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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随你信不信,早在你出宫一刻,我军就兵分两路了。渝州一战,只不过就是为了引开你。还有,你现在派去攻营的人只怕要失望了。在他们出城的一刻,我军已从痛险山潜入城中。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得了渝州。对了,还有南夏国都。任凭你天下第一刀,还是智谋胜过卧龙,你今日都败了!”
楚羽刀薄唇微搐,“你到底是谁?”
素手揭开面具,一张绝世容颜出现在眼前,停住了云,愕住了风,惊艳了时光的,是她光华的气质。
“果然是你。”楚羽刀狠狠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直以为安民公主不过是一介女流,不足为惧,没想到还是小瞧你了。”
“楚羽刀,废话少说,纳命来!”郦清与一声怒吼,长剑刺向楚羽刀。一时之间,山林中又涌出无数士兵,短兵相接,转眼死伤无数。楚羽刀宝刀一出,还没近身的两个小兵便被刀气撂倒,郦清与也觉察到了一股逼人太甚的刀气。没想到这楚羽刀竟是真有些本事!突然,一支长箭破风而来,鸷鸟一般朝楚羽刀飞去。宝刀一挥,长箭断成两截。
霍西勒冲到楚羽刀跟前,“太子,人越来越多了。”
“先撤。”楚羽刀不甘心地瞟了一眼那个女人,趁乱离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天都黑了,深山里虎啸猿啼。直到一处断崖,再也无路可走。楚羽刀才坐在一块巨石上,大口喘着气。霍西勒小腿中了一箭,早已不行了,此刻背靠大树,面色苍白。月光下,楚羽刀的雪白衣裳被一路荆棘划得破烂不堪,他紧握拳头,额头冒汗,低吼道:“郦容与…。”
“叫我何事?”
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楚羽刀霎时一惊,霍西勒也警惕地爬了起来,主仆二人目光谨慎地扫来扫去。
柔软的月光下,那女人就像披着世间最阴冷的风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弯弯弓箭,骇人的箭头直指他们。
“楚羽刀,你当初屠戮我周国子民的时候,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吧?”
“郦容与…。”楚羽刀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为什么我每一步布局都被你看穿了?”
“这世间的布局,其实就是你要我死我要你亡这么简单,我自然不会天真地相信议和之类的蠢话。”
“哈哈哈。。。。”楚羽刀放声大笑,“郦容与,可惜啊,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步。”
郦容与美眸一凛,“哪一步?”
“在我出宫之日,洛九龄便接到了我王妹的请柬,不知他是不是会如此好对付?”
“你。。。。。”郦容与挽箭搭弓,对准楚羽刀,“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刷的一声,箭已离弦。紧跟着,箭雨如注。楚羽刀宝刀奋力一挥,白光突闪,郦容与手执宝剑直刺他心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楚羽刀觉得自己就要丧命在她剑下,但长剑却没有插入他的身体,霍西勒挡在了他的身前。
“太子…。保重…。”
郦容与还没来得及抽回自己的剑,右肩便被楚羽刀狠狠抓住,他的指头好像恨不得嵌入自己的骨髓。只听他在耳边说道:“要死一起死…。”郦容与还未及挣扎便被他拉下悬崖。
渝州一战后,义军名声大噪。周国大皇子武炎高举复周旗帜,深得民心,天下遗老旧臣纷纷响应。自此周军势如破竹,在百姓的夹道欢迎声中长驱直入汴京。这一年,武炎在汴京登基,史称周义帝,年号光复。而南夏王都一役,由于洛国解围,周败,大将纪仕林被擒。自此,天下虽然三分,仍以洛国为尊。而洛夏素来联盟,刚刚光复的周国依然岌岌可危。只是目前洛夏周三国却按兵不动,天下只有暗流涌动。
☆、天下风云初定
绿树环合,青山围绕,初冬的风摇缀着畏冷的村头。蜿蜒漫长泥泞不堪的小道,手藏在袖子里的路人来来往往,偶尔往路旁坐着的一对男女望去,见他们落魄也会丢下一两个铜子儿。不过男的好像疯了,他竟会捡起地上的铜子朝路人狠狠掷去,路人也就匆匆而过,再不理睬他们。
“走还是不走?”男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件麻布青衣,不合尺寸地披在身上。地上坐着的女人撑着腰站了起来,她的腿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不大不小的鹅蛋脸只有一双眸子是澄澈明净的。任谁都想不到,这两个流浪的人,会是南夏太子楚羽刀和周国安民公主郦容与。
郦容与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干嘛把钱丢掉?下一顿我们吃什么?”
