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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城门开放就好像在等待公布中考高考的成绩一般,又高兴又害怕。裴斯妍的目光轮流地在朱红色的城门和大街上扫来扫去,高兴着自己快要滚出这该死的地方,又害怕云琦她们发现自己失踪了。
离轻染那么厉害,若是太早给发现了一定能追上来。
“玉帝,佛祖,耶酥,圣母玛利亚,保佑我能顺利地逃出去!”裴斯妍神/经/质的反复念着同一句话,一边努力保持的镇静不让身边的人发现她的异常。
就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城门终于开了,裴斯妍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再说澹台府中,云琦以为昨日的彩排小姐一定很累,所以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才去敲门,可敞开一条小逢的房门让她起了疑心,先是喊了两三遍不见屋里有人答应,心知一定出了什么事,连忙推开屋门一看——床上空荡荡的,压根就不见小姐的人影!
云琦叫来云珊,两人一起将写秋轩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仍不见小姐的踪影。
云珊急得团团转,小姐一个多月前也不告而别过,因此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这次突然失踪会不会又出什么状况。
“我们还是赶紧禀报离大人吧!”云琦说,她还算是镇定。
云珊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和云琦正打算出去,正好撞见一个从外面进来。眉目如画,白衣翩翩,正是澹台家的孙少爷其蕴。
她们双双一惊,继而行礼:“孙少爷。”
其蕴淡淡的一笑:“我是来看望姑姑的。姑姑她起了吗?”
云琦和云珊互相看一眼,低下头去,不做声,不知道是否该把小姐失踪的事情告诉孙少爷。
其蕴看她们都不说话,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是姑姑还没起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正巧,离轻染过来了,见站在门口的三个人,先是给其蕴行了礼。云珊一看到他,像见到了救星似的。
“离大人,小姐她不见了!”
云琦猛得一拉她的衣袖,不安的看向孙少爷,只见其蕴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离轻染眉头微蹙,冷静如常:“你们何时发现小姐不见的?”
“就在刚才。”云琦答道。
离轻染大步走到卧房门前,扫视一圈屋内情形,发现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显然是没有人睡过,古董摆设似乎也少了一些。他想起今早经过西边院子时,听见有下人在骂骂咧咧的问是谁偷了他晾在绳子上的衣服,把院子搅得鸡犬不宁。
离轻染果断的转身向院门走去,一边对云琦吩咐道:“关上门,就说小姐昨日太累还在休息不见任何人。我去把小姐找回来!”
云琦连连点头,“大人,您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吗?”
“我会很快把小姐带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离轻染看看其蕴,说:“孙少爷,请您不要声张出去。”
其蕴拦住他的路,说:“可以带我一起去找姑姑吗?”
“孙少爷,您身体虚弱,若是担心小姐安危,请在写秋轩稍等片刻,属下很快就能把小姐带回来。”离轻染想都没想,婉转的回绝。
其蕴还想说什么,看到离轻染冷冰冰的眼神,话全部又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离轻染不再说任何废话,大步回到西边的院子,取了马狂奔而去。若他没有猜错,小姐一定是从西门溜出去的,此刻时辰城门还没开放多久,只要沿着西边的路找过去,一定能很快找到。
裴斯妍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出了城门没多久后,折向北边的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澹台妍的坟地前。
夏日正是草木茂盛之际,一个多月不见坟地周围长满了茂盛的野草,掩盖了那一座孤零零的坟墓,就像那墓中之人正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没有亲友知道。
裴斯妍发/泄似的拔着野草,可惜早晨没吃早饭而引起的头晕症状让她只拔了一小半就跌坐在墓地旁,微微的喘着气,不想再动弹半分。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切再次清晰的展现在脑海中,裴斯妍闭上眼睛,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是想将这些事情统统甩出脑袋。
越想,她心中的罪恶感就越强烈。
明明是因为自己间接害了澹台妍,答应了她报答救命之恩的,自己却要逃走。其实再努力一点,自信一点,事情也许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复杂困难。
可是,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呢?
