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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章,你这是什么意思?”郦容与扫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洛九龄,还有坐在地上捧着残破的衣裳瑟瑟发抖的洛玉明,还有退到一边战战兢兢的狱吏。
“郦大人失踪了这么久,一回来就是向沈某兴师问罪吗?”
“沈。。。。大人,你严重了。我只是好奇,素来风月不沾的沈大人,如今也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阶下之囚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吗?”
“郦大人,沈某只不过是在逼供。”
“逼供?洛国都被灭了,还有什么好招供的?”
“传闻洛国王宫有一张藏宝图,里面有洛国祖先留给后辈东山再起之用的兵器财宝。为了以绝后患,沈某不得不出此下策。郦大人,难道你有办法让这两个阶下囚开口吗?”
郦容与略一思忖,慢慢走到洛九龄跟前,他的眼神有隐忍,有质问,似乎还有一些心痛。
“洛九龄,如果不想多受折磨,最好招了。”
“郦容与,我母后一生吃斋念佛,被你的皇帝贬为军妓,她不堪其辱,抹脖子自杀了…尸体还被挂在城头。。…”洛九龄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声音沙哑哽咽。他的泪好像都吞回了肚里,郦容与的心都在滴血。
“沈存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南夏洛国屠我周国皇宫,公主妃嫔不知有多少成了军妓,王子皇孙不知有多少成了刀下亡魂。郦大人,你别告诉沈某,你现在心疼别国的人命!”沈存章慢慢走近,嘴角衔起阴笑,“郦大人当日以身犯险,引他跳入陷阱时,难道就没有预测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吗?洛国灭亡,你功不可没。”
“郦容与…。”
“沈存章,你住口!”
“郦容与,这一切都只是个圈套是吗?你从始自终都在骗我,包括我的感情?”
“不…。我没有…。。”他的眼神好像一面镜子,让卑微的她无处退缩。
“洛九龄,郦大人深明大义,精忠报国,怎么可能会沉陷在你的甜言蜜语之中呢?周国需要她进入洛国皇宫,需要她救出义帝,更需要她来引你上钩。如果不是她拖住了你将近两年,沈某怎么有时间收买洛国朝廷上下?沈某又怎么有时间里应外合,让周军长驱直入呢?”沈存章看着她后退一步,自乱阵脚,心中不知悲喜。而洛九龄眼中全是怀疑和怨恨,目光宛如尖刀一道一道刺向了不知所措的郦容与。很好,这是他想看到的结局。“郦大人,你也不必心存愧疚,毕竟,他杀了李延年。”
“什么?”
“沈某亲眼所见。他既然想得到你,又怎么会容得下已经跟你定了亲的李延年?”
☆、正是落花时节
心痛的声音只有自己听见。
到底是谁在骗谁…。。
即使这样…。谁都没有了解释的必要。。。。。
沈存章命人将洛玉明拖了下去,走到她颤抖的身后,慢慢伸出手却又垂了下去。
“郦大人,你刚刚死里逃生,不宜劳心伤神,藏宝图一事交给沈某就行了。”
郦容与微微抬眸,呼吸渐缓,樱唇轻启:“赶了这么久的路,头突然有些晕了。沈大人,能不能麻烦送我出去?”说着瞟了一眼洛九龄冷漠如冰的神情,“都快天亮了,要逼供也不急于一时。”
沈存章淡淡一笑,“郦大人既然有令,沈某不敢不从。”
“那就有劳了。”
牢门的锁沉沉地挂上,狱吏都不剩一个。洛九龄绝望的眼神钉在铁门上,方才心跳的炽热被一场冰雹打得形神具散。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在华阳郦府她说的那句话:
以后要耍流氓,也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与她,若是没有后来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得她眷顾一眼?如今自己不过亡国贱俘,还妄想什么与她双宿□□呢?他强逼着自己去相信沈存章的话,不过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和她,今生注定阴阳相隔。武炎不会放过他,沈存章肯定会斩草除根。而她,也绝不会为了自己,负了苍生。下辈子,还是安心做一个乞儿,打牙祭的时候偷看她几眼,偶尔耍耍流氓,至少是自由的。。。。
“沈大人,郦大人,皇上有旨,命你二人押解钦犯洛九龄即刻回京!不得有误!”纪仕林将圣旨递给沈存章,便偷偷向郦容与翻了个白眼。要知道,这道圣旨差点没跑掉他半条命!
