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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世福的脸色,赵启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眼神之中,掠过一丝笑意。
“讲,快点讲,你小子不要给我来这套!”
张世福几乎是第一时间拎起了赵启年,这个天才横溢的家伙,最早掌握测距规律的天才,现在他又有什么新想法出来?
要是能解决炮队的这个麻烦,张世福恨不得在这小子脸上亲两口才行!
“呃,队官,放手,你快把我扼死了……”
细雨之中,赵启年在张世福的魔掌下挣扎着,小声述说着自己的想法,没过一会儿,张世福手一松,自己就在雨中踱起步来,赵启年也是精力耗尽的样子,颓然倒在地上,连一地的泥水都不顾了。
“成,能试试!”
半响过后,张世福终于击掌拍板,断然道:“干了!”
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踢了踢睡在泥水里的赵启年,大声笑道:“小子,要是成了,我会把大人请来观看,记你一功。这一次,你梦里也想要的勋章,怕是能到手了。”
勋章制度,确实使得不少杰出的浮山之士趋之若鹜,十分眼馋心热。
优秀杰出卓越,张世福觉得,这一次最少也能给赵启年弄一块优秀服务勋章,这小子,想勋章是想很久了。
原本赵启年是打算奋勇做战,获取勋章,不过上次的战事,他打的虽狠,但浮山营中的狠角色实在太多,他虽努力,仍然和勋章交臂而过。
失败之后,赵启年甚至打算靠受伤来领取伤兵特有的勋章,不过现在被调入炮队了,炮队是战阵中最靠后的,而且不需肉搏,这个打算是落空了。
现在如果按张世福所说,自己能凭努力获得勋章……在这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喜悦感袭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脑海之中……不管如何,他毕竟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荣誉和肯定,毫无疑问是十分重要的。
“都打起精神来,我们按赵启年的法子,来试一试看!”
其余各炮组的炮长们也是早就跑了过来,整个炮队,哪怕是最小的三斤炮也是有二十四人组成的炮组,从车马使用到炮弹的管理,再到平时操炮的分工,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张守仁对火炮这个战争之神的重视,其实是在马队之上,最少从炮组成员的人数和构成上来说就看的出来。
此时众炮长赶过来,张世福站在雨中,把赵启年的计划向众人吩咐了,然后各炮长又纷纷跑回,感觉上也是有劲了很多。
“快,预备……装填!”
“塞实!”
“装弹……”
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尖利的哨音中,所有的炮组成员再一次准备完毕,只等待最后的命令下达。
张世福高举右手,此时用力挥下,十四门火炮的炮口同时喷发出火光,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声音,在火炮打响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耳光虽然捂住了,但仍然是被震的嗡嗡直响,十几门火炮一起开火的威力,绝不是一门两门轮流施放可以相比的。
以往炮队训练,都是炮长轮流指挥,一门开火后,另外一门继续开火。
这样是明军的旧习,可以使炮火绵延不绝,一直有火力压制敌方。
就好象是火铳一样,分为几队,轮流开火,使得火力不断绝。
而且,火炮瞄准时间较长,落点精度把握难度很大,火炮分别轮流开火,别的炮长可以根据之前的弹着点来调整标尺,这样免得打的太没准头。
之前炮组就是一直轮流施放,怎奈训练时长不够,效果不佳。
此次一起齐射,等硝烟散去后,众人看向靶子的方向,所有人俱是呆了。
所有高大的靶台都被轰击的跨塌下来,那些标的物都是被巨力撕扯过一样,所有的物品都是七零八落,被打的不成模样,碎在地上,一塌糊涂。
虽然还是有一些炮子落点不大精准,但从整个靶场态式来看,整个战场上,这一轮齐射之后,威力和杀伤一定不小。
张世福喝醉了一样,看着眼前情形,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到此时才彻底醒悟过来,火炮的打法,原本不必和火铳相同,不必太讲究精度。
刚刚这一轮齐射,从威力到效果,在野战战场上,肯定是横扫千军,所向披靡!
