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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聊逍遥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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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到嘭嗵一声,李延年被撞得眼冒金星摔了下来,原来是刚刚没有估量好,飞得太高。郦容与扶起头晕目眩的李延年,温柔地揉着他的腰。李延年忙抓住了她的手,尴尬地拒绝。幸好是漆黑一片,否则她肯定会看到自己脖子根都红了。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却是太矮。
  “不如,延年你从井壁爬上去?”郦容与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见他一次又一次摔下,那声音实在惨不入耳。
  “这也许是个好办法。”李延年摸索到井壁,幸好井壁是凹凸不平的。不一会,李延年就欣喜地朝下喊道:“容儿,我爬上来了。”李延年用手使劲一推,井盖却纹丝不动。看情况井盖被压了巨石,李延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推出一条缝隙,日光射了进来,脚底一滑,又一次摔落。这一次,半天没有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腿,好像骨折了。郦容与极为担忧地看着他的腿,借着那一缕光在井底找到了几根木棍,又撕下自己的裙摆,熟练地为李延年绑好。李延年眼里满满的感动,温柔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延年,看样子你一时半会动不了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
  “容儿,井盖上覆了巨石,你要小心一点。”
  郦容与轻轻点了点头,将蓬松的罗裙扎在腰际,脚尖点地冲着那一缕光飞了上去。怪石嶙峋,正好落脚。青苔丛生,滑不可触。郦容与小心翼翼地抬了抬井盖,感觉有如泰山压顶。透过那一丝缝隙朝外望去,荒芜一片,没有人烟,这场景,与去年见过的如此相似。妈的,又一次来到了荒郊野外,眼下,连呼应的人也没有。脑海里不禁想起那个小九儿,若是他在这里,不知道又会如何,是不是又会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容儿,怎么样了?”
  延年还在下面,你和他都生死未卜。郦容与,你居然在想其他男子,她晃了晃头,便落了下去。
  “这废井之外,荒无人烟,看样子,没有可能呼救了。只不过,有一个方法兴许值得一试。”
  “什么方法?”
  郦容与在井内找来找去,终于在杂乱的茅草底下寻到了一根半人长的木棍,拿在手里,十分欣喜。
  “容儿,你难不成是想用这根木棍撬动井盖?”
  “我小的时候见他们大人搬巨石就是用的木棍,不知道有没有用。”
  “有没有用要试了才知道。可惜我现在…。。”
  “延年你别担心,我从小跟着哥习武,力气也是有一点的,我先去试试。”说着郦容与拿起木棍便气息往上一提,便飞了上去,两条长腿横跨在井壁上,脚踩进凹进去的石头缝里。站稳以后,她便将木棍笔直戳入井盖边缘的缝隙里,然后使出浑身力气把木棍往井壁压。听到咔咔的声音,缝隙又大了一点,两人都不禁喜形于色。可是郦容与的力气毕竟是微薄的,香汗淋漓,也才将井盖移开了五指宽。便掉落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李延年看得心痛不已,可自己勉强爬上去却又因为自己的腿无法支撑重重摔落。日光西斜,暮□□临。饥寒交迫中,两人都筋疲力尽 ,大眼望着小眼。等到皎月当空,夜色如洗的时候,郦容与深呼吸了几口气,这一次,要一鼓作气。她摩拳擦掌,旋身上去,握住木棍,心中暗道,一,二,三!月光终于倾泻了半片,这个缝隙够她爬出去了!郦容与将木棍丢了出去,双手攀住井缘,狼狈地钻了出去。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小树林阴风阵阵,嗖嗖地刮来,令人莫名地害怕。另一边是广阔无际的原野,直到天边都不见人烟。井盖上俨然压了一块巨石,郦容与站在外面,将木棍嵌入井盖底边,咬牙一掀,终于将巨石撬动。哐当一声,井盖着地。不一会,李延年便飞了上来,双手攀住井缘,郦容与拉着他,一起倒在了芦草上。星夜如水,荒野的空气闻起来是如此清新。

  ☆、不管沈郎消瘦

  山河静寂,黑影幢幢,芦草上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从粗重到平静。惊鸟偶尔从树林中扑腾着翅膀,才令人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郦容与将李延年的腿又仔细绑好,才立起身环顾四周。左边是树林,右边是荒野。哪一边离汴京更近呢?荒野极目远眺都看不到边,郦容与不禁想起自己曾经的筋疲力竭,走那一马平川的荒野的想法才冒出来又望而却步。可是树林里,阴风阵阵,乱木纵横,似乎潜藏着无数的蛇虫鼠蚁,令人毛骨悚然,况谁又知道是不是可以走到尽头呢?一时之间,左右徘徊,无法抉择。