“我不该无聊的跑去看日食的,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裴斯妍喃喃自语,长长的睫毛在微颤,“澹台妍,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吧?我说一千一万句对不起也没有用,对吧?老天爷给我安排冒充你的戏路,可惜我的能力终究是无法承担你的托付……”
裴斯妍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抽泣一声。
她现在格外的想念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不知是否还能在活着的时候再见一面。
“小姐。”
一声轻唤,裴斯妍一个激灵,感觉好像有一盆冷水泼在了身上一般,她霍然睁开双眼,坐起身子。
年轻的家臣牵着白马站在不远处,松软的土地让脚步声几乎轻不可闻,使得专心致志的想着心事的裴斯妍现在才发现。
离轻染竟然追上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裴斯妍缓缓站起身,打定了主意决定告诉离轻染真相,如此一来他不会强迫一个冒牌货回去了吧?
“既然你追上来了,我有一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
离轻染似乎没听见她说话一般,开口道:“小姐,请随属下回去。”
“我不想回去,”裴斯妍抬起头,目光坚定,“我……”舌头好像忽然间被打了一个死结,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说出真相,她回头看着澹台妍的坟墓。
是你在阻止吗?
“小姐,请您务必要回去。您如果不会去,皇上会降罪于澹台家……”
裴斯妍不信:“为什么?”
“事到如今,除非您……死,否则继承人不可更改,一旦更改则是有违法度,乃是欺君之罪。就算天涯海角,也会派人捉您回来。虽然四大家族尊贵无比,但是一旦触怒皇上,重则灭族,只留一房庶出继承族长。以如今的澹台家,您认为有能力不被灭族吗?而且澹台家的仇敌很多,您走得太远,依然死路一条。”
裴斯妍打了一个冷颤,原来身上所背负的责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心愿未了她还不想死,如果逃走是死,留下才有生的希望……
离轻染走近裴斯妍几步,缓缓开口:“小姐,您是因为失去记忆而丧失了信心,不敢面对未来吗?”
裴斯妍惊诧的瞪着他,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竟然清楚她的心思!
“小姐,在这两个月中,您在面对夺嫡的族人,接受族人拜见时所表现出来的,足以证明您是有能力的。失忆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您会想起从前,所以不需要感到迷茫与害怕。”离轻染的语气毫无波澜,双眼平静如水,却隐隐的让人有安心的感觉。
“我不行,我根本就不行……”裴斯妍痛苦的摇头,后退几步重新跌坐在地上。
离轻染上前,伸手想搀扶起裴斯妍的时候注意到她身后的土包。
裴斯妍顺着他的眼神,轻抚过绿油油的野草,始终无法说出真相。恍惚间,她的内心产生了动摇——她坦然接受的话或许会如自己所愿那般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为何要放弃这样绝好的机会呢?为什么要试图逃避,去迎接一个残酷的结局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是会成功还是失败呢?
裴斯妍的手指攥紧了野草,关节处几乎惨白,她重新抬起头,正好对上离轻染的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会一直一直帮助我,是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帮助我,是吗?”
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句最简单的肯定。
离轻染的眼中有似春风般的温柔一掠而过,裴斯妍惊讶,一个一直冷如冰山般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是自己眼花了吗?