他再一次拉住赵启年的领口,吼道:“混帐东西,老子要给你请功了,这一次不是什么优秀勋章,也不是杰出勋章,老子给你请卓越勋章!卓越,哈哈哈,大人要是看到了,也会同意我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为自己而战(1)
第二百三十九章为自己而战
靶场之上,炮队的队官如痴如狂,但不止他一个人,整个炮队成员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是喝醉了酒一样,很多人在这一天才明白,为什么张守仁这么重视火炮,为什么经常说什么火炮是战争之神。
原来如此!
好比是神秘的事物揭开了面纱,火炮威力这神秘的一面,终于在这一天被真正揭开了。
其实也不怪张世福等人激动,在这个十七世纪还没到一半的时间里,西方在火器铸造和使用上也只是刚开始而已,虽然西方已经把弓箭这种远程冷兵器淘汰的差不多了,但破阵克敌,还一样用长矛和刀剑,火铳和火炮的使用上,也就是标尺测距等手法上比中国高明,很多东西上,西方也只是刚开始摸索而已。
东西方在十七世纪时,都是冷兵器往热兵器转型的关键时期。
可惜,明朝走错了路子,在小冰期的同时,又比欧洲倒霉在有强大的草原和渔猎民族入侵,欧洲却是已经开始海洋贸易和殖民,所以欧洲挺过去了,而且越来越强,中国却在野蛮中沦陷,二百多年后,清兵还在使用火绳枪,就是不需多说的明证。
在火炮的使用上,此时的欧洲只有英国掌握了齐射的奥妙,欧洲诸国此时和明朝一样,大炮都是轮流施放,因为青铜炮容易过热导致失去精度和不能持续发炮的毛病,所以齐射这个概念还不被诸国欧洲大陆强国所发现和接受,只有英国掌握了齐射,在几次关键的海战中,大英帝国船载火炮的齐射打的对手灰头土脸乃至灰飞烟灭,到那时,其余诸列强才开始真正学习怎么使用火炮,而到了十九世纪时,龙骑兵配火炮成为拿破仑的拿手好戏,反过来给英国佬狠狠上过几课,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此时在大明的浮山,一个醉心火炮的青年军官提前把明军的野战火炮战术带入了最新的层面,虽然现在还很低级和粗糙,但随着这种战术演练纯熟,呈现威力的那天,想来是真的不会太远了。
张世福激动时吼出来的话,赵启年当然不会相信,看着远方,这个青年喃喃语道:“给我挂块优异勋章,就是谢天谢地了!”
他在这里抱着希翼,又不大自信,张世福却不理他了,虽然军服都淋的湿透了,而且沾了不少泥土,他还是叫亲兵牵来了自己的坐骑,一翻身上去,才对着赵启年笑道:“你小子等着吧,瞧大人怎么说,嗯,我现在就去见大人。炮组成员,继续动作!”
“是,队官!”
所有成员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之中,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包括赵启年在内,所有人又重新疯狂操练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包括马队,炮队,辎重工兵,车队,步兵队,任何一支浮山队伍都在疯狂的操练之中,所有人都瘦了,甚至不少人都瘦的脱了形。
根据浮山到济南一带的距离,大军出动要准备的必要时间,物资调配的时间,上头军令可能下达的时间,张守仁和营务处参谋处制定了十分凶残的训练计划。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为自己而战(2)
在长达二十一天的时间里,恐怕所有人都睡不好觉,所有人都要在每一天重复几百次自己必须掌握的战斗技巧,所有人都会被按在火炉上锻打一番。
在这一次考验之后,浮山营才会有真正的蜕变,才会真正焕发出新的力量。
这种疯狂的训练,对人的意志和体能都是到极致的考验,如果不是浮山营这样的军人素质,如果不是所有士兵都充分的进行了长时间的体能储备,恐怕没有人能坚持的下来。
包括最高层的武官在内,在这期间,都是要经受最严苛的考验。
多数人会跟上来,少数人会掉队,但张守仁不会停下来等任何人。
这是国战当前,这是民族危亡之时,在这个时候,任何体魄不强的部下,任何心志不坚定的部下,可以离开,可以做别的事去,但身为军人,持干戈护卫家国,稍差一点,也不配跟随在他的大旗之下!
