱就离开帝都,忘却这儿的一切,回到南方开始新的生活。
锦鸢听了,更加羡慕,握着好姐妹的手,低下头去,眼睛通红,隐隐的有泪光闪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锦鸢,祝愿你也能早日找郎君。”绮华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我们锦鸢这么漂亮这么善良,一定很快就会遇上的。”
锦鸢敷衍的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姐妹两个又说了些话,不知不觉的时候也不早了,想这时候赶回去帝都城门也关了,孙晋提议今夜便在无山楼里过一晚,锦鸢连忙热情的为他们安排房间,忙前忙后的只为了忘记这些烦心的事情。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绮华和孙晋便告辞返回帝都。
孙晋拿来了钱,然后陪同绮华一道回到青楼。绮华有些话想对楼中的姐妹说,毕竟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孙晋虽然急着赶回去,但也同意了。
绮华让丫鬟带孙晋到二楼的雅间喝茶去,自己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间屋子。
坐在屋子中央的男人瞟她一眼,抿口茶,得意洋洋的问道:“如何?”
绮华屈膝行礼后,说道:“正如世子您所预料的一样,裴帝师那边派人接近我……”她的目光有一瞬变得黯淡,“就是陪我一同回来的那个男人,他昨晚带我去了那处院子,见了裴帝师的谋士……”
第一百零一章 反间
绮华眸中含泪,嘴角勉勉强强的扬起一丝笑意,依依不舍的向姐妹们挥手告别。随后来到孙晋所在的屋子,孙晋看她脸色苍白,眼角带泪,连忙从袖子里抽出帕子,疼惜的为她擦去眼泪,连声安慰着。
老鸨得了一笔丰厚的赎身钱,看他们两个如此恩爱,挥着桃红色的手绢儿,大笑道:“祝愿二位今后和和美美,恩爱到老!”
绮华收了眼泪,点点头:“谢谢妈妈这么多年的照顾。”
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相处这么些年多少有些感情在其中,绮华心里又喜又悲,踟蹰了许久在孙晋的安慰声中,缓步走出大门离开这让她不知是爱是恨的地方。
“刚才你们姐妹几个说话的功夫,我收到一封信,”孙晋对绮华说,有些歉意,“帝都内的店铺出了些事情,需要多留几日,待打理完了之后,才好回去。”
想起昨晚的事情,绮华体贴的笑道:“没事,我知道你的事业重要。”
孙晋将她搂进怀中,绮华低下头去,笑容却显得僵硬了。
马车行至城门口,忽然的一个颠簸,车夫急忙拉紧缰绳,掀开帘子不大好意思的对孙晋说道:“少爷,车轮子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请您和小姐先下车,让小的检查一下车子,免得半路上出问题耽误了少爷。”
“好。”孙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帷帽,周到的为绮华戴上,“你现在是个待嫁的姑娘了。”说到此处,满眼宠溺与疼爱。
绮华透过隐约朦胧的青纱望着孙晋,仍由他扶着下了马车,正好旁边有一家茶楼,便进去坐坐。
茶楼里人不多,稀稀拉拉三三两两的坐着,偶尔有一些议论,忽高忽低的也听不大清楚。车夫在外面忙碌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眼见午时也快要到了,孙晋索性叫了些糕点茶水,给绮华先垫一垫肚子。
“我听说倾世剑的那件案子和裴帝师脱不了干系。”旁边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巫礼大人手上拿到证据了。”
同伴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好奇的问道:“这朝廷中的机密事情,你是怎么知晓的?”
中年人看眼旁边桌子的一对男女,两人卿卿我我仿佛新婚燕尔,吃着糕点喝着茶,完全沉溺于自个儿的世界当中,对旁的东西一概不予关心。而店内其他客人坐的比较远,想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恐怕很难,也就放开胆子说起来。
“我家侄儿在巫礼大人那儿担任些职务,一直挺得大人赏识的。这一次他更是得到特别的任命,协助巫礼大人调查倾世剑的事情。”中年男人颇有些得意的说道,特别是看到年轻人露出羡慕的眼神时,说的便更加起劲了,“前段时间巫礼大人派人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证人。”
绮华注意到背对着中年人坐着的孙晋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她不动声色的继续一点一点的喝茶。
“指出倾世剑在裴帝师的手中?”年轻人问。
“嗯。”中年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侄儿帮着巫礼大人找到的证人啊,若是能一举揭发出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年轻人,“你知道的。”
年轻人笑笑,“你是觉得裴帝师要完了?”看到中年人点头,他继续说道:“裴帝师扶持着皇上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皇上断然不会轻易相信的,更何况朝中很多大臣都是站在裴帝师这一边的,巫礼一旦扳倒了裴帝师,无疑是在朝中树敌。”
“哈,说你年轻人懂的太少了吧?”中年嘲笑道,“这天下是姓蓝的!满朝文武,甚至是天下百姓皆是拜倒于天子脚下,一个外姓之人因天意而有谋逆之心,你说天下人会站到哪边去?”
