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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有什么事儿吗?若是没有,我有点儿困了,想歇下了。”也许是为了抵制胤禛的登基,固执的太妃娘娘甚至连“哀家”这个自称都不愿用。
胤禛听到问话,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回皇额娘,儿子来这儿,一来是想看看皇额娘还有没有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二来,儿子听内务府的下人说,皇额娘对这登基大典的朝服不怎么满意,便想来问问。”
德太妃冷哼一声,“我对这朝服可没什么不满意的,边角是好边角,绣纹是好绣纹,内务府出的活儿,我还是看在眼里的。皇上多虑了。”
胤禛听了这话,便摆出了一张正经脸,“皇额娘这般说,儿子便心安了,那还要烦劳皇额娘登基大典那日莫要误了吉时,这是儿子一辈子仅此一次的事儿,皇额娘总要多疼疼儿子才是。”这般死皮赖脸的说辞,自然也是舒敏以前教过胤禛的应对方式,只是他从未真的用到而已。
舒敏说,对太妃娘娘,就要学会把她说的算不上对的直接忽略掉,然后说出自己认为对的,说的时候语气委婉些,专门挑她老人家没法发火的词儿,自然而然两个人言语上的冲突就不会那么多了。
果然,德太妃让胤禛这番说辞给妥妥噎住了。她一时半刻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不去?可是没什么不去的理由。总不能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是个篡位贼人吧!小儿子早就说了,那本来就是谣言。可就这么认下来,她又有些不甘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便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疼宠的小儿子。她想着,若是小儿子流露出一丝的不乐意,哪怕只是有一点儿想要得到那个位子,她就是拼了命,也得把小儿子扶上去。
只是被自家额娘眼光扫到的十四显然并没有深刻领会到这眼神中的真正含义,而是再一次发挥了他“无意中神助攻”的技能,语气温软地说了一句,“皇额娘,皇兄都这么说了,您就高高兴兴地去呗!难不成,皇兄的登基大典,皇额娘您不开心吗?”
德太妃娘娘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猪队友的沉重打击”,使劲儿地压住了自己直窜脑门的那股气,柔着声音说,“额娘开心,额娘怎么会不开心呢?”我的傻儿子,你怎么一点儿当皇帝的心都没有呢?居然还帮着那个从来都不和我一心的家伙说话,真是太伤额娘的心了!
而胤禛这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是留着人家母子两个好好沟通感情了,垂身一拜,“儿臣谢皇额娘,不扰额娘休息,儿臣告退。”便全身而退了。
胤禛回到坤宁宫,便看到舒敏穿着寝衣披了件她专在屋子里披的外袍斜倚在贵妃榻上看着一些文书册子。听到他的脚步声,舒敏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种胸有成竹的狡黠笑容,“夫君,大功告成了?”
胤禛笑着自己动手将披风与外袍脱下,换上了和舒敏颜色款式相似的寝衣,“你夫君出马,怎么可能会不成功?更何况,还有你这个神算子?”
舒敏笑着从身边小几上摆着的小瓷碗儿里舀了一颗芝麻糯米团子放进胤禛口中。这是他们夫妻两个都十分喜欢的小甜点,这种被舒敏称之为“小汤圆儿”的热点心是冬季最好的零食。“夫君也就是喜欢捧着我,我哪有那么神机妙算,只是觉得,无论如何,皇额娘总还是皇额娘,不会那么过分,对了,今天小豆包下午来的时候说,太傅最近教了他《大学》的正心修身篇,我总觉得是不是讲的太快了?豆包还是个小孩子呢,就给他讲这些大人的东西。”
胤禛听了舒敏的话一下子笑了起来,点了点舒敏的额头,“夫人,你也把咱们儿子想的太小了吧,怎么说也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若是连《大学》这些东西都没法读个通透,未免太丢他阿玛与额娘的脸。”
雍正元年二月三日,满清王朝第五任皇帝的登基大典在宫内太庙举行。百官朝贺,乐队列坐,因在丧期设而不奏,鸣鞭三响,百官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颁先皇遗诏,銮仪卫擎执黄盖至太和门,皇帝回宫,再鸣鞭。
因为“后宫不能干政”的规定,这样的登基大典身为太后的乌雅氏也只是作为皇帝的生母,先皇的妃嫔着太后朝服在一旁随銮驾,这样的形式也是为了“证明”如今成为皇帝的人是正统的。
