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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龄眸光深邃,注视着放浪不羁的楚羽刀,良久,方笑道:“羽兄也别太在意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周国素产美人,到时候,羽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洛九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这男人,功力似乎又进步了!
楚羽刀哈哈大笑,“光听九弟说,我就觉得痛快。来来来,再喝一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话说到最后,声音还特意压低了。
沈存章远远看着两人,清俊无双的容颜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风从宫门的缝隙中钻进,又从纱影中,歌声里拂来。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才人,我们该回去了。这里毕竟是周国。”草薰警惕地扫了一眼,紧紧地跟着郦容与。
“草薰,好不容易出来透个凉,这么早回去,岂不可惜了这里的美景?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很凉快吗?”
“可是皇上有交待…。”草薰还欲再说,后颈一痛,她便不省人事。
“延年!”尽管郦容与压低了声音,但那声呼唤里的惊喜显而易见。
“容儿,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被沈槐心两父子看得很紧,所以时间不多,你且听我说。”李延年与郦容与蹲下身子,御花园里巡视的侍卫一眼望来,没有任何迹象。
“延年,怎么回事?”
“你走后不久,先皇就染上了重病,谁都不见,除了沈槐心父子。先皇驾崩之后,二皇子登基,沈槐心便上奏说郦府有二心,因此要召你家人回京审问,派去的人还没到,尤元帅便上书说你一家人全都逃了。沈槐心气得将尤元帅革职查办了,说他看管不力。现在,整个朝廷都在沈槐心父子的控制中。”
“沈存章也是?”郦容与疑惑道,“他们两父子难不成是想篡位?”
“我觉得有可能。现在朝廷岌岌可危,很多臣子都无辜暴毙家中。”
“对了,先皇为何会染病?难道也是沈槐心他们做的?这弑君之事他们也做得出来?”
“我爹还有一些大臣都心存怀疑,但是一直没有证据。皇上身体一直硬朗。怎么会暴病而亡呢?我爹只不过在朝廷上说了几句,就被沈槐心以以下犯上之罪关入天牢,而我本来就’疯疯癫癫’的,他们虽然软禁了我,但是疏于防范,我听说你来了,就溜了出来。”
郦容与美眸里全是不可置信,可是最后听到李延年说他自己疯疯癫癫,心里又不知是何滋味,素手已然摸上他消瘦的脸颊,泪眼朦胧,“延年,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容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总算松了口气…。”李延年别过脸去,“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但我心里从未忘记过你,也永远不会忘记。”
“延年…我对不起你…。”
“别说这样的话,我的傻容儿。”李延年如获珍宝一般捧着她的脸,“现在周国危难当头,我们没有资格谈自己的事。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你。”
“延年…。”郦容与搂住李延年,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泪无声地滴落。
侍卫的脚步渐渐近了,李延年目光无限留恋地注视着郦容与,深深地吻上她迷人的薄唇,舌头里,有苦涩的味道,也有无奈的甜蜜。
“容儿,我该走了。”
“延年…。。”郦容与抓住了他的袖子,“你要…你要小心。。…”
“容儿,我会等你。”
温存只是一瞬,苦却是漫长的,无法预知的。
郦容与无奈一叹,手指在草薰身上的几个穴位点了一下,草薰才醒转过来,那双眼睛里的迷糊在看到郦容与的一瞬变得警惕,“容才人,草薰方才怎么昏倒了?”
“你不小心摔了一跤。”郦容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便站了起来,正好侍卫过来询问,知道是洛国贵客,也不敢多加阻拦。
草薰堵到郦容与跟前,语气里有一丝质疑,“才人,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草薰敢确定,不是摔倒,是被人从后颈砍了一刀。”
郦容与对上她审问的目光,笑道:“那又怎样?难道草薰你要皇上治你一个看管不严吗?在洛九龄那里,没有用的人,你觉得他会怎样对待?”