沈存章扫了一眼二人,淡淡问道:“纪将军,皇上怎么知道洛九龄被抓了?”
“这…。这…我说的。…”还不是郦容与让他快马加鞭去请的旨。
“这就怪了,纪将军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怎么?沈大人擒获了洛国后主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有通报皇上?”郦容与明眸一转,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
“哦,时间紧促,去通报的人估计还在路上。”沈存章“光明磊落”地迎上她的目光,“倒是郦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沈某擒获洛九龄的时候,并无外人在场。”想来这个女人与他分道之后,知道了洛国被灭,他必定有危险所以立马前来营救。看不出,她对他,竟真的是有心了。如此,他非死不可。
郦容与讪讪一笑,“沈大人过奖了。押解钦犯回京并不是容易的事,这一路山水迢迢,难免有些不测。沈大人,还是早做准备吧!”说罢,她便拂袖而去。纪仕林也紧紧跟上,二人一溜烟就无影无踪。
本以为一路有很多机会可以放了洛九龄,可是没想到沈存章竟然看得如此之紧。押解队伍里,有上十个囚牢,全都被封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几个透气的小孔。除了沈存章,大概没有谁知道谁在哪个囚牢。眼看都快到汴京了,郦容与心急如焚。若是到了汴京,也不知道武炎会对洛九龄如何。毕竟,当初他做质子的时候,洛九龄也没怎么善待他。何况,自古亡国后主,不是被砍头就是被饮鸩,甚至暴毙,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可是,她该怎么办?沈存章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在她身上,除了一个服了销功散整天睡觉的纪仕林,她都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这日,押解队伍终于到了汴京,郦容与气得一拳捶在小桌上,将纪仕林吓得一跃而起。
“我的大小姐,你消停会。”
“汴京到了。”郦容与目光阴沉吐出这几个字。纪仕林神情僵硬了片刻,蓦然欢呼起来,直往外奔去。谁知没跑几步,就被一身铠甲的郦清与抱入怀中。
“仕林!”
“清与!”两兄弟当街抱头痛哭。郦清与身后一个娇俏的女将冷冷一哼,“还是一个混样。”
“你谁啊?哪里来的小白脸?想打架不成?”纪仕林撩起衣袖吼道。郦清与一把拦住,神色竟然有几分羞涩,“仕林,这是你妹子,小满。”
“纪小满?”纪仕林上下打量了一番,别说,这个英姿飒爽的泼妇还真是纪小满,可是他好像听说她嫁人了呢!
“仕林,长兄为父,我和小满的婚事还要你来做主呢…。”郦清与低头咯咯直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什么?清与,你没发烧吧?”纪仕林搭上他的额头,却被他拍了下来。三人正闹着,郦容与魂不守舍地下了车,眼神时不时地往囚牢望去,但那十余辆囚牢已在沈存章的严密看护下进了刑部大牢。
“容儿!”脑袋还没来得及扭过来,就被坚硬的铠甲撞得生疼。还有几滴热泪流了自己满脸,痒痒的。好不容易才放开,她咧嘴一笑,“哥。”
“容与。”纪小满也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完全不同于方才对着纪仕林的那张冰山脸。
“小满…不,应该是叫嫂子了。”郦容与打趣道。
“容与,你拿我寻开心呢!”
“哥,找嫂子跟打仗一样很厉害嘛,小满这么好的人都被你找到了!”说着胳膊肘捅了捅他硬邦邦的胸膛。他们二人相视一笑,又羞得低下了头。郦容与见此情景,想起她和洛九龄之间的种种曲折,心中不免一痛。虽然晚上一家团聚,郦府上下其乐融融,她却仍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凉生高了不少,才三岁那张俊毅的脸已经长开了,即使这么久没有见到她第一眼就直扑到她怀里,叫着“娘亲娘亲”。
“凉生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娘亲啊?”郦容与擦擦他的小嘴巴。
“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啊?长得漂亮的就是凉生的娘亲哪?”
“那当然!”凉生猛的在她脸上吧嗒亲了一下,“好啦,娘亲,凉生亲了你一口,你以后就是凉生的,再也不许跑了!”