  李延年拄着郦容与递给他的木杖站了起来,神情若有所思。“容儿,我们走树林。”
  “为何?”郦容与疑惑道。
  “被人抬过来的途中,我隐隐有听到树影婆娑之声。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到被抬着的时候左绕右绕的,如果是平原,不会这样,不是吗?我猜想,穿过这片树林,便是汴京城郊。而清心庙就在城郊。”
  郦容与看着李延年的眼神一亮,“不错,如果是这片平原,朱言玉肯定用马车送我们过来。这树林乱木纵横,马车无法通行,所以他们才会抬着我们过来。延年,你果然细心。”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荒郊野外,温暖宜人。郦容与突然庆幸上天没有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在这被人遗落的一角,有一个令人安心的男子与自己结伴同行在黑夜之中,星辰之下,患难好像化成了甘甜。转瞬之间,看向李延年的眼神里慢慢浮现起一丝暧昧。李延年同样如此,从小到大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境。从不妄想依靠别人的他深知,今天若是没有郦容与和他一起落难,他百分之百要死在这荒井之中,无人知晓。空气里由于两人的心事突然变得有些灼热,相对的两人不禁脸红看向别处。月光下她的侧颜美丽而温柔,好像铺上了一层质地柔软的薄纱。浓睫微颤,高挺精致的鼻梁,粉嫩的樱唇欲言又止。李延年仿佛中了魔障,牵起她白嫩的手。喉头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说出来的话沙哑而迷人,“容儿,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郦容与头埋得更低了,她实在不想让李延年瞧见她此刻粉颊红晕一片,情不自禁地背对着他,好像生怕他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感受到她灼热的气息。殊不知,李延年与她一样。
  “我当然记得。”甜美干净的回答,李延年心动极了,恨不能上去一亲芳泽,可惜究竟不能像那时年少的轻狂,如今大了,更怕唐突了她,更怕吓走了她。会试之前,他们打了赌,若是李延年的名次在她之前,她便答应他的求婚。若是她在他之前,那么她要答应和他定亲。这门连父母都已经认定的亲事,她真的不敢相信,可是命运好像注定了一切。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守护神,永远不会背叛她,永远不会伤害她。只不过郦容与还有犹豫,她想学有所成,能够与沈存章一较高下的时候,才会答应成亲。
  冷风刮来,郦容与猛地打了个喷嚏,久久拉着手的两人忽然都有些尴尬。李延年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这件还带着他温度的衣服,让郦容与心头一暖。不由得想起去年她从河里爬上岸冻得直打哆嗦,那个无赖都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眉头微蹙,怎么又想起那个无赖了?
  “容儿,明日殿试辰时一刻开始,看现在的月色,大概已经将近寅时。我们还是走吧…。。”
  郦容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迷离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清醒,明日还有殿试,她要在殿试中拔得头筹,与沈存章在官场好好地较量。两人相互搀扶,一步一步走进树林。林子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只不过是浓浓的雾气徒添了一层神秘,十指交叉,握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郦容与为了缓和一下诡异的气氛,强颜欢笑道:“延年,你还记得吗?我有一个东西还没还给你。”
  “什么东西?”李延年惊讶道,“你该不会是说那个…。”突然他眼睛一扫,她的颈项光洁白皙无一物,不由得胡思乱想,心里一糟乱麻。
  “你说的什么?”
  “该不会是我送你的。。。。玉佩吧…。。”
  “不是。。。。”
  “那我送你的玉佩呢?你怎么不戴了?”
  糟了,郦容与一模脖子,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那块玉佩还在那老妪那呢!她当时急着赶往汴京,早忘了那一茬事!
  “你不是丢了吧?”
  “怎么可能,那是你送我的!”郦容与讪讪笑道,“我怕它掉了,就好好收起来了…。”
  李延年闻言一喜,没有丝毫怀疑,又突然说道:“那你刚刚是说还什么?”