年轻人微微摇头,不说话。
中年人以为他认输了,越加的得意,“巫礼大人说不准能借着这件事儿掌握到更大的权势,那时候我家侄儿可不得跟着升官啊?侄儿是我们家的拉扯打的,也沾光了。”
“可不见得。”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话,“还是叫你家侄子小心一些为妙吧。”
中年人瞪他一眼,不爽的说道:“我说小堂弟,你是在嫉妒我们家吧?”
年轻人不置可否,掏出些几枚铜板放在桌子上,“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让嫂子又提着擀面杖满大街的追杀你了。”
中年人面色尴尬,咳嗽两声,起身先走去。
“孙晋……”绮华忧心的伸手握住孙晋的手腕,“看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孙晋向她笑了笑,脸色依然不太好,“没事……”他转头看向门外,车夫满脸通红,正在擦汗。他拿起茶壶,“我去给老金送一些茶水解渴去。”
“哦……”绮华昂头看着他,慢慢的松开手,看着孙晋快步走出去。接着转头看向邻桌的年轻人,那人正慢条斯理的掸着衣角,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看来。
绮华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去。
年轻人嘴角一扬,负手离开。
孙晋从外面回来时,脸色好了许多,温柔的笑意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再过一小会儿,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他说道。
“孙晋……”有些话,她不知道好讲不好讲,抿着嘴唇迟疑了半天,等准备张口的时候,车夫急匆匆的走过来,乐呵呵的禀报马车已经修好了。
孙晋带着她上车,继续向无山楼的方向赶去。
到了无山楼,两人是从一扇偏僻的小门进去的,孙晋不想绮华再碰上最熟识的锦鸢,免得节外生枝。
两人沿着一条无人的小道左拐右绕,对于孙晋相当熟悉无山楼内的情况,绮华丝毫没有讶异的神色,默不作声的由他牵着。最后,两人的脚步停在西北边儿的一处独立的小院前,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眼睛微微眯起,一副甚是惬意的模样。
没来由出现在这偏僻之地的两个人,没引起老头的在意,继续做着自个儿的事情。
孙晋走上前去敲门,有节奏的敲击三下,停顿一下后又极快的敲了两下。不一会儿,门开了,迎面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目光阴冷,扫到绮华身上时,她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低低的惊叫一声。
男人想孙晋点点头,向旁边后退两步,将两人让进屋子里来,然后立即将院门关上。
老头依然在抽烟,仿佛没看到刚才的动静。
孙晋带着绮华来到正屋,尽管昨天深夜已经来过这儿,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顿生惬意,头垂的更低了,而这时孙晋偏偏拿去了她头上的帷帽,最后一点隐藏之地也不留给她。
“我带着她回来了。”孙晋说道,面对在场众人的冷脸依然温雅的微笑。
“孙晋,你是真心爱她的吗?”站在主座边上的苏起遥冷声问道,“就算昨晚,话说成了那般,你也要坚定不移的带着她在身边吗?”
“是。”孙晋回答的很坚定。
绮华心头一惊,慌乱的抬起头望着孙晋,疑惑在心头蔓延——难道昨晚,孙晋又来过院子,做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听这位先生的口气,像是说了什么威胁的话,但是孙晋依然无怨无悔的要和她在一起?
绮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眼睛酸涩的难受。
孙晋察觉到身边女子的异样,没去看她,却是更加的握紧她的手。
“唉,”苏起遥叹声气,知道再劝说些什么定然要伤及兄弟感情了,再说孙晋一向是知分寸的人,不会擅自不顾后果的去做事情,这件事必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多说无益不如不说了,“我知道了。我已经命人单独收拾出一间屋子,你们过去整理下东西,看看还缺些什么。”
孙晋感激的笑起来,“谢谢苏兄。”说完,带着绮华出去了
还没走出去多远,绮华隐约听到争吵声,似是因她而起,她不由自主地去看孙晋,他没有半点反应,目光也不在她身上。她不好多问,于是两人各怀着对方所不知道的心思一同回屋。
吃过晚饭,孙晋正和绮华说笑着作画玩耍,门外小厮来报,说是苏先生有事找他商议。
绮华又是惊出冷汗,担忧的看向孙晋。
孙晋知道她或多或少的察觉到这儿的人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有多偏见,连声安慰她好一会儿,告诉她苏先生既然那样说了,也就是不反对了,自有办法帮他来说服别人,让她不必担心了。
绮华想着还是不要让孙晋再多费神照顾她了,淡淡笑着点头答应。
孙晋看她没事了,就和小厮一道出去了。
在房内坐了一会儿,绮华走到门口左右张望。檐下挂着一溜排精致的灯笼,摇曳的烛火染下一层暖暖的橙黄色,一直延伸到远处。
四周寂静无声,庭中的花木静静矗立,默然无声。
绮华听了许久,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壮起胆子跨出门槛,凭着记忆往进正厅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心留意着周围,生怕被人发现。
正厅门窗紧闭,透出昏暗的烛光和绰绰的人影,门前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守着。绮华躲在一丛灌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睁大了眼睛瞧着那边,不一会儿便找到了溜到窗边又不会被发现的办法,于是顺着茂密的灌木丛,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矮着身子摸过去。
窗子虽然关着,但屏气凝神仔细去听,还是能猜到大概。
绮华听着听着,细长的眉蹙得越来越紧,秀丽的脸蛋上出现莫名的痛苦。
这些人商议的全都是对许世子不利的事情!
