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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容与转头看向沈存章,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超凡脱俗的淡笑,可是谁知道那笑容背后又是哪一种心酸呢?
“大人,这一方水土被你治理得差不多了,也该想想皇上的密旨。”
“时刻谨记心间。”郦容与重又看向山下劳作的土匪们,“剿匪一事做得并不彻底,如果我们一走,只怕这片山清水秀又会被生灵涂炭。”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洛九龄,周国的整片江山都会岌岌可危。”
“师爷究竟是想找到洛九龄,还是宝藏?”
沈存章转眸与郦容与对视,这女人,实在是他的绊脚石。
“皇上交代要我找到的,我自然都会尽心竭力。”
郦容与收起笑容,站起身来,拍落衣裙上黏上的细沙,说道:“找人这方面我不如你,师爷尽管大胆放手去做,我全力支…。。”话未说完,一只长箭破空而来,沈存章手疾眼快将郦容与拉入怀中,箭身堪堪擦肩而过,深深没入了泥沙之中。
糟了!郦容与转身一看,山下已经被土匪团团包围,她和沈存章只带了十来个人,剩下的刚好今日都在云河县里帮百姓盖房!怎么会如此凑巧?土匪们骑着马渐渐靠近,当先的俨然是蒙面的顾颜居,周朗山,还有水无月。精兵们没有保护百姓,反而迅速地跑过来护在他们左右。百姓们乱作一团,抱头蹲在水渠旁瑟瑟发抖。在精兵们的掩护下,她和沈存章撤退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还有山下上百个敦厚朴实的乡亲,他们是无辜的。
☆、无奈自投罗网
周朗山坐在马上遥声喊道:“狗官!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自己过来。否则,这些百姓立马人头落地。”
看来,他们还是忌惮精兵,即使是十来个。可是,听到昔日对她万分信任的大哥如此称呼自己,郦容与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大人,现在我们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势,他们不敢硬来。”
“可是,那些百姓呢?”
“大人,皇上让我们保护你,你绝不能以身犯险。”精兵们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过去之后,师爷,你们一定要护送百姓安全离开。”
“狗官,你还在犹豫什么?”周朗山举起刀,那耳朵上的银环随着他的动作一闪一闪,阳光下扎眼得紧。
“顾颜居,百姓是无辜的,我一人过去,你们放了他们。”郦容与朗声道。
周朗山心中恨恨道,居然无视他!
顾颜居冷冷道:“当然。我们要的是大人你。”
郦容与与沈存章相视一眼,他们要的是她?为什么?
“狗官,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水无月喊道。
沈存章看着郦容与一步一步走下山去,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女人,他多么希望她远离自己,却又多么渴望她只留在自己身边…。。
“放了他们。”郦容与顿住脚步。
顾颜居手一抬,乡亲却只是不走,怔怔地注视着那个娇小却日夜陪同着他们谈笑风生早已生出感情的大人。
水无月吼道:“还不走,找死啊!”说罢挥起长鞭向他们甩去,郦容与却翻身上前硬生生抓住了长鞭,手掌顿时鲜血直流,她忍痛喊道:“走!”乡亲们面面相觑,听话地朝上跑去。
周朗山冷笑道:“叛徒!”
水无月刷的抽出长鞭狠狠摔在她的身上,霎时衣帛翻飞,只听得皮肉绽开的声音。尽管手心都是血,郦容与还是紧握着拳头,明眸直视水无月。
“狗官,我大哥为救我而死,这一鞭是你欠他的!”
顾颜居说道:“水二当家,有很多弟兄都因这个狗官而死,大家都想报仇。他的命,要留给大家。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周朗山说道:“现在三山土匪都以顾枫山为首,无月也只不过是报仇心切,一时冲动,当然还是由顾大当家说了算。”
马上跳下来一人,他拿着细绳,面无表情朝郦容与走来。是那个令九!郦容与任由手被他缚住,一边若无其事问道:“顾大当家不知要带本官去哪里?”
“无可奉告。”顾颜居目光全在令九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郦容与心想,这个令九与顾颜居关系一定不同一般!突然,她被令九横腰抱上马,竟然是与他同乘一匹!