  “你忘了?”郦容与耸了耸肩膀上的衣服笑道,“你忘了我在沈府落水的时候,你给我的外衫还没有还给你呢!刚刚一下子想起来了,你那件外衫我让初月好生收起来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李延年故意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要?”郦容与反问。
  直到天亮开城门,睡眼惺忪的守城士兵被睡在城门口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欸,你们怎么睡在这里?”
  李延年两人一同盖着一件衣服在城下胡乱躺了一夜,此刻听到呵斥都突然跳了起来,天光大亮,不知什么时辰了。士兵们还没缓过神来,李延年就亮出了两人身份。前些日子,郦容与三人奉命在汴京大张旗鼓游花时,士兵也曾一睹芳容,当下就牵了两匹快马双手送给两人。他们走后不久,士兵们还在津津乐道着两人的关系。
  由于殿试,宫门今日会关闭。郦容与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宫门阖上的最后冲了进来,有安民公主这个身份,士兵也不敢多加阻拦。二人下了马,便朝着举才宫一路狂奔。
  举才宫,自先帝时建立,一直都是作为殿试的场所。还未到辰时,贡士们拿着准考令鱼贯而入,举才宫门书生意气,白衣飘飘。年老的须发皆白,齿牙动摇,却独自满口之乎者也,艰涩难懂;年少的潇洒倜傥,三五成群,侃侃而谈,吸引了许多来往的俏丽宫女余光探看。还有一些紧张地直打哆嗦,未及入殿便昏迷不醒,也有的三番五次如厕,连公公都懒得带他们跑了,便失禁于殿前,很快被拖了下去。
  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划破天际,在皇宫里有如平地一声雷,炸在举才宫前,哄哄闹闹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
  “殿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贡士依次进入举才宫!”
  两名宫女打开举才宫宫门,金碧辉煌的大殿呈现眼前,大殿中,摆放了将近一百来张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贡士们凛了凛神站成一列,气定神闲地步入举才宫,在对应自己名次的书案坐下。沈存章坐在第一排,狭长的凤眼觑了觑一左一右空空如也的坐席,陡生疑惑,这两人怎么还没来?方才在举才宫前好像也未能看到他们的踪影,他们到哪去了?举才宫即将阖上,沈存章转头看向门口。他们难道出什么事了?
  “等一下!”熟悉的声音入耳,沈存章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郦容与二人忙跑了进来,坐到各自的位置上。还好,周文帝还没有过来,殿试还没有正式开始。余光瞥去,郦容与娇喘微微,脸颊通红,突然她目光灼灼射来,沈存章心跳如撞,连忙移开了视线。
  “皇上驾到!”
  周文帝一袭明黄龙袍,在众臣子拥护中从内室走了出来。气宇轩昂,天威不可侵犯。虽以文治,但其剑眉星目之中自有一种武将之风,莫敢直视。众贡士纷纷起身跪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贤才平身!”周文帝在雕龙大椅上坐下,目光掠过第一排的三人,隐隐有嘉许之意,随即说道:“此次殿试关乎各位贤才仕途,请各位认真对待。李公公,赐题!”
  “是,皇上!”李公公拂尘一扬,尖声道,“赐题!”
  周文帝俯视着他囊括的天下贤才,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得意。总算没有辜负列祖列宗的栽培,他终于也将央央周国治理得有模有样了。在这个寄予周文帝深厚期望的大殿里,静寂无声,不知道又有几个人可以听见他的心声。目光移向风头最盛的三人身上,他们三个可谓是人中龙凤,若是皆能为他所用,周国必定会繁荣昌盛千秋万代。尤其是沈相之子,周文帝心仪已久,不论是相貌风姿,还是才情聪慧,都远胜于人。只不过郦容与落笔的专注也让周文帝不禁心动,当初将她提拔为公主是为了鼓励天下才子入他之囊,没想到这郦容与才华横溢,心思玲珑,行为可人,竟然夺得会元,辩论有时还在沈相之子之上,实在是令他出乎意料。紫烟袅袅于台阶之上,一炷香逐渐烧到尽头,最后一粒火星化成灰尘,便听到那尖细的声音,“时间到!”
