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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人的呐喊和啸叫声,加上呜咽吹起的号角声声,整个战场,立刻就是鲜活了起来!
今日此时,注定会有一场血腥的厮杀!
朱王礼浑身都燥热起来,今日的他反而没有穿甲,以往他会穿着镶铁叶的棉甲出战,而今日此时,自己已经是贴队,而麾下儿郎们大多不曾披甲,是以他也坚持不穿甲胃,只是一身漂亮的队官军常服穿在身上。
此时但觉全身热血沸腾,那些在几天前受的创伤也是在蠕动一般,变的十分的痒痒。
他看向正前方,但见无数只马蹄飞驰过来,而马身之上,就是那些面色凶恶,根本不似人类的野蛮对手。
对这些异族士兵,无需当成是对手,只要把对方当成是兽群便是!
他身边的另一个贴队李勇新“呸”了一声,骂道:“奴骑两千上下,就这些人,就敢冲到城下来,以为能稳吃我们?”
朱王礼道:“不必多说了,我们现在有三百三十个弟兄,结阵与他们对冲吧。”
“也好,弟兄们,生死有命,但莫要丢了大人和浮山的脸面。”
李勇新森然一语,骑队众人却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不出一语,但眼神中的炽热与决心,却也是显而易见。
这些汉子,都已经算是百战余生,眼看着不少生死交托的兄弟死在敌人的刀下,生死之事,还有什么看不穿的?
而浮山的军功赏赐十分丰厚,只要能活到战后,军职,赐田,赐物,俸禄,勋章荣誉,哪一项都会叫人觉得十分值得!
既然如此,大丈夫又有何惧?
生当尽欢,死亦成雄!
“杀!”
最后时刻,骑队最前头的执旗军官一挥旗帜,大旗倾而向前,三百三十七骑,如同箭矢破空,又如同闪电霹雳,顿时就是向着敌人前来的方向,猛然疾冲过去!
浮山骑队,用的是矢锋阵形,犹如一根尖锐的三角尖刺,也象一柄长铁矛,快疾如电,勇气十足的插进了清军骑队之中!
站在城头的人们,仿佛就是看到一块红蓝相交的大石块,恶狠狠的砸进了黑红为主的深潭之中!
砰然一声,两边便是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几乎就是在同时,喊杀声高涨了好几倍,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发出的声响可能是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声,而呼喊之时,能爆发出来的力气又是正常时的若干倍,如果想留存于世,继续奋战,在此时,哪怕是一声呐喊,也是要拼尽全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刀光闪烁着,旗帜在挥舞着,而鲜血伴随着砍下来的人的断肢和血肉,也是在空中漫天的飞扬着。
浮山骑队的决心,还有在仓促间保持着阵列而迸发出来的战力,就犹如一柄尖刀,在清军的脏器之内,恶狠狠的搅动起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正的骑兵(2)
两个多罗贝子愤怒的大叫,驱使自己的亲兵去阻截疯狂穿刺进击着的浮山骑兵,然而对手的攻击力太过迅猛,根本不留丝毫的余地,这么凶猛的穿刺力下,任何薄弱的防线都是无能为力,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这样的骑战之法,也是从西方被张守仁搬到了东方,今日一战,犹如神助一般,居然一个照面,就把清军的方阵给打穿!
清军骑战,仍然是以五十人为一队的排阵,其中二十人披重甲,持矛枪,又有三十人披轻甲,操弓矢,其实也就是辅兵旗丁,很多人根本连轻甲也没有。
在与浮山骑队接触之时,是轻骑在前,重甲在后,这样的排阵,是用来叫轻骑操弓漫射,进行火力压制,打乱敌人阵形之用。
但这样的布置,却是正好被浮山骑兵占了便宜。
清军的骑战之法,其实就是步兵战法,连蒙古人的骑马轮射都不如。遇敌则下马,先射箭,乱敌阵脚,然后才骑马于敌薄弱处进击。
或者干脆就是下马步阵,步弓先射,然后重步兵以长枪大戟紧随于后,破敌之阵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这样打法,是骑马步战,根本不是骑战之法。
浮山骑队,此时在骑术与骑兵阵列上,已经在清军之上,速度的控制与冲刺上,也是恰到好处。
一冲之下,就是把清军前阵的跟役和辅兵旗丁快刀切豆腐般的一划而过,那些旗丁,都是武艺和勇武不够格,或是年纪太老,或是太小,若是健壮又武勇合格的,哪怕是战力低下一些,也是会成为披甲的步甲,绝不可能还是无甲的辅丁。
这些人刚刚取出弓箭,未及射出几箭,天空中的箭雨也是稀稀拉拉的,但就在此时,浮山骑队就是冲了过来!