郦容与听到这话,目瞪口呆。她想起了那一年小巷子里,他的爹也亲了她一下,让她永远记着他。心中虽然酸楚,却仍强颜欢笑道:“凉生,这话是跟谁学的?”
“舅舅啊。他跟满姨说了以后,满姨整天围着舅舅转呢!娘亲,你以后再也不要抛下凉生了好吗?”两只小短手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胖嘟嘟的粉颊使劲蹭着。“娘亲好香。”
“好,娘亲答应凉生。”这个小色鬼,到底是像谁来着。。。。。
“娘亲,你怎么哭了?”小胖脸突然抬起来,粉藕擦着郦容与的泪水,那小嘴还使劲吹着她的眼睛,“娘亲,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凉生吹吹,就不疼了!”
郦容与揉了揉眼睛,“娘亲没事…。凉生真乖,陪娘亲一起闭上眼睛好吗?”
“好,凉生都听娘亲的。”说着长睫紧闭,一抖一抖。郦容与笑了笑,不一会便抱起酣睡的他往内室走去。
才两年,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变得让她无法琢磨了。他神情冷峻,再也没有当初第一眼看见他时的温文尔雅与世无争,那张脸上已经满是一代帝王的尊荣与华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群臣,包括她。朝堂之上,百官肃立,鸦雀无声。史书记载,周义帝,字炎,幼时为质,国灭逃亡。两年复国,登基后三年吞并洛国,在任期间周国疆域最广。郦容与抬眸望向他,刚刚平复的心又不禁悄悄泛滥以至惶恐,他会怎样处理洛九龄呢?
“沈大人,郦大人。”武炎呼道。
“臣在。”沈存章郦容与随即从官员中走出跪拜,“臣沈存章(郦容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捧着圣旨上前一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吞并洛国沈存章、郦容与二人功不可没,赏食邑三千,黄金万两,特晋封沈存章为左相,与右相郦容与,同心协力辅佐皇帝!钦此!”
“谢主隆恩!”
武炎手微微一抬,“平身。”
原以为回到朝廷,自己可以“一手遮天”。现在沈存章与自己职位不相上下,洛九龄的事仍然不好处理,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回天之力。
“皇上,微臣已奉命押回亡国后主洛九龄,请皇上裁决。”沈存章启禀道。
“众卿对于处置亡国后主一事有何看法?”武炎冷冷问道。
“启禀皇上。”官员中新晋刑部尚书具胜游朗声道,“臣具胜游认为,亡国后主,应当杀之而后快,以慰众将士在天之灵!”顿时有几个臣子纷纷响应,低声细语,点头称是。郦容与目光斜扫一番,一一记在心中。
九门提督连云尧左右四顾一番,便走出行列,“皇上,臣认为,亡国后主不足为惧,留下他的性命,亦可昭示我周国仁义,使天下归之!”一时间,朝堂之上已经分成两大阵营,互相辩驳。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问题。
“沈大人,你如何认为?”武炎问道。霎时,群臣目光一齐投向了他。这个周国曾经的无双公子,如今位极人臣的左相。
“启禀皇上,臣在洛国两年,深知洛九龄绝非等闲之辈。若不趁此将其铲除,留之必是周国后患!”
“沈大人所言极是。”武炎思忖一番,沉声说道,“虽然我周国素来以仁义治天下,但亡国后主曾贱我土地,掳我子民,罪不容诛!即日起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秋后问斩。郦容与霎时花容惨白,几欲晕倒。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无力辩驳。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太监拉长了声音喊道。武炎淡淡瞥了一眼郦容与,龙袖一拂,威严离去。紧接着,群臣鱼贯而出。沈存章走到郦容与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郦大人今日没有异议,沈某实在是感到意外。”
“沈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于皇上的旨意我应该有些什么异议吗?”郦容与心情渐渐平定,明眸沉着。
“不管怎样,他是死定了。”
“与我何干?”
“是吗?”沈存章眼神微冷,便转身离去。
郦容与最后一个走出乾和殿,宫室寰宇,还是旧时颜色。她慢慢地走在白玉一般的大理石地面,穿过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狮虎的长廊,不知不觉漫步到了御花园。风慢慢地起了,吹起一缕缕芳香,郦容与停住了脚步。秋天,好像已经来了。黄叶满地,落红凋零,一片狼藉。她突然想起那一年她走进主客司大厅,张氏兄弟跟她说,台阶要去扫扫…。。到如今,她也没有扫过。
“在想什么?”