  郦容与目光绕过沈存章与李延年相视一笑,所有贡士起身又鱼贯而出。郦容与疾步趋向李延年,没想到沈存章恰恰挡住了她的方向,郦容与的鼻子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一股清新的气味萦绕在自己的神思之间,恍惚而迷人,郦容与刚刚提上来的怒气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尴尬地后退了一步。沈存章回头淡淡瞥了一眼,心跳如雷。为什么会这样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心吗?为什么,他心中幽深的古井还会泛起涟漪,为什么不见她时心急如焚,见到她时心跳如撞。为什么,这个人却是他最恨的人。沈存章,你醒醒!你难道忘记了自己从小受的苦吗?你难道忘了你深爱的娘亲是怎么受辱而死的吗?沈存章闭了闭眼,快步走出。身后,由于他的让位,郦容与和李延年已经并肩一起。那在风中纠缠在一起的两片裙裾莫名入眼,莫名刺痛。
  殿试结果要等用过午膳之后才会知晓,举才宫已经为贡士们安排了饭食。郦容与实在受不了自己的一身汗味,于是和李延年分别后便直奔尚书府沐浴更衣。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掬起一捧清水,又看着它们从指缝里流走,最后只剩下艳丽的花瓣困在手心。似是玩厌了,郦容与轻嘘一口气,头一歪,倒在浴桶边缘,让自己沉浸在浓浓的雾气里。上一世,沈存章便是这次科举的状元,那时十五岁的自己对他芳心暗许,又偏执地各种大出洋相,大闹汴京,将郦府的颜面丢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想来,那时候冲动的自己,便是受了朱言玉的挑唆与沈存章的勾引罢……不知道命运的转轮是不是会偏颇她改变方向。。。。。。她会是状元吗?如果可以介入朝廷,那么郦府发生的所有惨剧的缘由,她都可以一清二楚,如果可以拥有实权,那么她可以全力以赴避免……
  沐浴之后,换上了明艳的宫装,郦容与成功地吸引了所有贡士的注意,那些贡士几乎全是男子,一个个注视着她的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粉红色的少男心小兔乱撞,突突跳个不停。可惜一见到美人扑向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两人相视一笑,眼眸里全都是满满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淡淡的暧昧。一时间,少男心碎了一地,唏嘘不已。其中,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清冷深邃的瞳孔里无波无澜,宠辱不惊,目光渺远地飘向举才宫。他要有实权,才可以报复一切伤害他的人。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宣沈存章、郦容与、李延年觐见!”
  三人眼眸里闪过不同的讯号,却都没有问询,在太监公公的带领下,朝举才宫翩然走去。
  有好奇者不禁问道:“公公,我们呢?”
  李公公瞧也没瞧他,怪腔怪调地伸出兰花一指,“你们可以出宫了,举才榜刚刚已经贴了出去。”
  “那他们三人是怎么回事?”
  “放肆!状元、榜眼、探花也是你们能够诟病的?也不瞧瞧他们是谁。圣上亲自召见,自然是青睐有加。”
  门庭若市的举才宫一下子变得清静无比,好像从没有喧哗过一样,就连台阶上的足迹也被清扫的宫女太监抹得干干净净。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周文帝放下书卷,目露赞叹,“此次你们三人便是殿试前三名,是由朕钦点的。”
  “皇上圣明!”
  “延年的文章落拓不羁,文采斐然,探花无疑。只不过安民公主、存章,你们俩却都是妙笔生花,才高八斗,又兼针砭时弊,发人深省,对于如何治国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简直不相伯仲,所以朕还有些犹豫。”周文帝紧蹙的眉头忽然舒展,笑道,“索性朕出一个是非题,你们谁答得略胜一筹,便是今科状元郎!”
  “皇上圣明!”
  周文帝略一思忖,深沉的眸光迅速掠过郦容与,便道:“女人是否可以为官?”
  郦容与眉头一皱,敢情这题是算计到她头上来了。余光瞟了一眼沈存章,他嘴唇微勾,似是心中已有满意答案。
  “安民公主,你如何认为?”周文帝“和蔼可亲”地问。
  “回皇上,容与自然认为,女人可以为官,不然就不会站到这里。”

  ☆、天教占尽秋光

  周文帝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沈存章,“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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