刀光划过,鲜血狂涌,很多无甲旗丁身上的棉袍,在浮山的利刃强兵面前,与裸露身体也没有太大区别。
骑阵刀锋过后,便是有无数旗丁,猝然落马!
在骑兵对战时,比的就是手快和眼力,还有对马速的控制。而一旦被对方砍落马下,便是当场未死或是未曾受重伤,但在乱马奔驰之中,很快就会被踩成肉泥。
而等浮山骑队冲到后阵,才遇到穿着重甲的清军重甲骑兵,但浮山这边马速已经提到最高,而阵列不乱,清军这边却因为前阵被打穿,一时间就是混乱无比,尽管清军用左臂上的臂盾抵挡,或是用勾镰枪想把浮山兵勾下来,甚至是不少骑兵直接下马,在马下用长枪或是勾镰枪戳刺勾取,但因为浮山兵马速快,反应快,这样做的效果并不佳,相反,每每有高速驰过的浮山骑兵掠过时,就很可能对这些清兵造成极重的伤害。
刀光划过,破甲而出,就算不能真正的斩破,但也可能一划而成重伤。
浮山的斩马刀,锋锐极薄,但因为是张守仁吩咐以木炭来锻打,所以韧性好,锋锐之余,也不易折断,越往刀身底部,则越发厚实,刀身流线型极佳,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正的骑兵(3)
如果不是对长枪大戟有爱好,或是破阵需要的话,浮山骑队,恐怕就全部装配上这些斩马刀了。
战阵之中,朱王礼永远是最耀眼的一个。
他使用的是一柄重铁枪,前几天的伤势并没有影响他今日的发挥。这是一个比牛还壮实的汉子,身上的那些伤,上了最好的伤药也不过刚刚结痂,但浑身的劲力,却是使不完一样。
每出一枪,必定重重戳在挡路的清军重骑身上,在大力之下,根本也不讲是否是要害,只要中者,无不如对折的纸牌一样,轻飘飘的就落在地上。
此时清军并没有投入多少白甲,明军出城的骑队不过三百余人,以岳托和所有清军将领在内,都认为以千五旗丁加五百披甲已经够瞧的起对方,这个兵力,在关外辽东,也够包打辽军几千战兵了,区区数百骑,出动如许实力,已经是在忌惮这一支明军在城上可能埋伏的火铳手和火炮了。
岂料一接仗下,明军的表现,几乎只能用神勇来形容!
朱王礼的表现如同霹雳烈火,而李勇新则是手中一柄精钢三尖钯在手,表现与他以前一样,不疾不徐,形有余力一般。
每当有清军矛枪刺来,李勇新都是用三叉靶一叉,将对手的枪尖或是矛头绞住,然后借着对方来势一扭,马上戳刺,那力道何等之大,就是浮山兵用刀时,也是不敢真正用实力,如果是真的抡起胳膊去斩,虽然斩中人身的伤害加倍,但自己的胳膊轻则震动握不住刀,重则非脱臼不可。
而李勇新绞往对手来势凶猛的戳刺,一扭之后,对手兵器就是飞上天空,然后再顺势一叉,不论对手是否穿着铁甲,一定会留下三个血窟窿。
两个队官,各有千秋,却是领着部下,飞驰迎敌,面对清军铁甲骑兵,也是丝毫不露惧色,对战之时,居然并不落下风。
这是因为浮山骑队,移动太快,阵形保持较好,清军的人数虽多,但一千五百人的无甲旗丁被迅速扯开,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而有甲的披甲骑兵也不过五百人,其中有数十白甲,全部围在两个多罗贝子身边,以防两个贝子出什么意外,因此这么一冲之下,居然是被浮山骑队打的阵形四散,甚至有一些披甲兵都选择避让逃散开来。
这一下,清军上下,颜面无关,大营之中正在整队出来的其余人等,都是气的暴跳起来。
这个战场,就是以济南城墙为一方,清军大营为另一边,两边相隔四里不到,说的久,但这么一点距离,骑兵高速冲刺,不过是眨眼间事。
在烟尘滚滚和雷鸣般的马蹄声中,似乎大地都在颤抖,而众人眼前,浮山骑队虽然也损失了一些人手,但骑阵居然还保持着完整,反观身后,清军骑阵被打穿了,留下了一个相当大的空隙,在这空隙之中,是过百匹无主的战马在原地小步来回的跑着,咴咴的叫着,在它们的脚底,则是这些战马原本的主人,此时他们或是战死,或是还趴在泥土烟尘中呻吟着,鲜血在大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很快把深黄色的泥土染成了紫黑色,而几面旗帜就在泥土之中,被踩的破破烂烂,兵器丢的满地都是,如此情形,就如同这些八旗男儿,刚刚打了一场大败仗似的。
看到这样的场面,岳托等人,瞠目结舌,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从军至今,清军向来是以少胜多,以数百人战胜明军数千的记录比比皆是,前一阵,还以两千兵吓的数万关宁铁骑四散奔逃,而相隔一个月,居然就是有几百明国骑兵,把数倍于自己的八旗兵打了一个对穿,如此情形,不是亲眼看到而是听说的话,谁敢相信,谁能相信!