郦容与神思一凛,转身望去,角落的凉亭里武炎一身明黄常服,目光深邃地与她相对。她顿了顿,提步走去。
“臣郦容与拜见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武炎慢慢倒了一杯茶,“这是浙江进贡的新茶,爱卿不妨尝尝。”
“是,皇上。”郦容与不明所以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茗了一口。
“如何?”
“色清味甘,不愧是西湖龙井。”郦容与轻轻放下茶杯。
武炎淡淡一笑,“这两年,爱卿是如何过的?”午后的风凉凉的,吹起茶香一片朦胧。
“这两年……身在曹营心在汉。”
武炎怔怔地看了她一晌,“是吗?朕还以为爱卿乐不思蜀呢。”
“皇上,南夏王宫陷阱一事…。。谁都没有预料到。”郦容与漫不经心地留意着武炎的每一个表情,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会是武炎吗?
“争权夺利,花落谁家,本来也没有人能算得准。”武炎“磊落”地回应着她的眼神,“藏宝图一事,朕交由了沈存章全权负责。”
“沈大人智谋双全,必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只不过,洛九龄素来骨子刚硬,不知在问斩之前会不会说出藏宝图的消息。”
“依皇上对他的了解,这场我们只赚不赔的交易,他会心甘情愿地做吗?”
“爱卿有何想法?”武炎又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
“不知道皇上更想要藏宝图,还是他的性命?”
武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那一双本来温文尔雅的眸子变得威严而不可直视,“藏宝图朕要;洛九龄的性命,朕也要。还——有——你。”郦容与刷地站起身来,武炎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爱卿,想去哪里?”
阴风吹来,午后的天色骤变。
郦容与杏目圆睁,惊愕无比,她使劲才抽出手来,扑通跪在地上,“皇上,臣不过一介残花败柳之身,怎敢妄图皇上垂怜?何况周国天下初定,皇上理应纳取良家女子,巩固势力……”
“够了!”武炎龙袖一挥,石桌上精致的茶具摔得粉碎。亭外的小太监不知皇上为何龙颜大怒,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倒一片。
“郦容与,你听清楚了!朕要纳你为妃。”
“皇上请三思而后行!臣被敌国所辱,这已是天下共知之事!皇上眼下乃天下之主,身边必须是容徳兼备行止贞烈之人!何况,臣曾被先帝封为安民公主,于名义上乃是皇上的义妹,于情于理有违纲常!请皇上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为了皇室名誉,收回成命!”
“朕既然是这天下之主,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天下来管我!”“哐”地一声,渐渐阴沉的天突然起了个雷,园子里一草一木振聋发聩般呼呼作响。武炎心下亦有几分发怵,冷冷一哼便欲离去。郦容与也惊了一惊,见他离去,生怕这事板上钉钉,追了上去拉住他明黄的广袖,跪倒在地,“皇上,您若不收回成命,臣便在此长跪不起!”尽管石子路面磕得膝盖生疼,郦容与却铁了心一般。
那张如月如玉的脸庞如此明艳动人,一双秋波脉脉含情,盈盈粉泪直叫人心生怜惜。那时候初见她,在翩飞的白布间,如断了线的风筝的他好像等了一辈子终于看见了希望。她婉约的笑,她急切的眼,一切都历历在目。当他知道她被自己的父皇送给了洛九龄,当他知道她为了他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一刻,他有多么地怨恨自己,甚至怨恨自己的父皇。可是现在,她又是为了谁而拒绝他呢?为了他的父皇?还是为了他的天下?抑或是为了那个占有了她的男人?
“那你就跪吧!”武炎冷冷瞥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去。才转入长廊,阴沉的天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视线里的那个挺直了腰的女人逐渐模糊。秋初的雨凉,郦容与冷得哆嗦。尤其是御花园里,风也幽清寒冽。宫灯开始一盏一盏地点上,来往的宫人步履匆匆络绎不绝,没有一个敢因为她停下。一把油纸伞撑在枝繁叶茂中,伞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