叫炮队成员继续操练后,张世福把自己的亲卫都留下了。
虽然亲卫训练自成体系,主要是以骑战和近身格斗为主,甚至还配给了钢臂短帑这样的大杀器,主要是马上还击追敌时所用……内卫队从来不设想自己去追斩逃敌,而是狙击追敌,这是因为他们是在保护将领,如果叫他们动手了,想必战况不佳。
不过张世福连这些亲卫都留下了,炮队之上,要的就是能操炮的人,内卫也要操炮,也得一同训练!
这是一种疯劲,一种执着,一个加从四品指挥佥事,实职千总的武官,到了连身边一个卫士也不要的地步,这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病?
张守仁的部下,却全部都是这种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路风驰电掣!
雨水仍然是那雨水,心境却是与刚刚大不相同!
张世福甚至在后悔,如果事前知道赵启年这个兔崽子这么厉害,居然想出齐射这种法子来,火炮威力一下子增加了十数倍……要是早知道,一定不叫孙良栋这厮拔了头筹,非得叫大伙先到炮队去不可。
现在到处都是在苦训,营里各处也是忙的人仰马翻,到处统计,到处视察,营务处的宣传局请了一群秀才,每天都发掘训练中表现优秀的,然后写成白话小说一样的文章,刻板刊印,不仅在全营内部发,还发在胶州,发在登莱,发在浮山各地!
用张守仁的话来说,大家在流汗,在吃苦,甚至在流血。
这样的牺牲,是为了谁?
为谁而战?
这个问题,那些秀才们开始就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什么忠君,勤王,说出来大家都是觉得没有劲。
皇上身居九重,除了给他完粮纳税,大家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又有谁享过他的好处?
说是报国,国在哪儿?
要是纳税,差役,里甲,大官儿们的轿子,欺男霸女的豪奴……谢谢,这样的国叫他们自己保去吧,咱老百姓保不起。
到这时候,就是张守仁的一句话,定了基调。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为自己而战(3)
为自己而战!
所有人,都是华夏的一份子,都是这个国的一份子。敌人杀过来,可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大官士绅,又或是平头百姓。
一般的杀戮,一般的凌虐,一般的侮辱和奴役!
辽东汉人的遭遇,山东,特别是登莱这里的百姓,谁不知道,谁不清楚?
散布在登莱一带的辽东难民,最少也有几万十几万,全是从努儿哈赤年代就开始逃难,一直逃到如今,还是没有消停的意思。
难民之惨,还需多说?
阖家逃难的,一路上冰天雪地,一家人中能团圆着逃到山东的,百中无一。
不是老人死了,就是孩子在半途中夭亡了,上岸之后,虽然大人逃得了性命,但眼神中的那种悲凄和绝望,看到的人,谁不动容?
浮山这里,都是有大量的逃民,都是家中有人死难,提起来,都是一本血淋淋的帐!
连将作处的老林,还有他手下那么多能工巧匠,都是朴实的汉人,都是老实人,都是本份的好人,他们没有得罪谁,没有当兵吃粮,但也是被迫逃亡,因为不逃亡,就是必死无疑!
提起这个,张守仁就是掷地有声!
鞑虏来犯,凡我汉人皆有持戈卫土之责,你不是为别人,不是为朝廷,不是为那些大官和士绅……事实上他们躲在坚城之中,鞑子杀过来,最倒霉的还是百姓!
是普普通通的踏实本份的老百姓!
老人被杀,孩子被杀,你侥幸留得性命,又有何意义?
那天全营集训,张守仁也是把心里话掏了出来。
如果是护浮山平安,军队现在这样子不需要再训练和加强了,也不必再叫大家这么辛苦。可天下纷乱,不说鞑子这一次到不到山东,流贼可是有几次差点到山东境内。要不是刘泽清等大军头挡着,到不到登莱,也是难说的很。
天下大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要说去争雄了,就算想自保,没有力量也是不可能的事。登莱这里承平太久,一个孔有德之乱又把地方元气侵削的差不多了,山东各府,现在就是登莱两府人口最少,财力最弱。
这么一个地方,想保平安,军队不拼命,可能吗?