第三百七十章 惨烈的代价(1)
“精采,精采,精采!”
城头上,张守仁虽未怒发冲冠,但也是在凭栏处,看到酣畅淋漓之时,忍不住高喝大叫,连呼精采。
骑队的任务,已经是越出预料之外的顺畅完成了!
在冲阵之后,清军骑队的阵脚混乱,披甲兵和辅丁混杂一处,白甲兵在阵中正往外冲,面对少量的精锐敌人,人多并不是优势,在此时,清方将领也是才回过味道来。
在大纛之下,似乎都能听到清军主将的怒吼声和调度声,而朱王礼和李勇新已经率部重新列阵了。
仍然是尖锐的三角形的锋矢阵形,只是这一次浮山将士们的刀尖上,却是在不停的滴落着鲜血。
每个人身上都是被汗水和血水洗过一样,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淋漓而下,但每个人的眼神之中,却只有炽热之意。
刚刚的一次冲击,已经完全叫这些骑兵体会到了什么是骑战之威,什么是骑士的荣耀!
速度,激情,还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
在马背上看到前方的敌人,在颠簸中感觉大地的颤动,力量,速度,完美的融为一体,在这种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是恐惧,心中唯有的,就是掌控力量的□□和对杀戮的渴望。
而挥舞马刀,挺刺长戟之时,看到敌人身中刀剑,发出惨叫,滚落下马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是任何一个军人都无法抗拒的。
骑兵,骑兵!
一直到十九世纪,人类自有战争行为以来,骑兵是最好的突破和追击、侦察力量,哪怕是大炮和火枪的时代,法国人的龙骑兵一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一直到机枪的出现之后,骑兵的作用才日渐削弱,但一次大战时,骑兵做为侦察力量和机动突击力量,仍然可以影响到很多战场的力量均衡。直到坦克的出现,骑兵才真正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在这个时代,眼前的情形,叫一向对骑兵只是着眼于支援和补充,主要用来机动和侦察等想法的张守仁,忍不住拍打着自己眼前的城垛……在此之前,自己对骑兵的建设和训练,实在是有点太过轻忽了!
眼前的这三百多骑兵,虽然是张守仁的训练法子,但很多机巧灵变之处,已经是带队武官和普通的骑兵自己用丰富的战斗经验来调整和改进,与训练的骑战之法巧妙的融合,在此时,整个骑队已经犹如一把打磨的十分锋锐的尖刀,在重新列阵完毕后,又是向着清军主阵恶狠狠的刺了过去!
包括罗洛浑在内,所有的清军将领,都是气的大叫起来!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的羞辱!
哪怕是明军装备最好,军饷最高,训练待遇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也不敢用三百骑就这样在清军骑队之中,冲来冲去!