“是的,小姐,”离轻染说,拉回了裴斯妍的思绪,“属下会永远跟随在小姐身边。”
裴斯妍听了他的话,心猛然间不再踟躇迷茫,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好,我跟你回去。”
第十三章 妖孽
回到写秋轩,府内没有其他人得知小姐出走的消息,裴斯妍安慰了其蕴几句,事情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此后,裴斯妍静下心来,努力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继任典礼和未来的职责。她明白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了,那么就勇往直前,打倒一切对手政敌,坐上权利的顶峰只求自保,别年纪轻轻的就去见上帝了。
典礼的前一天,府中的白纱全部撤下来,上到主子下到仆人全部换下了丧服,穿上平常衣服。正厅里挂上了澹台妍父母的画像,裴斯妍仰着脑袋看了半天,叹口气往位于大宅子中轴线的一处院落走去。
明天,作为澹台家族长的她就要从写秋轩搬到世德轩去住。大宅子的中轴上只有世德轩一处居住用的院子,比写秋轩要大上两三倍,主厅是用及其珍贵的楠木搭建而成,其余建筑皆是青砖青瓦,朴素中不失肃穆庄严,显示出族长的重要地位。
这几天,下人就忙着将世德轩再次打扫一遍,撤换一些摆设,将裴斯妍贴身的一些衣物、书本什么的也搬过来。另外多配备了七八个打杂家丁和二三等的侍女供差遣。
云琦特意去盘问过,这批侍女家丁都是在澹台家待着至少有五年的,做事稳重可靠不说,对澹台家也有根深蒂固的忠心,而且以前和小姐没有什么接触,关于失忆的事情无须担心会泄露。
裴斯妍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觉得无趣准备返回写秋轩睡觉,养足了精神确保明天不出任何岔子。
“小姐,”一个家丁匆匆而来,在裴斯妍七八步外的地方停下脚步,“沈仲宁大人的夫人前来拜见,在偏厅等着小姐。”
沈仲宁?裴斯妍抓抓脑袋,名字听着总觉得似乎能和某个人联系在一起。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刚踏出院门忽然明白过来——是沈叔策的兄长。
沈夫人来找她做什么?不过澹台与沈家关系非同一般,也许是正常的来往问候。
想起沈叔策他爹的官位,裴斯妍会心一笑——既然要做辅佐皇帝的大官,拉帮结派,创造有利于己的形势是必要的,那么就从沈家开始!
云琦在裴斯妍身后小声说道:“小姐,沈夫人来过几次,不过和小姐您交情不深。”
裴斯妍点点头,自从得到离轻染的肯定后,她的自信“噌噌”往上增长,在更多了了解现今的情况后,处事也更加沉稳了。
不过,既然交情不深,突然造访到底为了什么?她正想着,一脚已经踏入偏厅,一位正喝茶的妇人见状,连忙站起身向裴斯妍微笑示意。
沈夫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秀雅清丽,穿着浅青色的衣裙,青丝绾成堕马髻,佩以宝蓝色的珠花,显得端庄娴雅。
“沈夫人请坐吧。”裴斯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自己坐到主位上。
“许久未来府上看望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沈夫人说着,捧起茶几上的一个红色的礼盒,“一份薄礼,请小姐笑纳。”
“多谢沈夫人,”裴斯妍让云琦接过礼物,斟酌了一下语句,“以你我两家的交情其实不必如此客气的。请夫人今后称呼我,小妍或是阿妍吧。”
沈夫人一愣,有些局促,“小姐明天就是巫盼大人了,怎么可以……”
裴斯妍心里其实有些紧张,毕竟沈夫人是陌生人,万一有个什么事圆不了场就糟糕了,“何必拘泥于身份呢?更何况您差点就成为我的嫂子了,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说到这里,裴斯妍不得不垂下眼帘,假装出伤心的模样。
沈夫人一听裴斯妍提起英年早逝的小叔子,又见她难过,心疼的拉住她的手,脱口而出道:“阿妍,你也不要去想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裴斯妍听沈夫人终于拿“阿妍”称呼自己了,暗自舒了一口气,用手绢擦擦眼角,“谢谢您,淑宛姐。”
淑宛是沈夫人的名字,她刚刚想起。
沈夫人显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对了,淑宛姐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事?”裴斯妍见两人的关系终于迈近了一步,转向关心的话题。
沈夫人笑了笑,说:“只是过来看看阿妍。”
裴斯妍怎么想都不觉得沈夫人的目的那么简单,不过今天顺手捞到一点好处,索性把话就扯开了说:“淑宛姐,您看我年纪轻,诸多事务都不大懂,身边也不认识什么人,今后还烦请沈大人多多指教。”