“才人你。。。”
“草薰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回禀皇上吧?”郦容与轻轻将她的下巴一勾,便向前走去。
回到宫殿的时候,还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尽管众人的神色已经有些疲惫。郦容与轻轻抬眸瞥了一眼沈存章,他也正好望过来。那目光里,不像是奸臣。他报以坦诚,她回以微笑。事情的真相究竟怎样,她总会弄个明白。
楚羽刀已经不在了,大殿里也没有他的身影。那个人去哪里了?她刚坐好,沈存章便起身退下了。
“怎么这么久?”洛九龄目光在她身上留恋了一番,又问道,“草薰,这一路,才人没有遇到什么熟人吧?”
“回…回皇上,才人一直跟草薰在一起。”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洛九龄的脸已经有微醺的痕迹。他拉起郦容与的手,便不告而退。
“你们都下去,有才人伺候就行了!”洛九龄坐在卧榻上,睡眼乜斜。
“是,皇上。”
还在落妆的郦容与对着铜镜角落里的那个人影挥着拳头,恨不得打过去,要她伺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宫女,都舍不得用吗?气归气,她还是放下木梳,走过去倒了杯酽茶,递给他。
洛九龄却怔怔地盯了一瞬,才接过茶,笑道:“爱妃,越来越贴心了。”郦容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手突然被洛九龄一拉,整个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
“洛…。皇上…。”
洛九龄抬起她的下巴,神情有些严肃,“爱妃,今晚…今晚…朕有些忍不住了…。”
郦容与突然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异样,面上一红,双手撑住他的肩膀就要起来,却被他搂住腰将自己与他拉得更近,四片薄唇紧紧相贴,一半冰冷,一半火热。
李延年看着四周无人,连忙推开门溜了进去。可是才一转身,屋子里就有几双眼睛冷冷注视着他。
“李公子,这么晚,是去哪里了?”楚羽刀眼神冷冽,似笑非笑。沈存章就站在一旁,眸光依旧无波无澜,如蒙月霜。好像在看着李延年,又好像没有。
“这么晚了,各位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李延年不卑不亢。
“沈公子,这李公子口齿伶俐,不像是癫狂之态啊?”楚羽刀慢慢走近,突然鼻子灵敏地动了动,“李公子,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呢?”他牢牢地注视着,这气味,他不可能闻错。是那个女人独特的气息。没想到他竟然和她幽会了,他都没有机会。。。。。他那薄唇上是什么,她的胭脂吗?楚羽刀心中一哼,杀意顿生。
“怎么,我连去如厕也要向一个外人汇报?”李延年目光如炬地看着二人,他终于明白了,沈槐心父子,居然私通外敌!他们是想要弑君害国!想通此节,李延年不禁后背发凉,冷汗涟涟。容儿,她怎么办?当时到底是不是就是一个圈套?
“外人?”楚羽刀呵呵一笑,“沈公子,你说我楚羽刀是外人吗?”
“很快就不是了。”沈存章淡淡说道。
“沈存章,你难道想叛国吗?”李延年咆哮道。
“抓起来。”
李延年长腿一扫,就踢飞了两人,他想要去告诉容儿,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可是还没打开门,一把宝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行云流水一刀,霎时鲜血淋漓。李延年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羽刀,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身子就这样倒了下去。
敢动那个女人,就该死。楚羽刀的白衣没有沾上一滴鲜血,他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慢慢地擦着宝刀。
“沈公子,你瞧,又少了一个不听话的。周国,是沈家囊中之物了。”
沈存章目光摇动,良久,才说道:“那就多谢羽太子了。”
“明天立后大典,晚宴后会有一场屠杀,沈公子,你要全力配合。”
“当然。”
楚羽刀翩然离去,他方才的一刀,仿佛只不过斩杀了一片蛛网飞絮。夜,在风里迷醉。沈存章俯身探了探他的脉搏,楚羽刀,不愧是天下第一刀,居然一刀毙命。心中一叹,吩咐人将李延年抬下去埋了。
“洛九龄,你放开…。”郦容与死死抓住自己的腰带。
“郦容与,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挣扎什么?”洛九龄一拳挥在扶手上,“你以为你沦为奴隶是为了那个什么小白脸吗?这一切不过都是圈套!韩傲这个败类,好色无能,我早就想除了他,只不过借了小白脸的手。”
“你说什么?!”郦容与美眸里全是不可置信,她想推开洛九龄问个究竟,可是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地压着她。
“我说什么,你明晚就知道了。”洛九龄冷冷一哼,目光可怕,“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我要你亲眼看着周国,覆灭。”
“洛九龄,你到底想要什么?”郦容与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他,可是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脑袋里突然一幕一幕闪过,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洛九龄、楚羽刀、沈槐心,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天长地久有时
“郦容与,我想要的,早就跟你说过了。别逼我毁了你。”洛九龄撂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余温还在,心里已经发凉。郦容与惊得下了卧榻,转身往外走去,她要去找一个人问个明白。可是宫外忽然多了很多侍卫。
“才人,你不能出去。”
“谁说的?”
