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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束手无策。眼瞅着我烧的浑身发烫,晕厥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晕厥,老爸就照着村里土郎中的法子,给我扒光衣服,放进雪堆里降温。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说来也巧,李重山师父带着两个徒弟刚好路过高家楼村,雪天路滑,山路难行,于是就寄住在了高家楼村。李重山师父听村子里的人讲起我们家的事情,议论着我肯定活不过满月。
李重山师父于是主动请缨,过来一探究竟。
看到刚刚出生几天的我浑身精光,被放在雪堆里嗷嗷乱哭,便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救我一命。
李重山师父只画了一道黄符,烧掉化成符水,给我灌下去。说来也怪,一个时辰之后,我的高烧便慢慢退了下去。
我老爸当然欢喜,留李重山师父和他两个徒弟在我们家,好吃好喝招待了几天,等雪化完,这才离去。
李重山临走的时候,说我和他有些缘分,想要收我为徒,可是无奈我爸妈爱子心切,不希望我跟着他风餐露宿漂泊在外。最后李重山师父也只能带着他两个徒弟遗憾的离开。
老爸还说,我的名字就是李重山师父给取的,当时他临走之前,我爸爸带着感激之情,说我刚出生,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字,让李重山给赐个名字。李重山说,和我第一次见面就见我在雪堆里躺着,实在可怜,他又望了望冬日里的暖阳,于是思忖片刻,便给我取名单字一个阳。
高阳,我老爸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把我抱在怀里,便对李重山师父鞠躬,说:“我代小儿高阳,谢谢李师父的救命之恩。”
……
我听到老爸给我讲述的这些事情,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难道我真的和李重山有些缘分,老爸口中的李重山的两个徒弟,也一定是白方圆和宋臧天了。真应了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世界还真小。
川子在旁边听的也是热血沸腾,满是期待,然后对我说:“照这么说,如果咱们真的能找到李重山师父,那么他肯定愿意帮咱们,别的不说,就冲当初他想收你为徒这一点,二十多年后再相遇,当年的情谊肯定只增不减。”
“你们到底找李重山师父什么事?”老爸还是句句紧追。
我挠了挠头,为了不让老爸担心,于是撒谎说:“是小八爷送贵人的时候遇上了点麻烦,听说现在李重山师父隐居在七寸山,所以,想让他出山帮忙,我想着七寸山这个地方离咱们家不远,我也可以回来看看你和我妈,于是就主动接下了这个差事。”
这句谎撒完,老爸有点不安地说:“你先在跟着小八爷做事?”
“对,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忙解释说。
这个时候,老妈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走了过来,我和川子一人接了一碗。想想刚刚老爸给我讲的关于我和李重山师父的渊源,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自然食欲也跟着上来了。
简单的清汤手擀面条,撒上几根自己地里种的青菜,再滴上几滴芝麻香油,这一直是我的最爱。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不住地夸赞老妈的时候还是不减当年。
老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一个劲的叮嘱我,慢点吃,慢点吃。
凌晨四点,天还暗的狠,老妈给我和川子简单收拾了一个床铺,说我们开了一天的车,让我们凑合着先在床上眯一会儿。
我和川子躺在一张大床铺上,川子抱着枕头说他先睡了,我躺在床上,想象自己着见到李重山师父,当我讲到求他帮忙的时候,他一口答应,我顿时都高兴的睡不着了。只想天能马上亮起来。我和川子好马上出发赶往七寸山。
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我妈喊我起床。
我看川子已经起来,坐在了早饭桌前,我有点生气问川子:“你起来怎么没有喊我啊?”
川子一脸无辜,“你也没有说往我喊你起床啊,再说,这几天你忙的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我看你趴在床上睡的那么香,也没有舍得叫你。”
我白了川子一眼,便独自去洗漱。
村里不像城里那么讲究,没有卫生间,只有厕所,那是拉屎的地方,平时洗个脸刷个牙,都要在水井边的台子上凑合一下就得了。
洗漱完毕,我也做到了早饭桌前。
老妈亲手蒸的大白馒头,炒上两个时令小菜。我看着就流口水。
饭间,老妈问我这一趟回来,什么时候回市里。
老爸一听,埋怨道:“整天在家里念叨着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孩子刚刚才到家,又催着他回去啊?”