“堂堂八尺男儿,不食嗟来之食!”
郦容与冷冷一哼,不再与他说话。现在的形势很诡异,他们两个都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渝州、南夏王都一役后,肯定有人会来找他们。如果是南夏人先找到楚羽刀,郦容与的形势便不妙了;如果是周国人先找到郦容与,楚羽刀的形势同样不妙。武炎不负众望,长驱直入汴京,登基复周,洛、南夏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郦容与长舒一口气,要怎么摆脱楚羽刀呢?现在自己势单力薄,杀他是难了。眼看离南夏越来越近,郦容与心里也越来越急。
“哎呀,不走了。我真的走不动了!”郦容与又一次席地而坐。
楚羽刀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道南夏的女人吗?她们都特别听话。可是你知道她们为何听话吗?”
郦容与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满不在乎地问道:“为何?”
“因为南夏的男人有一千种让她们听话的法子。像你这样一个想杀了我的女人,我现在就可以挑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一辈子只能做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说到最后楚羽刀蹲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小,“别想着拖延时间,现在你在我的手里,最好乖乖听话,还可以少受点罪。”
郦容与目光左右游移了一圈,这样的荒野山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何况楚羽刀这样的天下第一刀,即使有人来了只怕也是无济于事,还会累了人家性命。
“可是我的腿真的不能走了。。。。。。你要杀便杀。”说着郦容与闭上了眼睛。
“你…。”楚羽刀从来碰见这样不听话的女人,他的手举起来了,却又犹豫地放下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便抄起她的蛮腰一把扛在肩头。
“楚羽刀。。。。”
“省点力气,在到南夏之前都没有饭吃…”
肩头的女人并不沉重,但她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大概是在反复思考怎么杀了自己。她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军才,每一步声东击西,每一步直入腹地,都被她看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像她这样的对手还真是少见。怪不得她会让洛九龄那样的人恋恋不舍,怪不得周军能势如破竹。若是想除了周国,这个女人绝对是最大的绊脚石。但是杀了她,又怎么舍得?可是又怎么能降服她,洛九龄大概是用尽了所有手段,可她最终对他仍然弃之如敝履。这个女人,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人?难不成她真的是爱那个小白脸?可是那个小白脸早被自己…。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是自己杀的。对了,就让洛九龄背这个黑锅,等他们斗得两败具伤,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天亮之前,终于到了南夏边陲的一个小城。守城的将士还没有开门,城外的茶馆已经开门了,两三个行路的货郎喝着茶,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两人。大槐树底下几匹马悠闲地低头喝水。郦容与早饿坏了,楚羽刀偷偷解了她的穴道,她便端起一碗茶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又抓起一张大饼往嘴里塞去。美眸往旁边那几个南夏人望去,突然目光停在了他们的鞋子上。谁知楚羽刀也看了过来,脸色大变,拉起郦容与就走。那几个货郎把茶碗一摔,从桌底抽出刀就砍了过来。郦容与抓住筷子往楚羽刀手腕插去,楚羽刀瞬时放开了她。守城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奔走相告。
“军师,这里不宜久留,快上马。”郦容与才上马,守城的士兵便涌了出来。她快马一鞭,已经跑出好远,再回头,那几个拖住楚羽刀的人已经就地伏法。楚羽刀飞身上马,还欲来追。郦容与便取出马袋里的弓箭,三箭齐发,一气呵成。楚羽刀气力不济,摔了下马,郦容与已然逃出视线。原来,武炎早派人装成货郎在南夏边陲候着,只等楚羽刀出现。
汴京城二易其主,模样早已改变。唯一不变的,是百姓的心,还是向着周国的。
郦容与才到府上,一大府人就迎了出来。尹宛娘扶住她的手,“容儿,这段时间都瘦了!”
