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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俺的腰牌,俺要求见大人。”
营门处这样的景像,王老实和舅兄孟方,方下镇的铁匠金千石几个人,还有骡车里坐着的王老实的家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倒是王老实掌的住,大步到营门一角,把自己腰间袍服撩起来,拿起腰牌,叫守门的士兵验看。
“哦,是将作处生铁局的人,还是位帮办……失敬了!”
张守仁的营下机构还是初创,不算太繁杂,最上层的就是各处,营务处军情处,掌事的为主办,副手是会办,再下来各层办事的头目,就是帮办。
至于各处下属的各局,帮办就是高级属吏,算是一方诸侯了。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
大约平生是头一回,一个衣着漂亮的官兵向自己打了一个姿式漂亮的敬礼,王老实只觉得嘴巴都干透了,一时间只知道搓着手,连声道是不敢。
等这个士兵去请示上官的时候,一群人都是面面相觑,看向王老实。
孟方笑道:“老实,你说叫你开矿的是个大官,俺还不信来着。现在看来,你说的九成靠谱了啊。”
“咱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来着!”
第二百二十章 喜事将至(3)
“别是同名同姓吧?”金千石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材瘦长,眼神中也是一股子机灵劲。论开矿出铁的经验,他已经是方下一带几个矿有名的好手,二十来岁,在各矿山已经是打混了十来年,刚能在山里走路时就已经是炉房里的小帮手了。
到如今厮混了十来年,人心世道是见的多了,心也冷下来不少。
见的多了,怀疑也是多了。
王老实这样的人,居然无缘无故的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还拿了开矿的银子把什么生铁局给开创起来,收入不多,人家也不着急,这样的好事,怎么都觉着有点悬。
浮山营的张大人投钱叫他们开矿,除了给过启动的银子,还派了一些帐房和收铁的运输队伍,此外就是再没有消息了。
这么久时间下来,出铁的数量也就平平,还被莱芜各方势力敲去不少,王老实自感对不住东家,心里当然是惴惴不安。
他的家底子太薄,老母病重,儿女尚幼帮不上忙,自从当了这个生铁局帮办,月支银二十两,米一石,每三个月给布两匹,另外每出万斤生铁再赏十两银,这个收入也算不错了……现在浮山生铁局在矿区有三个高炉,用工四百人,一个月出铁正好是三万斤生铁左右,这样王老实的月收入达到了五十两银。
这其中还要被方下镇各方势力勒索去十来两,但剩下来的银子也是一个富户小地主的月收入了,好好攒起来,将来一家也不会有冻饿之忧。
收入越高,他的心里就越不做主,听说了张守仁即将成亲,王老实一核计,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和很多普通的人们一样,象这种上位者的大喜事,对下头的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个和上位者拉近关系,表达忠忱之心,一尽自己礼节和心意的大好机会了。
“好了,王帮办,你的对牌验证无语,你可以进去了。”
守门的士兵把腰牌交给了一个值日哨官,由哨官验对完毕之后,然后把铜牌交了回来,这上头写着王老实的姓名,职务,体貌特征,有阴阳两面,这是绝对不能丢失的。
把腰牌小心翼翼的穿回到腰带上,王老实也是向着金千石瞟了一眼,意思自然是很明显,到这种程度,张守仁的身份,当然无需再加怀疑。
……
……
此时的张守仁,并没有一点即将成为新郎官的自觉,相反,他却是一脸的铁青,站在校场上,尽管已经是深秋,没遮没挡的校场上风很大,吹在人身上大有凉意,但很多人却是吓的额头汗气蒸腾,因为张守仁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
“把孙良栋叫进来,营门的事,暂且由别人照料着。通知全体,没有要紧公务的,全部在大校场集合!”
