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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敏依旧低着头,“禀报太后娘娘,奴婢并不是受了委屈,只是与参选的秀女姐姐有些许误会罢了。本不敢劳太后娘娘担忧。”
太后没说话,看了看身侧的宜妃,宜妃心领神会,“敏丫头是越来越规矩了,以前都不这样儿的。误会?倒不如,将那误会讲出来,今儿好不容易皇额娘带着本宫来了储秀宫,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该决断决断才是啊。”
这一回,轮不上舒敏说话了,站在太后身后玉沁姑姑身边的翠姑姑,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讲了出来,当然,先讲出来的事情,是今天上午在储秀宫里发生的打架事件,后面才说的舒敏房间的偷窃案。
乌苏明秀侍立在角落里,直到翠姑姑点到她的名字,她才一脸得意地走上前来。翠姑姑并没有和太后讲舒敏的推断,只因为在这宫里,除了这些没有道行的新选秀女,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失窃案的双方都有可能是窃贼。
太后这个时候专心地坐在主位上品茶,将审问的大权全权交给了宜妃。敏丫头的手艺真心是越来越好了,太后一边闻着茶香,一边暗暗地想着。
宜妃因为是南方人,身形娇小,口音软糯,又加上粉面含春,看了便让人心中生出些暖意来,也因为如此,乌苏明秀站在宜妃面前,一点怯场的感觉都没有。
只是舒敏却从没有小瞧过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她们都不简单,更别说这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身居后宫主位的宜妃了。
“乌苏姑娘,听说,是你和你们翠姑姑报说,敏丫头偷了你的东西的?”宜妃话语温柔,仿佛三月的春风一般。
乌苏明秀点点头,“禀告娘娘,的确是奴婢与翠姑姑说的。”
宜妃点点头,“哦,本宫听翠姑姑说,这东西,你之所以说是敏丫头拿去的,是因为你在她的梳妆匣子里面找到的。本宫说的没错吗?”
乌苏明秀心想,这么问下去,就是铁板钉钉了,舒敏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反对什么。却不料,她的美梦还没做完,就被一声怒喝打断。
宜妃生气地拍了下桌子,“还真是个顽劣的女子,皇额娘与本宫都亲自前来,你居然还如此死不悔改,当真以为皇额娘拿你这等顽劣没有办法吗?!”这姑娘还真是以为这世上除了她以外都是傻子了,连敏丫头都骗不了的小把戏,居然拿到她们这些人面前卖弄,还真是班门弄斧。
太后听宜妃动怒,悠悠说了一声,“宜佳,你莫要生气,有事儿,便好好说事儿就是了,有错儿,就让下人罚她就是了。如今你岁数也不小了,这般怒性,可别伤了身子。”
宜妃听太后这么说,急忙收敛了脸上的怒容,恢复了满面的笑意,“皇额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道了。只是臣妾看,这女子颇有些冥顽不灵,倒不如早早赶出宫去算了。”
太后将手中茶盏放下,“宜佳这话有些偏颇了,横竖万岁爷尚未亲阅,咱们娘俩就这么做了万岁爷的主,怕是会让万岁爷不清净了。倒不如,咱娘俩到时候设个法,将这女子划到咱们宫里来算了,放在手边管教着,毕竟还是要省心些。”说完,眼光冷飕飕地看向了乌苏明秀。
乌苏明秀被太后眼中的冷光吓到,直接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宜妃娘娘,奴婢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儿,这明明是舒敏的错处啊!”她还祈求着,太后和宜妃会看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好好惩治舒敏一番。
谁知,听了她的话,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宜妃却用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说你顽劣,冥顽不灵,竟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痴傻。这宫里进进出出多少人,这法子早已经用烂了。你说是敏丫头拿了你的东西,却自己去翻丫头的匣子,只怕是你想要偷敏丫头的东西才是吧!”语气虽是笑着,但话音听上去却又一种坚硬的冰冷。
乌苏明秀喃喃着,“娘娘明鉴,娘娘明鉴啊,奴婢并不曾翻过舒敏的匣子,并不曾想偷她的东西。”
这个时候,舒敏就是站在角落里纯看戏的,毕竟这种戏剧化的生活不是每天都能收获的。
宜妃冷笑一声,“你不曾,不曾如何知道敏儿的匣子里放着什么?你可知道,那匣子里多是些上赐的东西,只是弄破了一点儿,就能要了你这条不值钱的命!”
