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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禀报,皇上幽瞳闪过暗芒,寒凌的射向北津王:“二皇弟以为如何处置?”
北津王一听到皇上点到他的名,立刻恭敬的起身,苍白的脸上闪过温和的笑意,轻盈的声音响起:“出家人当慈悲为怀,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臣弟以为,当大刑伺候,如若不然,那和尚定不会交出幕后指使的人,重刑之下,必见端睨,谅他不敢不交。”
北津王的话音落,刷刷几道眸光射向他,皇上和南安王一脸的高深莫测,刑部尚书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北津王,行事手段原来也是相当辛辣的,看来皇室的人,没有一个不狠。
“好,二皇弟所言极是,看来不用重刑,他是不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的,如若让朕查出是谁如此大逆不道,朕一定会把他五马分尸,悬临安城三日示众,让天下人皆知这等谋逆之贼。”
嗜血铮铮的言语响彻在上书房内,北津王唬出一身冷汗,即便知道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可是听到这样的处死之罪,还是让人心惊胆颤,他要更加小心才是。
书房内,寂静无声,强大的冷气流滑过,皇上不说话,冷冷的睥睨着下首的几个臣子,这种时候,谁敢说话啊。
上书房门外响起阿九的声音:“皇上,西门将军到。”
“宣。”
皇上冷魅的话响起,书房内的北津王不自觉的战粟了一下,皇上让西门老贼来干什么,那个老家伙一直和楚家不对调,不,是他和朝堂上的很多人不对调,自持功高劳苦,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阿九飞快的把西门老将军领进上书房,只见西门将军虽然年迈,可是依旧孔武有力,高大魁梧的身材不显老态,国字形的脸上,剑眉,双目炯炯有神,一走进上书房内,恭敬的给上首的皇上见礼。
“老臣见过皇上。”
“西门爱卿平身吧,赐座。”皇上冷凌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二分,下首的三人一时猜不透皇上的意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西门正豪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大刺刺的坐在一边,而且皇上竟然默许了他如此嚣张的气焰。
“禀皇上,苏家一门一百零八口,已尽数捉拿归案。”
西门正豪一坐下来,便扔下一道劈雷,当然这劈雷把北津王炸得头晕目眩,别人却有点莫名其妙,这苏家又犯了什么事?
“好。”高座上的皇帝,俊逸的脸上闪过笑意,随即下旨:“从今日起,月觉寺一案,交于西门老将军主审,南安王北津王和刑部陪审,务必要把月觉寺背后隐藏着人捉拿归案,朕拭目以待。”
慕容流尊冷睨着下首,眸中一闪而过的犀利,现在他要除掉北津王,再来对付姓楚的,不愁那兵权不回来,只有天下兵权统一,他才有能力统一其它的国家……
“臣等遵旨。”
上书房内,几个人同时站起身领命,不过南安王和刑部尚书有点不在状况之内,刑事部尚书虽然疑惑,却不敢多问,可是南安王却不一样,抱拳恭敬的开口。
“皇上,那苏门一百零八口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幽暗的眸光随意的扫向西门正豪,西门将军接到皇上的意思,立刻朗声开口。
“那月觉寺的住持了空,原名苏斩,是东郊布作坊苏家人,现在他是谋逆之贼,那苏家一门一百零八口全部下狱,臣相信,那苏斩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苏家的一干人全部被杀,定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吗?”