他的脾气其实是很暴燥的,只是久为上位,平时多加注意收敛,免的吓坏了人,也无形中得罪了人。
今日发火,是因为新军之中,最近出现了不少坏的苗头。
长期的辛苦训练,每天的枪术训练,火铳训练,练习骑术,炮队的操炮术等等,都是有细致的操典,错上一点,一天都是白练,还得继续重头来过。
然后还有固定的体能训练,队例训练等等。
晚上还要学文化,听兵法课,其中的苗子还要选进教导队,由各个高级将领轮流操练,更加的辛苦。
加上前一阵的大拉练,杀山匪土匪,各队都是十分疲惫。
而眼见大量的金银全部上缴,自己没能到手一文,这军中有不少人,就是动了点坏心思出来了。
今晨得到方家集的报告,有几个浮山兵,半夜去赌场翻墙偷钱,还有几个,在村庄里调戏妇女。
张守仁接报,当然是勃然大怒!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军法(1)
第二百二十一章军法
“所有哨官,他妈的都给我出列!”
张守仁终于开腔,不过语意十分不善。
在场的哨官,全部是跟随他多日的老人,对张守仁的脾气还算是了解的。
当下一个个一点都不敢耽搁,立刻都是昂然挺胸,从队伍中正步出来,然后敬礼,立正,一丝不苟。
“哨官承上启下,你们的差事当的真好!”
张守仁暴怒着,指着几个有犯事士兵的哨官,骂道:“眼瞎心也瞎?最近找部下聊天没有?了解士兵的心思没有?有没有把上情上禀?嗯?快说!”
几个哨官都是默不出声,最近大家的心都有一点懈怠,因为前一阵搞的比较累,张守仁的大麻烦也平安渡过,然后整个莱州小半个登州都纳入浮山影响之下,各种部门成立,浮山营的运作更加顺畅……而且眼看张守仁就要大婚,谁知道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
“每人二十军棍,给我往死里打!”
张守仁忍了一忍,把自己亲自动手的**按了下来。
哨官们职务不低了,每哨一百多弟兄,当着面被自己狂抽,以后就不好带兵。置之军法,那是另外一码子事。
“是,大人!”
张世福是军法监刑官,不过执行军法的是军法处的纠察宪兵,全部是选的黑大个子,这也是张守仁来自后世的恶趣味的存留……后世的纠察也是按这种标准来选取的。
在众军面前,“啪啪”的肉击声不断,哨官一级,正如张守仁所说,承上启下,已经是浮山营中的中高级武官,但此时却是被按在地上,一人按腰,两人按腿,两个执军棍,在张世福一声令下后,军棍就是轮流打在屁股上。
这东西,比起皮鞭来还要厉害的多。
后世人看影视剧,可能觉得皮鞭军棍没有什么可怕,但实际来说,在后世某些国家还保留着鞭刑,头几鞭是没有什么,五鞭以后,皮肤开始溃烂,出血,十鞭之后,后背开始有明显的血迹,皮肤象是被刀割开了一样。
三十鞭后,后背就没有好的地方,全部是一道道的小孩子嘴辰一样的伤口,鲜血不停的流淌下来,十分骇人。
而军棍,又比皮鞭更加厉害,不过三五棍下来,屁股和后背一带就黑紫了,这伤比破口还要重的多,也更加疼痛。
所有哨官都是闷哼着,在被军棍击打的时候,尽量忍住不呻吟出声。
他们是带兵的人,自己要是软了,以后就带不得兵了。在浮山掌兵,可是一种谁也舍不得放弃的荣誉。
二十棍堪堪打完,自有医士上来带人下去敷药医治。
哨官陈忠忍着疼痛,对张守仁道:“大人,属下等知罪了。不过……”
“下去!”