老妈瞪了一眼老爸,说道:“我那是那个意思啊。”
“那你哪个意思?”老爸也不服软。
我赶紧劝我爸,“别吵了别吵了,我妈不是怕耽误我工作吗?你给我妈怄什么气。”
老妈见我跟她站在到了统一战线,于是开始叨叨叨我老爸的各种不是,老爸气的也不再吭声,搞得川子在一旁乐不可支。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是在控诉着对方的种种缺点,其实我妈这个人,心眼特别好,就是爱叨叨事,不过每一个人家里面似乎总有一个这样的老妈,要不大家都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老妈……
吃过饭,我和川子跟我爸交代了一声,说去七寸山,找李重山师父,我老爸想要跟着一起去,可是我怕到地方真找到李重山师父,给他讲起求他帮忙解开小沫身上的七杀锁魂阵的时候,我老爸势必会知道关于小沫的真相。
在小沫重生之前,我还是不让老爸搀和这件事中了。
于是我和川子一起开车离开,只留老爸在家不停的叹气。
从德阳县到七寸山也就百十公里,一俩小时的功夫。
七寸山不大,但是地理位置相当复杂。七寸山连着周围的几条山脉,连绵起伏,鸟瞰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而七寸山就是在这长蛇七寸的位置凸起的一个小山头。
我和川子一路直达山脚,已经是中午十分。
再往上,车子就通不过去了,无奈,我们只能下车徒步前行。
这一带由于山脉比较多,出行不便,所以人烟稀少,只有在山脚下零星的几间房屋,据说,有上山驴友或者是外出采风的画家来到这个地方,都会在山脚下的那几个房屋里暂住几宿。
上山前,我和川子决定先到山脚下的那几处房子里问问山里的情况,可是当我们到了那几处房子跟前,却发现,门窗紧锁,只有一张A4纸贴在门框上,只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号码下面是一行小字——“住店请致电”。
我照着那个电话打了过去,短暂的响铃,对面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问道:“哪位?是住店吗?”
我忙解释:“你好,我想问问这七寸山上是不是有一位叫李重山的师父?”
“不知道……”说完,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懒洋洋地挂断了电话,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无奈的看了看川子,川子指了指山上,说:“那咱们就上山吧。不在这耽误工夫了。”
我和川子根本没有准备上山的装备,只背了一个包,里面装些吃的和喝的。只顾想着,轻装上阵,能够快一点找到李重山师父。却不想,这一踏进山里,就仿佛换了一个天地。
第76章 两个川子
我和川子刚刚一踏进山里,才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却突然感觉天色一暗,抬头望望天空,只见,一片乌云已经挡在了骄阳之上。
我顿时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这山里真有什么古怪吧。
川子倒也不在意,只说这山里天色异常,让我别再左顾右盼,早些赶路。
我跟着川子,一路朝着这七寸山走去。
可是越往里面走,天色越暗,我心里也越是没底。
忽然,轰隆一声,一个突如其来的雷鸣和闪电,着实吓的我浑身一抖,这闪电和雷声离我们非常近,仿佛就在我们的身后一样。
川子停下脚步,看看天色,问道:“离七寸山还有多远?”