当初吴三桂是带着几百家丁,为了救自家老子,在清军阵中与人数相当的敌人狠打了一场,当时清军主力目标不在他身上,居然叫他得手,于是吴三桂就此一战成名。
第三百七十章 惨烈的代价(2)
象这样的例子,已经是十分稀少,明清双方都是习惯了清军攻而明军守,或是清军围攻,明军仓促援救,接着清军悍然一攻,则明军就大败亏输的标准流程了。
象满桂和赵率教那样的异类,在明军将领中是十分稀有,而且就算是这两个总兵级别的大将,也是以几千亲军和家丁组成的亲卫骑队,以多敌少,才能勉强取得对八旗兵的胜利。
但就在此时,就在眼前,就有这么一小支队伍,一再挑战和冒犯八旗的虎威!
所有清方将领都暴怒起来,无甲的辅丁被喝骂着令其闪到一边,甚至是被打落马下,披甲兵们在首领的吆喝下,尽可能的在原地组成了一个防御阵线。
这个时候,想提起马速来对冲绝无可能,很多披甲兵甚至是挑下马来,利用手中的长兵器,组成了一个薄弱的防线。
罗洛浑和洛洛欢在此时也是尽可能的聚拢在了一起,他们的亲军都是前锋营的精锐,还有白甲,这些将士身着三重铁甲,勇猛无比,他们被明军的一冲得手气的暴跳如雷,此时也是拼命聚集在了一起,面对明军疾冲而来的攻势,这些护军不退反进,就算是他们的主子,虽然不能冲上第一线,也是尽可能的靠近了战场中间!
哪怕是多罗贝子,在这种时候,都是没有丝毫怯战的表现!
很快,浮山骑兵的第二波回转的冲击,就是猛然而至!
清军的人数减少了,但每一个浮山骑兵感受到的压力反而是比刚刚大了许多。无甲旗丁是全部下马,都躲在后面射箭,箭矢不是刚刚那种稀稀拉拉的,而是十分密集,如同一群群的飞蝗,嗡嗡而至,清军的箭矢大而沉重,开着血槽放血,一旦中箭,必须立刻止血,否则就算不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战力。
箭矢过后,就是身着重甲,左手带着臂盾的清军披甲兵。
他们手中持着虎枪、八旗长枪、纹眉刀、长铁斧、月牙斧、大戟、马槊等长兵器,虽然人数不多,但也临时组成了用长兵器组成的防线,明军一至,就是用这些长兵器招呼上来。
还有一些清军使用勾镰枪,并不戳刺,而是用勾尖把浮山骑兵将士勾落下马。
只要落下马,就是跌个半死,侥幸不死,也会死在枪尖之下,或是直接被马蹄踩成肉酱。
清军到底是人多,现在收起了忽视侥幸之心,也不是那种打猎般的懒洋洋的感觉,而是被浮山兵们激起了凶性,当每个披甲兵都下定了拼命的决心时,战场的情形终于从一边倒变成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闷哼声,马蹄踩在人身上的咯喀咯喀的声响,刀枪入肉破甲的钝响,人和马的惨叫与挣扎的悲鸣,整个战场,天地之间,虽然只有几百对几百人的小规模的骑兵对战,但在在场的人看来,却是一场无比惨烈和残酷的屠杀。
一个个浮山将士被勾落刺于马上,又或是被劈斩而死,在浮山骑兵疾冲而过时,不知道有多少将士,就是这样从马上掉落下来。
第三百七十章 惨烈的代价(3)
战马继续前冲,而马背之上,却是再无主人的踪影。
同样的,一个个清兵被斩马刀劈中,整个或半个头颅飞向天空,面孔上,也满是狰狞丑恶。
不断的有人落马,搏战血腥而激烈,鲜血流淌,马踏成泥,狭小的战场而凶险十足的搏杀,令得清军一方与城头之上,所有人都是屏息静气,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但罗洛浑身边的护兵加入战团后,战局开始向不利于浮山的方向发展。
第二次冲阵,浮山骑队在遇到白甲时,被阻止住了霹雳般的攻势。
每个白甲手中,都是长大的步弓。
他们弃马步战,远远的就是将弓取在手中,然后搭箭而射。所有箭矢,都是准确的飞向高速行进中的浮山骑兵们。
不少人直接是面门中箭,势大力沉的铁箭头深深的扎进了面孔之中,中箭的人闷哼一声,立时就是栽倒在地下死去了。
面门中箭,咽喉中箭,心口中箭。
每一箭,都是射中要害,弓弦崩响之时,便必定有一名浮山骑兵掉落下马。
朱王礼和李勇新满头大汗,他们已经下令,骑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