再来一次类似的乱子,或是鞑兵和流贼入境,想想登州人被杀的十不存一,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了!
这么一次训话,加上军报的出现,道理说的透,还采访了大批辽民和登州之乱的幸存者,并且请他们登台说话。
每一次讲话,都是能讲哭过千人,甚至讲到凄惨处时,不少将士起身鼓噪大叫,不用这种法子,也不得心中那口恶气和闷气。
他们不是兵油子出身,每个浮山兵几乎全是良善的普通军户,所以他们能悲人之悲,喜人之喜。
这样的兵,才能用情感来打动,说服。
这一手,当然是张守仁从后世那支强军里头学来的招数,旧是旧了点,但十分管用。
现在的浮山,如出鞘宝剑,虽然受训的士兵极苦极累,但士气不落反涨,这一支军队,正在转型之中!
第二百四十章 种种核算(1)
第二百四十章种种核算
在年近中年,但聊发少年狂的张世福在雨中打马狂奔的同时,张守仁也是已经离开了火铳靶场。
今天的火铳演练已经叫他挑不出毛病,火铳手的反应,准头,还有队官到哨官以下所有武官的指挥,都是几乎没有瑕疵了。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其实就是看指挥和意志力的时代,对火铳的准头都不是要求太高,排排站好,互相枪毙式的开枪,甚至减员到六七成都不崩溃……这个水平,就已经和南北战争时的美军相当,足以横扫当代了。
不足之处,还是出在火铳本身。
焊接的枪管过长,打的远是远,威力稍嫌不足,准头是够,但枪身保养不易,而且装药上也有受影响的地方。
同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炸膛。
明军装配最多的是鸟铳,最不喜欢的也是鸟铳。辽东战场上,一个游击将军也能随便拿出百多支工部制作兵部下发的鸟铳来,还有什么三眼铳之类的,名目繁多,但好用的实在是没有几根。
十支火铳,最多打三枪,一定有七八支炸膛的。
这样危险,谁敢凑在脸旁边瞄准,又有谁敢信任手中这家伙?
每次和清军接仗,明军火铳手隔的老远就开始放枪,放完就往后阵跑,几乎只是放个虚热闹,屁事不顶,清朝后来歧视火枪,固然有稳固自己统治,宣扬骑射无敌童话的用意,但实际上也是明朝的火器太不顶事,给清军一个极为恶劣的固有印象的原故。
浮山铳,炸膛的几率是极低了,一百支里头是有四五支的样子。
而且是在高强度训练,每天每人要开几十次枪的前提下才有这个炸膛率。
要是和明军一样,平时不放枪,战时放两枪,一万支里头也不会有五支炸膛的。
不过张守仁还是想把火铳手的训练弄的更扎实一些,既然要扎实就不能心疼钱,火药硝石是每天都在买,和粮食一样,都是用船来装,每天都在古城集和方家集一带卸货,然后由车队从大路送过来。
辽东,蓟镇,这些火药储备多的地方,他可是买遍了。
现在已经托到郑家的船队,开始到琉球去买了。
那里有火山,硫磺硝石什么的,要买多少有多少,用海船运过来,直接到浮山港卸货。
这样的使用率,炸膛是不可避免了,这也些许影响到了火铳手们的情绪。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炸膛是在别人手中,还是在自己手里。
这个问题,只能留待这一次大战之后再说,现在更改型号,再改进设计,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火铳手的整体表现,张守仁十分满意。
长枪手向来是浮山强项,他打算在临出征前再视察一次就行了,不需要操太多的心了。
叫他有点不满意的就是马队和炮队。
马队是他自己一手抓,李勇新等哨官也很得力,不过马上骑战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现在的马队,论实力来说,只能是战胜后追击,指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