沈夫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喜,连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阿妍放心便是。”
裴斯妍看在眼中,心下一片欢喜。
之后两人又随意的聊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各自回去了。裴斯妍对于今天的事情格外的满意,好心情的回到写秋轩养足精神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裴斯妍就被云琦从床上拉起来。虽然彩排了两次,见识了大场面,但裴斯妍的双腿仍然止不住地打颤,心也“扑通扑通”地乱挑,搅得她坐立难安。
一番沐浴、打扮,裴斯妍在离轻染和云琦、云珊的陪伴下来到正厅,全体族人已经聚集在此了。叔祖和悦萝夫人的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好,和其他人相比够明目张胆的表示心中不满。
悦兮夫人笑眯眯的看着盛装的裴斯妍,“小妍今天可真漂亮。”
裴斯妍的脸上浮现出一片嫣红,低下头假装整理披帛。
去外面查看车队的离轻染大步走进正厅,“小姐,时候不早了,车马也准备妥当,请小姐前往端和宫吧。”
“好,我知道了。”裴斯妍看了一圈周围族人,出了府门。
澹台府门前又是塞满整条街的仪仗队,晨曦照耀在他们鲜亮统一的浅蓝色云纹袍子上。裴斯妍瞅着大红色的八抬大轿子,嘀咕一句“又不是结婚”,坐了进去。
悦兮夫人做为嫡系,是整个家族里唯一有资格列席典礼的,她走到队伍最末尾,坐进一顶青帘小轿里。
一路上有领队的侍卫开路,裴斯妍享受到了国家领导人般的待遇,没碰上一个“红绿灯”,风风光光、畅通无阻的来到含光门外。
礼部侍郎郭文翰早早的就守在宫门外了,见裴斯妍的轿子停下,赶忙恭敬的迎上前来,“下官参见澹台小姐。”说着,还伸手护在裴斯妍身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裴斯妍有点受不了他那副谄媚的样子,可嘴巴和脸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淡淡的说道:“郭大人请带路吧。”
按照计划,她先要到端和宫的一个偏殿,传说中的VIP包间等到皇上驾临——也就是典礼正式开始的时辰。
今天是裴斯妍第一次面见皇上,虽然之前和离轻染仔细商讨过见了皇上的礼仪和该说的话,但她还是紧张的满头大汗。她瞟眼周围低头走路的侍从们,用披帛擦了擦。
偏殿是从端和宫的另一道小门进去的,裴斯妍连广场上现在什么情况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懊恼万分的进了VIP包间。
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着糕点,裴斯妍揉揉肚子,想起早饭都还没吃,踟躇了半天,但离轻染的一个眼神彻底让她放弃拿几个吃的念头,只能看不能吃活要人命了。
郭文翰送他们进了偏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裴斯妍正巴不得呢,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偏殿里的摆设,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向没有时间概念的她以为郭文翰回来通知典礼快要开始了,懒洋洋的说道:“走……”
当裴斯妍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后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活生生的一妖孽男正站在那里,眉若远山般清远,一双夺人心魄的黑眸里有光华在流转,脸庞润泽如水中的白玉,一身金边龙纹紫色长袍衬得他在明媚的阳光中是那般的熠熠生辉,魅惑而明艳。
妖孽,妖孽啊!裴斯妍在心中大喊着,咽了一口唾沫,目光舍不得挪开了。
“微臣叩见惠王殿下。”离轻染下跪行礼,同时也是告诉裴斯妍来者的身份。
裴斯妍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如活恐龙般罕见的妖孽男,全然没听见离轻染的话。当然,她觉得用恐龙来打比方实在对不起妖孽男,可一时又想不到其它比喻。
妖孽男看到殿内的一男一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微讪道:“对不起,走错地方了。”接着,他向裴斯妍露出微笑,“这位就是今天继任巫盼的澹台小姐吗?”
离轻染看眼正发呆的裴斯妍,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小姐,那是当今圣上的大皇子,惠王殿下。”
“大皇子”和“惠王”两个称号钻进裴斯妍的耳朵里,意识到妖孽男的尊贵身份,她抹了抹嘴角,福了福:“惠王殿下。”
“典礼快要开始了,我就不打扰了。”妖孽男点点头,走了。
裴斯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