周朗山忽然说道:“顾大当家,让令九兄弟与这狗官同乘一匹马实在是委屈了他,不如朗山来代劳?”
顾颜居也看向了令九,天知道,她宁愿被缚的是自己。令九依旧面无表情地上马坐在郦容与身后,沉声说道:“这狗官狡猾得很,周三当家曾经吃过她的亏,这一次事关重大,不能大意。”
“好吧。”十几匹马顿时绝尘而去。远处的山上,沈存章注视着那坐在郦容与身后的陌生男子,凤眼狭长,目光深邃。
两人虽然同乘一匹,但速度却并没有放慢,这个令九的骑术很精湛。只是令九有意无意地将呼吸钻入自己颈间,郦容与只觉得一阵不适。还有,他好像和自己贴得太近了。。。。。如果她此时是女儿装,她铁定会认为令九在轻薄她。
到了顾枫山脚,天色渐昏,所有人都下了马,郦容与被令九抱了下来,随即眼睛也被蒙上。果然,防着她呢。山路崎岖,郦容与一个趔趄往前摔去,可是失重的身体却被稳稳扶住。随即她仿佛听到令九不知骂了句什么,自己便被拦腰抱起。郦容与立时低声喊道:“放我下来!”
“为何?”令九冷冷道。
“本官是一个男人,不要像抱一个女人一样抱着我。”郦容与听到了令九好像低声一笑,愈加怒道,“不过是一个残害百姓的无胆匪类,竟敢挟持朝廷命官。识相的快放了本官,本官自会饶你一条狗命。”郦容与忽然觉得令九的呼吸近在咫尺,只听他冷声道:“大人,被一个土匪这么抱着你很不爽吗?还是说要是你身边的师爷那样的人物抱着你才会乐意?”
“你。。。。。你可知,以你土匪的身份迫害朝廷命官,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大人,你这么喜欢身份吗?相貌倒是堂堂,没想到却是衣冠禽兽一个。满嘴尊卑贵贱,骨子里迂腐不堪。难道,一个出身卑贱的人就不能抱着大人了吗?”
“你。。。。本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心中明明有轻薄之意,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看不起的并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身份之下的灵魂。就算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如果他对我不怀好意,我自然也会轻视他。”
“呵呵,大人真是高尚。我令九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清高的人呢!”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当初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思是丑陋不堪的呢?“大人未免也太多心了点,你是个男人,我令九堂堂九尺男儿,从来只对美人有轻薄之意。呵,大人你又不是个美人。”
“你。。。。。”好你个令九!郦容与不再与他争辩,索性闭上了嘴,侧耳倾听山路的崎岖。
顾枫山,好像到了。蒙住郦容与的眼睛一亮,周围灯火绚丽有些刺眼。她不禁眯着眼睛扫了一遍,
顾颜居端坐虎皮大椅上,那个令九就站在她身后。周朗山、水无月站在一边。喻知凛气势凌人地立在她旁边,见她望来,立马收回打量的眼光。
顾颜居启唇道:“知凛,李大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喻知凛满不在乎地答道:“除了做一点苦力,也没什么。”
“喻知凛,看你的神色,对这个狗官还挺满意?”水无月嘲讽道。
喻知凛立时眼神掠过了令九,忙笑道:“水无月,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吃味?难不成关丰至那老头死了你就惦记上我了?”
“你…”水无月一条长鞭袭来,却被喻知凛身手敏捷地躲开了。郦容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喻知凛,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可是究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还有,他身手竟是如此敏捷,若不是沈存章,只怕也擒他不住。
周朗山怒道:“喻知凛,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说话放干净点!”
顾颜居忽道:“够了。自家人不要让一个外人看了笑话。”她一双美眸盯着郦容与上下打量,“李大人,听说你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奉命带兵围剿我们。不知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马?”
郦容与笑道:“顾大当家既然都知道我是钦差大臣,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带了多少人马?”