“爹,娘,你们不是在凉州吗?怎么来汴京了?”郦容与又兴奋又疑惑地注视着郦明渊,突然惊道,“凉儿呢?”
“你这个当娘的还记得凉儿呢!才一岁多的小孩,也没见过这样舍得他的娘。怎么?这个时候知道问他了?”
“有什么进去说,容儿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你就别说她了。”
“爹,我没事。”说着一边往里走,一边注视着尹宛娘。
“好了,知道你是狠不了心的,凉儿才睡着。还不是他吵着要娘要娘,我们这祖父祖母的,实在不忍拂他的意,就来了。”
“皇上初登基,也有很多事,一道圣旨把爹召回来了。”郦明渊沉声道。
一家子拉长拉短,说到深夜。郦容与深情地注视着被子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他的眉目与那个人那样的相像,可是她却生不起丝毫的恨意。孩子是无辜的。午夜里,一滴泪无声地落下。她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小人儿,又帮他掖紧被角,这才睡下。
汴京还是不复当年模样,郦容与一身戎装穿过高大的宫墙,走过漫长的石阶,匠人在重修那些曾浴血蒙羞的长廊。宫人们恭肃的容颜上好像多了一些舒放,也仿佛少了一些傲慢。毕竟,这皇宫的主人刚刚被驱逐。毕竟,这江上才易姓归来。那一年,自己还是一介主客司;那一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挺过了十七岁的家破人亡,却经历了国破城败的萧疏,她才明白,上天让她重生,不仅仅是了她的怨言。她的这一生,是侥幸得来的,只有施以天下苍生愈多的恩惠,才不枉这重新一遭。议事厅外,郦容与长吸了一口空气,才踏进门槛。
“臣郦容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登基,他便派人去寻找她的下落。没有她,这个龙椅与他无缘。复国功臣,皆加官晋爵,尤其她,被钦封周国第一女相。举朝上下,无一不满。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当今圣上还是质子,或是早已殒身。如果不是她,义军也不会如此势如破竹,捷报连连。并且,渝州一役,她孤身犯险,与天下第一刀楚羽刀近身肉搏,同归于尽的壮举,早已名噪天下。定其位,虽然自古从未有之,但此举却使百姓安心,天下来而归之。而这个女人,即使功高盖主,也绝不会威胁到自己的龙位。武炎严肃的嘴角微微弯出一点弧度,龙袖一抬,“郦爱卿平身!”
“多谢皇上!”
武炎一袭明黄龙袍庄重走下石阶,竟不顾左右站立的近臣,上前握住郦容与的手,“郦爱卿这一路可无恙?”
郦容与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回皇上,臣无恙。”美眸扫到旁边的大臣,顿时又恢复了肃容,“皇上,急召臣来,是为何事?”
武炎也松了手,“郦爱卿旧伤未愈,赐座。”
“这…。”郦容与还想拒绝,可是武炎如今贵为九五之尊,与他说话绝不能讨价还价,再三推脱。好在议事厅里都是几个熟人,左右不会有什么闲话。何况,即使有,他们也不敢妄议天子。自己也实在是想多了。
“郦大人,今日南夏修书一封,要商议和谈之事。”尤鸿立面色略有一丝深重。
“南夏言而无信,上次渝州一役也要议和,结果…。皇上,要微臣说,不如趁势一路攻至南夏,捣了那一国蛮子!”郦清与说道。还有几个他手下的武将军仿佛也十分赞同。纷纷说道:“现在我军士气高涨,正是攻打南夏的好时机……”
“不错,南夏如今跟个丧家之犬,杀起来真是痛快。”
也有一些文官表示反对,认为复国之初,不宜开战。何况,被南夏割去的失地也已收回,如此云云。但这种说法才出,便被几位武将军否认。文臣中有一位旧臣,叫连云尧的,以他为首与郦清与等人争得面红耳赤。这个连云尧之前也是郦容与那一届的进士,也算是满腹经纶,但当时被沈槐心父子压制,一直怀才不遇。皇上能看重他,也的确是有几分眼色。
武炎眉头微皱,轻轻咳了咳,议事厅也平静下来。
“郦爱卿,你以为如何?”瞬间所有人好像才想起有她的存在,一时间目光都投向了他。连云尧眼里有几分不相信,郦清与是她的兄长,她自然不会偏袒他们。可是这个跟自己一届的女人,才识却在自己之上。从来只是传闻,他也很想亲眼见识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当得起周国第一女相之称,深邃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探究。
郦容与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当初渝州议和,皇上和我都知道是个圈套,也知道南夏言而无信,但最终我们去了,结果是赢得了半壁江山。南夏人可以设圈套,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
“容…郦大人…。。”郦清与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你的意思是同意议和?”