乌苏明秀听了这样的话,一下子惊住了。上赐的东西,那就是太后,娘娘们,皇上,甚至,甚至是已故的太皇太后赏赐下来的东西了!只是在那小匣子里就有这么多要人命的东西吗?她瞪大的眼睛看着舒敏,为什么,为什么平时看见默不作声,性子绵软好欺负的舒敏竟能拥有这样无法估量的宠爱?!颤抖着的嘴唇一下子变成了苍白,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是让什么人掐住了一般,完全说不出话来。
舒敏看着面前的一切,微微低下头嘴角冷冰冰一笑,两步上前,给面前两个身居主位的人行了个端正的蹲身礼,“禀告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这事儿,也不能全都怨明秀姐姐,也是奴婢没有细细查过自己的东西,横竖说来是奴婢自个儿的失察,恳请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责罚。”
太后却摆了摆手,“敏儿你先去一旁吃茶,只这一件事儿,并不能就这么给这个顽劣种子定罪,哀家还要查另一件事儿才行。”
说完看了翠姑姑一眼。翠姑姑极有眼色地站到前面喝了一声,“钮钴禄氏菱儿可在?”
本就站在角落里的菱儿听到翠姑姑喊自己的名字,身子一颤,还是轮到自己了吗?可还是不得不瑟缩着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向来清亮的嗓音也变得绵柔了,“回禀姑姑,奴婢在。奴婢钮钴禄氏叩见太后娘娘,宜妃娘娘,给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请安。”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一看就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和悦起来,“好姑娘,来,站起来,不怕的。你就告诉哀家,今儿究竟是谁和你说的那些个不堪入耳的话?”
菱儿迟疑着站起身来,低着头想了想,“回禀太后娘娘,今儿上午与我说奇德里氏妹妹坏话的,是那两位姐姐。”说着,手指指向了角落里两个手拉着手尽量躲在其他人身后的秀女。
舒敏顺着那方向看去,呵,居然是阴魂不散的程佳氏姐妹,还真是有意思,今儿这不喜欢她的人居然都凑到了一块儿,就差一个兆佳氏了呢!还真没想到,这程佳氏两姐妹居然还能沦落到被别人利用的程度,尤其是那个姐姐,菁菁,她不是蛮聪明的吗?
角落里的程佳氏菁菁看舒敏微微挑了挑眉,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得了的了。也怨她这个蠢货妹妹,居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乌苏明秀,现在倒好,一会儿自己姐妹两个肯定是要受罚了。不料,她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絮絮已经拽着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地跪在地上,而絮絮本人更是已经满脸泪水,嘶喊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只是奴婢和姐姐学舌而已!不,不,那是别人威胁奴婢和姐姐的,不是奴婢和姐姐自愿的……”
菁菁听絮絮一开始这么说,心下还有些反感,她不想自己在舒敏面前如此没有骨气,可是不得不说向来脑子不怎么灵光的絮絮居然歪打正着想到了好办法,看来她这个妹妹有时候也没那么蠢啊!“奴婢恳请太后娘娘,宜妃娘娘饶命……奴婢和妹妹真的只是被人逼着说的,说那些话并不是奴婢和妹妹的本意。”
太后揉了揉眉心,今儿下午过得,还真是吵闹,“得了,你说吧,是谁让你们说的,哀家听得若是有道理,便不会重罚你们姐妹。”
絮絮嘴唇颤抖,手紧紧抓住姐姐的手,说?说什么?她怕不小心说错话,自己和姐姐就没命了!