“皇上交代,一直到明晚您都不能出去。”
“什么?”
“对了,才人,皇上还说了,窗子都有人把守,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你。。。”
怎么办?郦容与无力瘫坐。她早知道韩傲一事是个圈套,替延年顶罪,不过是将计就计。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天很快大亮,宫里忙作一团。窗外的护卫连打了几个呵欠,依然抖擞精神。郦容与只不过打开窗,就被两柄长矛拦住。她恨恨地剜了一眼,砰地合上窗子,又退回房里。她该怎么办?远处的礼声隐隐约约,但是这礼声里的硝烟味道却前所未有的浓厚。
“大人,皇上吩咐奴婢来给才人送饭。”小柔轻声道。
门卫将饭盒揭开粗粗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柔,知道她是这次随行来的宫女,也没有多问,便放她进去了。
“小柔,你怎么来了?”郦容与连忙迎上。
小柔瞟了一眼门外的人影,连忙放下饭盒,一边神色仓促地脱衣,一边低声道:“公主,情况危急,快,和我交换衣服。”
郦容与心里明白她的意图,手一边解着衣扣,一边问:“小柔,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现在洛九龄和楚羽刀,已经联合沈槐心在逼宫了。”
“逼宫?”郦容与手顿时一滞,“他们想做什么?”
“杀了靖平帝。”
“什么?”郦容与差点惊呼出声,被小柔捂住了嘴唇。
“公主,这是可以出宫的腰牌。出了宫之后,找到大皇子,一切从长计议。这是我主人要我跟公主说的。”
“你主人到底是谁?”
“小柔也不知道。”小柔替郦容与整理好衣裳,“公主,快走。”
“可是小柔,我走了你怎么办?”
“公主,小柔本就贱命一条,不要管我。”说着,她拿过饭盒一摔,饭菜撒了一地,守门的侍卫连忙打开门,“容才人”背对着他们,坐到床上。“小柔”则委屈地捡着地上的盒子,低头哭着跑了出去。护卫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又关上了门。
转了一圈,郦容与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选在这一天逼宫了。因为所有的贵族都集中在了皇宫,而宫里宫外,已经都是他们的人。这的确是一个良计!今日之后,洛国与南夏国便可以二分天下,并且还可以吞下夙敌周国这块肥肉。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步老谋深算的好棋!
走过长廊,穿过石坪,很快就要到宫门了!方才烈日当空,突然一下阴云密布,狂风暴雨骤降。郦容与躲入宫檐,仰起头看着发怒的天空,已有几丝湿发紧贴着白皙的额角,在朦胧密缝的雨幕里,竟是如此说不出的婉约动人。不,她不能一个逃走。二皇子,那个单纯的少年,那个还未长成的少年,那个当时对她很好奇的少年,那个被沈存章扇了一耳光的少年,她不能让他这样去死。何况,他还是周朝的皇族血脉。更遑论,还有一个人,她也要带走他。
乾和殿被团团围住,一望无垠的大理石坪里,她看见,鲜血被大雨冲刷,流成了河。那些明晃晃的刀剑,还在向那些无辜的臣子宫人头上砍去。这一路过来,如果不是柔儿的衣服,她也差点惨遭南夏国士兵□□。可是那些荒草丛里的□□,就算有风雨的遮掩,她又怎么听不见?就连天地都在哭泣,淌血。郦容与捂住自己颤抖的嘴唇,美眸里的惊恐比前世跳楼前看到的那些人时的心情还要深。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洛九龄,楚羽刀,就站在那里,像两个主宰生死的天神,在默许着这一场屠杀。又好像是刽子手,亲手演绎着生死轮回,世间百态。
郦容与咬牙切齿,从当初二皇子贪玩在台阶下掘的洞里悄悄钻进了乾和殿。比起外面,乾和殿安静得令人害怕。她听到墙角的瑟瑟发抖,刚刚走近,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向她砍来。
“皇上,别怕,是我。”
“是你?容姐姐。。。。。”武烨奔到她的怀里低泣,身子还在发抖,“容姐姐,你怎么来了?”