西门正豪铁骨铮铮的开口,他本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讲的是铁血手腕,自认为这是最有利的方法,相信那了空老和尚一定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
南安王和北津王同时蹙起眉毛,前者是不赞同这残忍血腥的手段,如果那了空坚绝不交,是不是就要杀了苏家一百零八口,而后者却是心惊肉跳,眸底一片隐晦,心里暗恼,谁会想到竟然有人查到了空竟然是苏斩,他都出家二十多年了。
南安王正想说话,高座上的皇上已一挥手阴鸷的开口:“都退下吧,朕希望尽快解决此案。”
“是,皇上放心吧,老臣一定会让那厮说出实话的。”
西门正豪仍武夫出身,说话粗野,再加上一心想立功,他宠爱的女儿西门新月还在宫中呢,做为爹爹,他当然会帮助自已的女儿。
“臣等告退。”
一干人退出上书房,上书房门外,南安王一脸的冰霜,脸色比往昔更冷了,那北津王脸色更白了,眼神阴暗,刑部尚书则是满头大汗,这所有人里面,唯一高兴的便是西门正豪,志得意满的笑着扬长而去。
刑部尚书站在北津王和南安王的身后,小声的嘀咕。
“这都什么人啊,他是怎么知道那了空便是苏斩的,没想到这次倒让他抢头功。”
南安王和北津王同时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竟然想着抢功的事,那可是一百零八条人命,如若苏斩不交,即不无辜妄死一百零八条人命,如果苏斩愿意交,即会在大刑之下,仍然闭口不提此事……
刑部尚书头皮发麻,赶紧陪衬着笑脸,灰溜溜的跟着两位王爷身后离开上书房……
西门正豪仍武人出身,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而且此次的月觉寺乱党一案,他想在皇上面前立功,好为女儿争取入宫的机会,因此一接到皇上的旨意,便领着一大帮的人在刑部牢房严审了空,也就是苏斩。
可惜了空微睑双目,什么都不说,任凭别人威逼利诱,甚至大刑伺候,也动摇不了他半分,刑部牢房的十八般酷刑,已试了十种左右,再看他整个人气息奄奄,惨不忍睹,周身的血迹斑斑,可就算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西门正豪和南安王北津王等折腾了一天一夜,愣是没挤出一个字来,众人累了,把那惨不忍睹的了空扔进牢中,准备第二日接着审。
了空受了如此重的伤,如果是寻常人,即便不死也会自尽的,可他倒好,仍芶延的活着,哪怕剩最后的一口呼吸。
第二日,校武场上,太阳当头照,虽然不火热,可依然刺眼。
校武场四周是兵将,团团把守着,西门正豪要在这里审重案犯,因此一大早,校武场便腾了出来,诺大的空地上,最正中的高台上端坐着一身狠戾的西门正豪,南安王和北津王还有刑部的大官,依次而坐。
校武场四周,人声鼎沸,人山人海,大家都好奇的踮脚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官兵层层镇压住,才使得那燥动减少一些。
西门正豪一看天色不早,该来的人也来了,一声令下。
苏家一门一百零八口,有老有少,老的足有七八十岁,小的只有几岁,全都用铁链栓着,被人拉了上来,一时间喊哭声,哀求声不断,很快被带到武校场正中,挨个儿的跪下,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披头散发的哭喊着,现场一片凄惨状。
围观的人群发出议论之声,这东郊苏家,有很多人认识,只是个本份老实的人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全被抓了,还遭受着这种非人的对待。
西门正豪并不理会议论纷纷的人群,冷沉着脸,一双黑色凌冽的眼睛嗜血的扫视着人群。
今日在校武场审理此案,他有两个目的,一来,苏家一门人口太多,没有地方可容纳如此多的人数,二来,他想逼出背后的主谋,既然苏斩被抓,那些人应该出来救他才对,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西门正豪正在盘算着心头的计划,从校武场的另一边,被带出一个气息奄奄的老和尚,此时那张慈详的面容上,斑斑血迹,腿已不能着地,只能由着两个官兵架着,一路往校场中心走来。
他一出现,再次引起哄动,围观的人群再次叫了起来。
西门正豪扫视了一眼吵闹不休的人群,陡的站起身,中气十足,如雷的声音响起:“安静一下,大家不要吵闹,这老和尚可是朝廷的重犯,仍乱党分子,他原来的名字叫苏斩,仍苏家的人,现在在他主持的月觉寺地下搜出了大量的兵器,这谋反罪名已成立,现在本将军奉皇上旨意,让他交出幕后的指使者,无奈他死咬着不放,所以别怪本将心狠手辣,今日如果他不交出那幕后的指使人,苏家所有人必死。”
西门正豪话音一落,周遭死一样的沉寂,那些先前议论纷纷的百姓,谁也不敢吭声,要知道这谋反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百姓沉寂了,可是苏家很多人哭了起来,又喊又叫,冲着老和尚尖叫。