陈忠为人十分敦厚老实,很得哨下军心,张守仁知道他要讨情,这时候不能听他的,所以手一挥,喝令人将他带下。
校场一片肃杀,犯罪的士兵都是吓的浑身发抖,面色青白。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军法(2)
浮山这边,向来对敌人不容情,杀响马,杀山匪,杀海盗,几乎从不留俘虏,说是十六岁以下免死,但山匪之中,看着差不多年纪的,也是全部都砍了,人头杀的一串串的……张大人的脾气,现在大家也摸的差不离了。
对坏人狠,几乎没有情面可讲,对官吏敬而远之,没有交情可讲。对普通人,哪怕是四民之中最叫人瞧不起的商人,或是最穷的军户,张守仁却是十分客气,甚至是待人亲切,叫人如沐春风。
不过,对自己的部下,张守仁也是有一股子狠劲。平时爱是爱,打起来可是从不轻饶,犯了错,不要指望法外开恩。
孙良栋这个军法官自从上任后,也是好似改了脾气,原本自己上梁不正的感觉也是差不多全改了过来,下头犯错想指望军法官留情,最好是赶紧不要有这种妄想的好。
这一次的事暴露出来,就是军法处和特务处联手执法,把犯禁违法的人,全部逮了个干干净净,一个没有漏网的。
“我早就说过,军队是暴力组织,暴力对付敌人,也要暴力对付自己人。犯法军士,犯的是我制定的,你们大家都愿遵守的军法……孙良栋,你来说,如何处置?”
“偷窃财物,棍责五十,开革。”
“擅自离营,棍责二十。”
“调戏妇人,棍责一百,开革。”
“私相串连,惑乱军心,棍责一百,开革!”
最后一条,是有几个军士嫌浮山练的太苦,最近登莱镇那边也在招募有资历的营兵,即墨营中有经验的营兵几乎走光了……即墨游击秦增寿这一次跟着魏家胡闹,结果最后闹的灰头土脸闹了个没下场,加上以前的事,这个游击已经威望大损,加之海路被张守仁控制,陆路也被控制,无赖混混都剿了个干净,即墨县中不准乱收陋规杂费,也不准骚扰地方,更不准随意收进入城的税费,即墨营一年最多关三四个月的饷,被限制的这么严,主要是有浮山营的例子在眼前,即墨一带的地方士绅和保甲也不愿合作,这个兵养不下去,秦游击已经成了死老虎,营中的兵精壮的都走的差不多了,风声传来,登州招兵的待遇也不错,而且不必练那么苦,以浮山兵的素质,到那边没准能当个小军官……这样一说,自是有一些人真动心了。
张守仁的威望是没话说的,仁德厚道,驭下以恩结加法度,不过最近他的心思用在几件大事上,带兵是主要立下规矩,给下头的武官分别统领,结果有一些新兵受不了连续不停的训练和拉练杀敌的辛苦和危险,决意出走。
这也算是浮山营成立下来很难得的事了,因为军中待遇好,又风光,还有集体荣誉感等一系列的手段,所以因病或是因伤被清退的多,主动退出的几乎一个没有,串连要出走的,更是首例。
张守仁眼中已经是冷冰无情,慈不掌兵,这事需要从重从快处理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军法(3)
“姜小娄,李麦,韩通财,这三人分别犯擅自离营,调戏妇人,惑乱军心三罪,”孙良栋也是满脸杀气,大声道:“依浮山营军法,数罪并罚,超过二百棍者,处斩。”
“大人,饶命,我们下次不敢了。”
“大人,念我杀匪有功……”
“大人,家中还有老母在堂……”
“拉下去,全砍了!”
张守仁负手而立,脸上毫无表情,他的兵,绝不能受这种影响,这几个人,性命绝不能饶了。他心中也是隐隐做痛,这几个人,所说的都是实情,其实要走也是人的惰性,在浮山当兵,荣誉,好处,都是有,但还没有大到叫人忽视一切痛苦的地步。
训练,拉练,杀敌……都是一项比一项辛苦的事。
但军心可鼓不可泄,要是人人想拉走就拉走,这兵就不能带了。
“按大人将令,犯法军士,砍了!”