我指了指前面的那个山头,说道:“前面那个山头就是了。”
川子叹口气,弯着腰,喘着粗气,骂道:“这山路还真是不好走,咱们要赶快了,如果待会儿再一下雨,估计咱们肯定要在这山上过夜了。妈的,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准备……”
我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两个树枝,一个递给川子,一个握在自己手里,我和川子继续往前赶。
越往前走,路越不好走,杂草丛生,碎石密布。
正当我们走了一路,脚步乏累准备休息一阵的时候,却突然一个豆大的冰凉的雨点滴到我的脸上,我用手抹了一把,抬头给川子说:“他妈的这真下雨了。”
川子把外套上的帽子往头顶上一扣,说道:“赶紧找个躲雨的地方。”
我们各自拄着一根树枝,快步朝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
前脚刚一踏进山洞,后脚哗啦一声,豆大的雨点开始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山洞不大,勉强可以容得下三五个人挤在里面。在山洞的最里面,还摆放着一个一尺多高的石像。川子看到之后,惊愕的看着我,用手指着里面的石像。我诧异地盯着那个那个石像,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这应该是人们垒的山神的石像吧。”
我本无心这么一说,川子却当真了,赶紧对着石像作了作揖,说道:“山神爷爷啊,你不要见怪,今天我们兄弟俩,先借你老人家的底盘躲躲雨,改日,我来给你烧香……”
川子对着那个石像虔诚的祷告着,弄的我也有点紧张,刚刚踏入送贵人这个圈子的时候,我本来也是百无禁忌,可是自从出了赵小敏的事情后,我也有点开始对这些神神叨叨地鬼怪蛇神有了一些敬畏之心。
于是也跟着川子对那个石像拱手作揖。
最后川子找了一块碎石垫在屁股底下,然后打开背包扔给我一包饼干和一瓶水,笑呵呵地说道:“出师不利哈,竟然走半道上下起雨来了。”
我无奈地对川子笑笑,撕开包装袋,拿了一块饼干塞到嘴里。
川子也撕开一包饼干,拿出一块放到那个石像跟前,一脸笑嘻嘻地模样说道:“山神爷爷,这块饼干是我孝敬您的……”
我瞟了川子一眼,顿时感觉到很好笑。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我和川子在山洞里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都有些着急了,一直念叨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下。
可是这大雨就像故意捉弄我们俩的一样,始终没完没了,没有尽头。
末了,川子看了看手机,说道:“这才下午三点,怎么搞的像是夜里一样。”
我也看了看手机,不过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时间上,因为你我看在这山里,连一点网络信号都没有,想到当时在杨柳村,大壮出事,我想找个人帮忙,就是由于手机没有信号,才有一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感。
川子突然起身,一拍屁股,说道:“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我去找些柴禾,在这山洞里,真等到夜里,太凉,说不定遇到什么猛兽,咱们也好有个火把防身,听说很多野兽都怕光……”
川子说着朝我身边靠了靠,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有意在吓唬我一样。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真以为他口中的所谓野兽能吓到我么,我不觉轻笑了一声。
川子见他的话对我不起作用,于是无趣的伸手接了接外面的雨水,说道:“你在这守着啊,我出去找点柴禾,回来生堆火。”
说完直接冲进了大雨里。
我在后面喊了几声,但是川子只顾着往前跑,也没有回应我。
我顿时无语,川子这个人总是想出来一出是一出。
我无聊的坐在山洞里等川子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川子的身影,我开始有点着急了。外面的雨始终没有停意思,川子该不会是只顾着往前跑没有记住回来的路,迷路了吧。
我站了起来,瞟了一眼那尊石像,又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乌云和阵阵的雷鸣。
我对着洞口外面大叫了几声川子的名字,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我的声音。我开始不淡定起来,看了看没有信号的手机,总感觉川子像是出事了。
于是也不敢再在这山洞了耽搁,背起了背包,转身对着那尊石像说了句——打扰了——便赶紧冲进了雨里,朝刚刚川子奔去的方向,一路喊着川子的名字,寻找着川子。
天色暗的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我不知道在大雨里狂奔了多久,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顿时一惊,扭头却看到川子淋湿了全身。
“你跑哪去了,我在山洞里等了你半天,一直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就赶紧出来找你。”我有点埋怨地责备道。
川子呵呵笑了一声,挠了挠头,说道:“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心想,果然不出我的猜测,这个家伙当真是迷路了。
看到川子两手空空,我便接着问:“你不是去找柴禾了吗?怎么?没找到?”