“苏斩,你做的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害我们啊,你不是早就做和尚了吗?怎么还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喊叫的人是一年迈苍苍的老者,正是苏者的兄长,此时颤抖着唇,话都说不周全了。
老和尚苏斩,昏昏沉沉中,听着耳边的吵闹哭叫声,费力的睁开眼,扫视了身边一看,只见宽广的练习场上,跪着很多的人,有老有少,其中还有一些熟悉的影子,苏斩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天哪,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老天,你有报应,就保应在我的身上吧,别折磨我的家人了,老纳是早已后悔了的,牺牲了浩儿,牺牲了那些无辜的人,这都是老纳一念之错啊,再多的苦难,老纳都愿意受着,求你别折磨我的家人吧。
西门正豪一看苏斩醒了,宏亮的声音响起。
“苏斩,现在苏家一百零八口的人命,都在你的手上,你若还不交出幕后指使人,别怪本将把苏家的人一个一个的杀光。”
老和尚苏斩双眸陡的暴睁,竟流出两行血泪来,对天长笑,最后挣扎着开口。
“那里有什么幕后指使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纳所为,和苏家的人无关,请将军处死老纳,给苏家人一条生路吧。”
苏斩的话音一落,西门正豪哪里理会,冷笑一声,朝旁边一挥手,嗜血的命令:“带上来。”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有官兵带过来一个年迈的老人,正是苏斩的兄长,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脸的皱纹,此刻那双洋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痛苦的望着苏斩:“苏斩啊,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你根本就不是苏家人,如果真是苏家人,就交待清楚吧,别让苏家绝后啊。”
老者的话音落,那西门正豪大叫一声:“苏斩,你交是不交?”
校武场四周,死一样的沉寂,大家都望着苏斩。
只见老和尚仰天一笑,陡的挣脱开架住他的两个人,双手一凝内力,两指直戳自已的眼睛,眨眼间,双目已空洞,两个血淋淋的眼球滚落出来,而他疼得直抽气,仍挣扎着开口:“老纳就是罪魁祸首。”一言完,昏了过去。
这时候,校武场发出尖叫声,很多人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随之是激烈的吵杂声。
西门正豪根本不理会那些围观的人,掉头吩咐旁边的兵将:“泼醒他。”
“是,将军。”
一桶水拎了过来,哗的一声浇在苏斩的身上,那粘绸的血液混合着水,四处溢开,嗜人之极。
“苏斩,如果你还不交待,本将今日就把苏家人一个一个杀光斩尽。”西门正豪嗜杀的开口,周身强烈的戾气,一旁的南安王慕容流昭早就看不惯他的血腥手段,陡的站起身来:“西门将军,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南安王爷知道什么叫残忍,本将当年杀敌之时,那是一枪挑下多少颗人头,也没有残忍,现在只让他苏老儿交出乱党,就叫残忍吗?如果王爷不敢看,就暂时避开吧,以免冲撞了尊驾。”西门正豪狂妄的开口,气焰嚣张至极,南安王慕容流昭,脸色难看至极,一甩手离开了校武场。
西门正豪见没人说话了,继续行刑……
南安王慕容流昭站在密林边,望着人山人海的校武场,再看着正中那些哭爹喊娘的人,今日只怕苏家一百零八个,谁也想躲过,别说苏家一百零八个,就是月觉寺的那些小和尚,只怕都难逃一死,这可怎么办啊?南安王焦急的来回踱步,皇兄把这件事交给了西门正豪处置,就说明赞成他用辛辣的手段,要不然西门正豪也不敢如此嚣张,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妄死吗?
慕容流昭陡的眼睛一亮,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救这些人,但愿她能帮忙,立刻招手示意手下耿寒。
“耿寒,立刻进皇宫,一定要快,赶到凤鸾宫去请皇后娘娘过来。”
“王爷?皇后能阻止得了西门将军吗?他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在此审案,皇后仍后宫妃嫔,只怕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不,本王记得当日,皇兄曾在五国使臣面前说过,大弦的皇后等同于皇上,只要皇后娘娘能来,那西门正豪定然不敢动手,你快马加鞭赶到皇宫去。”
“是,王爷。”耿寒抱拳领命,翻身上马,疾驶而去,眨眼不见了人影,扬起半天高的灰尘。
凤鸾宫,沐青瑶正和公主在花园里浇花,几个小丫头在旁边观看,娘娘和公主一边浇一边笑,很是开心。
这时候,有一个小太监面色慌张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南安王派人进宫来了。”
“嗯。”沐青瑶抬首,眉梢微挑了一下,冷意渲染在眼底,不悦的开口:“南安王派人来干什么?”