到了下午,胤禛的登基大典几乎礼成,之后便是皇太后的授印礼,舒敏倒是时时让太监们打听着前面的事情,可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却不能第一时间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只知道前两日胤禛拉了内阁大学士写的关于太后的册文倒是不错。
体仁殿内,太后受封,大概是小儿子的劝说起了作用,太后虽然脸色算不得好,但也没有太过闹脾气。宣旨太监捧着一卷圣旨一本正经地念着,“母仪正位。仁风诞播于八方。壸德流辉。宝训永垂于万世。进徽称于清庙。玉册爰新。议典礼于容台。彤编式焕。钦惟皇妣大行皇太后华渚炳灵。庆都凝瑞。秉含弘之淑性。应地安贞。树雝肃之芳型。俪天作则。赞襄内治……”不得不说,这册文写的还真是文采斐然,辞藻华丽。
胤禛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自家额娘虽然满脸不虞,但因为将十四的站位排在了离皇额娘很近的地方,也就那么将将就就撑下来了,并没有让满朝文武下不来台。胤禛本来对自己这个额娘也没有太多的奢求,只求着别大庭广众之下叫出“乱臣贼子”“篡位之人”就算好的了,能维持成如今这个场面,也很让他知足了。
雍正元年二月十二花朝节,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在御花园钦安殿,皇后册封典于百花团簇中举行。
因为是皇后与后宫妃位的册封礼,想必带着些肃穆色彩的皇上登基大典就要轻松一些了。一二品诰命的内命妇也随自家丈夫一同在列。
舒敏穿着一身明黄色八片皇后朝服,上面用金银线绣了团团的云纹和五爪金龙,脖子里挂着松石琥珀玛瑙等串成的皇后朝珠,头上戴着珍珠猫眼金凤冠,由于舒敏长相本就出色,这般打扮出来,竟然真的如话本中所写的那样,“金珠攒起来,红宝石绿猫眼堆起来,这般看去恍若神仙妃子”。
看着好看,可舒敏却很想在心中默默吐槽,这身衣服真的太重了,还好这样的一身也只需要在这种册封典礼上穿一下就好,若是做皇后的天天都得这么穿,她可是要努力改制一下了。
跪在舒敏身后大概一步地方的,是年蕙瑕,这个从雍亲王府跟着出来,一路走到皇宫,被京城坊间认为很是有些地位的雍亲王侧妃,因为当初先皇册封的侧福晋身份,也得了一个妃位。不是后世电视剧里被热炒的“华妃”,也不是历史上记载的被皇上荣宠如斯,进宫便被封为四妃之一的“贵妃”,而是一个“和”字。
当初在坤宁宫,因为蕙瑕的封号,胤禛和舒敏就讨论了很久。当初胤禛想着,这回终于轮到自己做主,所以很想要一下子就把她的身份捋下去,直接给个嫔让她在后宫消磨便是。可舒敏想了想,还是觉得,必须要给年蕙瑕一个位子。
君王笼络人心的一个手段便是封官加爵,而后宫位份的变动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手段。舒敏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她又心知肚明,自己和胤禛的感情不会有什么缝隙。可对于年蕙瑕来说,封号这个东西便有些举足轻重了。
年羹尧在西北卖命,说得好听,是为了大清朝开疆拓土,尽忠尽心,可人都是有私心的,年羹尧当初在府里也是个心疼妹妹的兄长,不然也不可能当初年蕙瑕一撒娇便不管伦理纲常地把妹妹送到四皇子府来了。如今若是给年蕙瑕的位份太低,年羹尧是个精明的,西北军权都在他手中掌握,若他真的多想一些什么,免不了胤禛就可能被掣肘,这是舒敏不想看到的。
至于另一个,跪在年蕙瑕半步之后的李娇容,却是舒敏与胤禛达成一致的一个身份,“谨妃”。舒敏之所以执着于娇容的身份,实在是希望自己在后宫之中也有个知音,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个帮衬自己的,而胤禛之所以会同意,也只是因为舒敏的坚持。
说起封妃,舒敏和胤禛也有讨论过。一旦登上帝位,那必然逃不过众臣奏请“选秀”,扩充后宫。当时说这事儿的时候,舒敏也和胤禛绊了两天的嘴。
胤禛本来的想法是不设后宫,就现在府里的人随随便便赐个封号便好,却被舒敏敲了脑门儿。
舒敏笑着,给胤禛嘴里填了块儿榛子糕,“皇上,我的好夫君,这弄权之术夫君不会还不如我清楚吧?”胤禛嚼着榛子糕摇了摇头,多年来的良好教养让他没办法做到塞了一嘴吃食后还能囫囵着说话。
但即便如此,胤禛依旧很坚决地摇着头握住了舒敏的手,让舒敏等他开口说话。果然,将榛子糕艰难咽下之后,胤禛用着因为刚刚咽下点心还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知道权谋之术,知道朝堂平衡,可是,如果真的听那些大臣的话,放了一堆这样那样的女人进后宫,不是堵你的心吗?”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胤禛还不知道舒敏向来求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他这个脑子与皇位也早就无缘了。
舒敏笑着摇摇头,“你呀,怪不得是先皇的好儿子,真真的是不知变通!当初先皇也给夫君赏了人,夫君可有觉得,那是在给我添堵吗?”