孙良栋脸上腮帮子肉一直跳个不停,他是最恨这几个兵,丝毫不打算留情。跟在张守仁身边久了,简直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当下把手一挥,军法处的兵就是把这几个犯了死罪的拉到一边,几个大个子从背后抽出鬼头刀来。
“兄弟,请下手快些,不要叫我受苦。”
“放心,跪好了,脖子伸直一些。”
在场的都是杀人的老手,当下被杀的也是配合,杀人的相了一相,刀一挥,刀光一闪,几颗人头就是掉落下来。
没有号炮,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个脑袋被当场斩了下来。
“责打军棍吧。”
张守仁也是有点疲惫,挥了挥手,下令继续行刑。
啪啪的击打声又是响了起来,没过一会,就是一群士兵被打的后背开花,拉下去敷药去了。
寒风之中,所有浮山兵都是挺立的笔直,手中的火铳和长枪都握的紧紧的,今天这一场行军法的大戏,也是果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所有人都是痛恨破坏军法,破坏浮山形象的人。
吃不住辛苦,或是忍不住军法的人毕竟是少数。当初挑兵的时候,都有立保具结,都是挑的诚实能吃苦的汉子,出身也靠的住的才收下来。
加之在军营中久了,自有一股子集体感,更何况张守仁是刻意加强了这种集体感的培训。
荣誉室,勋章,忠烈祠,各种优厚的待遇,军装军服军姿……一整套的玩艺在上头,都是后世千锤百炼的货色,管用的很。
但张守仁还是不知足!
他知道,眼前的这支军队,还介于封建军队和近代军队中间,最多算是古典军国主义的罗马和秦汉的余荫护佑之下的一种小小的变体,距离真正的古典军队都有不小的差距,离近代军队和现代军队都是差的很远很远。
怎么叫这支军队脱胎换骨,他还有相当长的一段道路要走。
他的理想,是要一支十七世纪最顶级的武器装备,灵魂却是超越了古典和封建,最少要达到近代到现代之间的一支最强的强军。
一支强军,必有灵魂,没有灵魂,吃的肉再多,军法再严,最多是一支近代军队,在人数和优势装备下,或是相差不太多的情况下能打,如果遇到更强的敌人,就需要现代军队出场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何而战(1)
第二百二十二章为何而战
在一个皇朝的初兴阶段,由于吏治清明,粮饷充足,军队有良好的待遇和训练,在战斗力上可以保持相当长的时间。
皇明之初,大明横扫**,以骑兵对骑兵,由南统北,就是难得的壮举。
到成祖时期,明军屡次扫荡沙漠,蒙古人望风而逃,连做战的勇气也没有。
这样的强军,对上所谓的近代军队,装备相等的话,也是并不吃亏的。
近代军队,只是工业化和贸易大发展,积累了相当的足够的物资来维持装备和训练,同时也更讲究军人荣誉和仪表,骨子里头,就是复兴了古罗马和中国秦汉时的古典军国主义罢了。
只要有足够的钱粮,封建军队和近代军队并没有相差多少,有一些细微的差距,并没有发展到量变到质量,从根骨里来说,是一回事。
与这两者相比,张守仁更希望自己能带出现代军队来。
现代军队,在训练上和前两者差不多,军纪上,可能还要稍微宽松一些。封建军队是动辄砍人脑袋,靠铁血来维持战斗力的例子不少,近代军队,在执行军法上也是绝不会手软。
这两者,都是在思想上和现代军队有差距,所以不得不在军纪上十分严格,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
而现代军队,就是物质,纪律,训练,加上知道为何而战,这才是绝大勇气和一支强军的本源!
一支军队,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天上有飞机,没有补给,没有后方,没有基本休息,从头到尾,一直在战斗,有时每天要强行过百里。
就是这样,还屡屡战胜强敌,最后行军数万里摆脱追击,建立根基,这听起来象神话,但这就是一支典型的现代军队的表现!
“要让他们,知道为何而苦,为何而战?”
保一方平安,现在做的已经到极致了。
响马土匪海盗,这三股祸乱登莱的势力已经被彻底铲平,连混混也见不到一个的地方,将士们练的极苦,当然难免有怨气。
士兵总要有假想敌,才能激发潜能,愿意吃苦,并且主动吃苦的。
现代军队的政工工作十分扎实,个人荣誉,为国效力的思想已经深入人的内心,根本不需说太多,从军的人,自己就知道为何而战。
而眼前这些,只知道浮山所的人还都不少,说是叫他们为国,这国在哪儿?
是胶州那些老爷们?
是那些发大财的富商们?
是那些欺负人的衙役?
国的体现,对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