“等下再告诉你。皇上,快跟我来。”
“羽兄,这场屠杀,实在是没什么意义。”洛九龄说道。
楚羽刀呵呵一笑,“九弟,成大事者怎么能有这种妇人之仁?如果不斩草除根,又怎么能够高枕无忧?”
“羽太子说的是。”沈槐心嘻嘻应承。沈存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场屠杀,冷眸深邃。
“也差不多了,九弟,我们该去解决那个小皇帝了。”楚羽刀笑道。
“羽兄,请。”
乾和殿的门沉重地打开,可是楚羽刀脸上的得意霎时暴跳如雷,他雪白的长袖一摔,“人呢?”
沈槐心连忙在殿里转了一圈,傻了眼,“人呢?”
楚羽刀顿时拔刀斩杀了两个护卫,“废物,留你们何用!”
洛九龄扫视了一周,突然,他捡起地上的一截耳环,仔细瞧了一阵。
“九弟,怎么回事?”楚羽刀放下宝刀,也上前盯着那只耳环。
“派人封锁汴京城门,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洛九龄凛冽道。
“是。”沈槐心急急退了下去。
楚羽刀疑惑道:“九弟,怎么不是封锁宫门?”
“是她做的。只怕那个小皇帝已经逃出宫了。”
“你说你的妃子?”楚羽刀眸中更加惊异了,“她不是被你软禁了吗?你的意思是,她逃了。”
“李延年在哪里?”洛九龄看向沈存章。
沈存章淡淡瞟了一眼楚羽刀,“昨晚,羽太子已经杀了他,尸体早就处理了。”
“什么?”洛九龄眸光里溢满了惊愕,“你说他死了?”
“怎么,九弟,那个什么李延年不能死吗?”
“羽兄,你为何杀了他?”
“他很不听话,又装疯卖傻的,得罪了我。九弟,我难道做错了?”
“不。沈公子,他原来囚禁在哪?”
“冷宫。”
“九弟,你的意思是,你的妃子会去找那个什么李延年?”楚羽刀眸光亦冷,幸好杀了那个人。
“走。”
沈存章眼神一黯,洛九龄竟然如此了解她,那个傻女人。
郦容与将腰牌给了武烨,要他出宫之后就在郦府旧宅等她。而她,便独自去找李延年。
冷宫很静,她一路没有什么阻拦地溜了进来。可是冷宫的宫室里空无一人,郦容与找到了他的衣物,却没有发现他的人。正准备出去,忽然,她蹲下身子,食指在地缝一擦,竟是血迹!心中某个角落霎时一塌,延年,难道出事了?
门砰然打开,郦容与抬起头,美眸里泪光闪动。门口站了一大片人,冷宫已被包围。
“洛九龄,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延年呢?”
洛九龄踏入宫室,慢慢走近,一张脸冷冽得可怕,“死了。”
郦容与脚一软,后退了半步,杏眸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悲恸,声音喑哑低沉,隐忍着倾盆泪水,“你杀了他…。”
“容才人,不过一个小白脸而已。”楚羽刀走了进来,“快说,小皇帝在哪里?”
郦容与捡起地上掉落的一件衣裳,狂笑半晌,吼道:“洛九龄,楚羽刀,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突然她手上剑光一晃,刀尖就向她自己纤细的脖子刺去。
“郦容与!”三个人同时抬起了脚,可是,谁都没有洛九龄快,他及时抓住了郦容与的手腕,可是她另一只手却蓦然接过匕首,朝洛九龄的喉头刺去。那一刻,洛九龄可以确信,她真的是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