听了舒敏的话,胤禛摇了摇头,可这依然不是他同意扩充后宫的理由。毕竟,当初那两个从宫里到了自己府上的娘子并不是自己的本意,是皇命难违,到如今他做了皇上,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的夫人依旧像当初的先母妃或是皇额娘一般看着那么多女人堆在皇宫里吗?
舒敏拿来纸币,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夫君,你我固然想着,若是能这样过自己的日子是最好的,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也不需要顾虑任何的人。只是,我们一家人只是这个圆圈,这圆圈是没办法占满这整张纸的。即便夫君不说,我也知道,盯着我们虎视眈眈的人有很多,而在我们和这些人中间,有很多人是能够用一些手段去争取的。”
既然舒敏说的如此一本正经,胤禛也就跟着听下来,发现,自家夫人这话说的很有几分道理。
舒敏接着说道,“这拉拢人的手段无外乎几种,用金钱劝诱之,武力威逼之,权力诱惑之,名誉沽钓之。金钱劝诱,想必我和夫君都不乐见其成。当初先皇在位,江南地区民不聊生便是那些官员贪腐,爱财者众;武力威逼……”舒敏抬头,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胤禛自己的影子,“夫君,十三弟尚在养蜂夹道,京郊大营不足两万将士,年将军带兵亦在东北前线,十四弟就算是个可用之人,兵马也多在西北。京中能够调派不足五万兵马,且若真是动武难免又是一场‘唐朝玄武’,威逼一招本就是下下策,自然是不能用的。而权力,别说是夫君,就是我这个不能干政的妇人也不想分权而治,必然摒弃。这么算下来,也就只有名誉了……”
胤禛不解,“名誉沽钓,我尚且能理解。可是夫人,这与后宫又有何干系?”
舒敏狡黠地挑眉,“夫君,请问,太子少保,有何实权?”
“正一品文职,受众人尊崇,但,无任何实权。”
“文渊阁学士,又有何实权?”
“正二品文官,书生与清流竞相追捧,但,亦无实权。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那就是……”
“将那些女子另立名目收入宫中,既能讨好了这京城中盘根错节的官府人家,又能在合适的时候将她们放出去。”夫妻二人心有灵犀,舒敏把话说完,二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这女子选秀入宫,虽说是另立名目,居于掖庭、储秀但这样蹉跎岁月未免也是一宗罪过。夫君,不如,我们将他们与秀女入选的女官等同,到了二十岁就放出宫去,寻个人家!”
胤禛听舒敏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了,也就不去多想,就这么听着,觉得自家夫人怎么说都对。听了这话,也颇有些不以为意。
可舒敏的玩儿心却是上来了,将笔在那张纸上勾勾画画一阵,“阿祯阿祯!我想到办法啦!”入宫之后,舒敏便因为宫中人多口杂,怕隔墙有耳而很少这般叫胤禛,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将这个两人亲密时的称呼脱口而出。
叫完看着胤禛很有些兴味的眼光,舒敏便一下子红了脸。
倒不是胤禛想多,是舒敏已经有两三个月不曾这么叫他,让他听了总有些怀念当初自己赋闲呆在畅春园的那段格外逍遥的日子。“夫人又想到了什么妙招?”