菁菁感受到了絮絮的不安,便先一步开口,开口时已经是声泪俱下,哽咽着,却又恰到好处不至于支离破碎。就这一点上,舒敏还是很佩服她的,“回禀太后娘娘,是今儿早上,明秀姐姐叫奴婢姐妹想法子将那些腌臜话传到菱儿妹妹的耳朵里去。奴婢姐妹身份低微,素来是不敢反对明秀姐姐的,是以,姐姐她这般说,奴婢姐妹也不得不听……却没想到,竟是酿成了这样的大错儿……奴婢和妹妹恳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听了她的话,了然地点点头,便微微闭着眼睛,轻轻说了一声,“玉沁。”
玉沁姑姑心知肚明,上前一步,用没有感情变化的声音说道,“按宫规处置,乌苏明秀诬陷他人,造谣中伤,禁足十日,罚抄写宫规五十遍;程佳氏姐妹听信谣言,搬弄口舌,禁足七日,抄写宫规五十遍;钮钴禄氏与奇德里氏无视宫规,争吵打闹,按照宫规,须禁足五日,罚抄宫规二十遍。”
太后点点头,“不错,先就这样子吧……都起来吧,哀家罚了,看着你们这么些人,闹心。”
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准备离去,太后却看向站在一侧的舒敏,“敏丫头来哀家这儿一趟吧,今儿小厨房做了奶酥,你来尝尝。”眼光一瞟,却看到了与舒敏站的不远的贞兰。“那个丫头过来,来让哀家瞅瞅。”
贞兰走了过来,给太后、宜妃行了一个请安礼。太后看着贞兰,轻轻说着,“像啊,真像……”
一旁的宜妃凑上去笑着问道,“皇额娘说什么像啊?”
太后摇摇头,“没什么,这是个好孩子。富察氏是吧……”
贞兰点点头,“回太后娘娘,奴婢阿玛是富察氏。”
“嗯,是个好孩子,和敏丫头一起和哀家去慈宁宫瞅瞅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捧场,今天的更新送到
☆、第十七章
留得牌子侍御前,冰雪聪明性使然
似乎也是从那天之后,乌苏明秀安分了许多,甚至生出了些要从兰芬院里搬走的念头,却让舒敏一个眼神就打回去了。
舒敏不想换舍友,原因很简单,眼看着离皇上亲阅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再换舍友,她可是没那个闲时间再去和新室友处理好关系的。
皇家遴选秀女也是举国之大事,但这样即便是大事也无法改变其本质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搬到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上去办的。就算选秀多么重要,说到底也只是给皇室填充人口而已。而在皇上亲选秀女的这一天,没错,是朝廷的休沐日。
说起来,古时候的大老板和现代老板的日子还真是不能同日而语。要放在现代,从来都是老板放假休息,员工勤勤恳恳地加班干活儿,甚至是老板要求去做一些老板自己家的私事儿,员工也要专心致志都给办妥了;可这放在古代,却从来都是做皇上的想要做上些什么私事儿,就只能等到大家都放假的时候自己加班了。这么一比较下来,反而是做皇上的更为辛苦一些了。
皇上亲阅的地点定在了体仁殿。只是因为,像选秀这样的事情,放在后宫某一个妃子的宫里都不算是规矩,而只是在储秀宫明显又不够排场。所以,便将体仁殿这么个隶属后宫又不至于小气的地方搬了出来。
舒敏早晨起得很早,将自己所有的衣服仔仔细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舒敏觉得,还是穿那一套水绿色的旗装比较保险。
首先,水绿色是这些个宫中贵妇们不常用的颜色,一来,是因为不够纯粹热烈,二来是因为显得过于年轻。而像是红色,橙色这一类的漂亮颜色,还有诸如月白,素色这一类比较适合于“故作清纯”的颜色,舒敏可不想拿着自己的未来去和宫里的娘娘们去“撞衫”。
仔细检点了首饰盒子,舒敏将选秀第一天戴过的那支水头极好的羊脂玉簪子再一次取了出来。手上戴着的翠玉镯子却是舒敏极为慎重地从放在柜子里的箱笼中取出来的,这是她第一次戴这只镯子。
当翠姑姑指点好所有的人领着到了体仁殿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舒敏看着身后那些个姑娘们都穿得那般眼里,像是穿花蝴蝶一般,舒敏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贞兰,贞兰今天穿了一身丁香色的旗装显得人格外清丽,虽然是初秋没有丁香花的季节,但贞兰这么俏生生地往那里一站,就好像是一株俏丽的丁香花一般。
舒敏偏过头去,促狭地笑着,“姐姐这身衣服倒还是真漂亮呢。怎么这么好的眼光,又不容易和别人相似,又显得姐姐格外清丽秀气。”这样的颜色和舒敏自己选的水绿色很是相似,不容易和人撞衫,也不容易显得臃肿难看。
贞兰听舒敏这般说,轻轻捏住了舒敏的手,“敏儿觉得,这身漂亮吗?”