“在殿门外候着娘娘呢?似乎很着急,娘娘快回去吧。”
“喔。”沐青瑶舒展了一下身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边的宫女,回首望着慕容星竹:“我去有下事,回头再浇,你们先浇着啊?”
“好啊。”慕容星竹高兴的点头,她正浇得开心,没想到给花浇水也有小窍门儿,她一个公主,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反而觉得很新鲜儿。
沐青瑶理了理滑落到鬓边的一小揖秀发,不紧不慢的往宫门前走去,一路上看着身侧的花啊草的,心旷神怡。
大殿门外的石阶之下,立着一个身着劲服的男子,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他相当的焦急,来回的在殿门前踱步,不时的搓着手,一听到脚步声,猛的抬头,看到光彩璀璨的皇后娘娘,慌忙恭敬的见礼。
“耿寒见过皇后娘娘。”
沐青瑶抬眸一扫,便认出这耿寒,仍南安王的得力手下,此时俊逸周正的脸上布满了心焦。
“起来吧,出什么事了?”
沐青瑶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挥手示意他起来,不知道南安王为什么有事找她,他应该去找皇上才对。
那耿寒听了沐青瑶的问话,并没有起身,而是直忤忤的跪着,一动不动的禀报着。
“皇后娘娘,月觉寺一案,皇上交给了西门将军审理,那西门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查出了空大师原来叫苏斩,现在把苏家一百零八口人全部抓到校武场上,逼迫了空交出那背后的指使人,了空不交,他便杀苏家的人,一个个的杀,手法极其残忍嗜血,南安王实在无法芶同这件事,便让属下来禀报娘娘,望娘娘大发善心,救救那些苏姓人。”
耿寒一向是个冰冷无情的人,可今儿个还是被校武场的一幕给惊到了,了空大师自毁双目的骇人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耿寒的话一落,沐青瑶脸色陡冷,罩上一层薄霜,倒底还是出事了,她当初之所以不说出了空就是苏斩,就是怕皇上伤及到无辜的人,那苏斩二十多年前已出家,和一家大小已脱离了关系,现在因为他的事,竟然累及苏家一百零八条人命,这即不是冤孽。
沐青瑶心底冷凛,纤手一握,掉转身子准备往琉璃宫去找皇上。
那耿寒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娘娘,去找皇上已来不及了,皇上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西门将军处理,就是想用嗜血的手段逼迫苏斩交出幕后的指使者,可是苏斩情愿认了所有的罪,也不说出幕后的人,现在娘娘只有前往校武场,阻止住西门将军的行刑,才能救下那些人。”
沐青瑶脸色冷寒,停住脚步,冰霜一样的眸子好像耀了黑沉沉的浪涛,幽幽涌上来,又退下去。
她的身侧是莫愁和莫忧两个手下,这事既然皇上已交给西门将军,必然无转缓的余地,娘娘如果去校武场,必然触怒皇上,到时候不但救不下那些人,还连累了自个儿。
“娘娘,万万不可。”
“娘娘,请想想那些无辜的人,此事已不能耽搁了,多耽搁一分钟,只怕苏家的人死得就越多。”
耿寒沉声开口,沐青瑶周身的萧杀,一张俏丽的脸上罩上冬日的严寒,黑瞳闪烁,冷硬的命令:“耿寒,头前带路。”
“娘娘。”
莫愁和莫忧叫了起来,娘娘这一去,只怕会惹恼皇上啊,但是沐青瑶决定了的事,向来没改变过,沉声开口:“这是本宫决定了的事。”
那盛冷的气息,好似从地狱中来,凉飕飕的一点暖意都没有,莫愁和莫忧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恭敬的沉声:“属下陪娘娘一起前往校武场。”
“好,走。”沐青瑶一声令下,那耿寒头前领路,也不走宫门,那里太绕路了,只走偏道,从小径上越过,很快到了高大的宫墙边,几个人都是有武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