舒敏在纸上写了几行簪花小楷,仔细看过去,却是些宫中女子的封号称呼。舒敏有些得意地指着那些称号,“夫君,我想着,那些女孩子进了宫里来,就如同做官一样,帮着宫里各处处理事情。做的好,值得褒奖的,便把她的封号升一升。然后等她们想要出宫的时候,就带着这样的封号,你可以给他们赐婚,就算不是赐婚,这样‘有官身’的女孩子也更好嫁人一些。不然,寻常女孩儿家总是不及笄就嫁娶了,这样平白耽误了人家女孩子的青春,总觉得有些不厚道。”
胤禛替舒敏捏着后颈,舒敏总是不爱活动,可窝在那里看书的时间长了,便落了个容易肩背疼的毛病,“夫人这么说,貌似有些道理,只是,这种所谓官身,又能帮到那些女子什么呢?”其实还是不如直接让她们都别进宫来才好,多省心。
舒敏皱眉,“你傻啊,这个就像那些清流一样,虽说那些大儒们都没什么实权,但是有了那些少傅少保学士的称号,总归会有些人追捧吧!那这些女子若是因为贤良淑德,德才兼备被赐予些封号,不是会让很多家族觉得,娶这样的媳妇儿回去,会很有面子嘛?”仰起头来,舒敏笑得好看,“就像那些书生文人总是传,谁家小姐貌美,谁家小姐有才华,京城贵妇们又说哪家的千金能持家,我们这只是替他们定一个统一的标准嘛!”
胤禛点点头,“嗯,夫人的设想是很好,只是,作为皇帝的朕很想问问朕的皇后娘娘,以前秀女入宫无非是伺候皇上和宫里这些嫔妃,朕如今不用她们伺候,朕的皇后想必也不需要太多,那这些人进宫来做些什么呢?”
舒敏将笔搁下,伸手捏捏胤禛的双颊,“诶呀,我的好皇上,好夫君,我们可以把京中贵女专门安排一个学堂,让她们上学啊!嗯,秀女参选的门槛儿顺便也改一下好了,十七岁以上不曾婚嫁的家世清白的女子,不拘满汉,达标者皆可入选,而京中或是外放官员,家中有不满十五岁嫡女的,都可申请入学堂。这十五岁到十七岁之间的不曾婚嫁的女孩子嘛,咱们可以给她们出个试题,达标者都可入宫跟随后宫女官行事,三月后合格者为宜娘子,同女官一样,可以自行请辞出宫或是选择继续努力二十岁时带着官身外放。”将这些说完,舒敏很有些得意地看着胤禛,虽然她今年也快三十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她的神情反而如同一个豆蔻少女一般,胤禛只是这么看着,都觉得眼前的人如同一捧被他暖在掌心里的春水,那么活泼亮丽,令他喜爱。
眼看着胤禛就要吻上来,舒敏有些微微羞涩地用手轻轻抵住胤禛的攻势,“夫君,皇上,万岁爷,你答应不答应嘛!”
胤禛笑笑,“朕答应了,所以,皇后?”胤禛挑了挑眉,左边的嘴角微微勾起,是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舒敏虽然脸红,但还是撅着嘴,“讨厌,你这人!净想着……”
“夫人,为夫这可不是白日宣淫,咱们都用过晚膳了!”
之前两天的拌嘴,随着床帐流苏的晃动和两人的声音,消失的无声无息。
大局初定,胤禛迫切地想要做的一件事,便是将自己从小情同手足,一直视为臂膀的十三从养蜂夹道接了出来,不仅如此,对于他这个真正的好弟弟,胤禛特许胤祥不需避讳,不用更名,还开心地当堂封了“怡亲王”。
只是不知是养蜂夹道中磨了性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胤祥竟是变得拘礼地很,让胤禛心疼之余,却是拉着幼弟在养心殿里整整谈了一夜,两人深夜抵足而眠,一向将坤宁宫作为巢穴的皇上甚至都没有回到自家皇后身边,去怀抱软玉温香。
舒敏听了却格外欣喜,带了温喜拿着点心吃食,亲自跑了一趟养心殿。去了才发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虎虎生风的青年,竟然因为这些年住在那阴冷潮湿之处,变成了一个病弱萎靡的中年人。他明明小了胤禛十岁,看见却要比胤禛还苍老一些。
看到嫂嫂,胤祥自然也是高兴的,尤其是看到了温喜被嫂嫂养在身边,和温窈公主并无两样,心中对哥嫂的感激敬畏更是多了一层。当初他和瓜尔佳氏之所以把孩子托付给哥哥嫂嫂,便是因为害怕孩子生母不在身边,又是个庶出,就算他知道兆佳氏从来都是能容人的,也怕心慌手乱失了方寸的众人会不在意那个孩子。却没想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