“嗯,没错啊,的确很漂亮啊,很衬姐姐呢。”
贞兰低下头,将嘴轻轻伏在舒敏的耳边,“不瞒敏儿说,这身衣服,是玉沁姑姑嘱咐我穿的,说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舒敏听了,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太后娘娘的意思,要这么说来,太后娘娘管得还真有些宽了吧!连自己这个侄孙女都不管,倒是管起侄孙女的朋友来了。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隐情?舒敏想着,不由得八卦起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康熙老爷子后宫可是有着不少的富察氏,难不成,贞兰姐姐是其中的一个?
还不等她细想,里面管事公公尖细的嗓音已经传了出来。“宣诸位秀女姑娘们觐见。”
舒敏急忙敛了心神,规规矩矩地垂下头,她可不想在第一次与自己未来公爹的见面会上就让自己的印象分成了负分。
体仁殿因为万岁爷的亲阅而收拾一新,一进殿门便已经闻到了清凉的安息香的味道。这样的香料燃在人流量众多的地方的确是一个空气清新的好办法。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其他人的身上并没有熏香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舒敏不得不庆幸,自己向来有睡觉的时候点安息香的习惯,只有这样,大殿里的安息香和自己身上的味道才不至于相冲。
亲阅,依旧是一组一组地进去。排在第一组的就是舒敏这一组,因为是按照身份分组,所以,这样的进行方式为坐在上面的皇帝陛下省了不少烦心事,没有一个皇帝是在选秀的时候还要翻一翻这一届秀女的基本家庭资料的。
管事太监尖细的声音将舒敏这一组五个人的大体身份报了一遍,那种类似于塑料泡沫互相摩擦一般的声音,让舒敏听了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些牙根发酸。
舒敏用余光看着坐在体仁殿上座的康熙似乎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在自己一排人面前。
“都抬起头来给朕看看。”这语气的确是挺威严的,可舒敏却总听着想要跳戏。“给朕看看。”这感觉怎么和大老爷们儿调戏小姑娘的感觉一样啊。舒敏用牙齿咬着舌尖,想让自己忍住不笑出声来,然后不快不慢地抬起头来,将眼光刻意压低。这是规矩,在这个宫里,就算你是皇上的亲老婆,你依旧不能抬起头来“直视天颜”,更何况,这位皇帝大爷的亲老婆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在座的,也只有皇上的老妈和皇上的诸位小老婆还有直视的资格了。
却不料,舒敏想要低调,万岁爷他老人家却不是这般想的。只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敏丫头,你若是想笑,便笑出来吧。朕不会罚你的,只是你得给朕说说,你在开心什么。”从这话里,隐隐听出他老人家的兴致来。
舒敏微微撇了撇嘴,当然,这样的小动作她自然是不会让这位真龙天子看见的。她只是稳稳蹲下身子,行了个请安礼,“奴婢回禀万岁爷,奴婢只是得见天颜,所以这般开心。”
康熙听了舒敏的话,朗声大笑,“哈哈,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啊!那这么说来,满朝文武日日都能看到朕,还不是要时时都开怀大笑了。”这话,说明这位爷现在的心情是很好的,最起码,他的心情极为放松。
只是,舒敏觉得有些无语,还真是当初看的那些个穿越文教坏了自己,穿越文里每一篇写到选秀,总是说,皇帝的亲选是最不需要心理准备的,因为向来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压根儿没那个心情去考核你这个或是那个,只是看你顺眼或是不顺眼,就会酌情选择你未来的命运。现如今,舒敏觉得,穿越文都是骗人的,这位天子爷很明显心情很好,很有时间,很闲得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自己斗嘴皮子。
但,没办法,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掌握着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上,就算是一个平常普通没有作为的皇上,你若是不把他当回事,你的未来都有可能在他的一念之间灰飞烟灭;更何况站在你面前的是素有“千古一帝”美名的康熙呢?
规规矩矩地低头,“奴婢不敢擅专朝堂之事,只是,若奴婢猜的不差,怕是那些个大臣也应该是日日心情舒爽的才对。”谁知道他们心情好不好啊,肯定是被表扬的心情好,快没命的自然笑不出来了啊!真是诡异的世界观!
康熙听舒敏这样说,开怀大笑,“哈哈哈,朕常常听琪儿说起你,说你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今天朕一见,哈哈,看来琪儿看重的人,的确是有些意思啊!”
舒敏无奈,这就是传说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