绮华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虽然难受却不敢出一声大气,只得咬紧了嘴唇,任由眼泪无声的流淌。
“啪”,肩膀上忽然被重重的一击,在她将要尖叫出声的时候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力道之大差点让她晕过去。
“别害怕,我是许世子的人。”来人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绮华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惊吓而止不住的颤抖着,借着昏暗的灯火瞧着来人,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人的容貌与许世子描述的杨辙颇为相似。
见是许世子的人,绮华渐渐平复下来,长舒一口气。
窗纸上晃动的人影,让那人紧张起来,赶忙扶起绮华,“他们大概是要谈完事情了,你快随我来!”
绮华不敢多说,跟随那人转到一处假山背后。
“你是……”绮华怯怯的问道,在那人自报姓名前,她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我叫杨辙,”那人语气很快,似是非常的迫不及待,“刚才你都偷听到了什么?”
见对方真的是许世子叮嘱要找的人,绮华大喜,连忙一五一十的说道:“他们准备这几日去找巫罗和巫抵大人,还要派人秘密的去拜见几位藩王,为撤藩之事做打算。”
杨辙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此时不妙啊!你赶紧把消息传递给世子大人吧,得尽早的做打算了。”
“咦?”绮华有些惊讶,既然杨辙知道了,难道不该是他来传递消息吗?
杨辙无奈的叹道:“我被那帮子人怀疑了……他们已经派人盯梢住我,商议也不让我参与了,撤藩之事已是我最后能传递出去的消息了。先暂时不要告诉世子大人,免得他生气反而影响思考计谋,我再寻办法得到裴帝师的信任。”
“好。”绮华点头。
“我今日是好不容易摆脱了监视抛出来的,”杨辙有些无精打采的,看来不能继续为主子效力对他的打击很大,“我必须尽快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路上也小心一些,别露出马脚。”
“嗯,我知晓了。”绮华屈膝行了一礼,看着杨辙脚步匆匆的离开,随即也返回和孙晋同住的屋子。
第一百零二章 风起
“这几日,裴帝师的人马活动越来越频繁,”杭友春看着绮华传递回来的消息,“根据帝都内探子的禀告,那些人确实去了几位朝廷重臣的府上。”
许子焕摸着鼻子,陷入沉思之中,“按理说,姓裴的那儿不可能猜不怀疑绮华是受我之命令,接近那个叫孙晋的。居然还敢有她在场的情况下,商谈正事?而且还不是装模作样?”
杭友春对于这解释也有些不大能理解,“他们的行动越发的让人猜不到真假了。”
“父王那边什么时候能传来消息?”
“大概就这两天了。”
“先静观其变吧。”许子焕叹气,正准备回卧房小憩一会儿,一名侍从从远处匆匆而来,手上捏着一封信,他立时顿住脚步,等着侍从过来。
侍从跑到他面前,还不等喘口气,立即呈上那封信,“世子大人,王爷给您的信。”
许子焕大喜,接过信来,“父王在加紧收编人马,如果真的要撤藩,立刻攻上帝都。看来我不太方便继续留在帝都了……”
杭友春明白主子的意思,“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会立刻派人将那人找过来。”
“嗯。”许子焕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
接下来的半个月,不断的有消息从无山楼传来,件件都是对许家不利的,探子的查探也一再证明了绮华传来消息的真实。许子焕不禁没有收敛多少,反而更加的嚣张,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表现出软弱的模样,给政敌看了笑话。
更何况,这时候一件天大的喜事降临了。
别靖修打了胜仗,成功平复叛军,从西南之地凯旋归来!此次胜仗意义非同小可,代表的是蓝国大统,境内皆臣服于当今圣上,天下太平是开创盛世之始。
做为一手培养别将军的许家,自然跟着沾光,受人称赞。
离别将军归朝还有三四天,早朝上大臣们异样的沉默,不时有几个人向许世子看来,眼神复杂。
许世子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有不祥的预感。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