顾颜居注视着她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那样刺眼,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边,忽然扬起手来唰地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没想到手掌心下的肉竟然那样柔软,完全不像个男人皮糙肉厚。或者说,还是养尊处优惯了。在场的人却被这一巴掌惊呆了。郦容与知道嘴角处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却誊不出手去擦,只能任血落在衣襟上。一双明眸盯着顾颜居,不知道她唱的哪出戏。
“李大人,实话实说,你可以少受点罪。”顾颜居若无其事收回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朝堂之上有几个年轻后辈姓李的,我都清楚。”
“是吗?顾大当家的势力原来渗入了朝堂,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匪类。”说时迟那时快,郦容与挣脱了缚手的细绳,一把掀开了顾颜居的面纱,那张脸明媚动人,秀研美艳,俨然是被贬入娼籍的红葳公主!居然是她!郦容与也惊愕万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在这里,是不是,是不是说明他…。也在这里…。郦容与立时扫了一圈,可是,没有。
顾颜居摸着自己露出来的脸,片刻便恢复平静,笑道:“李大人,看来认得颜居这张脸。”
那个曾经认为周国没有男人可以配上她的高贵的公主,却被她一见倾心的沈存章送入了青楼,经历了她上一辈子没有经过的丑陋,不知如何存活下来的。郦容与心头一阵愧意涌动,她们都是他的宫人亲眷,她们都是无辜的女人,却都承受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仙女散花》一舞倾城,一见终生难忘。”她认出了自己吗?还有,她知道和自己一同前来的人是沈存章吗?
“你在场?说,你到底是谁?”
“侍郎李怀远远房侄子李融。”你信吗?可是如果他在,肯定会拆穿她的,不是吗?她不管男装女装,他都见过。
“报!”一个小土匪火急火燎地滚了进来,惊慌失措话都说不圆了,“大…。大当家…不好了…。”
“什么事?”顾颜居怒道,“说清楚。”
“官兵把顾枫山都包围了,还摆出了十几轮大炮,看来要炮轰顾枫山…。。”
“什么?”水无月等人面面相觑,这么快!众土匪都显得有些慌乱。
“这次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了!”
顾颜居吼道:“怕什么!狗官还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周朗山应道:“顾大当家说的没错。我们不要自乱了阵脚。只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顾枫山的山头?”
土匪们忽然一齐看向郦容与,只有她。众目睽睽,郦容与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她过来投降的时候,沈存章就在她身上放了一抹香。不然,她怎么敢如此深入敌军?
令九走了过来,凑近郦容与,闻了闻,皱眉道:“是千里香。”说着他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摸出一个香囊,“就是它,引来的官兵。”
“这下好了,没有找到宝藏,我们先成了炮灰。”水无月道,“不如让我先杀了这个狗官!”郦容与心一惊,他们是要抓自己去找宝藏?为什么?
“令九,顾枫山还有什么其他暗道吗?”周朗山拦住水无月,肃容问道。
“有。”令九点了郦容与的穴道,一把抱起她,“事不宜迟,走。”
穿过潮湿的隧道,顾枫山一行人还有几十个土匪一起逃了出来,沈存章依然在身后穷追不舍。好容易跑进了一个山洞,大家累得气喘吁吁坐了一地,到底是土匪习性,开始骂爹骂娘。令九将郦容与放坐在一块石上,也坐在一旁。顾颜居靠着墙壁,娇喘微微地望着山头的青烟缭绕,不禁气恼,转身抓住郦容与丝薄的围颈,怒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顾大当家,我师爷姓沈。”
我师爷?令九不禁蹙眉。
“沈?”顾颜居花容失色,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姓沈的人可以让她痛彻心扉。“你是说沈存章?怎么可能?”可是如果不是他,谁又能如此凌厉利落?还有,朝廷可能知道了。。。。顾颜居不经意瞟了一眼令九,郦容与全都看在眼里。令九,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有坐在旁边的喻知凛,到底是谁?
☆、飞檐尽惹浪絮
“我也不知道。”郦容与耸耸肩,“上头派来的,他只说他免贵姓沈。”
“没错。”喻知凛沉声道,“身手远在我之上。虽然简单化了装,但无双公子的气质还是没有人能装得出来的。”
“你们说的沈存章是谁?”周朗山问道,“难不成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左相?”