“不错。方才连大人说得对,周国刚刚复国,虽然士气高昂,但士兵也需要休养生息。何况,要攻打南夏,我们不能忽略了洛国这个大敌的存在。若我们远征南夏,洛国趁机偷袭,周国会如何?”
郦容与一语如醍醐灌顶,连云尧也不禁生了些佩服,跟武将讲道理,的确是要像她这样直白明了。
“郦爱卿言之有理。”武炎高高在上,注视着每一个臣子的神色,尤其是她。“但是,这一次议和,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尤鸿立点了点头,“郦大人,据探子来报,这次议和的同时,南夏除了邀请了洛国国君洛九龄前去缔结秦晋之好,还有一些小国也会前去观礼。”
连云尧也叹道:“看来,南夏想拉拢洛国。这次会盟,或许是借机给刚刚复兴的周国一个下马威。”
她的嘴角只是干干地动了动,半晌,方说道:“南夏想给周国下马威,也要看周国答不答应。不管怎样,这次会盟去与不去,都关系到周国的声誉。”
看来,那个洛九龄在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同的。武炎心中一叹,语气平稳,“郦爱卿,会盟一事你全权做主,尤将军你随军护卫左右,必须保郦相周全!”
“是,皇上!”郦容与、尤鸿立立即行礼。
其余人等告退,武炎命郦容与留了下来。等到议事厅安静,武炎才启唇道:“郦爱卿,朕知道这次会盟要你前去是为难你了。”
“皇上…。”
“凉儿也快两岁了…。。”
“皇上请放心,臣心中对洛九龄只有恨意。”郦容与跪了下来。
武炎上前扶起她,“朕不是担心你对他下不了手,朕是担心他对你是不是下得了手,毕竟,洛九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又是我周国第一女相,会盟一事,你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不然,周国…。。”
“皇上,请放心。”郦容与抬眸,“先帝有命,臣拼死也会护周国周全!”
“你错了。”武炎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你听清楚了,朕要你好好活着。”
“皇上…。。”郦容与转过头去。
“国仇家恨要报,但你对朕,是很重要的人。”
“皇上,臣不能…。。”
“爱卿无需多言,会盟一事还有很多需要准备,朕累了。”
“是,皇上。”武炎已经转过身去,看不到他疲惫的神色。郦容与心头觉得十分沉重。她此身不过一残花败柳,又怎能再去承受圣主的恩情?当初如果不是她给延年希望,延年也不会约她在莽苍山下,又怎会…。自己从来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不爱一个人,就该早点说清楚。不然,也不会徒增那些杀戮。她一直很后悔,她从来没有告诉延年自己不爱他,虽然去试了,可是很累。或许,她重生的这一世,本来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只要,只要周国一统天下,她便带着凉儿归隐,为她欠今生的用余生青灯古佛来救赎。如果可以。
☆、兵临城下谁怕
娇艳欲滴的粉色胭脂,不厚不薄的柔唇,冰肌胜雪,玉骨淌香,高挺的鼻梁上,眸光明丽动人。乌发如瀑,只一支玉簪高束。玉白高贵的华裙裹住了修长曼妙的身材,轻盈而不累赘。
菱花镜里容颜美,满腹心事恁谁知。
离南夏王都还剩半日行程,郦容与却吩咐军队城外暂歇一夜。翌日,丽日高悬,晴空万里。梳洗罢,方启程。南夏王都果然是与周国不同的风情,姑娘们虽不白皙,却黝黑得健康亮丽,拘谨的眼神少了些灵动,却有一种深沉内敛的气质。她们来来往往,小心地跟在自家男人身后。突然想起楚羽刀的话,南夏的女人是很听话的,不禁一叹,放下了帘子。
“郦大人,我们到了。”
南夏王宫,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