川子愣了一下,尴尬地一笑,“找是找到了,不过都淋湿了,想着抱回去也不一定生着火,于是干脆就没有费那个力气。”
我看了看天上的雨依旧在下,于是指了指回去的路,说道:“还回去吧,现在咱们两个都淋湿了,回到洞里再躲躲雨去。”
这时候川子却说:“都淋湿透了,还躲什么雨,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对川子的话无言以对,只好说:“行,那咱们继续往七寸山赶。”
“七寸山?”川子惊呼一声。
我看川子迷茫的眼神,感觉到有点纳闷,说道:“咱们这一次来不就是为了去七寸山吗?”
川子忙点头,说:“对,对,对,去七寸山,这大雨把我淋的,我都忘了。”
川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怎么感觉着川子好像一下子变的古怪起来了,言谈举止,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眼下暴雨下的正大,打的人睁不开眼睛,找李重山师父才是正事,我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川子其他的事情。
突然川子抓过我的手臂,说道:“走,去七寸山,走这边。”
我顿时又是一愣,川子刚刚上山前还在询问我,到底哪个山头是七寸山,怎么这个时候,到显得很熟悉这里的山路来这。
等等……
刚刚他不是迷路了吗?可见对这一带他并不熟悉啊,他怎么知道去七寸山的路?
我诧异地看着川子,顺从的被他牵着,只因为,他带着我去的地方真的是七寸山的方向。
我心里开始暗暗的打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川子,为什么他说话前后相悖,为什么他变的如此古怪。我开始仔细观察着川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不放,川子意识到我在看他之后,用手搓了搓脸问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被川子发现我的举动之后,我有点尴尬地冲他笑笑,转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赶路上。
这明明就是川子,川子我再不认识,那还得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突然在一个岔路口,川子指着右边的一条说道:“我知道有个近道,这条路到七寸山,又快有平坦。”
可是,看川子指的右边的这条路延伸的方向,明明是离七寸山越来越远了,我的警觉之感顿时又上来了,一把抓住川子的手臂,问道:“你到底是谁?川子根本没有来过七寸山,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条近道,走这条路,明明是离七寸山越来越远了。”
川子顿时一愣,嘴角扬过一丝坏笑,伸手一把推着我往他所指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背后大叫一声——高阳,你干嘛?——我一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正站着怀里抱着一把柴禾的川子。
我回过头来,再看我身边这位,竟然和川子一模一样,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毛,汗毛直立,皱着眉头,紧握住我身边这位川子的手,厉声问道:“你他妈到底是谁?”
却见我身边这位,看到不远处的川子,知道自己伪装成川子的事情败露,眼神里突然闪过一道凶光。
第77章 野山猫
我看着身边的川子的脸慢慢开始扭曲变形,慢慢地竟然变成一只黑猫的脸,手里抓着的手臂,慢慢也额变成了一只黑猫的前爪。顿时,我惊恐的愣在那里。
这只黑猫想要挣脱我,可是我根本就被吓傻了,手里还狠狠地攥着它的前爪,突然一阵喵呜一声,手里的这只黑猫上来狠狠的咬了我手背一口,我手一吃疼,顿时松开了手掌。
那只黑猫也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川子扔下手里的柴禾,急速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拽到一边。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脚下根本不是什么山路,面前也没有岔路口,就在我脚的边缘是一口黑乎乎的像似枯井一样的洞口。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倘若我真的在向前踏进一步,我势必会跌进这个洞口,这洞口很深,我要是真的跌进这个洞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怎么回事?刚刚那个是?”川子也无比的惊愕。可以想象,不论是谁,看到一个和自己张的一模一样的人变成一只黑猫,谁都会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只黑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那只黑猫逃掉之后,慢慢的雨也停了下来,又开始了艳阳高照,