水无月更糊涂了,“我们这鸟地方也派个左相来治?皇帝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不,皇帝的目的可能是宝藏。”周朗山看向郦容与,“狗官,是也不是?”一见她那张无辜的脸,周朗山莫名来气。如果不是她,大哥不会死,都怪自己太蠢了。
“你说是就是。我只负责还云河县百姓一个河清海晏。”
“别把自己说得有多清高,哼。”周朗山气道。
顾颜居还在颤抖中,抓住围颈的手越来越紧,忽然她扯下围颈一摔,狠绝地说道:“沈存章,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你。”
郦容与却苦于点了穴无法动弹,突然水无月咦了一声,快步走近郦容与将她头上束发的玉冠一拉,一头青丝霎时撒落,瞬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张脸,比之水无月落拓不羁,比之云款衣温文尔雅,比之顾颜居媚绝天下!周朗山的嘴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只有顾颜居回过头来,冷冷一笑,“原来是你。狗皇帝果然舍得出手。”
“她。。。。她是女人…。”周朗山惊愕道。
“一个女人也可以当官?她到底是谁?”水无月眼里竟然有些羡慕嫉妒。
“周国名声最噪的女人是谁,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喻知凛冷冷道。
“郦—容—与—”顾颜居一字一句咬道,说罢剜了令九一眼,“令九你抱了她一路,难道不知道她是个女人?”或者,你早知道是她,却不说话。
周朗山纳罕道:“顾大当家,我一直不明白,她跟我们去找宝藏有什么关系?”
“这就要问令九了。”顾颜居显然有些不高兴,语气里都泛着酸。
“之前以为她不过是个县令,还可以压制官兵。现在她既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沈存章绝不敢轻举妄动。有她在手里,我们才能活着去到藏宝之地。不然,凭沈存章的手段,我们都别想活过今天。”
“可是我们已经死了很多兄弟了。”水无月道。
“如果没有她,我们都会死。”
“令九说得没错。”顾颜居冷冷道,“这个女人和沈存章交情匪浅,有她在手里,说不定可以杀了沈存章,为各位兄弟报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留下她,她都没有办法与他作对。因为,他是洛国唯一的希望了。洛国皇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叛国,一切都要以国家为重。
“大当家,官兵已经把山洞团团包围了!”
“怎么这么快!”水无月惊道。
顾颜居怒视郦容与,“贱人,你身上到底还放了什么?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让弟兄们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突然,一支长箭唰地射了进来,箭身没入石壁。射箭者势必功力过人。周朗山从箭尾取下一截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念道:“放出县令大人,还可以饶你们不死。”
土匪们慌乱起来,吵吵嚷嚷。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水无月嘟囔道。
郦容与轻轻咳了咳,朗声道:“这里有些兄弟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我说话,绝对算数!只要你们束手就擒,从此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可以保证你们会好好活着!”
顾颜居一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俘虏最好少说话。”可是已经有些土匪对顾颜居的行为有些不满了,窃窃私语。
脸绝对肿了。郦容与索性闭口不言。可是俘虏两个字却让她想起一个人,她蓦然看向喻知凛,原来是他,赵支风!当时她和延年一起陷入洛军,曾见过他!可是他为什么叫喻知凛?喻知凛的名字又在哪里见过?对了,她那一届院试里有个人叫喻知凛的。。。。。原来赵支风是顶替了他。。。。可是,赵支风为何也在这里。。。…还是说,他真的在这里…。。
山洞口兵器嚯嚯作响,沈存章站在一排盾卫后,注视着立时缩成一团的土匪。顾颜居将刀架在郦容与脖子上,笑道:“沈存章,没想到你也来了。”
沈存章仿佛过了片刻才认出顾颜居就是红葳公主,不禁冷笑道:“原来是被贬为官妓的红葳公主。”
“沈存章,你说什么?”顾颜居手一抖,郦容与脖子上已经流出了血。
沈存章神情一冷,目光又移到了令九身上,“洛九龄,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